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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允给楼锐准备的惊喜是游艇上的晚餐。

    游艇是找Oliver借的，程允凭借优秀的记忆力还原了他和楼锐第一次吃饭桌上所有的菜式。桌子上点了两根蜡烛，幽幽烛光显得气氛格外暧昧。

    程允换掉白天那副元气少年的扮，穿上了一身白色的复古排扣西装，站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

    徐徐的海风吹起他微长的刘海，深蓝色的夜幕下，他是从中古世纪走出来的高贵而神秘的王子。

    程允扶着头上系了一条手帕的楼锐，缓步登上游艇。

    手帕遮住了楼锐深邃的眼眸，无故多了几分禁欲感，他高高耸起的眉骨和立体的鼻梁让手帕被绷紧，嘴角微微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更加撩人。清晰的下颌线是杀人的利器，每一个转折的角度都踩在了人的心脉上。

    这样的楼锐让程允生出一种玩弄他的阴暗想法，最好是就这样把他锁在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绑在大床上，四肢都用绸带捆起来，寒冷或炽热，快乐或痛苦都只能由他赋予，这样楼锐就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享用。

    “我们这是上船了吗？”

    楼锐的声音把程允从幻想中拉了回来，他突然感到双耳发烫，他怎么能有那么变态的想法。

    脚下的地面不再平整，而是没有规则的晃动晃动，丰富的阅历告诉楼锐，此刻他们已经不在陆地上了。

    甲板上用黄色的灯围了一圈，上下楼梯也围着灯光微弱的灯，亮度仅仅够看清脚下的路。

    “对。”

    程允走在楼锐身侧，手伏在他胳膊肘处。失去视觉的楼锐没有丝毫慌张，矫健的步伐如履平地。

    因为他信任身边的人，他相信他不会让他碰见任何一个障碍。

    “我，我们老了以后，我眼睛看不见了，你也要这样搀着我。”

    楼锐甚至还有心情开起了玩笑，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

    “我偏不，等你老得走不动了，我就把你踹了，重新找一个年轻的！”

    楼锐反手拉住程允，把他拉进怀中，“好啊你，原来是这样想的。”

    着就用手去挠程允的痒痒，程允虽然不胖，但浑身都是痒痒肉，楼锐这一闹，他立马在楼锐怀里翻滚起来：“别动了别动了，我错了——”

    楼锐停下手的动作：“还另外找年轻的吗？”

    程允眼角都笑出了眼泪，平整的西服也因为刚刚的闹起了些皱褶。

    他乖巧的回答道：“不找了。”

    楼锐：“这还差不多。”

    想找别人，除非他楼锐死了！

    程允领着楼锐来到邮轮上，解开他后脑上的手帕。手帕在重力的作用下缓缓坠落，露出楼锐璀璨的眼眸。

    整座邮轮都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光芒之下，不远处蓝黑色的海水微微波澜，静谧的海面上只能听见偶尔的浪花声，其余的，便是楼锐自己的心跳声。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猛烈跳动，就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这……”

    程允挽手行了一个绅士礼：“请移步船舱，我尊敬的王子殿下。”

    楼锐被他逗笑了，他牵起程允的手搭在自己手肘内侧，“走吧，我亲爱的王妃。”

    两人走进船舱时，桌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三分之一了，幸好菜还没有凉。

    楼锐绅士地替程允拉开椅子，邀请程允入座。

    “这明明该我做的。”程允坐下后嘟嘟囔囔，语气抱怨但神色却甜蜜不已。

    楼锐听见了他的抱怨，但也只是一笑而过，他的程程，怎么能这么可爱。

    桌上的菜既有海鲜又有中餐，甚至还有一锅佛跳墙，毫无逻辑可言，就像是几个餐厅的招牌菜都上了一样。

    吃着饭时，程允看了看优雅进食的楼锐，纠结再三，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楼锐，你有没有，似曾相识，或者灵感一闪的感觉？”

    夹鲍鱼的动作停了下来，楼锐放下筷子，用餐巾优雅地擦拭干净的嘴角，端起手边的香槟轻啜一口，缓慢品味酒液淌过舌尖的味蕾，终于在程允就快忍不住了时，他开口了。

    “好像没有呢。”

    听见这话程允肉眼可见的沮丧，他低下头沉默了几秒钟，又恢复了开始的活泼王子的样子。

    “没关系，吃完饭我带你出去看海。”

    原来今晚做得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找回他的记忆吗？

    楼锐不再碰桌上的食物，只是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香槟在烛光的加持下熠熠生辉，像银河倒灌入了酒杯，连带着楼锐握酒杯的手都在发光。

    此刻，楼锐觉得自己很奇怪。

    明明程允如此挂念他的记忆，他应该开心才是，这明程允对他情根深种，可现实是楼锐只觉得嫉妒，嫉妒以前的他能跟程允有这么多美好的记忆，嫉妒他能得到程允的青睐。

    他醒过来后跟程允相处的每一秒，他都能感觉程允看他的眼神里，有另一个人的影子，程允不断在他身上找曾经那个楼锐生活过得痕迹。

    明明，他们就是一个人啊。

    他也可以爱程允，守护程允，也可以为了程允献出生命。

    为什么程允，还要那么固执的寻找以前的他呢？

    夜色下大海，程允和楼锐还是没有看成。

    饭吃完，楼锐就谎称自己头有点痛，拒绝了程允要送他回家的提议，而是电话叫来助理开车来接他。拿着高薪的助理当然是随叫随到，电话了不过二十分钟就赶到了。

    程允虚虚扶着头痛的楼锐上车，车门都关上了还扒着车窗跟助理嘱咐：“直接开车带他去医院复查……”

    楼锐坐在后座，闭着眼睛养神。

    过了良久程允还在絮絮叨叨，他干脆开口：“开车吧——”

    他不想再听到程允的关心，每一句体贴的话都像在告诉楼锐：你不如以前的你，现在程允不爱你了。

    汽车一闪而过，留下程允站在原地。

    他掏出裤兜里，亲手为楼锐造的皇冠样式的戒指，戒指从画图到造都是程允一手完成的，他原本想在甲板上送给楼锐的，现在却没有送出去的理由。

    戒指在皎洁的月光下熠熠生辉，程允猛得合上盒子，光辉尽数湮没。

    只能下次再送给你了——

    【作者有话：楼锐，一个凭借脑洞虐恋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