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又无巧不成书。

    方陈泽搭着厉央的肩膀，笑笑的从网吧出来，胡同口儿遇见了从便利店出来的朱瑞。

    三个人撞上，六只眼睛对在一起。

    朱瑞突然撒丫子跑了起来。

    “干！孙子，有点儿种没？你给爸爸站那儿。”

    方陈泽一边追，一边骂道。

    厉央比他腿长，跑得快，他一声没吭的追上去。

    这条胡同没跑出去，朱瑞就被他一脚踹翻在地上，躺那儿捂着腰直嚎。

    厉央在他身边儿蹲下，揪住他的头发，让他仰着头，脸上的表情阴狠又古怪。

    “老子还没去找你呢，你倒是自个儿撞上来了，运气不错啊。”

    方陈泽这会儿也跑到了，上脚先往人身上踹了两下。

    “我操你妈朱瑞，还尼玛跑，你在跑一个我看看？”

    朱瑞被踹的直叫，想躲，但他一动厉央抓着他头发的手就是一紧，像要把他头皮给掀了一样，直揪得他一眼泪。

    “我他妈见着你俩不跑等着挨揍吗？”朱瑞疼得表情有些狰狞，双眼飙泪吼着，“你们这是以多欺少，没这样儿的！”

    “以多欺少？爷欺的就是你！就他娘的有你这样儿的是吧，叫一帮社会仔来约架。就兴你阴别人，不兴别人欺负你呗？”

    起这，朱瑞就又气又恨又委屈，吼道：“那我他妈不也是输了吗？”

    “去你妈的，这是输赢的事儿吗？你那阵仗是想搞死谁？”

    那天是方陈星来了，要是方陈星没来呢？那帮社会青年下手可没什么轻重。方陈泽虽然常架闹事儿，那对得也是学生，跟社会上的混子牵不着，学生约架有学生约架的规矩，朱瑞坏了规矩。

    那天方陈星走了之后，方陈泽就想收拾朱瑞了，结果一个瞧不见，人给跑了，这两天正琢磨着找人算账呢，这傻逼就碰上来了，你巧不巧。

    朱瑞也不是个笨人，这会儿被人摁到这儿，还知道先服个软，干嚎道：“我没想搞死谁，你跟厉央手都又黑又狠，我要是找一帮平常玩儿的不是给你们送菜吗？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放了我吧，我那天也没赢，还被揍回家养了几天，也没讨到好，这事就算了吧。”

    方陈泽没来得及话，就被厉央的动作断了。

    他一句话都没，摁着朱瑞的脑袋往地上磕，方陈泽都能听到朱瑞脑门儿撞地上的闷响声。

    朱瑞被撞的头昏脑涨，脑子里嗡嗡直响，那阵儿眩晕还没过去，就被厉央拽着站了起来。

    厉央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握拳，狠狠的捣在他肚子上，朱瑞晚上吃的饭差点儿被他吐出来，弓着身子干咳，疼到连话都不出来。

    方陈泽看朱瑞都被厉央揍得直翻白眼儿，赶紧伸手拉住他。

    “行了，别把人出个好歹来，还他妈得贴他医药费。”

    厉央顺着他的力道松了手，把朱瑞推坐到地上，转头问方陈泽，“有湿巾吗？”

    方陈泽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来半张纸，还是皱成一团的那种。

    “就这个，没别的了。”

    厉央把那团皱成屎样儿的纸拿过来，细细的的擦着手，低头的时候，目光从捂着肚子摊在地上的朱瑞身上划过，脸上极快的略过一丝嘲讽和轻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条蛆虫。

    嫌弃，厌恶。

    想伸脚把他踩死，但又嫌恶心。

    朱瑞半睁着眼睛，被这个眼神刺激到了，凭什么嫌弃他，凭什么恶心他？明明最恶心的人是方家那两兄弟，最该被讨厌的也应该是他们。

    把他揍的半死不活的是厉央，不屑他的也是厉央，可他却对方陈泽的厌恶更重了，重到几乎烧毁理智。

    他咬了咬牙，坐在那里，恶毒的目光直盯着方陈泽。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剜出来！”

    方陈泽接收到他的目光，一脚踹了上去。

    这一脚彻底激怒了朱瑞。

    凭什么方陈泽那么恶心还一直站着，一直被保护着，而他却被人得抬不起头来，被人踩进泥里。

    “啊，继续啊！方陈泽，你爸是个同性恋，神经病，杀人犯，你也跟他一样，跟他一样恶心，一样暴力！你我啊，你有种今天就把我死在这儿，跟你爸一样做个罪犯，反正你们方家人不都是这样儿的吗，想尽办法把别人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