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我也爱你,宝贝
此时南方已经进入了梅雨季节,早的空气湿漉漉的,倒也不是要像下雨的样子。街边的香樟树叶开散在薄薄的湿润云雾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白砚苏站在香樟墓园中,将手里的三种黄色捧花分别放在三个墓碑前,冲照片上的她们一一行礼。
她们走得悄无声息,也许对人世间还有留恋,也许还有不解,或许还有悲愤,但,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们已经不存在了。她们的故事,仿佛从来没有在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江严今早大概已经独自来过了。白砚苏看见了那条江琪最喜欢的烟,连烟丝都没有被雾气湿,旁边盛开的菊花也是新鲜的颜色。
这个地方是阴阳的分界线,也是逝者的安乐园,是阳间的人们向最亲,最爱的人诉心事的地方。亲人们会像以往一样宽厚,温暖,和默默倾听,不同的是,这时候的他们没法给诉者一个支持的怀抱。
白砚苏最后望了一眼墓碑,转身离开。江严在床上待了两三天,市局派人带了慰问金来看望他,都被他三言两语发走了,管家想着办法给他做饭,他也恹恹地不下楼去吃。
白砚苏逐渐学会了将职业上的耐心用在哄江严身上,为了计划实施成功,他还做了一个可行性分析,当他拿给管家看的时候,张叔只是对着那张全是天文数字的柱状图发呆。
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他学着曾经江严的样子左磨右磨,好歹哄着江严一天吃了两顿饭。
江严坐在床上,推了推桌板,“乖,把这个收了,我实在吃不下去。”
“你要吃,西红柿,补充维生素的,米饭,补充碳水的,还有鸡蛋和肉,是补充你体内需要的蛋白质的。”白砚苏轻轻地敲了一下江严的脑袋,拿出指导朋友一般的耐心和温柔语气催促道,“快吃。”
“你别这样,不太习惯。”江严摸了摸后脑勺,苍白干裂的嘴唇动了动,露出久违的笑容,“你还是老样子对我就行,我没事。”
白砚苏从前对待江严,不能不温柔,也不能有多冷漠,只是那时候他给江严的感觉,就是更多的在关注自我身上。
而目前为止,江严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已经彻底成为了白医生的焦点。这种焦点的感觉并不是来自对方简单的同情,而是充满爱意的怜惜。
这点江严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就是这样对白砚苏的。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让他成为自己眼中的焦点。
他爱上我了。江严可以确定这点,但可惜的是,一点及时的快乐不至于完全冲散失去亲人的伤痛,反而会增加江严心中没法回应对方的愧疚。
“你不吃的话,我可以喂你。”白砚苏在床边坐了下来,着,就开始拿勺去舀西红柿的汤汁。
江严无声地望着白砚苏的动作,任由他把汤汁淋到饭上,再夹了肉,放到米饭里拌了拌。
“吃。”白砚苏将铁勺递到江严嘴边,“不吃不行。”
“好吧。”江严勉为其难地咽下一口,却突然发现今天的饭格外好吃,西红柿汤汁浓郁,鸡蛋葱香味甜,这让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的他突然来了胃口。
“是挺好吃的~“江严接过铁勺,端起碗开始自己吃饭,大概是加进了爱的调味料温暖了胃,现在这碗饭怎么吃怎么好吃。
陪江严吃完了午饭,白砚苏看了看表,已经没时间午睡了,但又担心等会江严独自睡不好,于是他请人代替他先值班。
“我是你的医生,听我的,乖乖睡觉。”白砚苏把江严赶上床,自己在他身旁面对他躺下,防止他爬起来溜下床。
“对,你是我的,医生。”江严伸出一只胳膊圈住白砚苏纤细的腰肢,手不安分地在他皮带之间转来转去,抓住了一个东西,左边捏捏右边捏捏。
“江严?”白砚苏哭笑不得,但江严难得的兴致他又舍不得破坏,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随他去吧。
也确实,不管什么时候的江严都有那个能力能撩到自己,大概这就是爱人的魔力吧。想到这里,白砚苏不由得摸了摸江严的头发,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
白砚苏的唇畔刚刚离开江严的,他的头就被江严霸道地摁了回去,江严冰凉的唇带着点来不及恢复的病态,那迫不及待的滑润事物却偷偷摸摸撬开对方的唇齿溜了进去。
“真好。”
几分钟后,江严望着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的白医生,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带着占有欲的霸道性质,还是一样的匆忙,没有一点耐心,却爱意更浓。这代表着他爱自己之后的第一个吻,江严一定要好好享受。
从今以后,他整个人完完整整,彻彻底底是江严的人了。从他乌黑发亮的头发,到他纤细的四肢,再到他的仪度气表和气质内里,完全属于他江严的了!
“江严,你顶的我疼。”白砚苏把江严推开,朝对方睡裤的方向望了一眼,“穿着这么厚的裤子,我也能感觉到。”
“因为我爱你的程度太深了。”江严的眼中夹杂着细碎的柔软,他温和地把头搁在对方的颈窝里,深深吸取了一口氧气。
“你知道吗,你就像我的空气,每当我要窒息的时候,我抱着你吸一口就好了,全缓过来了。”
江严两手握住白砚苏的手指,细细密密亲了一口,不住地重复道,“真好,真好。”
“那,你就是我的水吧。”白砚苏扭过头,对江严认真地。
“水?”
“对,水,因为我是鱼,我是把所有痛苦记忆都忘却的鱼,鱼,生在水中,离不了水,相辅相成,相濡以沫。”
白砚苏完,用力地抱了抱江严。
江严在他脸颊上狠狠地唑了一口,“要不是你要上班,你今天可就完蛋了。”
白砚苏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闻了闻,“还是和以前一样臭。”
“你的才臭!”
话一完,两个人就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