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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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缺这个◎

    刑牧君的书房内,森澜心虚地摸摸鼻子,却仍然坚持为自己辩解,“这卦象又变了,我也……无话可,可是当年侯爷命中当真没有子嗣,那女人生产之后我也起过卦,您的孩子并不在人世,可现在这……”

    “你的意思,她又突然出现在人世了?那之前她在哪儿?地府吗!”

    森澜闭上了嘴,卦象摆在眼前,他认罚。

    刑牧君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面,“虽然你卦象变了,以防万一,你随我见她一面。”

    森澜好奇地问:“侯爷,若她真的是您女儿,你可算认回来?”

    刑牧君目光扫过去,森澜赶忙敛下八卦的神情,“侯爷放心,我这回必定不会再弄错。”

    ……

    唐启召跟着刑牧君越走越眼熟,越走越心惊,直到他们停在自己家门口,他心都快停了,“侯爷,您这是……”

    长川揽住他的肩,“你刚到侯爷身边不清楚,侯爷特别礼贤下士,这是想见一见你家里人,表示特别重用你的意思。”

    唐启召信他个鬼,侯爷什么脾性他没眼睛吗?但刑牧君身边的人已经去敲门了,门里很快有了动静,那轻快的脚步声一听就是棠棠的!

    门拉开,唐棠的身形露出,看到镇北侯怔了一下,却好像也不是很惊讶,倒是歪了歪身子去看唐启召,“二哥,你晚上能回来吃饭吗?今天的鱼特别新鲜,你还没尝过我做的水煮鱼呢。”

    唐启召张了张嘴,刑牧君帮他答话,“他可以。”

    唐棠立刻弯起眼睛,“那太好了,多谢镇北侯。”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我会来?”

    那确实不意外,过场总得走一个的,然而森澜忽然从旁边走出来,瞪着眼睛围着唐棠转了两圈,猛地抬头看向刑牧君,“侯爷,她被人换过命!”

    唐棠的瞳孔骤然收缩,森澜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我就,我的卦象怎么会有错!这也太稀奇了……”

    唐棠脸上轻快的表情已经消失,将门开大了一些,嘴角微微翘着,却没什么笑意,“站在门口不合适,不如进来细?”

    徐英在家中,见唐棠领进来一群人有些愕然,再看到其中还有自己的二儿子,就更愕然了,“棠棠,这是……?”

    “这位是镇北侯,许是来与你们个招呼,二哥在他身边做事,见一见你们也好让你们放心。”

    唐棠面不改色地给她介绍,唐启召的表情又变了变,咦?真的吗?怎么从棠棠口中出来就莫名地令人信服呢。

    徐英赶紧上前招呼,镇北侯的名字是连她这个妇人都知晓的程度。

    刑牧君这会儿看着也没有令人生畏的架子,与她不痛不痒地寒暄两句,长川立刻揽着唐启召上前,“夫人可想知道启召的事?我们进屋。”

    几人进屋之后,唐棠带着刑牧君和森澜去了偏厅。

    门关上,森澜离开开门见山,“我不会弄错的,她的命数确实被改了,……虽然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但此举有违天道毋庸置疑!”

    唐棠脸平静地看他,“你的换命,是怎么一回事?”

    “你何时从你的身体里醒来?”

    森澜的问话没头没脑,却让唐棠足底生寒!

    换命!难道她自以为的穿越,并不是她认为的那样?她会成为唐棠,也并非是个偶然?!

    唐棠浑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森澜一眼就看明白了,激动地瞪大了眼睛,“我中了是不是!你是何时醒的?在此之前你又在何处?”

    “闭嘴。”

    刑牧君的声音一出,森澜的兴奋好似被戳破的气球,软塌塌地坐回到椅子上,不甘心地嘟囔,“我就是想证明,我没算错……”

    唐棠沉思了一会儿抬头,“若真如你的,那我没醒之前,又是谁?”

    “也不是我做的,我哪儿的清楚,怕不是什么孤魂野鬼也未可知。”

    唐棠:“……”

    刑牧君脸色已经沉了,“去查,是谁做的。”

    “侯爷,时间太久,未必能查得到,且这法子一看就是逆天之道,那人在不在世都不一定。”

    此时房门被敲响,森澜过去开门,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封信,信封上一片空白。

    森澜的脸色不大好看,“是给唐姑娘的,但……,我感觉得出来,写这封信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刑牧君顺手接过来,将信从里面抽出,正反检查过无异,才转手递给唐棠。

    这封信唐棠看了两遍,一个字一个字认认真真地看完,双眼放空。

    “我能看吗?”

    她朝刑牧君抬了抬下巴,继续发呆,刑牧君拿过去,越看眉头锁得越紧,半晌,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便宜他了。”

    信里是有落款的,是一个叫天明的人。

    他是个道士,十数年前机缘巧合偶尔见到世上罕有的相生相克的命数,那会儿年少轻狂,又架不住将死之人苦苦哀求,给一个天生没有亲情缘分的稚子行了换命之术,让求他之人的女儿可命数顺遂。

    他虽也替那个稚子寻了一户好人家,却从那日起,便日日遭到良心的谴责和煎熬,于是踏上寻求弥补之道,终于以散尽修为和寿元为代价,得以拨乱反正,他不求谅解,只将此事如实告知,一切皆由他一念之差起,魂飞魄散亦是他咎由自取,为唐棠续上一丝亲缘,作为补偿。

    唐棠有些无精采,这封信给她的冲击有些大,天生没有亲情缘分,怪不得自己上辈子也是一个人。

    所以她其实就是唐棠,只是回来了,另一个幼童应该就是唐倩,她与唐倩的命数此消彼长,所以上一世唐倩顺风顺水。

    唐棠好像也怒不起来,只觉得绵软得不得劲,人也已经不在了,她这辈子爹娘宠着,兄长惯着,亲情缘了得,她其实挺满足,能填补两辈子的满足。

    唐棠将那封信烧了,就当它没出现过。

    “镇北侯今日光临寒舍,应当不是为了此事吧?”

    唐棠绕回正题,有点怕他张口就让自己喊爸爸。

    “我应当是你的生父,你大概都知道了吧。”

    唐棠不意外他的直接,官方地笑了笑,“知道得不多,您要不介意再一遍,我也好理一理。”

    故事还是那个故事,镇北侯得远比孟婵的要言简意赅。

    “当时未追究,因为不想泄露行踪,无召入都郡,被发现了麻烦。”

    唐棠轻笑一声,“难道不是因为你也没损失什么,平白一场艳遇你有什么可追究的。”

    哦豁,森澜在旁边悄咪咪地捂住嘴,耳朵竖都极高,生怕漏听半个字,这姑娘果然是侯爷的女儿!

    刑牧君也不恼,“我不缺这些,朝廷巴不得有绑住我的筹码,我又怎会那样不挑剔?那日让她得手确实事出有因。”

    “之后让人去查了底细,确认并非蓄意为之,也就没继续追究,偶尔得知她有孕产子,便让森澜起卦卜算,那并非我的孩子。”

    这森澜就不得不再次辩解,“那是天明道长所为,不是我无能。”

    刑牧君没搭理他,“此前他便算出我此生没有子女缘分,故而也未多想。”

    “那是天明道长……”

    刑牧君看了他一眼,森澜老实了,乖乖地缩回角落里闭上嘴。

    “不过按他所卦象有变,你确实是我女儿。”

    唐棠没接话,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慢吞吞地喝完才开口,“但我不算认你。”

    “原因?”

    “唔……,因为我也不缺这个?”

    刑牧君没有以权势凌驾她之上,唐棠对他的印象还算好,“我有爹爹,虽然远不及侯爷有权有势,但就是我心目中的父亲。”

    “我知道了。”

    唐棠对他印象更好了,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不少,不像之前好似扣在脸上的面具一样。

    “不过那个女人的所为,让我不痛快,你可要替她情?”

    唐棠眼里弯起来,“这么,我与侯爷还是有些相像的,我这人心胸狭窄得很,最不会以德报怨了。”

    ……

    出了唐家的门,刑牧君还想着唐棠后来那个笑容,真不错,果然是自己的崽。

    “侯爷,您真的不将她认回来?”

    森澜有些为他可惜,难得出现一个与侯爷血脉相连的人。

    “她无意,我何必强求,我对子嗣从无执念。”

    森澜只得作罢,侯爷的决定也不是他能劝得了的。

    等回去之后,长川来问侯爷可有赴宴的意思,都郡的人投其所好,知道刑牧君喜欢书画,绞尽脑汁搜刮名作宴请,刑牧君还真出现了一两次,导致书画宴风靡。

    刑牧君懒懒地选了一张帖子,长川离开前,他忽而道,“既是赏画宴,自是要多多益善,把我收藏的那些画作拿去,借他们品鉴。”

    森澜脸颊颤了颤,侯爷收藏的许多糖大师的画作,不是都是唐棠画的吗?他送去的画,谁敢不重视?

    好了从无执念呢?

    “对了,我总是要多少知道一些,唐棠的生平去查清楚,我就看一看。”

    长川领命,恍惚地出门,侯爷何时吩咐他做事还要告知缘由?

    屋内,刑牧君抬眼,森澜立刻摇头,“我什么都不想问,侯爷明鉴!”

    “滚。”

    “好嘞。”

    作者有话:

    ◎最新评论:

    【一遍甚至有点没看懂,这个人也是道士吗会算命

    突然出门取信是啥意思呢?门口突然有人来送信还是侯爷的属下正好查到的消息呀

    视角转换有点快】

    【芜湖】

    【哈哈哈侯爺棒棒】

    【所以事情的起因是上辈子唐倩的生母求的道士,改了两个人的命数】

    【加油】

    【?(●??`●)?】

    【父女天性。】

    【加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