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苏特助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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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鸣,你不是个孩儿了,不需要事事都让我亲力亲为。”唐以杭看着他红肿的双眼,还是把话的很重,“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跟你解释清楚了,我们是被人下药了,所以才情不自禁,你明白吗?”

    “可是……哥……”温鸣的嘴角弯成一个委屈的弧度,泣不成声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想你因为苏港而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你的眼里……只有苏港……全是苏港……哥……你……你在乎过我吗?”

    “我们之间只存在亲情,不会出现除亲情之外的任何情感。”唐以杭在此时竟然显得格外冷酷无情,“温鸣,你给我永远记住。”

    “不……不是这样的……哥……你不会的……”温鸣扑进他怀里,悲伤到全身发抖,声音极度哽咽,“我只有你了……哥……你别这样……别这样狠心……”

    唐以杭一把把他推开,双手抓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除了我,你爱任何人都可以。这个道理,你会不懂吗?”

    “不……”温鸣猛烈地摇头,哭得泪眼婆娑,像一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朋友,“我只爱你,这辈子都只爱你……你别让我走,哥……我求你……”

    这样狠心的话,唐以杭对他过很多次,可是温鸣一直死不悔改锲而不舍。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同意照顾你。”唐以杭满眼冷漠,即使视线落在他全是泪水的脸颊上,也没有一分一毫的动容。

    温鸣抿着嘴,还是没有止住哭泣声。

    “马上回去。”

    “不。”话音未落,温鸣就勾住唐以杭的脖子吻住了他。

    炙热的唇瓣触碰到寒冰似的嘴唇时,他只剩欲望上头的贪婪。

    他哥冰凉的唇瓣很软,他不得章法,胡乱地吸吮啃咬,身体与他贴得更近。

    唐以杭立刻推开他的身体,勾住他脖子的双手非常用力,他抓住他的手臂,手上的力量无比强大,像是能直接把温鸣瘦弱纤细的手臂给捏到粉碎。

    “滚开!”唐以杭呵斥了一声,胸腔里那颗心脏气到几乎爆炸,发着抖的手始终还是没有给出一巴掌。

    “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泪水完全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起手背抹了一把,但是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哪里比不上苏港?我比他更爱你,比他更懂你,比他更想要和你白头到老。”

    唐以杭无情的屏蔽掉他的胡言乱语,为了不扰周围房间里的人,唐以杭不得不把他拉了进来,“温鸣,我没空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你解释。其实你自己都懂,何必让我苦口婆心的?”

    “我不懂……我不要懂……”温鸣拉住他的手,过度悲伤使得他的嘴唇发白,眉头紧紧皱着。

    唐以杭把手抽了回来,不想浪费时间在解决温鸣的这件事情上,“你回不回去?你要是现在不回去,以后就永远别回去了。”

    瞧着他哥阴冷的脸色,温鸣渐渐收回了抽泣声。但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想退一步,心翼翼地问,“哥,我……我不闹了……我……我陪你在阳城待几天再走,可以吗?”

    “不上课了?”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温鸣低下了头,不语。

    “随你。”不再执意什么,唐以杭松了口。

    温鸣喜笑颜开,“谢谢哥!”

    “自己去开间房。”

    “好!”听到他哥松口,温鸣已经十分高兴。

    ——

    次日早上,苏港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后,发现霍居衡站在窗前抽烟。

    苏港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闲。

    今天还是个潮湿阴冷的天气,让人看了心情极度郁闷。

    霍居衡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苏港苍白没有血色的侧脸,大发慈悲似的给了他个消息,“唐以杭来阳城了。”

    听到唐以杭的名字,苏港立刻回头,直愣愣地盯着他,想张口问些什么来着,但是理智瞬间让他恢复清醒。

    自己的这个反应,只会把唐以杭推向更加可怕的深渊。

    而动手推人的那个人,就是自己面前的霍居衡。

    “你看起来好像还是很在乎他?”霍居衡吸了一口香烟,徐徐吐出烟雾后,眼前的景色渺渺模糊了一层。

    苏港移开视线,对于唐以杭,他现在只有愧疚,的确很难不在乎。

    “你猜他为什么来?”

    苏港没答,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是也不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你希望他来救你吗?”

    苏港还是没答。

    “还是,在他来救你之前,我给点儿线索给他?”霍居衡把苏港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收进眼底,“要么,我发发善心,把他送回去?”

    “你别动他。”苏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平缓。

    “你就这么爱他?”霍居衡挑了挑眉,带着嘲讽的意味。

    苏港抬头看向冷若冰霜的霍居衡,他的眼里永远带着让人不可忽视的高傲和霸道,“我爱不爱他,跟你关系不大。我只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

    霍居衡走到苏港旁边,在他旁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苏港脖子上的项圈上细细摩挲着,“无辜?谁不无辜?你不无辜吗?我不无辜吗?谁都有理由自己无辜,只要能昧着良心。”

    “可笑。”苏港勾着嘴角,被他的话幼稚到了,“你也能得出这种话?”

    “我长了一张嘴,想什么什么。”霍居衡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周围的烟草味道却无法一时之间散开。

    苏港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想来今天一定是个十分寒冷的天气。但是他被铁链锁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感觉到四季。

    霍居衡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视线落在他的脖颈处。可能是项圈太硬,又可能是苏港的皮肤太细腻,那儿已经被磨出了一圈痕迹挺重的血印子。

    好好的脖子,现在变成这样了。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解开之前,警告道,“你要是敢跑,老子一定会断你的腿。”

    在项圈被解开的一刹那,逃跑的念头直接冲上了苏港的大脑。他要是不跑,估计真是脑子有问题了。

    左等右等,终于在晚上下着大雨的时候等来了机会。

    他站在窗前,看着霍居衡开着车出去了。

    大概是去陪他某一个情人儿了,不过这正合苏港的意,他得赶紧逃走,他必须赶紧逃走,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哪怕逃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哪怕从此隐姓埋名。只要能逃离霍居衡,做什么都行。

    卧室在二楼,只要从窗户上跳下去,他就能立刻跑进树林里。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经推开了窗户。

    寒风和暴雨鱼贯而入,瞬间让苏港身上的温暖不再多停留一秒。他爬上窗台,哪怕在下刀子,他也得逃。

    窗下是一片修剪平整的草地,当身体掉在地上时,并没有太疼。

    他赤着脚,身上只有一件能遮羞,却不能阻挡寒冷的睡袍。

    夜晚的寒风呼啸刺骨,苏港埋头往前跑。

    额头上用来包扎的医用纱布已经被暴雨冲掉,此时没有鲜血留下,但是却被雨水浸泡到无比疼痛。

    刘海被雨水冲刷在额前随意散乱着,他顾不上,此时此刻,他什么也顾不上,因为他不能停下脚步。

    跑进松树林里,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松针。

    积水浸泡着灰褐色的松针,散发出一股陈旧腐烂的独特气味,混着寒冷拼命钻进呼吸道里,不太好闻。

    他不能往大路上跑,他怕霍居衡随时会得到消息开车回来。

    眼前漆黑一片的景色让他不知道自己具体身处何处,他只知道自己该往山下跑。

    杂草丛生的山林中并不太好走,更何况眼前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他的腿被低矮的荆棘和灌木划破了好几道。

    密密麻麻的疼痛像千万只蚂蚁在往他的皮肤里钻,快速奔跑迎面而来的冷风也像一把刀子似的快速在他的伤口处舔舐而过。

    这个感觉太可怕,像是有一只来追魂索命的恶鬼在身后追赶他,试图再次把他拉进无人救赎的地狱里。

    雨越下越大,刮来的风越来越寒冷。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高,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情绪激动。他的脚已经疼痛到麻木。他张着嘴大口喘着粗气,因为没有进食的原因,逐渐体力不支。

    他从来没有想到的是,三十岁的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这么狼狈因为活命而歇斯底里的奔跑。

    之前幻想过的美好生活,似乎就真的和他没关系了。

    不,只要能逃出霍居衡的掌控,哪怕之后的生活过得和乞丐无异也没关系,他只要能逃走,只要能离开,他的生活就一定会恢复如初的,一定会。

    他已经非常后悔了,他早就后悔了。

    从见到霍居衡第一面的时候,他就该后悔了。

    可是他当时没有在意,并且和他纠缠了七年,暗无天日的七年。

    结果,这一切的错误好像都源于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