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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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那点残留的尴尬还在,也白洗完澡后,江适接着吃宵夜的名义出外面一个人呆着,也白没有跟上去,看了他一眼后,没什么就躺下了。

    江适坐在沙发上啃了几块饼干,然后就盯着电视机的黑屏发呆。

    虽然这样很别扭,但他还是忍不住想,他的初吻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没了。

    他的手无意识地抬起,轻轻碰了碰嘴角,伤口已经愈合,火辣辣的疼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冰凉柔软。

    电视机的黑屏如波纹般漾开,倒映的景象慢慢浮现,是一个短发劲瘦的青年坐在沙发上,被白发男人捧着脸,他们鼻翼相错,下巴轻贴。

    江适怔怔看了两秒,身体突然一震,整个人向后仰。

    他呼吸急促了几下,用力眨了下眼,电视里出现的画面消失不见了。

    “我日。”江适垮下了肩膀,手握成拳一下一下地敲自己的脑门。

    快点忘掉快点忘掉快点忘掉……

    等他回到房间,也白已经睡着了。他的睡姿一点也不端庄,侧着身子,宽松的长衫散散地乱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些许胸膛,但他很守规矩,除了一只手以外,其他部位没有越过划分给他的那一部分。

    江适心地躺了下去,仰面朝上。

    光了灯的房间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江适的听觉变得灵敏,他能听到也白的呼吸声,很近很近,似乎贴在他的耳边。

    这样他有些坐立难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他忍不住看了也白一眼,他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变化,刚才不过是江适的错觉。

    江适坚持不下去, 翻了个身,背对着也白。

    等他换好睡姿,也白悄然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他的背。

    不能这样。

    江适一愣,他好像听到了一道声音,从意识的深处传来。他没来得及深思,后背贴上了寒玉一般的手,一阵微凉沁入体内,江适眼睛一闭,沉沉睡去。

    也白把他翻过来,将他的手牢牢攥住才罢休。

    他吸了江适的一点血,现在一点也不困。他的视力非常好,就算是在现在的环境下,他都能很清晰地看到江适的模样。

    清醒时这个人的眉目总是有意无意带着些凌厉和冷意,睡着了就柔和得多,嘴巴微张,显出几分稚气。

    也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变得柔软了起来。

    他凑过去点,再凑过去点,下巴压着江适点肩膀,鼻子蹭过江适点耳垂。他缓缓吸了一口气,江适的味道就争先恐后地全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微微勾起嘴角,沉迷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从江适的耳垂蹭到他的脸颊,再到他的嘴角。也白亲了亲那里,又抬手扳过江适的下巴,正正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没用什么技巧,只是单纯的触碰,好一会儿,也白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刚分开了一公分,他又亲上去,这么厮磨了好久,才彻底结束。

    很好。

    这是也白的评价,以后每天都要这样。

    周一江适送完牛奶准时来到教室,他啃着包子算融入学习环境看会儿书,才刚翻了一页,一个装着白色液体的玻璃罐子咚地一下压在他的书上。

    抬头,徐天纵面露不善地看着他,“你今天怎么没等我?”

    “你睡得跟死猪一样还赖我?”江适给了他一个白眼。

    “就算没等到我,你也逃不开喝牛奶的命。”徐天纵阴恻恻地笑,“喝吧。”

    “今天不想喝。”江适推开他的手,“滚滚滚。”

    “不喝也得喝!看不到你狰狞的表情我一天都不好过!”

    “死变态,你……”

    江适正要骂他几句,就听到有人从门口进来,边走还边和旁边的人:“你们没听吗?都上报纸了,一群实验高中倒在华城广场的工地附近,现场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没出现什么工程事故,问那些人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诡异!”

    江适安分了,不再喧哗,低头继续看书。

    “华城广场那边不就在你家附近?”徐天纵。

    “附近个屁。”江适快速道,“离了好几百米呢。和我没关系。”

    话那人也注意到了江适,惊醒了一样几步来到江适面前,“我听你之前和实验高中的人过,上次你一身伤就是这么来的,是不是这次也……”

    “不是啊,我不知道。”江适为了掩饰,顺手拿过牛奶,像喝水一样灌了一口,那奶腥味排山倒海地侵入他的耳鼻喉,让他的表情瞬间僵硬。

    徐天纵立刻捂住嘴笑。

    江适像吃到玻璃一样跳起来冲出了教室。

    徐天纵忍笑圆场,“发病了,我去看看。”

    江适跑去了洗手间,徐天纵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漱口了。

    “至于吗?”徐天纵抱着手臂风凉话,“好歹都喝了那么些年了,反应还那么大。”

    “喝一千年我还是恶心那股味道。”江适皱着脸。

    “那敢情好,我能笑一千年了。”徐天纵贱兮兮地笑。

    江适泼了他一手水。

    “我以为你是为了逃避话题才跑出来的呢。”

    江适耸了耸肩。

    “真的啊?”徐天纵凑近了,“那些人全是你趴的?”

    “是大白。”江适甩了甩手走出去,徐天纵跟在他身边。

    “我也这么觉得。”徐天纵点头,“你还没有那本事。”

    江适斜了他一眼,“话虽然没错,但很找揍。”

    徐天纵笑着撞了下他的肩膀,又问:“他们为什么又来找你麻烦?”

    “那矮个儿我阴了他弟。”江适皱眉,“他弟就是之前欺负虫的,那件事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因为欺负虫被退学了,然后他就是我使唤虫给他弟下套。”

    “那你做了吗?”徐天纵问。

    “我做这事儿干嘛?”江适瞪了他一眼,“我想收拾他还用得着拉下虫?”

    “那这是他故意挑事儿,还是你被陷害了?”

    “他也不想谎的样子。”江适摸了摸下巴,“这件事肯定和虫有关系就是了,今天我问问他。”

    徐天纵有了个猜想,声:“你,会不会是虫……”

    “不会。”江很果断,“他才三年级,你三年级在干嘛?”

    “挤奶。”

    “……”

    “阿适,排骨超级无敌好吃!”餐桌上,虫吃得满嘴是油,肉乎乎的脸上神采奕奕。

    江适盯着这张稚嫩可爱的脸看,怎么看都是一张傻人有傻福的憨萌样,和所谓的心机根本挂不上钩。

    “阿适?”虫外头,“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油和饭。”江适顺手给他一张纸巾,“是你吃饭还是饭吃你?”

    虫眯着眼睛笑,“好吃嘛。”

    江适也笑了下,看着他继续狼吞虎咽。

    过了一会儿,江适突然问:“虫,那个张前,他真的欺负你了吗?”

    这话一出口,江适就懊恼自己问了个什么蠢问题。

    虫僵了一下,低头借着咀嚼掩饰了自己表情道变化,他吞咽下去后,脸上已看不出任何破绽,“真的啊,不然他怎么会被退学。阿适,你不要再他好不好?我不想再听到关乎他的任何事了。”

    “我就随口一问,你不想提那就不了。”江适又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多吃点,长高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然后我就可以保护你啦!”虫笑开了花。

    “保护个头,就你个不点。”江适嗤笑,这一瞬他想起了那晚也白对他,以后有人欺负你,我会保护你。

    他有那么弱吗,怎么一个二个都要保护他。

    脸上却挂上了淡笑,他伸手越过桌子弹了弹虫的额头,:“你就做好你的胖虫,我已经有人保护了。“

    晚上江适回到家,把也白从沙发上拽起来推到一边,自己摊在了上面。

    也白不介意自己的地盘被霸占,坐在他身边,“很累?”

    “心累。”江适叹气,“现在的孩怎么喜怒无常的?虫那屁孩一整晚都没正脸看我,我惹到他哪里了?”

    也白看着他,眼里有了情绪,“你为什么要在意他的感受?”

    江适后颈枕着双手,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他那么乖,那么可爱,重点是他爸妈给我开工资,我为什么不在意他的感受?”

    也白抿紧了唇,问:“你喜欢幼崽?”

    “幼崽是什么鬼,那叫孩。”江适笑了一声,“我喜欢听话的孩,虫就挺听话的,所以照顾他很轻松。不过今天他到底怎么……”

    江适话没完,腿上便跨坐了一个人,棉白的头发,精巧的五官,略有肉感的脸,和那呆木的神情,分明是缩版的也白。

    “我靠。”江适惊了一下,然后是无语,“你在家变什么。”

    “你不是喜欢吗?”稚嫩的声音毫无起伏,他冷着脸整个身体贴上了江适的胸膛,耳朵听到了心跳声。

    江适低头看着怀里软乎乎的一团,一时不知道是该推开还是就这么抱着。

    片刻,也白自己起来了,他皱着鼻子:“去洗澡,不要留别人的味道。”

    “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也白稀罕的主动拉着江适的手往浴室拖,他现在是一个,可力气不,江适被动地走着,还觉得挺有趣,“你这样真的可爱多了。”成年也白是美,和可爱没多大关系。

    “比起那个虫子呢?”

    “差不多。”江适随口道,挣脱了他的手,拿了衣服进浴室。

    虫幽潭一般的眼睛更加深沉了起来,怎么能是差不多,他是最强大的蛇,一条虫哪里比得上。

    睡觉时,也白凭借着号身体,得以钻进江适的怀里睡觉,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床上那么亲密的接触(蛇形不算),也白心情微微转晴。

    “凉凉的,真舒服。”江适搂着也白昏昏欲睡,“你要一直都是这样多好……大人状态……糟心……”

    也白幽幽地看着他,江适睡着了察觉不到这股视线。

    想得美。

    幼崽也白开始拉长放大,不稍片刻就变回了成年形态,他们的姿势也顺理成章得变为也白搂着江适。

    他低下头,惩罚一般咬了一口江适的嘴唇,不过力道很轻。然后又温柔得贴上去,轻轻吮吸着。

    做完了这件事,也白才满意的睡了。

    深夜。

    “……王上……王上……您听得到吗?王上……渊且他……人间……”

    也白霍然睁开眼睛。

    他似乎听到了……暂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