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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分别后，程允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楼锐在躲着他。

    上午楼锐还在公司处理事务，等他赶到时助理楼总有事先回家了，程允紧接着去到楼锐家，却发现房子里空无一人。

    就这样，两人足足有一个星期没见着面，直到陈导的一个电话来。

    “……虽然这样有点道德绑架了，但我希望你和楼锐能出手相助，毕竟，我年纪大了，拍不了几年了……”

    电话里的陈导比起之前拍《将军令》时沧桑了许多，也许是年事已高，他话的中气都没有之前那么足了。

    “我问问楼锐吧。”

    程允终于有了一个正当理由光明正大地去找楼锐了，这一个星期他都在思念和煎熬中度过，楼锐的突然离开让他不再那么自信，或许楼锐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爱他。

    他发消息给肖原：【肖哥，楼锐在公司吗？】

    肖原马上给他安排在公司的‘眼线’发消息，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截图给程允，【你放心来。】

    办公室的楼锐烦躁地放下手里的资料，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头晕，他想要的不是这个，他想去找程允，但理智制止了他，身体的自发防御机制告诉他，不可以。

    见到程允只会让他难受，只会让他联想曾经的他和程允有多幸福快乐，现在的他什么也给不了程允。

    楼锐向来是个洁身自好欲望淡薄的人，烟酒不沾，没有什么能让他上瘾的东西，除了程允。

    对程允的思念像毒瘾，发作起来的难受程度堪比有一万条虫子在身上爬，而缓解的方式就是程允，尽管这是饮鸩止渴。

    但楼锐管不了那么多了，比起长时间的折磨自己，他更想先缓解这可怕的毒瘾，他要去找程允，现在，立刻，马上！

    走就走，楼锐起身捞起椅子上的西装，准备给程允电话问他现在在哪儿，而此刻，他朝思梦想的人却推开了办公室，站在他面前。

    楼锐：我这是许愿成功了？

    “楼总……”

    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从程允嘴里出，愿望成真的楼锐被迎头一盆冰水，满腔似火的思念之情被彻底浇灭。

    冷静一周的结果就是现在他只愿意叫我楼总了吗？

    楼锐在心里祭奠起自己死去的爱情，他以为一周的分离足够程允想清楚他还爱不爱没有过去记忆的楼锐，可没想到他等来的却是程允的一刀两断。

    程允原以为失忆后的楼锐不喜欢他过分亲近的举动，专门把称呼换成了公司通用的楼总，没想到他叫出声后原本神采飞扬的楼锐脸上突然失去了光彩，一时间整个办公室温度骤降。

    程允：叫你楼总不好吗？

    楼锐：“什么事？”

    楼锐若无其事地把西装放回椅子上，坐回老板桌后，用带着冰棱子的声音出了这句话。

    “陈导那部戏两个男主角聚众吸毒被抓了，陈导问我们两个愿不愿意过去救场。”

    楼锐冷漠，程允也只能公事公办，他把陈导电话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剧本我看过了，很优秀的作品，所以我来征求您的意见，您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出演这部电影。

    “好。”

    程允话还没完楼锐就吐出一个好字，程允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人。楼锐从坐下后就一直在翻阅桌子上的资料，一副对程允的事漠不关心的样子。

    楼锐抬起头，却被程允询问似的眼光灼了一下，眼神移向他的身边，清了清嗓子道：“陈导是我的老朋友了，他有求于我，我当然在所不辞。”

    “好，那我告诉陈导，我们会按时进组。”按时进组几个字被程允加了重音，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出来的。完程允就要出去。

    “等等——”

    楼锐叫住了程允，程允转过身，露出他最常用的也是最官方的微笑——广告牌上随处可见那种。

    “还有什么事吗？楼总——”

    楼总被他刻意拉长了声线，清凉的少年嗓音此刻被主人压低，余音微微上翘带了些不自知的勾人。

    而立之年的楼锐像个毛头子，被一声楼总臊红了脸，“你，你一会儿，把电影剧本发给我！”

    结结巴巴完一句话，楼锐露在外面的皮肤肉眼可见红了好几个度，头顶有要冒烟的趋势。

    “好。”

    程允莞尔一笑，走出了办公室。

    楼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答应得这么快，当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答应程允。

    他无法拒绝来自程允的任何请求，这就像是黑暗女巫施下的魔法，又或者是巴甫洛夫的狗，答应程允的一切请求已经成为了他的条件反射，写进了他的dna里。

    不过这样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一部电影短则几个月长则大半年，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不信他还不能让程允重新爱上自己！

    ……

    陈导的新作《夜阑京华》是他的封山之作，剧本是请他的至交好友圈内著名金奖编剧狄关老师，耗费了三年时间，在一本男男《君莫归》的基础上改变而成。

    《君莫归》是一本以民国时期为背景的，两个男主角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跨越了年龄阶级性别等重重障碍相爱。虽然是一本耽美，但其剧情构造巧妙，文笔方面都可圈可点，也是最早一批走红网络的，现在是一个粉丝基础厚重的大ip。

    在时代的进步之下，华国政府有施行同性恋婚姻合法的动作，陈导拍这部电影，一是不想错过这个大红的ip，二是借用影视作品的力量，提前向大众预告同性恋合法的大趋势。

    楼锐收到剧本后仔细研读，他既然接下了别人的委托，就一定不会辜负别人对他的期望。

    《夜阑京华》本来已经开拍了一段时间，但由于男主角，前期的拍摄大部分都了水漂，眼见着资金告罄，楼锐熟知陈导清高的文人特性，必定拉不下脸去求投资，于是主动以楼氏的名义投资了这个项目。

    陈导嘴上不，但心里还是感谢楼锐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如果不是楼锐，恐怕他都要卖车卖房才拍得起电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