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长相思兮长相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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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有计划,大概是想铲除大嘉国遗留的旧势力,我会帮忙的,但是我不保证以后不会跟你抢皇位,因为我现在发现,我坐上那个位置后好像有想要做的事了。”霍莹慢悠悠吃完一整根香蕉,看着卿天良平淡无奇道。
卿天良愣愣地点头,其实他对这个皇位没什么感觉,但这是霍云朝牺牲那么多替他谋划来的,他即便不想要,也不会辜负霍云朝的心意把它拱手让人。
至于霍莹,世上有句话得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自然能和谐相处,可一旦成功清除了旧势力,相互的关系再如何那也是不定的,他向来看得很开,比如之前在圭厥王宫,他与高落红的关系也同现在和霍莹的关系一样。
卿天良笑了笑:“那行,那你要好好努力了,我不会轻易让你的,而且我觉得你有点傻,不是很适合那个位置。”
刚刚还有一丝感动的霍莹:“……”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卿天良知道霍莹算偷偷救济贫民,这点他都考虑到了,早已安排巩清明去找人处理,现在霍莹也要加入,他觉得事情一下变得简单许多,再听霍莹找萧王借了府邸,看霍莹都变得越发友好起来。
霍莹却很憋屈,他以为自己这回走到了前面,没想到还是慢人一步,就……输的很不服气,却又不得不服气的那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卿天良没能察觉到他别扭的情绪,讨好地对霍莹道:“我可不可以,请你再帮我一个忙啊?”
“什么?”霍莹脸色有些不好地看着卿天良,像看一只嬉皮笑脸的狐狸。
“找机会给阿朝送一封信,让他别担心,正阳这边我跟你会处理好的,应当不用多久了,等正阳暴乱起就让他攻进来,我让王宝相他们去做了部署,到时候会同时转移主要战路上的居民,你让他速战速决,仗久了会误伤到百姓。”
见卿天良如此周密,霍莹别扭的情绪又被压下去了,乖巧地点头同意。
世家大族要想谋取暴利,就总归会放人秘密出城,霍莹要做的,就是蛰伏在暗处摸清他们什么时候行动,用什么方式出城,然后他再效仿,那样才有机会,这又要费很大力气,霍莹突然觉得,卿天良的饭菜不怎么好吃。
卿天良这段时日过得如鱼得水,很多事情都在跟着他的节奏进行,顺利得让他都有点飘了。
古人常,乐极生悲,就在卿天良得意没多久,太后又来教训他了,只是这回方式有些不同寻常。
为了麻痹太后,在明面上卿天良就是个听话但偶尔调皮的主,几乎太后送来的东西,用的吃的穿的,给什么他就用什么,一副“我已经被你拿捏住”了,你随意,我不防备你,你大可放心的姿态。
只是他没料到太后会这么阴险,让宫女端来一碗羹汤,养身的,非要盯着他喝完才会离开,卿天良想,再怎么也不至于给他一碗毒药吧,便二话不一口吞了。
可他能想到不是毒药,却没想到会是合欢,到了夜里,卿天良浑身燥热,衣服都已经被汗湿,整个人正咬着牙忍耐,让巩清明快点找解药来。
巩清明试了好几种解药,到最后告诉他,这药名叫合欢,是巩家研制出来的,唯一一种没有解药的药。
卿天良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质问:“你们为什么要研制这种药?!”
巩清明无奈摊手:“总有一些变态的客户有一些变态的要求。”
“那你们就接?”卿天良怒了,“这么坑爹的单你们也接?有没有道德底线?”
巩清明道:“这是巩家正当的生意,合法的,而且买这种药的都还是达官显贵,连霍王爷都曾找巩家买过。”
“什么!”卿天良惊了,“哪个霍王爷?霍云朝?”
巩清明一愣,扇了自己嘴一下,道:“糟了,忘记他过要保密的。”
那时霍云朝整个人像疯魔了一样,找到特殊渠道要买这个药,当初巩清明都还不是巩家继承人,只能负责接待贵客事宜,霍云朝就是他接待的。
他记得那时候霍云朝还很年轻,阴沉着一张脸,捏着药瓶一个劲儿地念叨:“连你也要找人暗算我,还想用麻袋罩着我?你个坏家伙,我非弄死你不可!”
当时霍云朝神神叨叨的,叨念着就走了,让他保密的事还是后来在板城坡时,霍云朝突然想起有这么一件事,找到他让他保密的。
巩清明有些懊恼,自己这张嘴啊!难怪爷爷不把他放到情报部门锻炼,而是派他去接待贵宾。
卿天良才没空管巩清明如何懊恼,他人已经斯巴达了,满脑子都是疑问:霍云朝为什么要买那种药?浑蛋,他难道想弄死他吗?
卿天良感觉自己在崩溃边缘了,下面胀的很疼,疼得他快哭出来了,没忍住在巩清明面前哼出了声,巩清明浑身一抖,起身后退几步,紧张道:“你稳住,我不合适。”
卿天良猛烈呼吸,眼睛已经闭起来了,身体像鲤鱼一样微微挺,看起来确实很辛苦。
巩清明正要点什么,却突听门口有人敲门,他稳了稳心神,走到门口,问:“什么人?”
外面传来宁蔻夹子音:“太后派咱家来给太子解忧愁,张姐已在门外等候,其余人都出来吧。”
巩清明心里一咯噔,哦豁,太后这是要实施造人计划了?
巩清明看了卿天良一眼,卿天良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都不知道外面来了人,巩清明知道请示也没什么用,而自己根本没办法阻拦,于是开门,躬身低头从屋里走出来,给宁蔻等人让了道。
宁蔻给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昏睡中的张秀云就被抬进了屋里,几乎没做停留,那些人就退了出来。
宁蔻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吩咐侍卫好生看着,便带着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巩清明从房里退出来后翻墙越瓦地往外面狂奔,用了这辈子他都没用过的快速,他想着应该要去找霍云朝,他要是不找霍云朝,等明天卿天良醒了一定能怪死他,甚至杀了他也不定。
巩清明背后生寒。
卿天良意识模糊,感觉似乎有好些人近前,只停留一下就出去了,然后……
卿天良睁开眼,手往旁边一摸,摸到一个细腻柔软的东西,他微微偏过头,长发,挺翘的鼻梁,脸蛋白里透红,好像是个女人。
卿天良情不自禁地撑起身体,往旁边一跨便伏在张秀云之上,眼神火热地盯着张秀云的脸,头慢慢低下再低下,似乎想要寻到那张嘴一亲芳泽,一滴汗落在张秀云鼻尖上,卿天良顿住,愣了两秒,眼睛猛然睁大回过神,手臂一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猛然往一旁退去,却没料到自己正处在床边沿,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
卿天良摔疼了,但也幸亏摔疼了,让他找回一丝理智,他惊恐地盯着床上的张秀云,慢慢往后移,像狗一样疯狂往桌边爬,只想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巩……巩清明?”卿天良口干舌燥,茫然四顾却不见巩清明身影。
那个浑蛋,竟然敢抛下他独自跑了?
霍云朝已经歇下了,巩清明像一阵风一样席卷而来,左业出手拦住他,巩清明喊道:“我,巩清明。”
左业动作一顿,巩清明冲入营帐内。
霍云朝睁开了眼,长发披散,慵懒地撑起身,颇有美人苏醒图的画面感,只是巩清明顾不上欣赏,喘着粗气道:“不好了,卿天良中了合欢,太后把张秀云送到他屋里,这会儿估计是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巩清明眨了一下眼,慵懒没了,巩清明再眨了一下眼,人也没了。
巩清明看向正要追上去的左业,问:“他腿好了?”
左业点点头:“秋先生神医妙手,用药十分大胆,却有奇效。”
巩清明道:“秋已己,不愧是杜家的人。”
左业却是头一次听,原来秋已己秋先生是杜家的人吗?杜家早年举家归隐,隐世时过不会再插足朝中任何一件事,哪怕丞相夫人去世,杜家也没露过面,更别照顾宫里的贵妃娘娘了,可这样的杜家怎么会出来救主子呢?
左业摇了摇头,这些事也不是他能弄得清楚的。
巩清明扬了扬下巴,道:“走吧,一起去。”
左业跟随他身后,遇见况融也只来得及一句有“急事,军中交给你了。”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况融手里拿着一封信,看着漆黑的夜,道:“这有主子的一封信,是公子寄来的……”
回答他的是一阵无言的夜风,况融耸了耸肩,将信往怀里一揣,依旧尽职地守在营帐门口,像里面还有人似的。
霍云朝心急如焚,一路狂奔,比巩清明的速度慢不了多少,他腿刚好,这样超负荷使用没准儿会留后遗症,但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是别的药还好,却偏偏是合欢,这药他了解,知道自己要是不去,他和卿天良就真的要对不起左业了。
左业也心急如焚,前不久还听霍云朝跟他卿公子是在演戏,那封信写成那样也是因为太后会看,今天又听闻卿公子和张秀云独处一室,他也是一颗心脏提到嗓子眼,紧张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