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厉央X方陈星——他想结婚了
很久很久以后,厉央才明白,那天方陈星在光熹微中的轻叹到底有着怎样的深意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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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央像是一盆枯萎的花,在某天清,方陈星拿着水壶,把清澈的生命浇灌在他腐烂的根茎。于是拨开烂叶,花盆中心翼翼的探出一点绿芽。
他依旧和方陈星相拥而眠,清起来互道早安,早早地完成工作然后挤出时间,到剧组接上方陈星,和他今天发生的新鲜事。一起去超市,一起回家,一起做爱,然后步入好眠。
这一切静好的像是梦境。
那颗黑钻已经连接着梦境和现实。虽然理智上厉央相信方陈星的的话,相信方陈星确实对徐书华没有情人的喜欢。但是感情上,厉央是介意徐书华的存在。
不管方陈星对徐书华出于什么心理,即便是深重的友情都让厉央嫉妒。
厉央从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甚至十分善妒。但是他要在方陈星面前表演大度,他不想方陈星因为他为难。
他的枝芽心翼翼的点上了方陈星的指尖,却依旧不敢张开怀抱光明正大的拥抱他。
——
方陈星发现,厉央从那天之后变得有些……过于黏人了。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厉央递过来的晶莹剔透的柚子肉,条件反射的张口,厉央自然而然的把柚子塞进他嘴里,垂头慢慢剥下一块儿。
方陈星看着他慢慢地嚼着柚子,柚子确实很甜。他的目光转到桌子上,果盘已经空了一大半了,柚子也只剩下半个。
厉央再次把剥好的柚子递上来的时候,方陈星没有张口。
“吃不下了。”
“哦。”厉央反手把那块儿柚子塞进自己嘴里,站起来,目光明闪闪的,“要睡觉吗?我去放热水。”
方陈星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今天我想自己洗。”
厉央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你头发太长了,自己洗不方便。”
方陈星:“我就想自己洗。”
厉央:“我保证不动你。”
想起这段时间洗澡的经历,方陈星忍不住爆了粗。
“你放屁!”
厉央耸了耸肩,笑眯眯的。实在,他一如既往的喜欢看方陈星生气。当方陈
语带嗔意,带着薄怒看过来的时候,不需要任何其他动作,厉央就能硬起来。
“我承认,我确实想做点什么。”他低低笑了一声,“但这也不能怪我。”
厉央食指勾起家居服的裤带弹了一下,瞧着方陈星:“自己看,你的锅。”
方陈星的目光落在他裤裆隆起的那块儿,闭了闭眼,有些无力的:“累,不想动。”
厉央走进一步,弯身,手臂穿过他的腿弯,把人从沙发上低起来,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自己动。”
方陈星:“……”
——
方陈星觉得厉央就是在温水煮青蛙,他自己被这人不动声色给炖了。
他睡眼惺忪的坐在床边慢慢地想着。
身上的衬衣已经被穿好了,裤子放在床边,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无意识的在床边荡着。
没多久厉央拿着一双袜子进了卧室门,他在床边坐下,把袜子放在手边,捞起床边放着的裤子,握住方陈星的脚踝,动作熟练地给方陈星套裤子。
两条腿穿上,揽起人来往上一提,又附身给他扣上裤子上的扣子,然拿着袜子蹲下来,把方陈星的脚放在膝盖上,垂着头给他穿袜子。
整个过程,方陈星极其乖巧。
鞋穿好。厉央又在衣柜前站了半天,最后挑了一个深蓝色的领结。
“不要那个。”方陈星撑在床上,看着厉央拿着领结走过来,皱了皱眉,“换一个。”
厉央看了一下手上的东西,领结在他的大手上显得很精巧:“和你今天的衣服很搭啊。”
方陈星坚定拒绝:“不要这个,换领带。”
厉央把领结放在他领口比了比,垂着眸子,遮住赤裸贪婪的视线,低声:“很适合,就戴这个吧,嗯?”
方陈星偏头避开他的手:“领带。”
厉央拿着领结的手在空中悬了片刻,喉结缓慢的动了一下,大手摁住方陈星的后脑勺,俯身探头吻了上去。
方陈星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待到唿吸难以维持,唇舌微分,厉央就在他唇边研磨,沙哑的声调带着撒娇般诱哄:“我想看你戴领结,就戴给我看好不好?”
方陈星:“……”
——
方陈星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只被炖熟的青蛙了。
烂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厉央,他似乎失去了拒绝的能力。
实话,他喜欢厉央费尽心思得尝所愿后眼睛里闪动的漂亮的色泽。
就为看那璀璨的一闪,方陈星就愿意惯着厉央。
人是会被惯坏的。
厉央是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对方陈星的抵抗力极其缺乏的人。
——
这盆温水煮的,不是一只青蛙。
——
“星,我想买对戒指,你和我一起戴吗?”
“不戴。”
“戴吧,别的情侣都有,就你没有。”
“我也不想有。”
“可是……我想有。”
“只是个形式而已。”
“我喜欢这种形式,就和我一起戴吧,星。”
“……”
——
那天,他把银色的指环套在方陈星的手上。
握着那只手,很久很久低不可闻的呢喃:“你愿意,赐我永生陪伴的权力吗?”
“你什么?”
“没什么……”
——
“方陈星,你的手戴戒指很好看。”
“是吗?”
——
方陈泽有个儿子,这年三岁,名字叫方金宝。
这名儿是方陈星取的。当初方陈泽开开心心的抱着儿子要方陈星取名儿,方陈星瞅了一眼那丑不拉几的人儿,开口就了三个字儿:“方金宝。”
方陈泽当时脸就黑了,他是万万没想到,方陈星作为家里文学水平最高,逼格顶级的人竟然会起这么村儿的名儿。
方陈泽疯狂拒绝这个俗炸了的名字,但是鱼鱼和陈美丽对这个名儿爱得很。
在媳妇儿和老妈的双重威压下,方陈泽妥协了。
方金宝的名字就定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方陈星给家伙起名的缘故,方金宝从就爱黏自己的大伯伯。还不会走路那会儿,见着方陈星就颠颠往人身上爬。方陈星对这种软体生物不是很在行,这软乎乎的娃爬上来了,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往往是僵着身体,木着脸任由这人儿在他身上作乱。一会儿薅薅他的头发,一会儿亲亲他的脸,一会儿抠抠他的扣子。
对待方金宝,方陈星虽然不热络,但表现除了极好耐性。
方金宝爬到方陈星身上自己玩儿都能安生几个钟头。
方金宝三岁的时候,学会了走路,摇摇晃晃的跟在方陈星后面喊:“大白白。”
方陈星和方陈泽长得像,但是金宝从来不会弄混叫错。
方陈泽站在二楼,手臂搭在围栏,看着客厅——客厅里方金宝和方陈星盘腿对坐在地毯上,中间放了一堆积木,两个人一人一堆,垂着个脑袋自己拼自己的。
方金宝拼好一个就会拿起来,探着身子把积木怼到方陈星脸上,手舞足蹈的喊:“大白白!看大脑斧!”
方陈星:“哦。”
方金宝眨眨眼睛:“宝宝的……大脑斧。”
方陈星面无表情的拿起自己的成品,在方金宝的老虎上轻轻撞一下:“恐龙。”
推了推眼镜:“恐龙……吃老虎。”
方金宝眨了眨眼睛:“……拱棱四什么呀?”
方陈星:“动物,很凶,一口能吃十个你。”
方金宝:“……”嘤嘤嘤,好可怕!!
和方陈泽并肩站在楼上看着客厅的厉央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呵……”
方陈泽表情有些古怪:“要是让我哥跟宝宝一起待一个月,这俩人肯定要疯一个。”
厉央目光像丝线,一直缠在方陈星身上,心不在焉的:“他俩会不会疯我不知道,我一定会疯。”
方陈泽:“???”
厉央目光微错,冷淡的看了一眼下面奶奶的团子,声音都低了一个度:“你这个儿子,真的很不讨喜。”
那么黏方陈星,方陈星还对这东西那么好。
方陈泽目瞪口呆的看了他半晌,哭笑不得:“卧槽,不是吧,厉央,他还是是个孩子啊!”
至于连个孩子都要酸?
“又怎么样?”厉央声音沙哑了一些,面目看起来有些沉,“我就是很讨厌,很讨厌方陈星用那种目光别人……任何人……他的眼中,除了我,本不该有任何人。”
那一瞬间厉央表现出的阴戾和偏执,扭曲得让方陈泽一激灵。他感觉厉央对方陈星的感情近乎病态。
方陈泽张了张口,话没出声,陈笑椿突然从卧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看起来很开心,迎面看到他们,快走了几步上前:“快看我找到了什么?这照片丢了这么久,我都以为找不到了,没想到在床缝里,这可是你跟你哥学时候的唯一一张合照呢……”
方陈泽拿过那张照片,细细的看着。
那张照片是在校门口拍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手牵手并排站着。穿黑衣服的板着一张脸,的眉轻蹙着,虽然年纪,但看上去竟然有些凶。穿白衣服的弯着眼睛笑,看上去蠢萌蠢萌的。
方陈泽摸着那张照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圈有些红。
陈笑椿从他手上抢过照片,兴冲冲的下楼:“我拿给你哥看看。”
楼上的空气有些凝滞,方陈泽的沉默是因为回想起了一些东西,而厉央的凝滞却带着某种震惊和顿悟的颤动。
他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细胞仿佛炸开了。
好像有什么迷雾拨开,露出最真实的源头。
好久好久,他听到自己的带着微颤的声音:
“黑衣服的……是方陈星对不对?”
方陈泽没有发现他的奇怪,应了一声:“嗯。”
厉央滞了一瞬,像是不出话一样发出了一个气音:“哈……”
他突然伸手捂住眼睛,额上的血管微微凸起。
原来穿过垃圾桶缝隙撞进开枷锁,让他在无尽黑暗中站起来的眼睛,是……方陈星啊。
原来,从开始,就在错过。
——
——从初中开始,哥就不穿黑色了。他穿上白色校服,戴上了眼镜,对待暴虐不再反抗,变成了一个好学生。他告诉我他找到了更好的方式,是方渐鸿教给他的。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教给他了什么,只是从此,哥好像……开始变得遥远,好像整个都被什么包裹起来,变得不真实。
——哥当然会感激徐先生,是徐先生把他从茧中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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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声慢慢变重,厉央在混沌中清醒着。
他舔舐方陈星的耳廓,用尽全力取悦着怀抱中的人。
过度的热情让方陈星在他制造的情欲上下沉浮。
巫山云雾奔涌于虚无白茫。
一线银丝顺着微张的青年殷红的唇瓣上滴下,他浓重的睫毛微颤,情欲熏红了脸。
厉央在他耳边轻喘,他今天尤其钟爱他的耳垂。
舌不停在不大的耳垂上摩擦勾挑,直把那白皙的耳垂磋磨的像个樱桃。
方陈星只觉得耳朵发麻,被嘬得没了知觉。
一波尚未平,就再次被带上潮峰。方陈星觉得今天的厉央有些疯。
只是到了最后,他已经没有气力问一问原由。只在一片混沌中睡了过去。
——
厉央赤身坐在床上,垂眸轻轻拨了拨腿边男人的鬓角。
细细沉沉的看了他片刻,厉央嘴巴微动,抬手放在唇边,从嘴里吐出来了一颗黑色的钻。
那黑色的钻映进眼睛里,沾染了一片阴沉的暗色。
厉央勐地握拳,将那尖锐的耳钉握紧掌心。
——
这天,是方陈星自己的穿的衣服。因为他早起来的时候没有在床上看到那个人。
实话,他有一瞬的空茫,像是少了些什么。
自己穿衣服也变得不适应起来,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以至于洗漱的时候,连身上少了东西都没有发现。
他没有来得及在房间里找到厉央留下的只言片语,就得出门了。
今天要赶外景。
开大门,却撞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厉央带着清的雾气衣衫整齐的站在门口。
方陈星看着他怔了片刻,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怔。
只是觉得今天从开始就很奇怪。
“你去哪里了?”他问。
厉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方陈星,我们去挪威吧。”
“啊?”
他从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那是一束沾着露珠俏丽纯白的水仙。
“我想结婚。”
“方陈星,和我结婚吧。”
——
那天晚上,厉央去了北京。
那是他第一次去墓地里见徐书华。
他把那枚耳钉埋在徐书华的坟前,踩平了虚土。
“你可比我卑鄙得多,不得不,你算计得很好。死亡却是是永恒的,但活着的我,才是他的永远。”
“我陪他越久,他就越难想起你,总有一天,你会被他遗忘。”
“还有,你是错的。我比你爱他……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他,也没机会知道了。”
“我不希望你看着我们,所以你……”
“带着你的东西,安息吧。”
他离开墓地,回来的路上,经过了清的花店。因为水仙开的很好看,所以他想和方陈星结婚了。
作者闲话: 厉星cp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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