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黎文漪显然没有想到过, 宴烽会这么好话。
只要回来见他,事情就成了?毫无要求,只为了讨好她吗?
讨好她是为了让她回到宴烽的身边, 她回去了, 于宴烽而言, 到底又什么好处?
黎文漪想不明白, 她看不懂他, 若是真心待她,当初为何要骗她算计她, 若不是真心的, 如今为何要巴巴地来讨好她,前后矛盾, 意图不明。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为什么要装出一脸可怜的样子,哀求着她。
宴烽定定地看着黎文漪, 严肃认真地道:“我想得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信任,得到你的一切。”
黎文漪不想理会宴烽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人自私任性, 胡作为非, 是个只顾自己的混球。
宴烽想要的东西, 她早就给了, 是他自己故意摔碎了,失去之后, 还理直气壮地跟她要, 不知悔改, 也从没想过为自己的过错负责。
黎文漪对宴烽太失望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能指望什么呢?
宴烽没有错过黎文漪眼中浓烈的失望,他压制的情绪汹涌而出,三步并做两步,赶在黎文漪前头,把门给关了,顺道还把门栓给栓上了。
黎文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退了好几步,再看宴烽堵在门口,阴气沉沉,周身都是危险的气息。
她心道不妙,就想从窗台跑掉,跑了两步,腰际就被环住了,整个人陷入宴烽的桎梏之中,挣脱不得。
双脚离地,黎文漪被宴烽抱着放到了圆桌之上,他抵着黎文漪的肩,护着她的头,整个人欺身而上,将黎文漪按在了圆桌上。
指尖的凉意游离着,黎文漪费力地推宴烽,宴烽的力气大的吓人,她怎么也推不开,耳边灼热的气息,追寻着她的唇角。
黎文漪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水润的眸子里盛满了屈辱和难受。
宴烽这是在折辱她,在践踏她,他口口声声的爱意,果然是骗她的。
当腰带滑落时,黎文漪闭着眼,使不上力气地道:“宴烽,住手。”
别让她更恨他,更厌恶他了。
黎文漪的话音刚落,宴烽就松开了手,他沉默不语地捡起腰带,帮黎文漪整理好衣裳。
黎文漪偏着头,不愿意看宴烽,也不想再跟他话了,绝对要和离,宴烽再不许,她就绞了头发,做尼姑去,再不跟他有牵连了。
她正伤心着,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然后宴烽紧握着她的手,刺向了他的左臂,在黎文漪没反应过来时,又被抓着刺向了他的右臂。
手被紧紧握住,怎么也抽不回来,匕首越刺越深,黎文漪的手全被染红了。
“你干什么!”
黎文漪怒了,这个疯子怎么就不肯放过她。
宴烽在黎文漪要他住手的时候,就冷静了下来,他不想让她伤心的,更不想让她对他更加失望。
“夫人过的,做了错事就要受罚,我听夫人的话,知道错了,甘愿领罚,要是罚的程度不够,你再来几下也可以,罚过了,就原谅我,好不好?”
黎文漪瞪着宴烽,忍不住骂道:“你放开我的手,既然知道是错事,一开始你就不要做。”
匕首已经将宴烽的右臂刺了个对穿,宴烽就是不撒手,“我不是有意的,我受不了夫人对我失望,心痛难忍,才一时冲动做了让夫人不喜的事情,你不怪我了,我就松手。”
黎文漪看出来了,宴烽就是在威胁她,用他自己的安危威胁她,赌她的心软,赌她的不忍,疼的又不是她,这种把戏,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的,他爱怎么伤害自己就怎么伤害,跟她无关。
黎文漪是这么想的,可当宴烽真抓着她的手要再来一下时,她还是钻入了他的圈套。
“和离,和离了,我就原谅你今日无礼的举止。”
宴烽没有放手,他凑近黎文漪笑道:“也就是,你已经原谅我了。”
“我的是和离!”
见鬼的原谅,都还没和离,她的要求还没有完成。
宴烽松开了黎文漪的手,匕首被拔除,血止不住地往外流,疼得宴烽眉头紧皱,可他还是耐心地给黎文漪解释:“和离书,我已经签字了,那就是和离了。”
宴烽是在耍她,黎文漪气鼓鼓地道:“那你给我。”
她拿不到和离书,也没办法去官府将和离办了,这算什么和离。
宴烽捂着伤口,有些脱力地靠着桌子,“我过了,在夫人心里,什么时候我刑满释放了,我什么时候把和离书给夫人。”
宴烽脸色发白,黎文漪心有不忍,可他这么戏耍于她,她就就不想管宴烽了,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的,她何必来心疼,心疼了,不准又被算计了。
“我要回家,不要再拦着我了。”
黎文漪还记着方才宴烽关门的举动。
宴烽撑起身体,踉跄着将房门开,让出了路来。
他倚在门框上,虚弱地:“除了把和离书给你,其余的,夫人什么,我都会照办的。”
黎文漪冷哼一声:“什么照办,不过是阳奉阴违罢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完,黎文漪也不管宴烽的伤势,提步就离开了。
血流得很多的宴烽眩晕着,捂着眼睛,将狼狈遮掩住。
好人啊,真的不容易当。
他也想对黎文漪不阳奉阴违,可真按照黎文漪的想法去做,他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他只能用她不喜欢但还不至讨厌的手段,先一点点地把人拉回他的身边再,人能回来,又没有对他彻底失望,他就可以慢慢地做一个她期待的君子,然后重新获得她的心。
他不缺耐心,不缺手段,只缺人回到身边。
*
宴烽受了伤,很多事情又推给了徐漠,徐漠记着宴烽过可以跟他作对的话,把公务推回去了,还上奏参了宴烽一本。
参完之后,徐漠就跑到叶府跟叶以霏邀功去了。
叶以霏狐疑地看着徐漠,问道:“你当真跟宴烽划清界限了?”
“当然,要是你想要我揭发宴烽,我也能做到,不过那些事情,我都有份,罪责少不了,更重要的是,皇上和底下很多大臣都会保住宴烽的,揭发他划不来,还会把我自己给搭进去。”
徐漠早就不想给宴烽收拾烂摊子了,他安心当个武将就好了,文官的公文,谁爱处理谁去处理,他不做那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叶以霏又问:“你这么做,宴烽知道吗?”
徐漠不瞒她,坦诚道:“他知道,就是宴烽自己让我不要跟着他做坏事了,阴谋诡计,我又不是宴烽的对手,没他的许可,哪里敢跟他作对。”
“啊?”叶以霏越听越不明白了,怎么还有人主动让别人跟他作对的,这是弄哪一出,“宴烽为什么这么做?”
徐漠面色扭曲,但还是别扭地出了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宴烽他想当个好人。”
叶以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