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蛋黄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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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黑黑,我又看见你啦,你什么时候可以从笛子姐姐身上溜走呀……◎

    “当然不是。”

    ——反正他们的宝贝软软也不会拥有年龄差距过大的好朋友啦。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阮软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于是,在一个美好悠闲的周末,阮大壮和黎梨被一阵噼里啪啦吵醒了。

    黎梨梦中垂死惊坐起, 披着一头蓬蒿蹦起来,一看厨房——“软软, 你这是要去……郊游?”

    阮软用手背抹了一把下巴, 面粉和汗水就抱作一团,在她肉乎乎的脸蛋上变成了一个白色疙瘩。

    她抱着比脑袋还大的和面盆,咧开一口大白牙, 汗水顺着肌肉纹理滑进嘴里:“妈妈上一次要去前辈家里,软软觉得今天妈妈就有空,所以想帮妈妈做点心送给前辈!”

    ……

    我的宝贝软软, 要如何跟你解释, “下次有空”只是大人之间的客套呢?

    然而, 上一次他们已经当着阮软的面撒过一次谎了, 他们不可以再做一次坏榜样。

    唉, 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

    下午两点, 当宋绘开门看见阮软一家三口时,有些难以置信。

    “上午接到你们的电话我还吓了一跳,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有空了。”宋绘抬起左腕, 确认了一下时间,“我定的文化展下午场快开了, 你们进来坐一下, 我收拾收拾就能出发了。”

    “宋园长, 要我就在家里喝杯茶, 何必这么破费。”

    宋绘脚步一滞, 轻笑道:“坐着干聊天的话,可能会没话。”

    十几年过去了,宋绘也早已不再是那个单纯脆弱的学妹了。

    法委婉,彼此却都心中有数。

    再一次被当成空气忽略的阮软有点吃醋。

    她鼓起腮帮子,像只花栗鼠一样爬上别墅大门旁的台阶,晃动着手里的点心盒,努力赢得宋绘的注目:“前辈前辈,还有软软呢,软软也来啦!”

    “我当然看见了带着礼物来的可爱软软啦。”宋绘牵着她走进大门,把点心盒整整齐齐摆放在茶几上,叮嘱道,“软软,你真的不跟爸爸妈妈还有前辈一起去看展吗?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呢。”

    阮软坚定摇头:“软软要和松松谈论人生大事!”

    她!两耳不闻锅外事一心只做蛋黄酥的机器人!是不会被花花世界诱惑的!

    “那你就在客厅乖乖坐着。我刚刚问了司机,松松的国画课已经结束了,过一会儿就回家了。笛子姐姐……身体不舒服在房间睡觉,你别去扰她。”罢,宋绘再次叮嘱,“绝对不可以像之前一样乱跑,知道吗?”

    “软软才不会呢!”

    毕竟,她今天可是为了她伟大的“好朋友计划”,才决定来找宋颂侧面了解宋笛韵的。

    ——没错,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宋笛韵。

    虽然笛子姐姐很奇怪,又要看她摆摊,又嘀嘀咕咕要开她的脑袋。

    阮软不是什么来自五个世纪后的大善人,她讨厌辱骂爸爸妈妈的人,讨厌欺负安和哥哥的大坏蛋,也讨厌把她送进派出所的阿噗猪哥哥。

    而笛子姐姐,帮她租了吃摊,每天送他们上下摊,晚上还会帮忙搬运点心。

    妈妈曾经过,当一件事你不知道是对是错的时候,不要那么快下定论,多去问问为什么,或许会有新的答案。

    阮软来到二十一世纪已经两个月了,她知道人类是会撒谎的。

    可她的扫描雷达不会呀~

    雷达告诉她,宋笛韵从未对她心存恶意。

    相反,每一次她的反常行为之后,那些可怕的黑雾都仿佛对她自己的怨恨,像是陷入了囚徒末路,走不出来。

    阮软不知道这片可怕的黑雾是从何而来。她遇到的人类情绪越来越复杂,她的落伍雷达也不再能快速分析出具体情绪,并且贴上最最简单的开心、难过、寂寞标签了。

    唉,她要是可以升级一下菜菜帮APP就好啦。

    三个大人离开后,四层楼里一片死寂。

    宋家和白家截然不同,宋绘和宋松的父母时常在家,再不济也有宋笛韵这么一个成年人,因此,除了一位负责接送的司机,几乎没有雇请过任何管家保姆。

    阮软背着手,在客厅优哉游哉地遛弯儿。

    忽然,她想起了宋绘的叮嘱——笛子姐姐身体不舒服,在房间睡觉。

    阮软一拍额头,她今天做的蛋黄酥就是缓解身体疲惫的呀!

    转身拎起点心盒,阮软扶着雕花围栏,两步一个台阶往上爬。

    “笛子姐姐,你在——”阮软突然捂住了嘴。

    笛子姐姐现在在睡觉,她不可以大声吵闹~

    不过呀,找一个人对阮软开可不是什么难事。

    她早上特地吃了个饱饱的,现在有超——多的能量可以使用扫描雷达!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和宋笛韵两个大活人,阮软扩大了雷达的扫描范围,很快就锁定了一间半掩的木门——门缝间,隐约探出一缕熟悉的黑雾。

    阮软朝黑雾挥挥手,压低了声音,像在悄悄话似的:“丑黑黑,我又看见你啦,你什么时候可以从笛子姐姐身上溜走呀……”

    推开木门,房间里漆黑一片。

    厚重的遮光帘将一切光明阻隔,门缝透进来的方块,隐约包裹着一个趴在桌上的身影。

    彻骨的冷气从阮软的背带裤脚钻了进来,像无数只白骨精的爪子,抓着她的四肢一点点攀爬。

    在这种近乎冬天的温度里,后脑勺对着她的宋笛韵竟然只穿着一件吊带裙,肩带甚至滑落了一大半。

    “笛子姐姐羞羞脸,衣服都不穿好。”

    阮软蹑手蹑脚地靠近,轻轻拉起外侧肩带,用气声教育她:“笛子姐姐会感冒的,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啦,软软去给你盖个被子。”

    罢,阮软又不动声色地转移到内侧。

    宋笛韵面无血色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

    “笛子姐姐!?”

    明明是这样的低温环境,宋笛韵的额角却渗出了一层层汗珠。她双眼紧闭,唇色发青,明显已经失去了意识。

    爸爸妈妈……前辈……松松…… 怎么办,谁能来帮帮她……

    她没有手机,没有车,更没有能够让宋笛韵立刻清醒过来的能力——即便是跌落在地的蛋黄酥,也无法治愈一场疾病。

    阮软急得心脏砰砰砰狂跳,对自己了一集镇定剂:“软软,你不可以慌!想一想笛子姐姐现在最需要什么!”

    水?

    食物?

    ……医生!

    没错,就是医生!

    阮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床上扛来一床被子,又把房间冷气关上,提了提裤子,二话不拔腿就跑。

    跑出大门时,机智的阮软想到了自己没有家门钥匙,于是果断从玄关抱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卡住大门。

    她沿着凤凰城区的林荫道一路奔跑,终于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

    “保安叔叔……”阮软喘着大气,话都不利索了,“那栋房子……姐姐……倒了……去医院……车……”

    保安一听,立马悟了,掏出对讲机转达旨意:“兄弟们,十七栋有位姐被人倒了需要去医院,现在立刻叫一辆车来!”

    很快,凤凰城指挥中心一行人带着现成的出租车赶了过来。

    “听十七栋发生了命案,有位女士被袭击倒地了需要送医院,人在哪里?!”

    阮软站在门口急得跺脚,直接过滤掉了前半句胡言乱语,拉开卡住大门的物体,大喊道:“叔叔,在二楼!”

    ……

    跟在身后的一众保安们揉了揉眼睛。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奶娃似乎用了一块上好的玉如意卡门?

    定了定神,保安们个个绕着玉如意跟上了二楼,闯入了宋笛韵的房间,然后——

    “命案呢?”

    阮软眼眶都红了,拽着带头保安的裤腿:“保安叔叔,快把笛子姐姐送上车,她快不行了呜呜呜!”

    保安们也来不及现场开会相互责备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齐心协力,把完全失去力气的宋笛韵送上出租车后座。

    阮软一骨碌翻上车后,拉上车门,对司机道:“司机叔叔,请送我们去最好的医院,谢谢叔叔!”

    一群工具人保安被关在门外,一脸茫然。

    ……她那么一个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

    宋笛韵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茫茫。

    除了头疼和已经消散的腹痛,她只觉得……屁股有一点点针扎似的疼。

    一摸,果然有个针眼。

    而且,这个病房的布局……是省医院。

    宋笛韵还没有彻底弄明白此时此刻的境况,旁边突然钻出了一个不点儿:“笛子姐姐!你醒啦!”

    “软软?”宋笛韵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却又不敢确信,“……你送我来的医院?”

    “对呀!软软没有钱给司机叔叔,还找医生哥哥借了钱,笛子姐姐记得还哦~”

    “……”宋笛韵掀开被子就想走。

    “笛子姐姐!”阮软抱着宋笛韵的大腿,哭嚎着,“你不能走,医生哥哥你要等他来了再检查一次才行!万一、万一姐姐的病很严重,现在走了,软软以后就没脸见前辈了,呜哇——”

    一整间病房朝她们投来了十几双眼睛。

    “……”宋笛韵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扯着嘴角,“软软,笛子姐姐也是医生,我知道严不严重。我只是肚子疼,让姐姐走,好吗?”

    阮软死活不撒手,一张脸儿皱成了陈年老抹布:“软软陪爸爸妈妈看的电视剧里,好多得了癌症的也是肚子疼,笛子姐姐呜哇——”

    “软软。”宋笛韵忍无可忍,清亮的声音回荡在整间病房,“我他妈的是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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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逃离地球】

    【社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