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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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回家看到明敏坐在沙发,有时和也白讨论八卦,有时交流婆媳之道,这样平和温馨的画面,总让江适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回来了?”明敏看过去,脸上是平常母亲那样温和的笑,“过来看看我给你新买的衣服。”

    “怎么又给我买衣服了?”江适有些无奈,走过去放下书包,“我的衣服衣柜都快装不下了。”

    “那就买个新衣柜。”明敏眼睛一亮。

    “……”

    “别嫌妈妈烦。”明敏摸了摸他的头发,“妈妈不会做饭,家务也干不好,只有给你买东西才能给我为你付出的感觉。”

    “我怎么会嫌烦?”江适拿着新衣服,“你做什么我都高兴。我去换给你看。”

    正要往房间里走,房门开了,长发男人走了出来,他上身是平整的白衬衫,外面套着黑色的西装马甲,把他的腰身掐得匀称迷人,下/身是修身的黑色长裤,勾勒得双腿修长笔直。这样完美的身材再配上一张俊美冷清的脸,随便一站就有种大片的即视感。

    江适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也白眉梢微挑,声线低沉:“好看吗?”

    江适本能地回答:“好看……”

    “呀!白换好了?快来让我看看!”虽是这么,但明敏已经快步走来,抓着也白的胳膊前后左右地看,眼里是全然的赞叹,“真合身,比电视里的男演员不知道帅了多少倍了!你是吧阿适?”

    “嗯。”江适眼睛离不开也白漂亮的身体。

    也白目光微沉,“你喜欢,我每天都穿给你看。”

    “那可不行。”明敏严肃道,“我在给你买二十套,咱们一个月都不穿重样的。”

    江适一下破功,笑得乐不可支。

    大概是江适直白的眼神让也白飘了,他都不想把这身新衣服脱掉,只想一直这么吸引江适的视线。

    江适把今天的作业写完,一回头,看见也白还是那身西装端坐着,比最伟大的雕塑家毕生之作还要精美。

    江适舔了舔嘴唇,“宝贝儿,怎么不去洗澡?”

    “洗过了。”也白。

    “……”江适愣了一下,“那怎么还穿着这身?不睡觉了?”

    “你喜欢。”也白认真的。

    江适忍无可忍扑了过去胡乱地亲了一通,难得主动地伸手进去抚摸也白的肌肤,他低笑着:“我更喜欢亲手扒掉。”

    也白没让他占据主导多久,反身把他压在身下,热情地侵袭他的嘴唇,温凉的舌头狂热的掠夺,竟也像要燃起火来。

    吻毕,江适的衣服被推到胸口,而也白平整的衬衫也变得褶皱。

    “阿适……”也白低哑地叫着他,包含情/欲的声音让江适差点把持不住。

    江适感觉得到大腿根顶着的大玩意儿是什么,他不自在地扭了扭,换来的是也白粗重了的呼吸还有警告性地顶弄。

    “想要……”也白舔舐着江适的锁骨。

    “要毛啊要!”江适红着脸把某只作乱的手扯出来,“明天我还要上课。”

    也白幽怨地看着他。

    江适羞臊地偏过脸,声:“急什么,明天就……”

    明天,周五,四月十一日,江适的生日。

    也白一下有了盼头,遐想着明天要怎么弄,越想情况越遭,最后抱着江适乱蹭,昂贵的定制西服皱得像抹布。

    江适辞去了送奶工的活后,早上就变得漫长充裕。他是全家起得最早的,每天早上他都会去明敏的房间看一眼,他要确定之前的时光不是一场梦。

    去学校时依然要路过奶站,江适刚到,徐天纵也正才里面出来。

    “早啊,my适!”徐天纵异常脱线地飞扑而来。

    “大早上找踹呢你?”江适躲开了他热情的拥抱。

    “happy—birthday!”徐天纵举高双手喊道。

    江适吓了一条,路过的人也纷纷侧目,他赶紧勒住着脑抽的孩子往前走,“有病啊喊那么大声?”

    徐天纵张牙舞爪地挣扎。

    江适走远了才放开他。

    “生日这天你还想谋杀!”徐天纵控诉他。

    “你怎么记得?”江适问,虽然他们是发,但生日这种一年一次又不放假的日子他们都没放在心上过,就像江适知道徐天纵的生日哪天,但在那天绝对不会意识到。

    “方佳倩昨晚就跟我商量了要送你什么礼物。”徐天纵撇嘴,有点酸溜溜。

    “哦?她要送我什么?”

    “印着你的照片的抱枕。”

    “……”江适的表情极其复杂。

    “先声明,她不喜欢你了。”徐天纵,“她们女生就喜欢这种玩意儿,到时候你别露出这种表情,要惊喜,要喜悦,明白没?”

    江适叹息,“行吧。”

    他又问:“你送我什么?”

    徐天纵大大咧咧道:“前几天我家母牛刚下了一批牛崽子,本少东家决定给你一只认作干儿子,替你解决了后继无人的烦恼。”

    “日你娘的。”江适毫不客气给了他屁股一踹。

    江适在班上的人缘不错,方佳倩那抱枕快要有他一半那么大了,这么一个送礼的举动,就传遍了今天是他生日的消息,接着就是各种东西,饮料,薯片,巧克力等等塞满了他的桌肚。

    “谢谢各位。”他的心里有点暖。

    东西太多了,江适一个人拿不过来,他想叫搬运工也白过来帮忙,但电话过去却没人接。

    没办法,他只能捧着长得和自己一样的抱枕走回家,方佳倩选了一张他照得比较帅的照片做的,但再怎么有心,江适还是觉得这样非常羞耻,还要自己拿着在道路上走,简直就是凌迟他的底线。

    总算回到了家,他松了口气,开了家门。

    一片漆黑。

    外面的天都还没黑,但屋子里却伸手不见五指,黑得非常诡异。

    黑暗总能给人带来不好的联想,江适第一反应是出事了,妖界的人来抓也白了。

    他踏进一步,提高声音喊道:“妈,也白!”

    没人回应。

    他摸到灯的开关,按下,但没亮。他紧张了起来,想拿出手机照明。

    门咯吱着关上。

    这下江适也陷入了黑暗。

    忽然有人闪现一样靠近他,不给他放抗的机会,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捂着他的眼睛。

    江适下意识挣扎,但很快不动了。

    他感受到了一丝光亮。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轻柔的歌声响起,江适能感觉到温暖在接近自己。

    “这时候你该把手放下,本来也没什么好捂的。”江适嘟囔着把那只手拿下来。

    明敏捧着一块九寸的蛋糕,蜡烛暖黄的光让她看起来分外慈柔,她笑弯了眼睛看着江适,哼唱着生日快乐歌。

    “许愿吧。”明敏。

    江适闭上了眼睛。他从没有刻意去想过什么愿望,现在他就觉得很好,他爱的人都在他身边。

    希望一如既往。

    这就是他的愿望。

    “好了。”他睁开眼,吹灭了蜡烛,与此同时,屋子也明亮了起来。

    “切蛋糕咯。”明敏快乐地。

    “你们真会玩。”江适跟在她身后,“我都被吓到了。”

    “这可是最老土的惊喜了。”明敏。

    “惊喜吗?”也白问。

    江适转身,看着也白一身和昨天同款的禁欲正装,有点忍不了,趁着明敏背着他们切蛋糕时勾住了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低声:“惊喜。今天你算把自己送给我?”

    也白缓缓摸着江适的腰,“早就是你的了。”

    “别腻歪了,寿星快过来。”

    江适立刻被回原形,灰溜溜地跑到明敏身边。

    而正当每人手里都有分到一块蛋糕时,空气突然扭曲了,一股压抑的力量笼罩住这间屋子。

    江适察觉到不对,看向也白,也白的脸色凝重了起开,定定地看着客厅的一处。

    扭曲的空气里凭空走出了两个人,一黑一白,黑的几乎看不清脸上的五官,白的脸眼睛也是白的,两个怪人诡异而阴冷,像是从地狱而来。

    “明敏,生于甲寅癸酉癸亥末时,卒于丁酉甲辰癸亥辰时。但因他人干扰,死而复生,因果紊乱,如今我二人前来将已死者人送往应去之地。”

    江适心里下沉,他挡下明敏身前,皱眉道:“你们是谁?”

    “黑无常。”

    “白无常。”

    两位鬼差恐怖骇人的脸直直对着明敏,“跟我们走。”

    “你们敢?”也白向前一步,气势逼人。

    “妖王。”白无常。

    “他不是了。”黑无常冷道,“蛇妖也白,你逆天改命,有违天规,既定的因果全部被你乱,本罪该剔骨。”

    “你拿天规约束我?”也白微眯眼睛,一袭黑发变白,滂沱威压释放,让人不敢抬头看他。

    黑无常面无表情:“你该如何处置,不是我们该管的,我们只负责带回游离的灵魂。”

    “如果我不让呢?”

    “那你便是在与天界为敌。”白无常道。

    两位鬼差不卑不亢与他对峙,但泄露出幽冥般的鬼气使得空气稀薄,令人生畏。

    也白眼里寒潭冻结,他的脸上隐约浮现银色的纹路,妖力在手中蓄满。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我跟你们走。”

    江适一震,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明敏。

    明敏眼里一片坦然,她走出他们的庇护,平静道:“请不要伤害他们,我和你们走。”

    “妈……”江适唤道。

    “阿适,白,谢谢你们多给了我这几天,我非常尽兴,已经足够了。”明敏看着他们,“我有预感,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但无论停止在哪天,对我而言都不是遗憾。”

    江适不出话了,只是依恋无措地看着她。

    明敏歉意地看了眼黑白无常,“请再给我几分钟。”

    黑白无常冷着脸,但乌黑的鬼气渐渐收了回去。

    明敏从兜里拿出两个锦绒盒,拉过江适的手放进他的手心,“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还好送出去了。”

    江适眼眶发红。

    “可不能再哭了,白心疼你,你一哭,他也不舒服。”明敏最后再摸了摸他的脸,“妈妈走了,再见。”

    江适深深吸了一口气,哑声:“再见。”

    明敏笑了起来,又过去拥抱了也白一下,低声了什么,也白点点头,明敏放开了他,走向黑白无常。

    黑无常一把将勾魂勾没入明敏胸口,一拉,就把明敏的灵魂拉了出来,倒下去的肉身被也白接住。

    江适睁大了眼,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妈!”

    但没有神志的灵魂毫无反应,木然地跟着黑白无常走了。

    空气再度扭曲,像是开了另一个空间的门,他们走了两步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