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简直就是个疯子
叶嘉珩的心沉入谷底。他的两只手被锁在了床上,谁干的,不言而喻。
愤怒,失望和不可置信涌了上来,让叶嘉珩喉咙里发出含混低沉的声响。门推开了,陈南开灯,他穿着黑色的夹克衫,脸颊苍白消瘦,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像鬼魅。
叶嘉珩冷冽如刀的眼神看过来时,陈南不敢对视,低下了头,抓住门框的手扣紧。
“陈南,你在做什么?”叶嘉珩咬着牙问。
陈南身体颤了颤,半晌才平静而又坚定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的。”
叶嘉珩眉头锁紧,“所以你就把我关起来?陈南,赶快放开我,你这是违法的。”
“你答应不走我就放了你。”陈南觉得自己已经看不到希望,“我不怕坐牢。”
愤怒消退,叶嘉珩只有深深的无力感,陈南过于偏执的爱意他并不害怕,只是生气,愤怒,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他的意思,做这些他无法接受的事。
“陈南,你在让我恨你。”叶嘉珩的声音恢复了麻木和平静,他冷酷地用语言往陈南心上扎刀子。
“我知道。”陈南自嘲一笑,他眼角有一滴晶莹,“我走投无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离开。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买了粥,吃一点吧,你身上还有伤。”完,陈南出去单手拿着一碗粥进来,他的左手现在已经锻炼得很灵活,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用左手舀来喂,叶嘉珩偏过头去,只给陈南冷硬的侧脸。
手僵在空中。陈南抿紧唇,“你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叶嘉珩闭上了眼睛,选择用沉默来对待。
陈南的神情变得很哀伤,他手足无措,像一个即将知道是自己做错事导致被抛弃的孩子,想挽留,却连扯袖子的勇气都没有。
陈南只得端着粥转到另一边,同样的结局。
“吃一点东西,好不好。”他带着哀求。
可是叶嘉珩连和他一个字的想法都没有。
陈南丧气地坐在一边,胸腔很疼,止不住喉咙间的痒意,只得一声又一声的咳嗽,牵扯着伤处,疼得钻心。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沉默安静到令人窒息。
陈南一口一口地把粥喝完,却又冲到洗手间吐了个干净,粘稠白色的粥上,带着粉色。
“你……好好休息。”他声音得不能再,慢慢出了房间,找了止痛药咽了下去,像咽火炭一样让他难受。
天很快就黑了,枯坐在客厅成了一樽雕塑的陈南有了动作,他机械地下了一碗面端进房间。
“我要上洗手间。”叶嘉珩终于开口话。
陈南眉梢有了喜意,他放下碗,“我……我帮你。”着就从床底拿出尿壶。
“陈南,你不如直接掐死我,我不是废人,受不了这份屈辱。”
陈南沉默了,脸上大片阴影。
“我给你解开一只手,你就在床边用它吧,我只能做到这样。”他完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在给叶嘉珩解开一只手的一瞬间,叶嘉珩突然一拳挥在陈南的脸上,陈南脑子一翁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钥匙也飞了。
叶嘉珩趁机放出alpha的威压,让后捡起钥匙开了另一只手的镣铐,头也不回地就往卧室外走,四周的窗户全部焊死,透过玻璃,只能看见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森林,大门,是铁的密码门,他根本出不去。
叶嘉珩踹了几脚门,回头,看见陈南还趴在地上,脸肿得像一个馒头,唇边有鲜血。
叶嘉珩闭了闭眼睛,这样的场景到底还是刺痛,他走过去,把陈南半扶半抱起来送回床上,扯开对方的衣衫,胸膛前是不正常的乌青和怪异的凹陷凸起,肚子上更是惨不忍睹。
“我不会告诉你密码的。”陈南半垂着眼。
大腿上划的那一刀隐隐作痛,“陈南,听话,或者你当我求你,你现在应该在医院,肋骨断了不是开玩笑的事。”
听话两个字出来的时候,陈南的眼泪瞬间决堤,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哽咽着:“你不用求我,我不会放你走的,等我死了,你再离开。”
“别胡闹了!”叶嘉珩怒不可遏,他的一生,难得有这么愤怒的时刻,“你简直,简直就是个疯子。”
陈南蜷缩着身体不话,两个人又陷入了僵持中。叶嘉珩不再管,甩手去了客厅。
……
金玉堂抱着自己的东西,还是拉住陈若言秘书的手,“陈若言呢?我要见他。”
“陈总在开会。”秘书礼貌地,”金少爷,陈总了,您以后不用来上班了,工资已经。那天过后,他其实挺心虚的,就有一个人待了几天,想着陈若言的气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所以才回来。
可是现在,对方不仅没消气,还拿出了一副赶人的姿态出来。
金玉堂那叫一个气,闷着声冲到了陈氏集团楼下花坛时,委屈地瘪了嘴,“多大点事,你了我一巴掌我都不和你生气了你还在生气,老王八蛋,以后求本少爷回来本少爷都不回来。”
“哼,正和我意。”他一边着合心意,一边还是忍不住抬头往最顶层的玻璃墙看去,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太阳反射的光。
他应该在偷看自己。
陈若言做的饭那么好吃,自己还没有吃够,总得一起吃了晚饭再散吧,那样才体面。
就……很勉强很勉强地给他个电话吧。
金玉堂面上很不情愿,但是动作倒是很干脆地拨通了陈若言的号码。
然后被挂了,金玉堂气得直接把手机摔了。
陈若言看着气得跳脚的人离开,挑了挑眉,咳嗽了几声,看着开门进来的蒋绪,“还没找到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