第六十一章 妈妈交给我
江严快下班的时候,右眼皮突突直跳。虽然他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确实有种感觉,就是家里出事了。
江素的电话不通,给江琪了电话,只是在忙,就匆匆挂了电话。
案子的事没解决,江严算带着一队彻夜加班,把所有头绪都理清楚再睡觉。
定了主意之后,江严给白砚苏编辑了一条肉麻的短信,大意就是我不在的一晚上,千万不要想我想的起不了床,一定要好好吃饭,明天见。
江严在工作上很严谨,是不得出一点岔子的,但是他在生活中,却是一个很随性的人,怎么舒服怎么来,所以在自己的伴侣那里,显得温柔细心。
白砚苏的回复依旧很简短:好的。他今天回的信息速度要快一些,应该很快就到家里了,江严盘算着时间,琢磨着自己不在,让张叔买点好吃的给白砚苏补补身体。
江严的电话,江素不是不接,她是压根没时间接,对于她这种老股民来讲,操盘本来不是难事,她甚至能让对方屡战屡败。
但今天她遇到的这个对手,似乎是铁了心要自损八百换她公司全部灭亡,想要死磕到底。
江素盯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数字,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跃动,每一秒,她都是在拯救公司的资本。
江家三代积累的资本,现在就已经亏掉了几近两代的钱。江琪心急如焚地跟家族里的人通话,大家都坐在电脑屏幕前,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抵得过对方的手速。
全完了。江奶奶亲自上阵,戴着老花镜和对面硬来。对方太熟悉江家的操作套路,就连下一秒做空还是做多都知道。
这太可怕了。对于整个股盘来讲,明明是在看不见的杠杆下大家各自豪赌,多一分少一分也不会激起太大的浪花,对面的这个人却因为掌握了江家的所有动向,一直让他们亏损。
对方要么就是个经济天才,要么就正在做着违法操控的事情。但是无论对方抱着什么目的,江琪都感觉到深深的无助。
这一次的突袭,江家怕是难以过关。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这等事,但那时候的江素足以一个人操控全盘,稳住股市,不像现在这样难以控制。
就在这时,江素的脑海里闪过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他们肯定得罪了什么人,那个人一定要置江家于死地。
——
江严觉得奇怪,白砚苏这会应该已经到家了,但是他的电话一直不通。虽然他有时候做手术不会回电话,但是他会细心地设置一条自动回复短信:我在手术中,不方便接听电话。
但是今天很奇怪,就像上次他失踪的那样,连个短信也没有,微信也不回。
江严现在不仅右眼皮跳,左眼皮也开始跳腾了。他趁着大家吃饭的时间,开车来到了医院,既然白砚苏不接电话,而且最近他确实被人盯上了,那么江严必须去亲自确认他的安全。
江严刚走到外科科室的门口,一群人就接二连三推着两个病人朝电梯的方向冲过去。他们边跑边喊,“大家让一让,两个高危患者,等不了了。”
那是去手术室的方向,江严记得路,他第一次来这边办案的时候,记忆犹新。
江严望着那群医生和护士火急火燎地上了电梯,不由地摇头叹气,也不知道是谁家这么倒霉,一下子倒下了两个。
江严拎着保温饭盒晃晃悠悠来到白砚苏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门虚掩着,里面有医生低声交谈的声音,他们讨论得似乎过于认真,并没有听到江严的敲门声。
“我进来了。”江严一把推开门,见办公室里就方柳成和一个女医生在,而白砚苏的位置上是空的。
江严一下子想到那天白砚苏被绑架的情景,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问道,“白医生人呢?”
方柳成见是江严,他推了推眼镜道,“你没去看你奶奶和你妈妈啊?”
“我奶奶和我妈?”
“对啊,你家里人了白医生的电话,他叫了救护车把你妈和你奶奶送过来的,是一个突发脑溢血,一个突发心脏病。”方柳成回忆道,“白医生一直陪着呢,我以为你也在。”
“我靠。”江严丢下饭盒转身就往电梯口跑,难怪今天江素和江琪都那么奇怪,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江素一直有先天性心脏病,从被家里娇生惯养着,也就没做过什么体力活,而嫁进江家之后,婆婆又宠她,更别提什么能刺I激到她的事了。
所以在江严记事以来,江素就没犯过心脏病。这得是出了什么事,把妈妈送进医院了?
江严的电梯到了手术室的楼层,他直奔手术室门口。三层和四层都是手术室,妈妈和奶奶应该在不同的楼层,江严两层都跑了,但都同样紧闭着房门。
江严在门外侯着,“手术中“这三个红字触目惊心,仿佛随时都可以要人的命。
江严坐在门口家属等候区的蓝色椅子上,紧紧地盯着门缝。
他竖起耳朵倾听着里面的动静,既期望医生出来,又不期望医生出来。
就在这时,门把手转动了。
江严屏住呼吸,那一秒,他所有的精神注意力,都在那个转动的门把手上,让他忘却了要呼吸,而下一秒,他的眼神,就要准备飞速分析医生面部表情的状态了。
门把手转动了一下,一袭白袍的白砚苏轻轻地关上了门。
“江严。”白砚苏两只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也不朝江严走近。他的语气像往常一样和缓平稳,甚至很温柔,但是这样平常的语气,却让江严很害怕。
“我妈怎么样了?”江严盯着白砚苏的脸,慢慢走近他。
“情况不太好。”白砚苏垂下的睫毛覆盖住下眼睑,那温和的阴影下,是一片难以掩盖的悲凉。
“什么意思?”
“你妈的心脏受到了过度的刺I激,神经也受到了巨大的损害,今天如果她醒不过来,那就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白砚苏抓住江严冰凉的双手,将它们捂在掌心里,“不过你相信我,江严,我今天会尽最大的能力,把妈妈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