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偷窥
厉远珅的死是一个信号。厉家三兄弟的制衡彻底被破。接下来就是厉经舟和厉经风的战争，这是避免不了的。
厉央十二月初回到市里，带走了云锦玉。冯若云孤注一掷修改遗嘱之后毒杀厉远珅超出了厉经舟的预料。他怎么都没想到冯若云竟然真的敢这么做，女人疯起来是不可预估的。
那份遗嘱和再不能活过来厉远珅让厉经舟处于劣势，而他手里现在还可以制约厉经风的是看到冯若云投毒的云锦玉。况且，云锦玉对厉央来太重要了，如果让云锦玉被冯若云抓到，不仅他会失去一个筹码，更重要的是，他怕厉央反噬。
他能跟厉央和平共处到现在，是因为只有他能保住云锦玉，也只有他愿意保云锦玉。厉经舟可没忘了当初是他走错了棋，把云锦玉送回厉远珅身边，才让后面一切的事情不可控制。
他到现在还记得，一年前，厉央跪在厉家，求云锦玉跟他走，可是云锦玉的精神病更加严重，她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厉远珅。当时厉央的眼神，恐怖如厉鬼。
厉央不可能不记得这笔账。他要报复回来是迟早的事，但是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厉经舟都必须保护好云锦玉。
——
“老头子葬礼结束之后，你就带着云锦玉出国。我会在那边给你安排学校，国内的事情你不要再管。”
厉经舟向来不爱抽烟，可这个时候他却忍不住点了一根。
“不可能，我不会出国。”
厉央叠腿靠在沙发上，手放在膝头，表情很平静。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在国内，厉经风和冯若云会杀了云锦玉，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就算我尽力，也不能完全保证她的安全。你们出国，冯若云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厉经舟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挥开眼前的烟雾，看着静静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厉央。
这段时间，厉央变了不少。
他不再锋芒外露，愤怒或开心都鲜明热烈。也不再动不动就烦躁，戾气刺人。那样的厉央起来难搞，但还是可以拿捏。可现在厉经舟发现他看不透这个最的弟弟了。他不再能从厉央身上感受到他什么时候是开心，什么时候是生气。
厉央变得捉摸不定。更让人心惊的是，他手段太阴了。厉经风在上海的项目没什么漏洞，厉经舟也只是想给厉经风找找不痛快，并没奢望真的能把那个项目搅黄。但是，三个月，仅仅三个月厉央就做到了。当然不是用的什么正常手段。
——
厉经舟问起来的时候，厉央正在他租的房子里倒腾着电脑，一边噼里啪啦的忙活，一边漫不经心的：
“我学的是法律，最知道哪里有空子可以钻。厉经风手脚能有多干净？”
话刚完，厉央的电脑上就出现了画面，厉经舟下意识的看过去一眼。看到画面应该是在谁室内，谁家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厉央就勐的大力盖上了电脑，冷冷的看着他：
“你该滚了。”
收回思绪，厉经风眯起了眼睛，看了厉央很久，沙发上坐着的那位还没动静。突然福至心灵，想起来那天在厉央电脑上看到的画面中的一个人，曾经在宋秘书拿来的资料里见到过。
就是几个月算厉央疯了一样托他找的那个人。
叫方陈星。
——
“你不想出国，是因为那个叫方陈星的大学生吧。”
这话一出来，厉央勐的抬头看过去，眉眼极沉。那是这这日子以来，厉经舟再次看到他戾气外露。虽然只有一瞬，便收了，可刚刚厉央的情绪波动不可谓不大。
厉经舟心情好了几分，靠在椅子里，毫无人性的提醒：
“厉央，只能选一个，妈妈和情人，你得抛下一个。”
厉央从沙发上站起来，抚了抚身上的褶皱，不冷不热的：
“先管好你自己吧。”
——
厉央爱上了喝酒。
度数越高的酒他就越喜欢。
他还喜欢对着电脑喝酒。
暗沉沉的房子里一盏灯都没有，只有电脑荧幕亮着，那微弱的光在电脑桌前青年的脸上，把他的轮廓描绘成明暗分明的黑白画。他靠在椅子里，眯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屏幕，流光在半遮的眼皮下涌动。
屏幕中的白皙高挑的青年，走进了浴室，站在镜子前脱掉白衬衫，褪下裤子，直到把那具修长的，精壮的，白皙的，熟悉的身体完全露出来。他站在淋浴下，从花洒流下的水浇在他身上，为他加重了色调。黑发湿润如墨，身体白皙如雪。
他闭着眼睛，让水流从头顶浇下来。流过他弧度修长的脖颈，漫过他锁骨边的黑痣，从白皙精壮的胸膛，坎坷经过几块腹肌，顺着耻骨向下……
厉央唿吸渐渐重，垂落在椅子边的手微松，酒瓶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喉结几动，屏幕反射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屏幕里，方陈星扬起头，头发甩出几滴水珠。他用手掌将额前的湿发向上拨，露出整张漂亮精致的面容。湿润殷红的唇微微张开，水流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再从嘴角溢出，漫流过喉结。他湿润的睫毛轻轻颤动一下，半睁着眼睛，眼风无意中扫过镜头的位置，清冷中带着不自知的风情，交融起来，偏偏又如此致命。
几乎，摄走偷窥者的唿吸。
厉央左手挑开自己的裤带，被屏幕中男人勾起的躁动再也无法忍耐。他半靠在椅子上，半掩的视线黏在电脑屏幕上，这种无耻的行为让他心中愤恨却又痴迷兴奋。欲望燃烧到顶峰，他眼里，脑中，心海全是方陈星的身体。
他清楚方陈星每一个敏感的部位，知道进入方陈星是怎样一种感觉。他曾经无数次抚摸过，亲吻过，膜拜过那具身体。
那一直是属于他的，本该也永远属于他。可现在，他却只能像个变态的偷窥者一样，坐在电脑这边，看着那边一无所知的方陈星，做出这样龌龊的行为。
——
当方陈星关上淋浴的那一刻，厉央也在停顿之后放缓了唿吸，瘫软在椅子上。他疲惫的闭上眼睛，良久，低低的笑了出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怜。
方陈星都在那个男人家里住了好几个月了。那个男人可以和他话，接近他，触碰他，拥抱他。而他却不能，他就只能隔着屏幕，自虐般的看着。
厉央都觉得自己可能要疯了。
嫉妒疯了。
有时候看着看着，他甚至想学学厉远珅。把方陈星囚禁起来，给他喂毒品，致幻剂，把他锁在床上，让方陈星永远成为他的玩具。
有几次他甚至都到了北京，把整个过程全部想好，算这么做了。
变成和厉远珅一样的人，变成他最厌恶的人，把方陈星变成云锦玉。
可跟在方陈星身后的时候突然就清醒了。
那可是方陈星啊。
如天神一般高高在上，自负狂妄的方陈星。
就算他变成厉远珅，方陈星也永远不会成为云锦玉。
——
厉央点了一支烟，默默的坐着，直到屏幕黑了下来，他还没有动。
方陈星睡了。
这几个月，他都摸清了方陈星的生物钟。每天这么看着，只要徐书华不出现，他竟然觉得这样也挺满足的。毕竟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找到的和方陈星和平共处的方式。
厉央不怀疑，他再去纠缠方陈星一次，那个人一定会杀了他。
方陈星根本不心疼他。切他脖子手都不抖一下，断他助骨眼都不眨，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回家。
他在方陈星眼里就是一条看起来还算顺眼的狗。方陈星捧着他的时候，他就是咬伤方陈星，那人都能摸摸他的头笑着没事。但方陈星不捧着他了，厉央就什么都不是，就连跟着他，方陈星都嫌烦。
真够冷血无情的。
一点余地都不留。
他是真恨方陈星这一点。
——
隔壁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厉央愣了片刻，摁了烟，推开椅子就往外冲，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办了什么龌龊事。咬了咬牙，开灯快速把自己搞干净，换了裤子，
慌忙跑出了房间。
开隔壁房间的门，云锦玉蜷着身子，满脸是泪的团坐在床上。
厉央站在门口，没有走过去。
好久，云锦玉才泪眼朦胧的看过来：
“阿央，冯若云要杀他。你快去报警，那个女人要杀了他！”
厉央靠在门边看着她，一动不动。
云锦玉疯了似的叫了起来：
“你去啊！你快去！”
她胡乱擦了擦泪，吸了吸鼻子，踉跄着从床上下来：
“你不去我去……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在冲出房门的时候，厉央伸手拦腰抱住她，平静无情的：
“厉远珅已经死了。”
云锦玉身体抖动起来，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骗我！你放开我！我要去看他！他没有死，他没有死！啊啊啊！！！”
作者闲话：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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