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芳躺到床上没多久， 肚子是越来越痛， 她额头满是汗珠， 隐隐感觉好像是羊水破了。

    “孩子他爸，孩子他爸，我要生了， 我要生了！”

    吴芳芳痛的脸都皱了起来，孙有财蹲在门口抽着烟，目光阴沉， 根本就没听到屋里的动静。

    还是孙有财的娘躺在床上听到了，颤颤巍巍地过来，瞧见吴芳芳抱着肚子在那口申口今时，慌里慌张地跑到门口， “儿子， 儿子，你媳妇要生了，快去村头找你刘大娘。”

    孙有财一愣，立马扔了烟就往村头跑。跑到地方后，才晓得刘大娘也去山上看热闹了，孙有财咒骂了一番， 又往山上跑去。

    见众人叽里咕噜地在那八卦， 慢悠悠地往山上下来，孙有财急的不行， 有人瞧见孙有财，正算给他报信， 树下发现的那个孩子是他们家傻。

    但是看孙有财慌里慌张，满头大汗，心急如焚的样子，众人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媳妇快生了，刘大娘在哪里，刘大娘呢！”

    刘大娘是村里的接生婆，村里离医院远，一般人家生娃，都是找她接生的。

    听到孙有财的话，众人立马帮忙叫刘大娘，刘大娘正跟别人八卦着，听到动静，立马应了一声，“这儿呢，在这儿呢！”

    孙有财气喘吁吁地拽起刘大娘就跑，刘大娘年纪不了，累的也够呛。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村民们好奇道：“孙有财他媳妇不是才八个月吗？怎么就要生了？老人，七活八不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婶子，是被山上的傻吓到了。你她挺着这么大的一个肚子来看什么热闹？也不为孩子着想。”

    “话是这么，但是一想到山上可能是傻，吴芳芳她能忍住？”

    ……

    吴浩义也听了一耳朵，惊讶道：“那个女人要生了？”

    蔡玉衣道：“你看她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又受到惊吓，早产是很正常的，孙有财这丈夫当的不行。明知道自己媳妇肚子那么大了，还让她来这里，脑子有坑啊！”

    宋哲才不管他脑子有坑没坑，反正看面相，孙有财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女儿。

    想儿子，呵，做梦去吧！

    一行人来到了孙有财家，屋子里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还有刘大娘让她使劲的声音，听得蔡玉衣跟周佳玉都脸色发白，生孩子好可怕。

    村里其他生过孩子的妇人也来帮忙烧水拧毛巾，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散发着血腥味，叫人双目赤红。

    蔡玉衣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家生孩子的，“为什么不去医院生？”

    周佳玉的时候经常住在外婆家，所以比蔡玉衣要懂一些，“这里离医院太远了，村里人生孩子都是找的接生婆。或者，就自己婆婆给媳妇帮忙生娃，没有去医院的概念。”

    蔡玉衣目瞪口呆，“那就是连产检都没有去过？”

    周佳玉叹气道：“那是自然，不医院远，产检还要花那么多钱，他们怎么舍得。都产检就是浪费钱，以前她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到这会儿人就精贵起来了。”

    蔡玉衣默默闭上了嘴，整个人晕乎乎的。

    傻的尸体被法医带回去检验，剩余的警察都被罗松派去四处寻找傻的头颅，而罗松自己则带着几个人到了孙有财家。

    孙有财蹲在外面，一直不断地抽着烟，听到罗松的来意，心烦意乱道：“警官，我媳妇在里面生孩子，我哪有什么心情跟你讲那个傻子的事情。”

    罗松一板一眼道：“你此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女人生孩子没几个时是生不出来的。命案重要，请配合我们调查。”

    孙有财烦躁地站了起来，将那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了捻，“行吧，警官你要问什么。”

    宋哲站在角落，目光落在孙有财跟罗松的身上，耳朵动了动。

    “我们在山上发现一具孩子的尸体，断手掌心有黑痣，经过你隔壁邻居王大娘的确认，是你家孩子傻的。”

    孙有财在女人惨叫的声音中克制不住地又抽了根烟，“我知道，我媳妇就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才惊吓的早产的。早知道会这样，就算再担心傻，我也不会让她上山的。”

    着，孙有财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声音啪啪直响。

    罗松目光深沉地看了他几眼，“听人你这个孩子是买的，因为嫌弃他是个傻子，所以平时又又骂，就没把他当人看？”

    孙有财忙道：“警察同志，这话可不能乱。我结婚这么多年，媳妇没怀上。我寻思着不能给自己断后了，就想着领养一个。那么凑巧的，我看到有人要遗弃孩子。对方是他亲生的，家里穷养不起，问要是我愿意养的话，就带走。我寻思着孩子长得不错，被遗弃了可惜，就给抱回来了。没想到回来后，孩子醒了才晓得他是个傻子。难道长得这么俊俏，还被家里人扔了，原来是个傻子。”

    孙有财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带都带回来了，我能怎么办的神情，“这种情况下，我总不能又把孩子给扔了，看着怪可怜的，便养了起来。实话，毕竟不是亲生的，他平日里又傻乎乎的，我有时候生气，确实是会骂几句。可是就算是亲生，孩子皮，你几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孙有财早年在外面混过，自然知道买卖孩子是犯法的，虽然村里人都知道他这个孩子是买的，但是谁都没有看过他亲自交易买了个孩子，他对外都是捡的。

    虽然没人信，虽然大家都是买的，但是那又怎么样？他们又没证据！

    蔡玉衣偷听到这里的时候，气的差点抡起拳头就给孙有财来一个排山倒海，这个人也太贱了吧！颠倒是非黑白怎么那么能呢？要不是事先知道了一切，听他那么一，指不定就被相信了！

    这个演技，不去当演员还真的是可惜了！

    吴浩义忙不迭地拉住了她，“别冲动，别冲动，有宋哲在，你还怕他跑了吗？”

    蔡玉衣愤愤地跺了跺脚，看向宋哲道：“宋哲，你一定不能放过他。”

    宋哲一双漂亮的眼睛斜睨了过来，波光粼粼的眼眸中泛着一丝冷意，看向孙有财的时候，就像看着一个死人，“我要是放过了他，那还真的是对不起自己练的这身本事。”

    周佳玉也气得不行，可担心宋哲会因为愤怒而触犯法律，急急忙忙道：“杀人犯法啊！”

    宋哲嗤笑一声，“这种人渣杀了他都是便宜他了，放心，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人呢？没得脏了我的手。”

    周佳玉松了口气，“那就好！”万一因为她请宋哲过来帮忙，结果害的宋哲手上沾上人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孙有财的那番话偏偏普通人就算了，在办案经验丰富的罗松眼中就是戏演的真不错。

    他直接问道：“傻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孙有财思考了下道：“有三四天了吧！平时他早上吃完饭，都会在院子里玩会儿，要是无聊了，就会跑出去玩。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彼此都认识，所以孩子出了院子，我们也都不担心。只是叮嘱了，不准去河边玩。”

    “吃中午饭的时候，傻没回来，我以为他去隔壁王大娘家了，也就没管。到了晚上，他还没回来，我们就觉得不对劲了。虽然傻脑子不灵光，但是他知道天黑了要回家睡觉。这么久了，还是他第一次没回家。所以我赶忙去找王大娘，问她有没有看到傻。问了王大娘才知道，傻中午没在她家。”

    “村里人帮我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第二天又找，还是没有。河边也找过了，没看到影子。他们都在是不是被人给拐走了。唉，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以前村里就有孩子被拐走。没想到，这次会是我的傻。要是被人贩子拐走，孩子自然是找不到了的，再加上我媳妇肚子也大了，我也就没把精力放在傻身上，毕竟不是亲生的，养了那么多年，算是对他不错了。”

    “谁能想到，傻是被人给害了。”

    孙有财又是叹气，又是皱眉，甚至眼眶还微微发红。

    罗松发现了，孙有财这个人不像普通的村民，他话很有条理，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嘴巴更是厉害的不行。

    就在这时，房里传来女人尖锐的叫声，以及孩子的哭声。

    “生了，生了！还真的是快啊！”

    “想当年我生了一天一夜，没想到吴芳芳这么快。”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孙有财可了是个带把的，万一生了个女儿，啧啧啧！”

    围观的村民都有些好奇，甚至还在那儿赌是男孩还是女孩。

    刘大娘看着身子红彤彤瘦弱的婴孩，忙将她用被子包了起来。

    吴芳芳精疲力竭，却还是忍着痛追问道：“刘大娘，是儿子吗？”

    刘大娘自然也是知道孙有财之前放话吴芳芳肚子是个男孩，一时间有些尴尬，“是个女娃娃。”

    “什么？”吴芳芳惊愕不已，忍着满身的疼痛坐了起来，动作迅速地将孩子抱了过去，二话不就掀开了被子，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刚生了孩子。

    女婴哇哇哇地哭了起来，吴芳芳整个人跟懵了似的，披头散发，神情恍惚，“不可能，不可能，神婆都了，是个儿子，是个儿子的。”着，竟是疯魔了一般抓着女婴晃动。

    刘大娘忙将孩子抱了回去，用被子裹了起来，摇头叹气，“真是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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