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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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适冷着一张脸回到房间后,立刻变成了纠结的表情。

    低估了。他在心里,那家伙虽然一根筋傻乎乎的,但还是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就刚才那样,要是我定力不好,就直接缴械投降了。

    他又回忆了一次门口的情形,可怜巴巴的大美人……不行!又动摇了!

    江适两手啪啪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事态很严重,不能就这么轻易带过。

    把心肠硬起来之后,他又一次来到也白面前。

    也白看到他就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手绞着裤缝,像个等待批评的局促不安的孩。

    “谈谈。”江适颔首,坐在和也白隔了一个人的位置上。

    也白很乖的坐下,专注而珍惜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江适问。

    “不喜欢……他靠你很近,也、不喜欢,你对他好。”也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江适这会儿没心思去感动他依然会吃醋,他认真地:“徐天纵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家人,我和他从时候就认识,你伤害他就和伤害我没两样。”

    也白蹙眉,不知道是为了自己间接伤害了江适还是因为他的“最重要”。

    “他和你不一样,你们储存在我心里不同的部位,根本没有可比性。”江适,“你吃谁的醋我都不生气,但你吃他的醋就很幼稚,你想想要是我能和他在一起还有你什么份?”

    也白突然倾身过去,把江适紧紧压在身下,墨黑色的眼睛里溢满了不悦。

    “你干什么?”江适推着他的胸膛,可也白像块重铁一样沉。

    也白单手擒住江适的双手往他的头顶按下去,他盯着江适的眼睛,清晰地:“你不需要别人。”

    “不需要什么?把我放开。”江适挣扎着,他这样就想一条在砧板上的鱼。

    “只要我,就够了。”也白,他低下头,一口咬在江适的嘴唇。

    操!

    江适疼得哆嗦了一下,嘴巴不知道破没破。所幸也白咬下来后还懂得用舌头湿湿地舔,疼痛很快化作了酥麻。

    江适没出息地被迷惑了,顺从地张开嘴让他进来,温柔地回应他。

    也白心里酿出了蜜,甜得不行,他以为事情翻篇了,越吻越深入,一手悄悄摸金江适的腰身,冰凉的手一贴上江适的皮肤就立刻把江适激醒了,他偏开头不让也白再亲。

    也白还没够,手拿出来去捏江适的下巴。

    “不来了。”江适拒绝道,“我问你,如果徐天纵再来咱们家,像今天那样和我闹闹,你还会把他扔下楼吗?”

    也白问:“他会碰到你吗?”

    “会。”

    “你会对他笑吗?”

    “会。”

    “会送他东西?和他话?和他躲起来,不理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

    也白低下头,脸埋进江适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他温暖的味道,他低声:“那我就会吃掉他,让他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

    江适了个冷颤,身上的人那么依恋地蹭着他,可他却冷得发颤。

    蛇不仅血是冷的,心也是。

    “起来。”江适。

    也白搂紧了他的腰,耍赖一样不理他。

    江适寒声道:“起来!”

    也白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对劲,撑起身子不解地看着他。

    江适使个大劲儿,把他推开了。他利索地站了起来,看也白的目光中有失望,他:“原来失忆了真的会改变那么多,原来的你会守护我重要的人,和现在的你不一样。我开始怀疑,是否还能失忆前和失忆后的你当同一个人看。”

    “阿适。”也白声地叫他。

    “先这样吧。”江适有些疲惫,“我冷静冷静,你也好好想想你自身。”

    完他走回房间,在进屋前脚他又:“暂时分开睡吧,我晚点会帮你把房间收拾出来。”

    “不。”也白紧盯着他。

    江适回房关上了门。

    这一天,江适再也没和也白过话,就算是晚上也白厚着脸皮走到他的房间,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越来越陌生,最后还是也白撑不住,垂头丧气地自己离开了。

    江适知道这样冷战很没劲,但除了这样他已经想不到更严厉的惩罚了。

    明天吧,等到明天就和他话,耐心地教他为人处事之道。

    让他惊讶的是,也白早早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

    “……”

    他看到江适,眼睛骤然一亮,站起来径直走向他,在江适搞不懂他又要玩什么套路时,他突然单膝下跪,举着玫瑰花献给江适。

    “……”江适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也白无限深情地。

    江适觉得他的神情有些眼熟,好像每晚陪也白一起看的那部《比玫瑰更美的女孩》里的男主角很像。

    也白见他不为所动,更加卖力地朗诵起来:“没有你的夜晚,就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温度,没有你的笑容,我目所能及都是灰暗,没有你……”

    “停了。”江适无奈,“你又熬夜看电视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也白见他松动,暗暗松了口气,目光真诚地看着他,“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江适接过了他的花,把他拉起来,“我不生气了,但你不应该征求我的原谅,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吧。”

    徐天纵下午再换一次药就能出院了,他们来得很早,徐天纵的爸妈还没到,徐天纵也没醒。

    江适见他左腿被高高吊起还能睡得香甜,不由得升腾起敬意。

    他把带来的早餐放倒床头的桌上,还有那束娇艳的玫瑰,这算是也白的赔礼。

    徐天纵睡得浅,听到耳边有动静就醒了,他看到江适,揉着眼:“你怎么来那么早?”

    “我带了灌汤包,吃吗?”

    “吃!”

    江适帮他把床调好角度让他做起来,这是徐天纵才看到站在床尾的也白,昨天的经历让他对也白有些畏惧,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江适拿了一瓶水给徐天纵漱口,顺便示意也白开口。

    也白淡淡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扔下楼。”

    江适皱眉,“态度不好,刚才在家里不是得挺溜?”

    也白抿唇看着他,他只会对阿适那样。

    徐天纵连忙圆场,“挺溜的了,比昨天溜多了。那什么,我觉得有什么,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也别提哈。”

    “以后还会再这样吗?”江适问。

    “不会了。”也白乖巧地摇头。

    江适叹了口气,没在继续揪着了。

    徐天纵吃着热乎的汤包,浑身都暖和了,他注意到那束玫瑰,“来就来,还带花,真有情调。”

    “大白送你的。”江适。

    “……”徐天纵不可思议,“送我玫瑰花,不太好吧?”

    也白微微蹙眉,拿过玫瑰手在上一拂,娇艳的玫瑰变成了蔫蔫的白菜。

    “……”

    “……”

    也白解释:“它本来就是这样的。”

    江适扶额。

    徐天纵干笑:“白菜好,白菜还能吃,今晚我就叫我妈炒了。”

    再之后也白全程很安静,他一直站在江适身后,视线受他的每一个举动牵引。

    江适剥了个桔子,他瞥了也白一眼,有意考验他,分开一瓣直接塞进徐天纵的嘴里。

    背后的气压一低,衣服被扯住,也白生硬地:“他的手没事。”言罢扫了徐天纵的手一眼,让徐天纵手腕一凉,含着桔子不敢造次。

    江适无奈摇头,剩下的那半塞进也白嘴里。

    徐天纵的爸妈来了,江适介绍也白称是朋友,两老对着漂亮的男人惊艳了一番,又边骂边关怀自家倒霉儿子,徐妈妈又看着江适,嘴里念叨:“天那么冷,怎么才穿这么点,你看看你朋友穿得多厚实。”

    “阿姨我不冷。”江适笑着。

    “还不冷,脸都冻白了。”徐妈妈抬手去摸他的脸。

    江适下意识顾虑也白,偏头躲过了她的手,看向也白果然见他眉头紧锁。

    “怎么了?长大了不让阿姨捏脸了?”徐妈妈佯怒。

    “捏吧捏吧。”江适不愿忤逆这位长辈,弯下腰让她尽情捏,还不忘警告瞥了眼也白,让他不要再犯。

    也白低下头,拳头紧握着。

    他一点都不喜欢他以外的人碰江适。

    但要忍。

    徐妈妈捏够了,笑眯眯地:“今晚过来吃饭,一定要来。”

    “好好。”江适答应着。

    “你朋友你来吧,一起热闹。”

    “他……就不去了。”江适,,也白现在对于一般人来是危险品,在没稳定之前还是少和他人接触比较好,“他要回家。”

    “是嘛。”徐妈妈没有强求。

    “那我们先走了,晚上我去你们家。”江适。

    “来早点哈。”

    回到家,也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刚才江适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不喜欢那种被他排离在外的感觉。

    “你一晚上没睡觉,先休息。”江适安抚他,“睡我房间。”

    也白不话。

    “我们一起睡,我也有些困了。”江适微笑。

    也白抬头,轻易地被治愈了。

    可当他醒来的时候,天黑了,江适不在了。

    他骤然感受到了无尽的空虚,他一刻也不想和江适分开。

    于是他起身,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徐家。

    电视里在重放历年春晚,徐天纵着石膏的腿架在茶几上,他笨拙地在上面画画,徐爸爸嫌他花哨,徐妈妈大惊怪地这样影响恢复。

    灯光温暖,一家人其乐融融,是江适喜欢的氛围,但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阿适过来签个名给我写句祝福语。”徐天纵招呼他。

    “你名堂好多。”江适随手画了条蛇,他看了眼钟,快九点了,也白应该醒了。“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

    “回去那么早干什么?我刚想破柚子。”徐妈妈走到阳台挑柚子,无意往下一看,楼下十来个人围成一圈,手机闪光灯不停地亮,在中心的人有着一袭白色长发,衣着单薄,身型修长,却透着孤寂,就算没看到脸她也能想象到会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她以为自己看到了下凡的神仙。

    她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哎你们来看,那人是不是明星啊?”徐妈妈喊道。

    江适过去一看,他猛地睁大了眼。

    而那谪仙这时也抬头望上来,幽深的目光穿过昏暗的夜,直直刺进江适的心里。

    也白!

    他转身狂奔着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