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争风吃醋◎
这场景可谓十分混乱。
最开始应该是秋露浓质问祁知矣, 那时候还一切风平浪静,但庄羽和陶志伟紧跟其后,恰好就挑起了少年人心头的热血愤懑。
事情就此急转直下——
开始有更多的弟子加入他们......然后长老们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战, 当场生气发怒......弟子们也被激怒,有人公然挥剑抗议,弟子又再次被刺激...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愈发难以掌握,越来越多的弟子被牵扯进来, 此前的认知逐渐土崩瓦解,直到整个玄天宗闻风而动。
一步一步, 层层递进不急不躁合情合理,玄天宗弟子压抑着恐惧不安愤怒,最终情绪倾泻如洪。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叔父眼中布满血丝,目眦欲裂,扭头向着那个纤细的背影望去。
暴风雨中心, 一切却看似风平浪静。
秋露浓安静的看着前方, 瞳孔里倒映着青年的模样。
她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与此同时, 祁知矣也突然发觉, 此刻很像百年前的一幕。
在他被玄天宗拒之门外时,也是一个少女像眼前这人一样, 和王行之一起站在了他面前。
挡在了他和世间所有目光之间。
那时候,十六岁的他仰头, 呆呆的望着少女的背影, 在想什么?
被誉为“天下第一人”的青年垂头看向那张相似的面容。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知道那一幕会在他心中镌刻很多年, 就像什么东西贯穿了心脏一般。几十年后, 他就不再记得那时秋露浓的神情样貌。可过去几百年后, 在那个女人死去后, 他反而时常在梦里梦见一幕。栩栩如生,一切都那样的明晰。在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中,反而补全了那时的空白。
祁知矣面前的少女,穿着白月色的宗袍,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的藏青色领衫,她微微敛着眉目,看起来并任何尖锐的的气质,反而像温和柔软的世家姐倒,尽管不久前她还离经叛道的质问起自己师长。昏黄的光线微微移动,少女站在夕阳里的玄天宗前,漂亮的面容被余晖衬得宛若琉璃,祁知矣望着这张脸,有时候感到慰藉,有时又让他想起了痛苦的事情。
渴望。
想要她。
好想让她只留在自己身边。
晚风吹散层叠的乌云,夕阳的光落在两人身上。
“我在想...”祁知矣的声音很轻,只够他们两人听得见,“你救他的理由是什么。你做了这么多,总该有一个理由吧。”
“没有什么所谓的理由,尊上。只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不该如此。”
“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秋露浓温柔的笑着,满脑子都在等着其他门派到来。“我们只在玄天宗内见过几面。”
“这样吗?”祁知矣竟然笑了起来,这是秋露浓第一次看到他发自肺腑的大笑,只觉得满目洁白梨花簇簇抖动,惊艳到让人驻足痴望。等笑完了,他抬眸,慢悠悠的问,“那世间不该如此的事情太多,你难道都要出手。”
“太远的事情我管不了,若是无法触及的高度我也够不着,但是只要发生在我眼前,管一个算一个。”秋露浓笑着,看起来像是开玩笑。
祁知矣长久的注视着她。
这一次沉默了许久。
被凝视久了,那视线里深刻又缓慢的揣摩,和浓烈的情愫让秋露浓不太舒服,她面无表情的,“我只是个普通弟子,身上实在没什么值得尊上重视的地方。”
其实我哪里是想问你的道。
秋露浓一眨不眨的直视着他,心想,我更想问你的心啊。
仿佛察觉到什么,秋露浓突然仰头向着空中望去,祁知矣却宛若无闻的继续望向她。
在黄昏即将消失的时刻,其他门派的人终于来了。
轻纱罗帕,彩绫飞舞,踏风而来的绝色女子掩面轻笑,“我还以为玄天宗这是怎么了,原来是连自己弟子都管教不好,起了内讧了呢。”
台下围观的、吵架的、想要上去挥剑抗议的全都停下,望向那突然闯入之人。
合欢派。
弟子们好奇、惊艳、又鄙夷的望着他们,心中浮想联翩,想起一些合欢派事迹,又忍不住和周围人交头接耳。
秋露浓用眼神问庄羽:怎么来的是个合欢派啊?
庄羽:我哪知道啊?!接下来咋办?
她也很头疼。
合欢派是八大门派中的一大异类,也是唯一一个和四大世族关系交恶的门派。
门派中弟子,多为凡间平民出身,武功诡异,善于魅惑,讲究合和双修之道,修为越高容貌越俊美。
但其他门派,都视他们为和魔修差不多的邪魔歪道,以采补异性增加自己修为,让修真者厌恶。
大师兄余子骞皱眉,上前一步,秉着良好教育询问:“不知合欢派掌门突然到来,来我们玄天宗是所谓何事......”
话未落音,掌门身后的美貌少女身影一闪。
少女双眼含笑,在余子骞面前用一只手指调起他的脸庞,缓慢的贴近他,“我们来这,当然是有事了。倒是你......”
对着青年泛红的脸,少女吹了一口气,仰头,暧昧的在他耳边问,“这表情,是看不起我们吗?”
“大师兄!”台下弟子一脸“师兄清白不保”的愤怒,“这合欢派妖女真太放肆了!连我们大师兄都敢调戏!”
等到余子骞被周围声音叫醒,他往后纵身一退,和少女拉开几米,又羞又怒,“姑娘这是干嘛?话就话,还动手动脚。”
少女笑得花枝乱颤,不再看余子骞。
合欢派显然对萧柳这个人更感兴趣。
身为合欢派掌门的绝世美人摇晃着头,围着萧柳转了一圈,怜惜的,“真是好资质啊。你们玄天宗,连这么好的弟子都下手这么重,就不怕门下弟子心寒吗?”
有长老拍案而起,“你这妖女,谁给你的胆子这样污蔑玄天宗。我们这样做,定是因为这弟子做错了事,怎会无端惩罚弟子!”
“这样啊?”美人看了眼长老,又抬眸,望向高高坐在上方的祁知矣,眨着眼睛,一派天真少女的姿态。“你是吗?祁仙君。”
眼看着事情就要向谋划中那般发展。
秋露浓却迷茫:要是萧柳不愿意进合欢派咋办?从哪再喊一个其他八大门派的人呢?
庄羽同样惊恐:我也不知道啊!发了好几封门派密信,怎么就来了个合欢派!
这两人眉来眼去,一直用眼神在吐槽。
另一边,美人妩媚的视线缠绕了祁知矣许久,却见他眼神平静,并无任何反应,反而是座下几个长老反应过来,怒斥她“妖女!竟然在玄天宗使用魅术!”
美人又是觉得无趣,又心生征服欲。
她把玩起自己肩上几缕发丝,原地踱步思考,即便是看不见脸,身后的弟子对着一个婀娜的背影,也能感受到那是一个轻易能勾起人欲望的美人。
萧柳垂在血泊中的手指动了动,他睁开眼,仰头,冷淡的和美人四目相对。
美人诧异得瞪圆了双眼。从少年眼中并没有间到半分惊艳、卑微、恐惧、或者步入此种地步的求救,瞳孔黑得发暗,幽深又透彻像锐利的黑曜石。
她怔愣了片刻,又突然高声喝道,“好!今日我见你与我有缘,只要你能站起来,给我行个拜师之礼,就算我合欢派掌门尚晶晶的关门弟子了。”
合欢派掌门啊!
在场所有人震惊。
虽然恶名卓著,可尚晶晶也算修真界中有头有脸的大能了。本以为合欢派只是来看个热闹,没胆子会要下玄天宗的人,没想到还真要下了。
不仅要收下萧柳,还是掌门亲自收下为关门弟子。
可是......
“他现在怕是站都站不起了,”有弟子幸灾乐祸的,“那仙君怕是故意的,你看萧柳现在这样子,怎么可能站起来磕头拜师。”
这样着,周围惊呼声骤起,弟子的脸色难看起来。
余晖下,趴着的萧柳用另一只手握住匕首顶端,用力,手上骨节发白。他咬着牙,迅速的拔出贯穿自己手心的匕首,痛疼和疲惫一同袭来,少年脸上汗如雨下,面色一片惨白,叮当一声匕首掉在地面上。
他仿佛是疲惫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尝试了几次,站立起来的几乎是个血人,分不清衣袍上是从哪沾染的鲜血,少年黑发贴在白皙的脸上,光亮照亮了他半张脸,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只有点漆般的眼眸已经亮着光。
萧柳扭头看了秋露浓一眼。
秋露浓:......
你听我,我真是不是故意要让合欢派过来的。
他深深的、仿佛是带了些留念的看了少女一眼。
没有人知道萧柳在想什么,他艰难的向着另一条道路走去。
双膝跪下,掌心对着地面,额头一下又一下的磕在地面上。
三下之后。
萧柳就是合欢派掌门的关门弟子了。
没有人再提出质疑。
从萧柳站起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弟子再话了,惊讶,被折服,又或者已经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了。
此刻,玄天宗寂静的就宛如午夜,只有风声,和弟子们默默注视着高台的呼吸声。
“铛——”悠长的钟声破了这一切。
所有人脸色大变,警觉的张望,看到了远方迎来乌云一般的黑色浓雾,无数张扭曲怪异的脸庞从雾中探出头,层层叠叠,如缠绕的枝丫。乌云后堆积着新的乌云,满目之下,玄天宗被无数黑压压的云层包围,即便是新入门的弟子,也感觉得到那被成千上万的视线注视着的眼神。
包裹着玄天宗的结界上,被看不见的事物撞击,一个又一个犹如水波的图案出现,像下雨天数以亿记的雨滴落在水洼中出现的波纹。
“妖物来袭!有妖物袭击!”高亢的喊声震醒了所有人。
弟子们清醒过来,混乱又有序的散开,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余子骞捏起个法诀,一道白光融入结界中,他想起什么,回头喊道,“新入门弟子随我而来!”
... ...
所有的新入门弟子被安置在三峰之一的仓阳峰上,山上风雪绵延不断,寒冷刺骨。
而此刻,谢争春却觉得,自己还不如被冻死呢。
他感觉自己的鲜血在往外流,滴在地上,一滴一滴声响格外清晰。他手脚发麻,胸腔里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视野中,眼眶布满魔气的青年正狰狞的笑着,握紧他脖颈的那只手宛若鹰爪。
那已经算不上是人类的手了。
魔修的笑容上写着满意和一股变态的快感。
谢争春知道,是自己濒死的表情满足了他。
如果真要杀他,一剑割断脖颈,干脆了断,这人此刻只是为了折磨自己。
到底是怎么遇上这件事的呢?
在仓阳峰上,谢争春发现秋露浓偷偷溜出去,他一路跟在秋露浓身后,没多久就跟丢了。胡乱走了几百米,谢争春起初遇上了几个妖物,他惊险的败了那几个妖物,可是自己腰部也受伤了。
随后,他的斗声引来了一个魔修。
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谢争春被他败了,然后像戏弄一只蚊子一般,捏在手中。
怎么会是魔修呢?
玄天宗内怎么会有魔修呢?
气管中的压迫感越来越重,谢争春感觉到自己肺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怎么办。
谢争春呆滞的想着。
夜幕降临,只有天空被妖物撞击的结界上还有一点一点的光亮,树荫下,魔修的面庞模糊灰败,只有那个裂开到嘴边的笑容,诡异又恐怖。
魔修赤红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将死的模样。
月光映照的谢争春脸色惨白又木然。
他绝望的想,他要死了。
他真的就要死了。
谢争春活了十六年,第一次这样接近死亡的时刻,却不知道要些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缺氧的窒息感让人绝望,本能般在想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救救我。
眼前视线也变得模糊,在几乎将要失去意识的前一刻。
骤然间,呼吸变得顺畅。
谢争春跌落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咳嗽,顾不上风度或者自己的狼狈,他眨了眨眼,感觉到视线在慢慢的恢复,胸口起伏间,呼吸也顺畅起来。
得救了。得救了!有人来救他了。是谁呢......
谢争春茫然的抬头,看到刚才的魔修伸长一只手,瞪着双眼,还维系着之前想要掐死他的动作,胸口处插着一根树枝。
那只是从周围折断的,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树枝。
魔修歪头,从喉咙喷薄出几口鲜血,整个人倒下,露出了站在他身后手执树枝的少女。
从树荫缝隙间落下几抹光线,照亮了秋露浓半边脸。她扔下树枝,在魔修身上摸出几件法宝,然后起身,用手帕擦干净双手,驻足在原地,居高临下的问谢争春,“怎么了?被魔修吓傻了?”
秋露浓杀了魔修。
他竟然被秋露浓救了。
谢争春愣愣的想着,下一秒又因为她的话语而原地蹦起来。他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问她,“你刚才去哪了?”
“我去......我就随便逛逛。”秋露浓奇怪的看他,“你问我去哪干嘛?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我哪有跟着你! 我就是看一下去做什么了!”
“哦~”秋露浓点点头,意味深长的,“就是看一下我去做什么了。”
“对!”谢争春又意识到什么不对,赶紧否认道,“不对!我是来找师兄的!”
“我刚刚遇到了妖物了,还有魔修。对,我们现在就去禀告师兄......”谢争春找回了自己思绪,拉起秋露浓就想往山下走。
树林间有风声响起,风里带了细微的脚步声,秋露浓本想什么,往那方向看了一眼,已经放弃了解释的念头。
她捂住少年的嘴巴,环住他的腰,脚尖一点,带着谢争春一起飞到旁边的树枝上。身边树荫繁密,将两人身影整个盖住。
不一会,树林间走过来一个身穿宗袍的师兄,他蹲下,仔细看了看魔修的尸体。
谢争春被拖着飞到半空中,感觉自己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树枝坚硬,上面还有凸出的结块,撞在上面,他身上一阵青一阵紫。
起初,谢争春还以为又是什么魔修,等见到师兄出现后,他愤怒的撇了眼秋露浓,想要她放开自己。
那只手更加用力得捂了捂,简直像是石头做的一般,撼动不了半分。
魔修的尸体也没什么好看的。
师兄看了一刻钟,就站起来,喃喃道,“尸体还没凉透,应该是刚走不久。”
我们还没走,我们在上面呢!
谢争春想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师兄扭头,张望了一圈,拿出传声符,“老七被人杀了,你那怎么样。”
“我们这进展的很顺利,已经找到少主了,少主很虚弱,我们不在的时候少主真是受苦了。”
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老七是什么?
少主又是谁?
谢争春心里猜想着,没忍住,牙关了个颤,要不是被秋露浓紧紧捂着,不出会发出一声惊呼。
“那就好,找到少主后一切就好办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师兄着,话的语音渐渐变得怪异。他往前迈步,身影开始变化,整个人蹿到快要两米,身后长出一只尾巴。
空气间传来淡淡的魔气。
人影消失在树林深处,冷风渐渐平缓,周围似乎恢复了师兄来之前的样子。高悬着明月的天空上,结界上绽开一朵又一朵水花般的花纹,随后自动修补。每一朵纹路,都代表着有一个妖族以命相搏撞在了玄天宗结界上。
风携带着凉意拂过树木,簇簇作响。远处,无数弟子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守着,或者和妖物在厮杀。
整个玄天宗宛若成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噩梦。
谢争春被挟着落地,秋露浓收回了手,下一秒,他就像失去支撑一般,踉跄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那是、那是什么?”他慌忙的问秋露浓。
“是魔修啊。少爷。”秋露浓,“他们还不是一个人,是有组织的,还有同伴。”
“怎么办。怎么办。”谢争春一连问了几次,牙关颤,胸脯剧烈起伏着,喃喃道,“妖物要杀我,魔修也要杀我,结果师兄也是魔修......”
谢争春是谢家这一辈,天资最好的少年人。如果有长辈在场时,以命相搏的试炼,他也能接受。
可谢争春从来没有,这样断断半个时辰之内两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
那是真的会死啊。
无人可信,没有大人能够帮助他们。
谢争春突然了个寒颤,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们去找师尊,尊上一定不会是魔修假扮的。”
秋露浓:......
不好意思,他还真的已经入魔了。
秋露浓伸手,按住了谢争春颤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不要害怕。谢少爷,有我在这,没事的。”
谢争春视线缓慢的开始聚焦,望着少女的脸庞,拉起她的手,仿佛能从中获得力量般,用力的,“我们去找师尊。”
“不行。”秋露浓摇了摇头,靠近他,轻声,“不能去找师尊。如果师尊身边的其他人也是魔修假扮的呢?你就不怕被其他魔修知道了吗?”
怔愣的望了秋露浓一刻,谢争春吐出一个字,“对。”
“你得对。”
“所以,不要告诉其他人。”秋露浓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的看着他,露出一个微笑,“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那只手缓慢又用力的拍着谢争春的肩膀,带着灼人的温暖,每一下几乎要将他烫伤般。
一下又一下的。
渐渐的,谢争春感觉到自己恢复了冷静,发现自己正紧握着少女的手,跟在她身边行走。
头顶树荫摇曳,身边是抖落的月色,谢争春看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沉默了片刻,忽然问她:“你不害怕吗?”
“害怕?”秋露浓看着前方,“我当然害怕。”
“我没看出来?”
“我心里害怕。”秋露浓仰头看了一刻,突然停下,把谢争春按在一个低矮山坡边的草丛里,扔给他几张隐身符,“你在这里等我。”
“你要去哪?”谢争春抓住秋露浓的手腕,紧张的问她。
“我不去哪。我去拿一个东西,马上就回来。”掰开谢争春抓着她不放的手指,想了想,秋露浓又从怀里拿出刚才从魔修身上顺手牵羊的剑,塞进谢争春手里,“好好在这呆着,不要乱走,附近很危险的。”
谢争春想让她自己拿着这把剑,可来不及开口,少女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快得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附近很危险。
可是她自己呢?
谢争春望着秋露浓离开的方向,用力的握着那把剑,紧张的环顾四周。
孤身一人时,这深林更显得诡异和荒凉,夜色浓重,仿佛里面随时会浮现出一个吃人的妖魔。方才濒死的感觉还历历在目,谢争春不由了个寒颤,祈祷着秋露浓能快点出现。
... ...
万朝峰出现在视线中,秋露浓的脚步越来越快,没有丝毫停顿。
万朝峰是蓬莱山脉的主峰,也是三峰之首。
当年,那位剑宗之主身死后,她的本名剑“折仙”就被封印在此处。
秋露浓一开始从书人那听到这件事时,觉得很滑稽,她那本命剑连个剑灵也没有,又不是什么剑灵难以驯服、吞噬人性的凶剑,有必要浪费资源去封印吗?
万朝峰的峰顶越来越近。
折仙剑,我秋露浓来也。
秋露浓心中呼喊着,在夜幕间穿梭,幽绿色的深林随风抖动,风声中夹杂着拳脚碰撞声、斗声、和零星几句话语。
祁知矣和一个青年在林间缠斗着。
两人下手都又快又凶狠,毫不犹豫,带着要对面命的架势,可偏偏得难舍难分,交手间,无一人占到便宜。
秋露浓从枝叶间的缝隙中,时隔多年,再次间到了简行斐的脸。
俊美风流的青年挥扇,挡住了祁知矣灵力化作的凌冽利刃,反手挥出几道赤红的妖刃。
“今日,我就是为了折仙而来。你一个苟且求生之人,你也配拿着她的遗剑?”
“几百年不见,你竟然自信到觉得自己能过我这一关? ”祁知矣面无表情,“和你一个残害百姓的妖物比起来,不管再怎么样,这“折仙”起码也浓浓亲手交到我手中的。我自然是当得。”
“妖物?那我成为这妖物之前,浓浓还是我世子府未过门的世子妃。哪里轮得到你这一无名无分的人话,你也配和我资格?”
这两个人......也是来抢折仙的?
秋露浓愣住了,心,我靠!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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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没坑吧?】
【
【加油加油】
【QAQ这两天怎么没有更新啊】
【好想养肥了再看】
【不知道为啥,每次的事件写的总有种雷声大雨点的感觉,而且转场猝不及防】
【追平了】
【斯哈斯哈。。合欢宗萧】
【萧柳加入了合欢宗……好想看他用魅术引诱浓浓啊(流口水)】
【贝,你可要给嫂子争气啊!(香芋)】
【太太,你可得争气啊,晋江为数不多的好文笔,可不能断更了】
【快点】
【我靠】
【我靠,没了?】
【不够( _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