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情到深处,太过动人,连月亮都隐入云层。◎
太后宫中, 太后已经一切就绪,就连茶也都是泡好了的,就等着人来。
可结果, 人没了!
太后瞟了眼前来传话的婢女,神情不虞, 好像在这是怎么回事啊,她苦苦等的人呢?
才回来的如兰姑姑见状, 上前递上一杯热茶, “太后消消气,奴婢方才路过,倒是瞧见了。”
“太子和太子妃应是恩爱得很!”
如兰姑姑在太后面前附耳了些什么。
太后双眼顿时发亮,“真的?”
如兰姑姑点头, 虽然适才天黑了些, 但她仍看得清楚, 太子殿下主动把人按入怀中,然后把人牵走了, 就在门口。
太后手拨弄着佛珠,眉开眼笑, 这还没到晚上就把人牵走,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更为令她惊讶的是, 她倒是没想到她这个孙子竟还会有如此一面。
瞧傅景平日里沉默寡言,旁人不喜, 冷得跟块冰似的,她还时常担心傅景把太子妃冷落了, 竟然会对人又抱又牵。
“嗯嗯, 不错。”太后欣慰道。
寿辰在碧波园举行, 那边已经准备妥当, 快开始了,如兰姑姑是来请太后移驾的。
玉儿被傅景牵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越走越远。
方才路过的地方热闹无比,可现下天已经彻底黑了,他们却似乎越走越偏。
“殿下,你要带我去哪儿?”玉儿心下不安。
这种安静诡异像没有人的感觉让玉儿害怕。
傅景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牵着玉儿向前走。
玉儿低了低头,王福被傅景赶回去了,现下只有他们两个人。
忽然一阵凉风起,玉儿莫名得瑟了下,抬头看着天边。
天上的月亮若隐若现。
“啊!”玉儿不心踩到石子。
跌入一个温暖有力的臂膀,“心。”
玉儿看着地上的石子,抬眼看去,路上竟然已经生了好些荒草。
抬头望去,不远处有座宫殿。
宫殿坐落在光秃秃的周围,昏暗无比,像黑夜里张开獠牙,静待吃人的野兽。
月黑风高,萧条落败的偏僻地方,这不就是二姐姐平常书里面的情景?
殿下不会是想杀她了吧?
因为她不去见太后,没用那种方法死成,殿下就要用这种方法,偷偷把她杀掉?
玉儿抓着衣裙,心惊胆战,不敢继续走了,眼前场景,越看越像二姐姐书的场景。
“怎么了?”傅景许久没踏足这里了,再次来到这里,他心中沉重又熟悉。
这里曾是先后的住处。
“殿下,我、我脚疼,走、走不动了。”玉儿浑身发颤地结巴道。
傅景微微皱眉,他掌权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
玉儿似乎在撒谎。
不过想不出玉儿为何忽然这样,傅景便不与她计较,反而当了真,将人拦腰抱起,温声道:“马上就到了。”
玉儿闻言,马上就要死了吗?
害怕又可怜地揪着傅景的衣裳,不要,她不要去。
夜色太黑,傅景看不清玉儿眼底的全部情绪,只从颤抖的身子感觉出她似乎有些不安,“别怕,这里没有人。”
傅景语气柔和了不少,可听在玉儿耳里,和风传来,让人觉得更加诡异和害怕,就是因为没有人她才怕。
他肯定是妖怪,先把自己骗到僻静场所,想要采自己精气。
可二姐姐分明世界上没有妖怪的。
玉儿心下又慌又怕,胡思乱想地想着,眼看就要一步步近了。
玉儿一头扎进傅景怀里,看不见就不会怕了!
傅景微微错愕,实在弄不懂玉儿为何如此。
不过,他抬眼看着眼前荒废的院子,所有的情绪都被沉淀了下来。
傅景进了一间房间,里面还是从前的样子,却是积了灰尘。
没有人来扫这里。
就连他,也有十一年没来过了。
傅景放下玉儿,去了一个书架旁,似乎要拿什么东西。
玉儿瞧着周围,蛛丝在细处结了好几层,房间里没几样像样的摆设,积灰厚重,透着满满又破又烂的即视感。
整个房间里也都散发着一股尘封已久的潮味。
玉儿目光移向那道活动的背影,月光照在玄色的丝绸上发亮。
那道形如修竹的身影,此刻正在慢慢摸索着什么,耐心细致又诡异。
玉儿望了望不远处的门,吞了下口水,脚步慢慢向外移动。
“阿玉。”傅景忽然转身,玉儿立马呆住,一动不动。
傅景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的书桌上,走过来看了下四周,忽然拦腰抱起了玉儿。
玉儿心一惊,“殿、殿下?”
“你怎么了?”傅景早就察出玉儿的异样,似乎从之前脚疼开始,就有些不正常。
房间里只有一把破烂的椅子,正好在月光下。
傅景抱着玉儿在椅子上坐下,扯下她脸上的方巾,趁着月光仔仔细细地看着玉儿。
他这才发现,玉儿眼中满是惊恐慌乱,看着他的神情竟是害怕。
傅景情不自禁地抬手抚摸着,“怎么了?”
玉儿害怕那样的触摸,像被妖怪缠住。
玉儿瑟瑟发抖,努力道:“殿下,君心似我心,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死……
玉儿到一半就眼泪直掉,她不想死,但她更不想被吸|精气,会变干尸的。
傅景见她忽然又莫名其妙,又哭又着明显违心的话,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伤感。
他多年来积累得来的威严与恶名,让人无一不害怕。
可他也是一个人。
唯独她,他已经一点都不想让她害怕了。
傅景心疼地抚上玉儿微红的眼角,忍不住道:“孤当真这般可怕?”
玉儿身体一抖,这是何意,还是要杀了她吗?
她就知道赵嬷嬷后来教的根本不管用,昨天就该知道了。
她要死了。
玉儿眼角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在月光下有种别样的美感。
她眼角发红,满脸都是湿答答的泪水。
月光下如此的她,仿若传中的美丽鲛人,明艳皎皎如月,只差眼泪化为珍珠。
“殿下,你让我死……”玉儿抽噎着,她不想变干尸,不想只剩下骨头,她想死得有血有肉。
殊不知,话还没完,双唇便被人掠住,堵住了她的话。
玉儿惊恐不已,要开始吃她了吗?双手把在傅景肩上本能地想要推开,可是推不动分毫。
她还没完!
由于玉儿的抗拒,傅景似乎温柔,可又似乎执着疯狂。
他不放开玉儿一寸。
他曾试着远离玉儿,可后来,玉儿的一句话就能撩拨他。
他躲着她,可每天夜里都忍不住去见她。
他曾经以为这天底下最荒谬的就是男女之情。
就像他的父皇母后。
先后是皇帝潜龙时期便有的心爱之人,最后皇帝承帝祚,先后被许后位。
恩爱时,两人甚至许下傅景出生就要将他立为太子的诺言。
可结果呢?先后病死宫中,无人问津,他的太子之位,迟了十二年。
人心会变。
就像他对玉儿,本无男女之情,可忽然就有了。谁又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刻,他会不会变得和皇帝一样,厌旧喜新。
傅景厌恶皇帝,也厌恶自己的感情。
可再多的厌恶在面对玉儿时,都会轻易地溃散。
他躲不了了。
既然人心会变,他给不出一颗完完整整的真心,那就用另一种方式。
无论以后感情如何,他都只她一人。
傅景不知吻了多久,玉儿被吻得双颊绯红,整个人都没力气了,甚至都忘了想如何讨好傅景好让她死得好一点。
她眼色迷蒙,痴痴地望着傅景。
夜深人静,傅景不知何时将玉儿带在了自己身上坐下,痴迷道:“阿玉,回应我。”
玉儿喘息不止,浑身无力呆愣愣地看着傅景,回应,怎么回应?
傅景抚摸着她微红的眼角,凑到她的耳边,轻碰着,边碰边道:“张嘴。”
傅景知道玉儿不懂,但他可以慢慢教。
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负了她,就算变心,一生也只会有她而已。
傅景从耳边又慢慢流连回原地。
玉儿虽然隐约听见了张嘴,可她不懂为什么要张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嘴。
傅景手指撬着双眼迷蒙不已的玉儿的嘴,似看见她眼中的惊恐迷茫,柔声道:“别咬,不疼。”
这里没有旁人,傅景在这儿很轻松,也很放肆。
他欺负着玉儿的舌,又不知厌烦地吻下去。
空气中游荡着清风,在皎洁的月光下如有实形。
情到深处,太过动人,连月亮都隐入云层。
玉儿已经浑身无力,早已听之任之,可忽然的黑暗还是让她反应了过来。
玉儿紧紧抓住傅景的胸膛,天黑了!
傅景伸手握住她忽然颤抖不已的手,“别怕,有孤。”
抬眸看向窗外,不知月亮何时才会出来。
漆黑的黑暗中,玉儿紧紧握住那点能触碰的温暖,忽然问道:“殿下,你不吃我了吗?”
她知道此刻黑了,但是身边有傅景,她安心了些,可她又害怕傅景要吃她。
她之前就担心傅景吃她的,可时间久了,傅景并没有吃她,反而是她浑身绵软无力,坐在了傅景身上许久。
玉儿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傅景那样对待时,身上很热似的,又没有力气,只能依着傅景借力。
傅景黑暗中的神情一滞,就是这样一步步侵蚀了他。
懵懂无知地勾着他,着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傅景也明明知道这样的话或许从旁人嘴里出来确实是不堪入耳的意思,可对玉儿来,那便是真真实实的意思。
但即使如此,傅景向来强大的自制力依然溃不成军,“阿玉,你明明知道孤受不了你撩拨的。”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他,让他心动,让他渴求,宛若致命的毒药,却又甘之如饴。
玉儿一愣,“什么叫撩拨?”
下一刻便感觉腰上的手慢慢上移,她的头又被迫凑近了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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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