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重逢2
===========================
没有回应。
刘真真站的地方正好挡住进卧室的路,刘赎有点着急,高声大喊:“爸爸,你在里面吗?”
卧室的动静更大,仔细听像在架,刘赎浑身一震,心想家里可能是遭贼了,拉起刘沁转身就跑。
刘真真在他们身后喊道:“跑什么,回来!”
傻子才回去!刘赎跑得越快,后领一紧,他和刘沁被人提着衣领抓住了,刘沁胆子,眼泪啪嗒掉,刘赎挣扎着大喊:“救命啊!有...唔!”
这子是真能闹腾,刘真真捂住他的嘴,把两人丢在客厅,一脚把门踹上。刘赎护着刘沁退到墙角,脸上再镇定也能窥出几分害怕,他:“大...大哥,我家里没钱,你就放了我和妹妹吧,我出去保证不会乱!”
不怪刘赎害怕,这儿穷乡僻里的,曾经就闹过好几次入室抢劫的案子,有的人反抗得厉害,还被贼给杀了,卧室没了动静,刘赎担心爸爸出事,可如今这情况又逃不出去找救兵,妹妹还一个劲的哭,他害怕,抱着妹妹大声哭了出来:“哇——!大哥抢钱就抢钱,别杀我和妹妹!”
......
被当成贼就算了,还是杀人放火的贼,刘真真头大,找了个顺手的东西往卧室门上一砸:“出来!”
没几秒,那门就倒了,郁潋摔在门板上,下唇肿着,右眼角青了一块,刘健康从他身上踏过去,他直挺挺的像条咸鱼,动也不动。
刘赎:“爸爸!”
刘健康一手抱一个,两孩埋在他肩上哭,他:“没事。”
刘赎:“呜呜呜,爸爸...”
“咳咳...”郁潋捂着心口咳了起来,扯到脸上的伤,想起刚刚自己不过亲了两下就被成这副鬼样子,心酸难受,竟跟着两孩一起哭了。
郁潋:“呜呜呜...”
多大的人了,学着人孩哭,真掉脸,刘真真牙酸的紧:“你哭什么?”
郁潋:“我命苦啊。”
大概是觉得学孩嚎哭有点丢脸,他垂着头,默默掉泪,时不时用脏兮兮的衣袖擦泪,两分钟不到,他视线内出现一双脚,头顶传来声音:“别哭了,先去洗澡,洗完了我们好好谈谈。”
郁潋:“腿伤了起不来,你拉我一把。”
把两个孩子放下,刘健康拉他起来,郁潋‘哎哟’一声叫唤,倒在他身上,:“好疼好疼,你不扶着我,我没办法走路啊。”
语气稍显夸张,脸上的痛苦倒不似作假,刘健康也不管他是不是演戏,任劳任怨扶着,刘赎刘沁害怕黑脸少年,亦步亦趋跟着两人,郁潋察觉回头,对他们微微一笑,指着刘真真:“这是你们舅舅,快去叫舅舅,舅舅身上有很多糖,嘴甜一点,糖就分得越多。”
刘赎问:“爸爸,他真是舅舅?”
刘健康:“嗯,去吧。”
大人都这么了,孩不再害怕,冲到刘真真面前,仰着脑袋,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看着他,齐声道:“舅舅!”
刘赎长得像刘美,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着便觉得十分机灵。刘沁的长相随了郁家,眼睑长而宽,脸儿,十足的美人胚子。刘真真手指微动,片刻后揉了揉他们的发顶,一手牵着一个,:“糖在车上。”
三人出了屋,刘赎问:“车在哪儿?”
刘真真:“闸口。”
刘赎:“闸口有两米宽啊,为什么不把车开进来?”
刘真真:“车太大了。”
刘赎突然又问:“外祖母呢?”
刘真真:“买肉去了,今晚吃羊肉。”
没多久,刘赎和刘沁见到了车,张着嘴抬头,震惊到无以复加,这车何止是大,简直是大的离谱,五个他们都碰不到顶。
******
山里洗澡并不方便,以前在杨家村,刘健康靠着干农活还能赚点钱,平日花费也不多,攒点钱总能买一个热水器,现在他身体不太好,还养着两个孩子,能省的就省,因此这里没有热水器,想洗澡必须先烧水。
煤气也没有,柴块更没人砍得动,烧火都是些麻杆麦秆,烧得快,要不停的添,身旁始终没有动静,刘健康侧目,对上郁潋的双眼,不似先前那般揶揄跳脱,暗沉幽深,叫人有些看不透,他收回视线,心跳不似之前那般稳健规律,问:“当年的案子办得怎么样?”
郁潋:“除了你,没一个跑掉。”
不过一个晃神,灶台的火光顷刻燃尽,刘健康往里面添了一把:“这些年在山里,听不到当年的事,你给我仔细。”
郁潋从记忆中翻出那些陈年烂芝麻谷子的事儿,一便了半个时,锅里的水开始沸腾,他讲述到最后:“郁立肖病死,没多久郁渐生也病死了,还有...支阳跳楼了。”
水开了便不需要添柴,燃烧殆尽的灰太多,堵了大半个灶口,刘健康拿铁杵通着,灰飘散四周,随风升腾,渐渐远去,他‘嗯’了声,问:“还活着吗?”
郁潋:“不仅死了,还砸死了一个高中生。”
真是作孽,刘健康问:“叫什么名字?”
郁潋:“唐雎草,学习成绩不算好,但长跑的天分不错,拿过市省少年组长跑冠军,他家里人有意让他往这方面发展。”
刘健康:“他家在哪儿?”
郁潋:“钱我赔了。”
刘健康:“嗯,可以洗了。”
开水舀进桶里,再掺兑凉水调整合适的温度,满满两大桶,刘健康一手一个,刚放下,郁潋把浴室的门反锁,又开始耍赖皮:“你陪我洗。”
山里的人洗澡不拘束,一桶水绰绰有余,但如果是郁潋,这两桶水怕是有点不够看,刘健康:“水不够,我再提两桶进来。”
郁潋:“够了,你站在那儿,咱们边洗边谈。”
他指着浴室里面,外面的出口则被他霸占,他脱了衣服,脸和手臂一个色,胸口腹部和大.腿又是一个色,白的白,黑的黑,很不美观,他撇撇嘴:“看见了没,老子为了找你都晒成了这个鬼样子。”
震撼扑面而来,虽这具身体黑白不均,可流畅性.感的肌肉线条看了还是让人难以把持,刘健康移开视线,眼底散出了几分惆怅:“如果耀祖和美没有死,你应该就会知道所有的真相。”
郁潋:“郁立肖那老不死了。”
刘健康:“但他不知道我利用你的事。”
郁潋动作一停,眯了眯眼:“就因为这事?”
刘健康:“嗯。”
闷葫芦,闷死你得了!郁潋心里骂着,舀水往头上冲,面上平静:“屁大点的事,至于吗?”
刘健康并不认同他的法:“换位思考,如果我的枕边人一边算计我,一边又利用我,我不可能原谅他。”
郁潋顶了顶牙槽,这种时候,他必须把嘴把严实了,不该的绝不能,总之先把人哄回家再算账,他道:“你想的没错,如果你当时没走,我知道了这些,肯定会找你算账,但我绝不会放你走。”
刘健康:“就算在一起又有什么用?信任一旦破裂,就不可能完全修补,与其呆在你身边被你怀疑,不如就这样断了。”
郁潋:“安安,那是因为你对我的喜欢还不够,如果足够爱一个人,哪怕那个人骗我十次,百次,我也不会介意。”
男儿有泪不轻弹,刘健康活了三十多年,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心中的感觉太杂,一下酸了鼻头,他眼眶一红,泪掉了两滴,理智又占了上风,他忍住,问:“不是我对你的喜欢不够,郁潋,虽咱们认识十几年了,可真正在一起的日子连一半都没有,第一次我离开,你找了我三年,我能够理解为你是因为愧疚,可这第二次,整整七年,你知道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七年吗?没有人会在一段虚无缥缈的爱情上浪费七年时间。”
花了七年时间找到的爱人,竟然怀疑他的用意,郁潋惨笑:“那你我找你的目的是什么?”
刘健康冷静的分析:“你怀疑我杀了刘赎和刘沁,想抓我归案。”
郁潋的表情麻木:“为了一个破案子折腾自己七年,我大概是这世上最傻.逼的傻.逼。”
从刘健康哭过之后,他就没洗了,整个人赤条条站在那儿,湿润的头发紧贴着皮肤,瞧着有一股可怜兮兮的味道,刘健康心底难受,想出去,出口被他堵着,于是催促道:“快点洗吧。”
木瓢被人拿起握在手中,郁潋垂头便看见了,下一刻用力朝刘健康砸去,刘健康反射性躲开,木瓢砸到墙落地成了两半,刘健康被郁潋抓着衣领抵到墙上,他的眼珠通红,愤怒滔天的指责:“刘健康,你他.妈还有心吗!老子找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怀疑我的用心?!是,我是想抓你归案不假,但我更他.妈想找到你,问你为什么又不辞而别!”
他口不择言:“不就是两条人命,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活下来!”
发泄完了怒火,他又哭了,双手死死贴着刘健康的脸,渐渐用力:“刘安安,你只知道我找了你十年,其实还有一个十年啊,二十年,我这辈子找了你二十年!我最珍贵的时间全部耗在你身上,你还不清,更还不起!这是你欠我的!别跑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