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我真的没想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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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提议?”

    莫颜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口反问。

    费谨廷顿了下,艰难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提才好,只是极轻地清了清嗓子。

    他一声轻咳,像在莫颜齐脑子里敲响了一记警钟。

    她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一份文件,早上他给自己看过的那份,看完想笑的文件。

    假扮情侣?

    他的目的为了应付家里长辈的催婚;而自己呢,则可以借助费氏的庇护。

    各取所需,听起来倒是很完美。

    可莫颜齐并不是一个只顾眼前利益,鼠目寸光的人。

    短期看双赢,可后续的隐患却大到难以估量。

    先不自己这一路要应对多少冷嘲热讽,到时候合同到期,自己无疑掉进另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到时候只怕想要上来踩两脚的人更多。

    而以费谨廷个人的人脉和能力,只怕

    这事儿还得慢慢筹谋。

    她不话,费谨廷翻了个身,黑暗中朝这边看了过来。

    缝隙里漏进来的月光,洒在她脸颊上,泛着一层莹润的白光,像是霜下的美人,冻人也动人。

    她没回答,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困了,我要睡了。”

    她不置可否,态度已经明了。

    费谨廷深吸一口气,挫败感再次袭来。

    他有时候会后悔,如果三年前自己态度强硬些,结局会不会不同。

    又或者,现在自己顾虑少些,会不会她的态度就没这么强硬。

    可想来想去,等到面对她时,那些筹谋好像都成了徒劳。

    这就是人与人相处的无奈,明明已经想好了一切,可真正面对时,重又陷入固定的模式,一种难以突破的模式。

    大约这就应了那句俗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他这边愣神的功夫,她那头像是已经睡着了。

    月下的冷美人,呼吸均匀,毫无防备。

    “喂喂”他试探着唤了两声。

    远远地盯着她的脸,听她嘴里咕哝了一句,支吾不清。

    随即她翻了个身,侧身向里,面向了屋内,把秀气的一张脸,隐藏在昏暗的阴影下。

    他脑子里一根弦,突然之间就崩断了。

    一个邪恶的念头如魔鬼,迎风便长,不大会儿,便烧得他脸色通红,中了蛊一般。

    他喘着粗气,重又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可以冲动。

    正义的天使对阵邪恶的魔鬼,在他脑子里大战了三百回合。

    两败俱伤之际,他重又睁开眼。

    化成灰烬的魔鬼,终究不死心,在残骸中重又燃起一簇火苗。

    那束火苗,怂恿着费谨廷慢慢起身,蹑蹑脚站到了莫颜齐的面前。

    他想再细看一下她的眉眼,只是看一看而已。

    可她的脸隐在暗处,除非离近了,才能看清。不得已,他微微弯腰,艰难地往前探了探身。

    沙发有些窄,她细长的胳膊垂在半空,露出一截腕子。

    初春夜里寒气依旧重,这么露上一晚,只怕明天胳膊会痛。

    他心里叹了口气,想帮她把腕子收回去。他咬着牙,忍着后腰的疼痛,慢慢探下身去。

    行动受限,他的动作瞧上去有些怪异,可此时,他顾不了许多了。

    他轻轻捏着她的腕子,只觉中细滑,一不下心就容易脱。

    他举轻若重,极为心,捏着她的腕子抬起来,往沙发边带的时候,就听一声幽幽的声音传来。

    “费总,你腰都成这样了,就别想着做坏事了。”

    不知道莫颜齐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时在暗处,一双漆黑发亮的眸子,正定定看着费谨廷。

    她声音沙哑,不上是恼怒还是讽刺。

    费谨廷吓得慌乱松,直起了腰身。

    他扶着腰愣在原地,如被人抓包,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张脸更是烫得难受。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什么越矩的行为,不为自己辩解几句,反倒冤枉。

    虽然他刚才确实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可那些歹念都被他压下去了。

    他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睡颜,果真只是想帮她收回臂,盖好被子而已。

    初衷就是如此纯洁!

    可谁知,自己身残志坚,坚持做好事的时候,被她当场误会,还拿反话讥讽他。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想做坏事。”他耿直脖子为自己辩解。

    “那你不睡觉,过来做什么?”

    “”

    他脑子里想了好几个理由,可不知怎么,一下子阻塞在嗓子眼,竟是张口结舌,不出一个字来。

    这口气噎得费谨廷呼吸不畅,眼前发黑,脑袋也有些眩晕。

    他身子摇了两下,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时迟,那时快,莫颜齐看着他的脸,由模糊到清晰,离她越来越近。

    “啊”

    她本能大喊出声,同时脚并用,撑开被子,蒙住了脑袋。

    费谨廷只觉得自己落入一堆绵软之中。

    可身下像是细滑的沙丘,身子不受控制,一点一点往地上滑落。

    此时,他脑子恢复清明,只觉姿势难堪,很是丢人。

    他两撑住沙发后背,脚趾用力撑住地面。身子像拱桥一样,撑了起来。

    可腰不给力,没多久便坚持不下去了。

    “你扶我一下。”他艰难相求。

    莫颜齐掀开被子,露出半张脸,瞪大眼睛查看眼前的情形。

    未免心头抱怨,语气不耐,怼道:“有本事你自己起来呀,有心做坏事,自己绊倒了,反而让受害者帮忙?未免你坏人当得太过嚣张了。”

    “我真的没想做坏事,我只是想帮你盖被子。”

    “我被子盖得好好的,谁用你帮忙。你贼心不死,害人终害己,还敢狡辩。”

    她撇撇嘴,重又躺下,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

    也不是真的作壁上观,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而已。省的他贼心不死,每次都借故轻薄她。

    “你你”

    费谨廷气得咬牙,索性耍无赖道:“你要无所谓,我可松了啊。”

    他着话,身体又往下落了几分,胸膛已经贴在了被子上。

    “你敢?”

    莫颜齐恼羞成怒,一下子撩开被子,坐起身准备扶他。

    可谁料想到,碰的一声,病房门被人撞开,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传进来。

    随即一道白光亮起,病房里顿时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