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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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的孤帮你改变不了,但以后,有孤陪在你身边。◎

    傅景自昨日回府后, 便询问王福,白无度可有异样?

    王福老实回答,昨日他自从傅景离开后, 便寸步不离地守在玉儿身边,白无度只是如常询问了玉儿自我感觉如何, 什么都没做。

    “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而已。”白无度近日除了探望玉儿,便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侍弄玉儿需要的草药, 刘大夫在旁协助, 也从未发生异样。

    傅景让王福下去了。

    他亲自去看了看玉儿。

    玉儿无聊,已经睡了。

    傅景看着睡态安详的玉儿。

    他不仅去见了一次萧覃,也去见了一次重阳。

    早在白无度来时,重阳就已经悄悄来了, 只约他一人单独见面。

    重阳告诉他, 玉儿有救了, 但或许得提防白无度。

    重阳,他那边的事暂时不与傅景, 傅景若不信他,重云也来京了。

    言外之意已是很明显。

    可无论是见了萧覃, 还是见了重阳,傅景还是不知, 为何盛宛要给玉儿下毒,让她失忆?

    他见过盛宛。

    那是一个十分聪慧美丽的女人, 她难道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阻止这一切?

    就连重阳也认为自己姑姑不会那么做。

    可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萧覃当时不像谎。

    “当时,宛儿什么我都答应, 等到她死在我怀里之后, 我才想起去找玉儿。可在山洞找到玉儿的时候, 她就已经变得怕黑, 记忆全失,连我也不认得了。”

    “那天是不是四月二十?”

    “那天不是四月二十,而是二十二。”四月二十那天本该是玉儿的生日,萧覃那日没收到宛儿给他的信,所以才去找她们的。

    萧覃一愣,忽然想起什么,讶异不安地问道:“殿下为何要问那天是不是四月二十?”

    盛宛过,找她的人耳目众多,她逃不掉。

    线索断在她这里,就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他连盛宛的尸首都没能带回去。

    而按时间推算,四月二十或许正是盛宛她们遭逢追杀的时候。

    萧覃惊恐万分,难道就连傅景也是要追杀盛宛的人……

    “孤不是追杀她们的人。”傅景否道,“只是那段时间,孤恰好被她们所救。”

    他知道那天是玉儿生日,玉儿又很喜欢花,所以早早就上山给玉儿采花,想给她做个花环。

    但是等他回来,她们就不见了。

    他以为她们是不辞而别,治好了他就抛弃了他。

    原来是因为遇到了追杀。

    傅景在第一次重逢时就以为玉儿过得很好。

    现在才知,她历经的,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阿玉,过去的孤帮你改变不了,但以后,有孤陪在你身边。”傅景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玉儿。

    傅景不算将此事告诉玉儿,他将玉儿的纱帐放下便离开了。

    傅景派人再去十年前的村庄听当年之事。

    而翌日,他正在陪玉儿练字,牧宣和萧明珠便来了。

    王福见牧宣带着萧明珠来,笑道:“二位怎么有闲心来太子府了?太子府可不比京城其他地方,可别太闹腾了!”

    王福对牧宣的关注不少,毕竟是傅景护着的人,大多数时候的行踪,傅景都是知道的。

    这两位,秦楼楚馆没少去,茶馆酒肆也没少去,可把整个京城热闹的地方都折腾了一遍。

    “我们来见太子。”牧宣握着萧明珠的手道。

    王福垂头看见两人被红色抹额缠住的手,心里一下乐了,这是好事近了啊!

    “牧将军,看来以后,有得你受了。”

    萧明珠是个古灵精怪爱闹腾的,索性,牧宣也还是少年心性,受得住。

    “谁受谁还不一定呢?”萧明珠嘀咕。

    牧宣歪头靠在萧明珠头上,“我受你。”

    萧明珠一脸幸福地无语,然后道:“快把这个解开,等会儿见太子了。”

    起傅景,萧明珠心里就是气,好端端的,干什么威胁人的事?

    牧宣还有些不舍,不过他还是把抹额套在了萧明珠手上。

    萧明珠没揭穿他的心思,默默地接受了。

    她摸了摸手上的仿若红线的抹额,心中一阵粉色甜蜜。

    玉儿听两人要订婚,高兴极了,“二姐姐是要嫁人了吗?”

    萧明珠刚想反驳,可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点头。

    她喜欢牧宣,而且牧宣不像其他人,还特别喜欢她书。

    她以前本来还想,这些男子迂腐古板,怎么可能喜欢她这样一点都不大家闺秀的人。

    她干脆终生不嫁好了。

    一辈子和她的宝贝们过一辈子。

    可现在,牧宣有钱,有身份有地位,还不嫌弃她看各种书,各种话,做各种荒唐事,陪她吃喝也是一流的。

    两个人还可以一边看星星一边讨论国家大事。

    有了牧宣,她就像有了一座宝藏,里面什么都有了。

    傅景将牧宣叫到了一处,“你真算娶萧明珠?”

    “殿下难道不同意?”牧宣紧张起来。

    他从追随傅景,也第一时间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傅景。

    “不是不同意。只是你要知道,成亲不是儿戏。”

    牧宣一愣,眨了眨眼,声道:“殿下,你好像没资格这话吧?”

    当初把成亲不怎么当回事的,不是他吗?

    傅景背手疑惑回头。

    牧宣立马端正态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殿下放心,这辈子我非她不娶。”

    牧宣也并非如他年纪这般,不谙世事。他很清楚自己在什么,甚至比萧明珠都清楚。

    他喜欢她,由最初的吸引好奇,变成现在的不可自拔。

    他从来没见过,像萧明珠这般率性而为,明辨是非,活得潇洒恣意的女子。

    她表面大大咧咧,其实最是正义磊落。

    她喜欢书,也是因为看不惯那些不公平的世道,想要通过自己的声音把自己想的告诉世人。

    她有正义心,他亦生来倔强,不屈服于世间黑暗。

    牧宣跟随傅景走后,萧明珠就一直担心傅景和牧宣在什么。

    不会她家那关好过,磨人的是傅景,所以牧宣才先带她来见傅景的吧?

    萧明珠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不然牧宣于情于理,不带她去见司马家的人,怎么会带她来见傅景?

    “太子妃,药浴时间到了。”张嬷嬷进来算伺候玉儿药浴。

    因为药浴,萧明珠也暂时出来了。

    她算了算时间,玉儿药浴的一个月已经快要完了。

    那之后呢?

    萧明珠在傅景这里始终算一个外人,傅景也不会让人告诉她之后的安排。

    萧明珠看向身边的白衣“仙人”,每次看都觉得惊奇。

    这个人居然一头白发却长了一张少年脸,简直就是从书中走出来的世外高人。

    “白大夫,您还记得我吗?”萧明珠眼带崇敬和紧张地问着。

    她之前来过一次太子府,遇见过白无度。

    “记得,姑娘不就是太子妃的姐姐?”白无度笑道。

    萧明珠一喜。

    她忽地低头,看见白无度身上挂着一个金色的坠子,那样式,和她此前在宫外拉住的嬷嬷掉落的金色长筒一模一样。

    恰好牧宣跟随傅景回来。

    “你在看什么?”牧宣问道。

    萧明珠回头笑道:“白大夫身上带的这个吊坠像我之前看见过的。”

    “看见过又怎样?”牧宣想起太子答应了他们的事,拉着萧明珠高兴道,“殿下答应我们了。”

    萧明珠眼里像有光,真的?

    牧宣点了点头。

    萧明珠临走时,忽然被王福又请了回去。

    萧明珠见是傅景单独找她,皱了皱眉,“太子殿下找我何事?”

    傅景转身道:“你你曾见过白无度身上的那个坠子?”

    萧明珠愣了一愣,点头,“嗯。”

    “在哪里见的?”

    萧明珠没有隐瞒,她也是因为觉得奇怪,宫里的东西,白无度怎么会有?

    “是一模一样的吗?”

    萧明珠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一样。我之前见的那个只是个长筒,但白大夫的那个,是个吊坠。”

    傅景很快让萧明珠下去了。

    萧明珠觉得奇怪,傅景为什么要特意问她这个?

    她问牧宣,牧宣也答不出个所以然。

    两个人很快忘了这件事。

    而太子府内。

    傅景回想起萧覃此前过的话,追杀盛宛的人势力极大,民间皇宫都有涉足,而重阳也过要心此人。

    傅景正在思索间,王福便急急忙忙地赶来。

    “殿下,白医师想在今日尝试取针。”

    傅景不容思考,就匆匆跑回暖阁。

    等进了暖阁,所有人都屏气凝神。

    傅景也不由脚步放轻。

    “太子妃莫怕,今天只是试一试。”白无度笑道。

    他那张少年般的脸带上笑,隐隐让人心安。

    “我身上真的藏着针吗?”玉儿到现在都有些不信。

    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与不是,太子妃等会儿就知道了。可能有点疼。”

    一听疼,玉儿就忍不住眉头动了动。

    会疼?

    “先取最好取的一针。把手给我。”

    最好取的一针?

    不止一针吗?

    玉儿慢慢地伸手。

    她一身雪白的寝衣,躺在床上,紧紧闭上眼。

    白无度摸到玉儿手上的一丁点凸起之位,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细线,用类似挽面的手法,将玉儿手上的一块人皮提起。

    这是医仙派的一种秘法,原是一种自堵穴位的做法。

    他心翼翼地用了两根细线将人皮提起,人皮中心处做了处理,底下便是银针。

    银针被提起,玉儿也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

    银针原本就是为堵穴之用,埋得不浅。

    玉儿眉头紧皱,傅景也跟着握紧了拳。

    整个暖阁内落针可闻。

    赵嬷嬷甚至不知何时握住了玉儿的手。

    她坐在床边,看见玉儿浑身发抖,额头起了轻微的汗,眼里也全是泪,那眼泪好像碎成了渣子一般,让人瞧得心疼。

    “太子妃,再忍忍!”张嬷嬷也不忍心地道。

    等到银针拔出,白无度消完毒,轻声了句好了,玉儿便立马回头,捂着自己手臂,好疼,她好疼!

    “阿玉!”傅景这才出声。

    玉儿回头,忍不住不哭,眼泪留下来,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哑了,“殿下!”

    玉儿抱着傅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最怕疼了。

    白无度见状,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道:“今日取针还未结束。”

    玉儿一听,就了一个寒颤,眼泪挂在眼睑上,要落不落。

    “今日先不取了。”傅景喝道。

    “可是?”

    “白医师,就别可是了。”王公公将白无度拉到一处。

    这白无度医术是好,可做人方面就跟他这面相似的,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没一点人情世故。

    “你看看太子府如今害怕的样子,怎么能继续取针?”

    白无度看玉儿确实浑身发抖,不适合取针,才勉强作罢。

    他慢条斯理地将银针和银线收好,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金长筒里,“那我今日就先告辞了。”

    “白医师,咱家送您。”

    “王公公,没事,我认识路的。”

    傅景将白无度收拾工具的动作看着眼中,那个金筒是用来装银针和银线的?

    “殿下,你亲亲阿玉吧!”玉儿手臂直到现在都是疼的。

    傅景吻了吻玉儿额头,“阿玉,辛苦你了。”

    “嗯!”玉儿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她从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疼的时候。

    傅景哄睡玉儿,才召来刘大夫,问他可曾见过白无度身上的那个金筒样式的坠子?

    白无度医术精湛,比刘大夫高了不知多少倍,他手里有好些东西都是刘大夫没见过的,至于那个金坠子。

    刘大夫实话实,他确实见过,但也只是今天见过。

    好像是白无度新拿出来的。

    王福见傅景盘问刘大夫,心中着实好奇,“殿下这是对白医师不放心?”

    但眼下看来,白无度也没什么可疑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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