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苏醒
江述站在他方才待的位置的不远处,眸色晦暗。
远在帝都,江叙晚接了叶动澜放回的鸽子,早将宇文柘接回,毕竟是皇子之躯,江述早警告过宇文柘到前线的事是有人背地里下死手,宫中也没有消息皇子上了战场,江叙晚不敢声张,只将宇文柘养在她江家的偏院,是他江氏兄妹幼时读书之地,如今也只有他二人常往。
宇文柘回到帝都后又昏迷了三天才悠然醒转,黑色的眼眸氤氲着水汽,看起来并不很清醒,有一丝茫然。
“这……咳咳咳……”宇文柘欲开口话,嗓子却干涩紧绷,他咳嗽起来,浑身散架似的疼。
江叙晚于外间喝茶,听到动静赶过来,手中的白瓷杯股股热气升腾,江叙晚借着下人的帮衬将宇文柘扶起些,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喂他饮下茶水。
热流顺着吞咽的动作,如同流入四肢百骸,宇文柘感觉从未如此舒畅。
他的脸色苍白,身子虚弱,还是微微侧身避开了江家下人从旁扶着的手,双手交叠,颔首,“多谢姑娘。”
江叙晚也微笑颔首,“臣女江府江叙晚见过皇子。”
宇文柘扬眉,环顾四周略微陌生的环境,“这是江家?”
“是江家偏院。”江叙晚认真作答。
“我怎么会在这里?”
“您……”江叙晚本想如实所言,但见宇文柘眉眼间的疑虑,她转了话锋,“您可还记得前几日做了什么?”
“前几日……”宇文柘低头,似乎在思考,“前几日哥哥入宫,我本欲与哥哥谈话畅饮,却不心触怒了哥哥,父皇也责我不知分寸,之后我便不太记得了。”
宇文柘依然闭着眼,似乎在努力思考,抬手挡住眼睛。
后来,如何了?
“十皇子,您如若想不起来,便别再想了。”江叙晚也看出宇文柘面露难色。
江叙晚比宇文柘大一岁,又自在江府操持家务,像个当家主母,宇文柘从生的瘦弱白嫩,病弱公子的模样,江叙晚不免的有些心疼,他墨黑的眉深深蹙起,面容苍白,眼睑下淡淡的青黑更显得可怜。
宇文柘很执拗,摇了摇头,“我再想想,我总觉着自己忘了些重要的事。”
江叙晚想起江述信中的叮嘱,笑了笑,“那民女来告诉您吧。”
“您因为惹怒陛下,被陛下罚跪佛堂禁足,您从表面温顺其实就是执拗脾气,执意不肯饮食,碰上宫中进了刺客,您身子弱却护母心切,被刺客所伤,昏睡至今。”
江叙晚的声音平静,有头有尾,刚好接上宇文柘的记忆空白片段,她垂眸看向宇文柘,他的眉依然皱着,似乎是不信。
“十皇子……”江叙晚方要张嘴继续补充,宇文柘却弯唇笑了,
“谢谢江姐,阿柘知晓了。”
江叙晚解释的话语被堵在喉口,心中那些百转千回的念头也被止住,一时有些噎住,半晌才笑,“应该的。”
宇文柘又歇下,江叙晚转身出去,她心里总觉得不安,不知道宇文柘究竟信了几分,他还是个孩子,单纯无害的,但毕竟是皇家长大的孩子,心思不同常人,何况江叙晚也没解释他既在宫中遇刺,又如何到了江家偏院,他也没问,江叙晚不必应付,却也知道,他不问反而是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