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王子复仇记
刚完了一架的少年推开家里的门,迎面而来的是饭菜的香气、妈妈的笑脸、爸爸爽朗的笑声。
“静夫,怎么又跟别人架了,这样是不对的。”
妈妈虽然皱着眉头,还是温柔的拿着毛巾给他擦去脸上的污泥。
爸爸粗鲁的甩下手中的报纸,走过来敲了一下他的头。
手落在他头上时揉乱了他的发:“臭子,输了还是赢了?”
“当然是赢了。”
少年挺起胸膛得意洋洋的,换来爸爸的哈哈大笑和妈妈无奈的摇头。
少年的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幸福转眼就被撕碎,温馨的家;最爱的爸爸妈妈,还来不及抓住就已经消失,黑暗中只剩下少年一个人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
“这药效发挥的还真快。”
谁在话?真是个好听的声音,天使在歌唱吗?疼,好疼,妈妈不要走,我好难受啊。
“哥,你的恶趣味还是没有变,总是喜欢给动物贴标签。”
“呵呵,如果不想我下去的话,你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嘴。”
好舒服,冰凉的触觉在他身上慢慢划过,抚散了刻在肌肤上灼痛。不要停下来,还要,还要更多。明明是冰凉的手,为什么让他觉得体内有火在烧?
“OK,我闭嘴。你要我查的事就改天再跟你吧。”
这个声音真是讨厌!老是想把那双手从他身上引离。
明亮的客厅里欢爱前的前凑没有因为电话而中断。正在讲电话的是邵棋,电话那一头的是住在楼下的弟弟尔蓝毓。(他们可是亲兄弟哦,一个随爸姓,一个随妈性而已。)
搂住已经缠在他身上神情迷乱的人,手指顺着他光滑的嵴背……
看不见电话那头的人,但是从他咭咭的偷笑声可以猜出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邵棋瞄了一眼客厅的某个角落后,:“蓝毓,不知道把你吊起来屁股,你是不是就会知道我很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呢?”
尔蓝毓吐了吐舌头,:“跟你猜的差不多,王子复仇记。蒋威的儿子蒋静夫,T大历史系二年级学生。有个好朋友叫白旭辉。哥,猜猜这个白旭辉是谁……”故意卖关子停下来的人,因为电话那边轻轻的一哼赶紧接着:“OKOK,我不卖关子。白旭辉,白家老头的儿子。”
“把蒋威从白家给我揪出来,死活不论。还有,把你的闭路电视给我关掉。”
抽出手指,握住纤细的腰,邵棋轻轻挂断电话。
手指划过蒋静夫潮红的脸颊,这样一张脸就算成熟了,少年时轮廓还是依稀可辨。王子复仇记吗?很有趣的游戏。
不知道七年前因为家里被放了炸弹而不得不出卖邵家的蒋威,知道了他的儿子为了给母亲报仇情愿天天被男人玩的时候,是不是该觉得当初一家死在一起更好?
痛苦让神智不清晰的蒋静夫轻易的呜咽出来:“疼,好疼!”
邵棋嘴角挂着最温柔的微笑,嘴里吐出轻缓悠扬的好听声音:“疼吗?那真要恭喜你,还有身为人类的感觉。”
粘稠的液体滴落,血腥的味道蔓延。他喜欢这味道,掀起心底深处的黑暗,就算是七年前看见父亲被砍掉手脚扒掉皮肉,也是因为太黑而让他可以木然面对不流一滴眼泪。
……
“唉,算你倒霉吧,好好的大学不去念,偏要搞什么复仇。”
关掉邵棋房间的闭路电视,尔蓝毓伸了个懒腰走向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跟邵棋很相似的脸,却少了一份高雅多了一份乖戾。同时,似乎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悲伤,为着那个高高在上却无法不孤独的哥哥。
客厅里的电视还亮着,最先进的OLED超薄电视机里清晰得播放着一个男人被如何扒皮去骨,最后只剩一滩肉泥被丢进马桶冲走。
这卷录影带是七年前的今天他们兄弟收到的礼物,如果当初他们肯点头解散社团让出军火走私这条路的话,录影带中的男人也许可以完好无损的站在他们面前。
可惜,他们兄弟俩向来不喜欢受人威胁,更不会向谁低头,作为父亲的儿子,他们很清楚这一点。
由始至终父亲的脸上都没有出现过恐惧绝望害怕的表情,屏幕里的眼睛那么亮,因为他相信他的儿子会给他报仇。
那时候尔蓝毓哭得泣不成声,那时候邵棋却只是微微的笑着,一直这么笑着看父亲如何一点点消失,最后连尸骨都无存。
……
厚重的窗帘被人唰的一下拉开,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清的阳光瞬间倾泻进来爬上了柔软的大床,晶亮的地板,悠然的落在一张清秀的脸上。
细的微尘在明亮的光线下清晰得漫流蹿动着,随着轻柔浮动的风飘荡,懒散得就如床上另一侧正倚着床头点燃手中香烟的那个男人。
“嗯。”
恬然沉睡中的人动了动身体,似乎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让他细长的弯眉紧蹙在一起轻轻哼了一声。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慢慢睁开眼睛,迷蒙中的眼神乖巧而纯净。
按息手中的烟,邵棋的手指温柔的顺过他的发轻声询问着:“哪里不舒服?”淡淡的烟草味道带着一缕清爽的阳光抚过发梢。
被撩动的发丝牵引出模煳不清的片段,蒋静夫身体僵了一下。拽过被子遮住了脸,语带羞涩的声回道:“呃,那个地方有点疼。”
俯下身,趴在把自己裹得像蚕蛹一样的人身上,手指绕着露在外面一缕来不及藏起来的柔顺发丝。
邵棋语带宠溺的道:“抱歉,昨晚我太冲动了。第一次跟男人做这事,让我有些把握不住分寸。”
温柔的细语,心的碰触,跟所有相爱的中的情侣没两样,就连一向浅浅的微笑都变得甜蜜而温馨。
就算明知道邵棋所的都是鬼话,蒋静夫也只能咬咬牙忍下去。为了报仇他忍了这么多,不在乎多这一回。他坚信,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个人狠狠的踩在脚下。那个时候,所有自己忍受过的辛苦磨难跟最终的胜利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算了啦,谁叫你是我的客人呢。”
蒋静夫像胆的乌龟一样,伸出头快速的把话完又钻回到被子里,只露一双大眼睛有些无奈的眨了眨。
耍帅的轻拨了一下头发,露出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邵棋昂着头得意洋洋的道:“就只是客人吗?真让我失望。我还以为你会迷上我呢,像我这么帅的客人你还是第一次遇到吧!”
清亮的眼睛,纯美的笑容,孩子气的话语,这个男人跟昨晚判若两人。
由被子里探出头,伸出手食指刮着脸颊蒋静夫咯咯笑道:“呵呵,臭美,是你迷上我才对吧。”
昨晚被灌进那杯酒以后的事他都不记得了,而且也不能肯定这个男人是不是因为看穿了他的想法而灌给他那杯酒的。所以蒋静夫只能把昨晚的猜测都暂时压下,努力演好自己的角色。
纤美白皙的手抓住被子的一角,明明看起来没用丝毫的力气,蒋静夫却无法扯住它。
赤裸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阳光下,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大腿内侧雪白的肌肤上,细长的手指抚过不知何时纹上去的一只老鼠
“确实,不然我也不会给你上标记。”
“那我是不是也该给你留个纪念呢。”
几乎是没经过大脑,蒋静夫抓住刺起他大腿内侧轻微疼痛的手,一边一边狠狠的咬下去。
他知道自己卑贱得就跟地沟里的老鼠没两样,肮脏,污秽,用下流的手段勾引着一个又一个男人,这个纹身很适合他。如果不会被白旭辉看到的话,他会很用心的演好自己的角色满脸愉快的接受,谁叫这个男人是他的客人呢。
“你生气了?为什么呢?”
血顺着淡色的唇沿着白皙的手滑下来,最醒目绚烂的颜色。邵棋却只是无辜的眨着眼睛,心翼翼的开口。手抚上拧紧的眉尖,轻轻的揉开细微的折痕。
冰凉的指尖扯回蒋静夫的理智,慌忙松开嘴,血还在由很深的牙印里冒出来,再用力一些的话一定会咬下一块肉来。
“啊!我没生气,只是太高兴了,一时没有把握住分寸。很疼吗?真是的,你怎么笨到都不出声阻止我的。”
垂下头,一脸的歉疚,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看起来好像他比被咬的那个人还疼。
抽回手,邵棋安慰的揉了揉蒋静夫的头发温柔的道:“没什么,别放在心上。”穿上长裤下床还没走出一步,又转回身:“就当是我弄坏你手机的补偿吧。”
“唉?!”清晰的碎裂声,邵棋不好意思的挪开脚后,蒋静夫看到自己支离破碎的手机。
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算了,反正我也准备换手机了。”
蒋静夫假装四下张望着寻找自己的衣服,遮住眼里恼怒的火苗。
该死的,衣服不在房间里,手机却在地上,摆明了就是曾经翻查过他手机里的东西。哼,幸好他的重要客户的电话号码都是写在通讯录上的,就算看了手机也对他没什么威胁。
得到蒋静夫的原谅,邵棋松了一口气。安心的表情还没有持续一秒钟,又用满是歉意的眼神诚恳的望着他轻声道:“啊,昨晚我把你的外套烧了,没经过你的同意实在很抱歉。但是你知道,有时候一点疏忽都可能是警方破案的关键,所以你不会怪我吧?”
“……”蒋静夫露出一个特别甜的笑容,扑进邵棋怀里开心的回道:“怎么会!你也是为我好。”
埋在温热胸膛里的脸红的发烫。刚才真该咬他一块肉下来!通讯录就放在外套的口袋里!
蒋静夫的这本通讯录上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只去过一次水之风,这是他答应暗中跟他们上床的唯一条件。因为这些人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和邵家兄弟势不两立。
在他还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挑唆这些人联手对付邵家的时候,适时遁其锋锐可免招人嫉妒而生是非。
为了怕约会撞车,所以每次都是他联络这些人,可是他有个非常坏的毛病,就是懒得用脑袋去记电话号码,就算是白旭辉的电话他也从来没有记对过。
邵棋弯腰笑着亲吻了一下蒋静夫额头,把一只超薄精美的手机塞在他手上:“呐,给你的。”
其实,如果不曾亲身经历过他给的折磨,蒋静夫一定会觉得邵棋是个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人。
靠在邵棋怀里,伸手轻点了一下还再冒血丝的牙印,蒋静夫仰起头满眼迷惑的问道:“你不是用这个代替了吗?”
哼,再好也没有原来的好,因为那个是白旭辉送给自己的。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如何表演是另一回事。和大多数牛郎一样,蒋静夫嘴上的跟他贪财的早把手机紧紧纂在手里的表现完全相反。
屈指刮了一下蒋静夫的鼻尖,邵棋边给他整理穿得乱七八糟的睡衣边:“这个算是陪你的通讯录,因为怕留下证据,所以不得不烧掉,但是我有把你通讯录上的电话都输到这部手机里哦。只是你的通讯录真是很个性,名字都是XX,三角,椭圆之类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趣的通讯录。”
到通讯录上的那些几何图案时不禁莞尔一笑。淡色的唇微微勾起,细长的眼睛弯弯的,长长的睫毛忽尔煽动两下,阳光映在他的脸上,飞扬的眉宇间透着柔柔的光。
蒋静夫得意的挺了挺胸脯颇自得的回道:“呵呵,这个是商业机密哦。要是我把客人的名字写上去,被人家看到抢了我的生意怎么办?”
这回他的表情可是发自内心,没有一丝掩饰。嘿嘿,看不懂吧,本来是防备别人的招数,没想到歪正着防了这只大灰狼。
邵棋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温柔笑容始终没有消失过。牵起蒋静夫的手带着他朝门口走过去:“你鬼主意还挺多的。好了,去吃早餐吧。”
勾起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看来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他是不是该块最佳演员的牌子给这只老鼠呢。
蒋静夫感觉牵着他的手很温暖,有一种让人觉得在被珍惜的错觉。不轻不重的力量刚好可以不握痛他的手也不会让他逃脱,嗯,他是不是该块最佳演员的牌子给这只跟他拜年的黄鼠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