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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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英馆内,廖清扬与潘达、叶芝贞对面而坐。王慧新与车富莱站在廖清扬两旁。

    “昨我和潘师傅有点棘的事,没有过来向廖师傅拜寿,失礼了!”话的是叶芝贞,虽然他的是道歉的话,但是此刻的表情却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

    “拜寿哪有隔拜的,兴师问罪就兴师问罪,不必玩花活在这儿。”廖清杨淡淡道。

    廖清扬与潘达叶芝贞两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性格习惯不同而已。廖清杨平时素为稳重大气,他认为武家应有大师风范。他很不喜欢潘达那样的二流子的做派,为老不尊,口出市井之言。而潘达与叶芝贞是同乡,两人岁数虽差了二十多岁,但关系倒是不错。廖清杨见颇有名家之气的叶芝贞竟然和潘达交好,索性连他也不理了。再加上他们武馆下弟子经常互相找麻烦。聚英馆和神风堂、通武馆的关系自然越来越差。

    “好,这是你的,我不跟你兜圈子,你派车富莱找个倭寇来跟我们寻什么晦气!”潘达怒道。换做别时他早就扯脖子喊了,因为昨别信元踢了那一脚,不敢使劲喊,否则心窝便疼痛剧烈。

    车富莱现在站在师父廖清杨一旁,他昨见潘达与叶芝贞双双败在信元下已经微微觉得有点不妙了,此时更觉得自己昨做事欠妥,他道:“是我自己带他去的,跟师傅无关。”

    “闭嘴!”廖清扬道::“枉费我教你十年,居然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做这种事。你自己,现在有没有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知道了,师父。可是我”车富莱还想反驳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个日本人就是来找我们挑战,好扬名立万的,你偏偏把他引到叶师傅和潘师傅那里。帮着外人打自己人。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好了,廖师傅。”叶芝贞在旁道,“就算他不带那个玉山信元过去,他早晚也要找过来。”

    叶芝贞本来昨日与信元交战时刚开始讨得了便宜。但是后来信元的师兄来了,给了信元一把武士刀,势头直转而下。自己的七十多斤的关刀竟劈不断一把武士刀,招数上又没有丝毫的优势,最后一招不慎,被信元一刀将关刀劈为两节。自己气力已是不够,只得认输作罢。

    “要不是车富莱带他来找我,我女儿还不一定怎么被侮辱呢。”

    “什么,那个信元居然要侮辱令爱,怎么会?”廖清杨没想到信元这个专心习武的人能做这种事来。

    “不是他,是他一个同门师兄,好像叫什么丰臣什么的。”潘达道。

    “丰臣一郎,空山神剑派第七弟子。”叶芝贞道,“武功应该不弱,但是品行实在不端,要是昨我女儿跑回家的时候我不在家,后果不堪设想。”

    廖清杨道:“现在他们两个在哪儿?”车富莱昨见丰臣一郎来了后便没再与信元一起同行,摇头不答。

    王慧新道:“我派师弟去打探,发现他们在一家妓院逗留了一晚。妓院的名字叫凤鸣院。”

    潘达不屑道:“东瀛国皆是这种贪婪好色之辈。第一晚上就知道去找乐子。王慧新,现在他们在哪儿?”

    王慧新也是不爱搭理潘达,道:“今早不知道他们去干嘛了?怎么潘师傅,你是要找人报仇是吗?”

    潘达一听就怒,骂道:“兔崽子!你也来找死!”他这一用力心窝又是一疼,不出话来。

    廖清扬此时只能装作没听见,他道:“现在广州城比较有名的武师,咱们三个,还有鲁恩、余名剑、劳源等一些人了。”

    叶芝贞道:“昨我已经派弟子去一一相告了。相信他们已经有准备了。”

    潘达道:“有准备也未必能赢,那子太强了。这回又来个师兄,没准比他还强。广州武城万劫不复了。”

    这话得即是丧气,但是旁人却又不好反驳,只是沉默。

    “可惜,日本年轻一代出了人才,咱们这儿却好久没有闯出名堂的后辈了。”廖清扬道。

    王慧新在旁道:“师父,您忘了前几您刚见到的那个陈清玉了吗?”

    “陈清玉?”潘达和叶芝贞二人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问道:“这人是谁啊?是后辈吗?广州城没听到过这号人物。”

    廖清扬想了想,道:“对,我记得他,前几来拜访过我。是从福建那里刚刚搬过来的,走水路过来的。”潘达一听就急了:“拜访你,怎么新来了混饭的没拜访我们呢?”

    王慧新道:“当时拜访完我师父就去慕名拜访二位了,难道没去吗?”

    潘达一拍大腿,骂道:“哎,要不住城北有什么好的,从海上来的都不先上我这儿来,妈的!”

    廖清扬问道:“他今年岁数三十有三,气宇面相到是有大家风范,前身是少林寺的弟子,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俗了。慧新,你单提他,是觉得他能胜过玉山信元吗?”

    王慧新道:“倒不是,我没和他交过,也没见他出,只是那和他一起来的有一个脸长得跟黑炭一样的壮汉,我敢断定他不是一般人。”

    “像黑炭一样的人,我那怎么没见着?”

    “师父,他那没进咱们武馆,是在外面等着,我送陈清玉送出去的时候看见的,当时可吓了我一跳,简直是个张飞啊。”

    潘达不屑道:“长得黑也不一定厉害,我长得黑。就没见一个黑的比我厉害的。”

    王慧新道:“他可比您黑多了,他身高好像有八尺,身材极其的壮,那个威风凛凛的劲头,真不是一般人可比啊。”

    叶芝贞奇怪道:“是那个叫陈清玉的下人吗?”王慧新道:“不是,他管陈清玉叫大哥,陈清玉管他叫三弟。这跟刘备叫张飞倒是一模一样。当时真给我感觉像回到了三国。”

    “行了行了。”潘达摆道:“你生下来没见过黑鬼是吗?见了蚊子就拔剑-------大惊怪。别不懂装懂好吧?现在最要紧的是联合各门各派,同仇敌忾。我觉得目前广州城没一个人是玉山信元的对。”

    叶芝贞道:“我昨派出去弟子回报,那些武师也确实是各个都是不以为然的。今输了以后估计就会过来商讨。”

    廖清扬没有接话,心想:“这些武师堂主个个都自负武功盖世,非要输个底儿掉,才能意识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此时,凤鸣楼门外,街上路人正你来我往的走路,熙熙攘攘的。突然从凤鸣楼大门里面毫无征兆地飞出了两个人来,还好路人躲得及时,没有被砸到,一看是两个伙计被打了出来。众人往被毁坏的大门里一看,一个身穿绿衣服的日本人骂道:“他妈的,老子住了一晚,哪这么贵啊!当我白痴啊!”他用日本话骂的,路人自然都听不懂。

    他在这儿疯疯癫癫的一顿臭骂,也没人敢过来劝阻。妓院的老鸨子见这野猴子撒泼,早就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他骂了半,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个是自然是玉山信元的七师兄,绰号“飞枭”的丰臣一郎。他生性残忍,并贪婪好色,符合当时绝大多数东瀛武士的秉性。

    信元昨晚不愿意和一郎在妓院过夜,在旁处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一郎见信元还没有来等他,便去客栈找他。

    “有没有搞错啊?我昨晚上都那样了,早上都起来了,你居然还没醒。”

    “你哪啥了?我可是可是连斗三个高得睡一大觉才校”

    “算了,不提这个。走啊,打架去啊。”

    “你先等会,你带钱了吗?在妓院怎么结的账啊?”

    “没给钱啊。他们黑我,一晚上居然要我五十两。”

    信元白眼一翻,道:“师父了,可以在清国挑战武师,但是其他方面,都要守规矩。免得清人咱们日本人没有教养,飞扬跋扈。”

    “教养值几个钱啊?我来了这儿可算开眼了,这快的娘们真他妈多啊。”

    信元听后一下想起了昨看见的那个叶芝贞的女儿,脸上一红,问道:“昨那个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一郎奸笑道:“嘿嘿,我那时在武馆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了。那姑娘还是武术世家,不赖不赖。兄弟我还没动过,就让给你了。

    “你让就让了,人家姑娘和叶师傅也得同意啊。”

    “老大,就你脑子不好,到了二十岁还是那啥。你本领我敢除了师傅你下第一,什么女让不到,就算刚开始不喜欢你,你就硬着来,最后怎么也得从了你,再你长得也不赖,何苦在这儿单相思呢。”

    信元不想和他再争辩了,转移话题道:“今你跟我走啊,我准备去找那个叫鲁恩的拳师,你跟我去有个伴。”

    “哎,我昨晚就决定去找他了,你别和我抢好吧,广州这儿就这几个有名的高,你都打一半了,这个鲁恩我听拳脚以劲力着称,正合我的拳路。你去找别人吧,这个留给我。”

    信元奇道:“你拳脚以劲力着称,我怎么不知道,你能不吹牛了吗?还有,你汉语得这么差,没有我在旁边当翻译能行吗?”

    “嗨,还用你吗?我都打听好了,他住在一个叫鸿运客栈的地方,鸿运客栈和鲁恩的汉语我都学会了,到时候肯定能找到他。”

    “那好吧,我再找一找别的武师,如果顺利的话,明后就可以离开广州城去佛山了。听那里厉害的人很多啊。”

    “哼,当时在日本,这家伙听别人吹的大清国的武师怎么怎么厉害,来了结果呢?一个能打的都没樱佛山也一样我跟你讲。我不跟你去佛山了,明我就准备坐船去朝鲜那里,我要应日本内阁的召唤参加战争。”

    “师父不让我们参政参军,你又犯了一条。”

    两人约定晚上还在这家客栈见面,便摆分别。

    信元白击败了剑派高余名剑,后来他的徒弟不服气一拥而上,皆被信元打倒在地。他心想广州城应该是没有厉害的人物了,准备明就起身去佛山了。下午时分找了一家酒馆要了一桌饭正吃着的时候,听到对桌有两人话。

    “真他娘的解气,那个日本的被打的这叫一个惨啊。被两个人打来打去的。现在一瘸一拐的都不知道走哪儿去了。”

    信元信念一动,走过去,问道:“你们的是谁?”两人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日本人吃饭,道:“额,今一个穿一身绿的日本人,叫嚣跟人比武,结果被打败了,而且连续输给了两个人。”

    信元一听就知道是丰臣一郎,心想就算他输也不会连续败给两个人,问道:“是输给了鲁恩了吗?”那两个人听得糊涂,道:“鲁大师?不是啊,他没和鲁大师打?哎?”其中一个人有点诧异,道:“你是不是就是昨打败叶大师他们的那个日本人?”

    信元急于知道结果,喝道:“快!是谁打败了他!”

    两个人被他这么一吓,战战兢兢地道:“我们没在场,就听那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年纪,另一个长得虎背熊腰,浑身黑的像黑炭一样,活像个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