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感谢◎
此刻看着桌角上那厚厚的一叠计划书, 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去休息,这寒甲军的事情急不得。
只将那块寒甲片放到抽屉里, 便与丁香吩咐了一声, 方歇下。
这一次去山里,也不知是因为几乎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所以真累着了, 还是因为那寒甲军的缘故, 到底影响了心情, 所以让她觉得十分累。
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辰时左右了。
钱袋子和玄月一早就来等着, 她刚洗漱完出来,一边吃饭两人就在一旁争相禀报事务。
左不过都是城里贷款的商家们开业问题, 以及地里庄稼的又如何?
反正都是围绕这城里的诸事。
又因为这大雨的缘故, 台山坞那边近期不能继续开采石头的, 大部份人都闲着, 所以正在田里忙活, 只是这样一来,城里负责砌城墙的这些人闲了下来。
沈羡之听罢, 连让丁香去自己的书桌上取来两本册子,一面问着玄月:“琢玉呢?喊他安排这些人出去买些树苗, 果树苗漆树苗皂角树都行,若是没有,先订下也可, 反正冬月之时能拿到树苗就行。”
玄月闻言, 买树苗倒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温先生那边不愿意再放银子了。所以有些担心, 也正是这样, 没有马上回沈羡之的话。
正垂头吃饭的沈羡之便抬起头来,“你只管去叫他,这些树苗都是种在我自己的山里,这银子我自己出,回头去丁香那边拿票子。”
玄月听到这话,心头跳了一下,莫不是王妃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忽然想起要花她自己的银子了?还是只是巧合?
一面‘额额’地应着。
却听沈羡之又叮嘱道:“别在这天宝号换银子了,反正是要出了西南才买得到这些树苗的,揣着银票去就好,到外面兑换省得路上轻松些。”
玄月应了,去给琢玉传话。
钱袋子这里也差不多回报问了,准备下去给各个大管事们传话,便听闻外面传来老胡的声音,“王妃,古兰县的县令来求见。”
沈羡之虽然一手抓着这浔州城和王府的大权,那是因为王府她是当家主母,所以理所应当。
至于城里,是这浔州城几乎没有什么官员,所以她才跟着管的。
但这古兰县是有朝廷亲自任命的县令县丞典史等官员,这就算是芝麻大,但也是朝廷吏部任命的,她怎么好去见?
便问着老胡,“瑜王呢?”
老胡是一路跑来的,一面拿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一面回道:“瑜王他最厌烦跟这些文官交道。”他起先也是去找的瑜王,可是他请不动瑜王,只能来找王妃。
最要命的是,也不知道这古兰县的司县令是个什么来意。
但是总将人晾在那里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哪怕看到沈羡之是拒绝的,还是求道:“王妃,您还是去一趟吧。”
沈羡之今日是算去自己挑中,准备将来给建造日月神教总坛的雁环山看看开垦的地怎么样了。
所以穿的自然也是简单的窄袖短裙,脚下踩着一双长筒靴,头发也是拿条头绳随便绑着。
这都要算出门了,所以自然不愿意为了见着司县令去重新换衣裳梳头发。
更何况那身衣裳倒是有王妃的派头了,可是跟着破烂的王府实在是格格不入,所以便穿着这一身去了前面大厅里。
话大雨那日,司县令肉眼可见那河水滔滔上涨,自己却是束手无策,整个古兰县当时完全就被这些河流围绕在其中,眼看着只怕撑不到半夜,他们整个古兰县只怕都要被淹去大半。
那一夜对所有的人来,都是煎熬,包括他这个父母官。
只让大家都坐在房顶上听天由命。
可是等啊等,等到天亮雨变了,河水不但没有涨起来,反而水位越来越低。
这倒是奇了?这么大的雨,就算是雨停了,但是整个浔州城山上的积水还在啊?河水怎么就没涨呢?
于是立即派人去探查,一直追溯到上游,发现河水都没涨,也没有任何分流。
再往前走,就是到浔州了。
所以最终这司县令断定,必然是浔州原本被堵塞的分流被挖开了,不然这么大的洪水,谁能给一口吞掉?
然后就让人到浔州城听,不想竟然听是那瑾王妃带着人去疏浚的分流。
不但如此,当天下雨后,就立即安排人手出城救援居住位置处于低洼处的老百姓们。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先前听闻瑾王一个病恹恹的人,居然带着不少丝绸瓷器等精致商品往蛮人部落里去,就已经觉得很震惊了。
所以当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自然是不相信,但不管是不是瑾王妃带人去疏浚的,反正古兰县的老百姓们活下来,这古兰县能保留,他作为本地父母官,是该上去道谢的。
他们到这浔州城的时候,几乎已经不见任何积水了,只看到路边的荒草杂乱的野坡变成了一片片整齐的菜畦,才下过那样大的雨,可是他们的菜苗居然没有受损,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田间修了不少水渠。
还有四周的山上,从山下到半山腰,原来的灌木荒林也不见了,如今成了一块块梯田,也是绿茵茵的一片。
这让司县令一度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但是现在他又坐在这破烂的王府里,这大厅里连一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只有一条条长凳,也难怪瑾王来了这么些天,也没有召集下面县城的官员们。
感情是这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而且大厅门口的院子里,靠着残墙根下,居然有一处教书棚的样子,但是那里坐着的,竟然都是些农妇,一个年轻女子在那里不知道在教她们什么,一个个听得居然十分认真。
其他地方,则乱七八糟地堆满了木材和各种家具的半成品,以及房梁柱子等等。一个个木工来回穿梭在院子里,风一吹那刨木花就乱飞。
随行来的刘典史一直皱着眉头,见到那些太阳底下干活的木工们挽起袖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这太不像话了,就算是这浔州再怎么穷,但是也不能跟那些蛮人学,男女居然同处一地,实在是有伤风化!”
只是他这愤怒的话音才落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冷笑声,“你这是什么道理?那街上不是男男女女都有么?还是你家里就只有男人没女人?你也觉得有伤风化么?”
她将培训棚搭建在这前院,是方便老百姓们来。
而这些老百姓里,男女都有,叫他们去后院吧,一来路远,二来也怕有细作混入其中。
所以考虑再三,才将培训棚搭建在这里。
刘典史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循声望去,却见来人是个漂亮的姑娘,不单是人长得好看,那身气质也极其不错,作为一个女人穿着一双长靴,他这个食古不化的老头居然没有觉得有伤风化,反而竟然觉得颇有几分女侠的意思。
不免是好奇,这人是哪个?
一面回着沈羡之,“你这个姑娘,话不能这样,这里不管怎么,是王府,怎么能与其混为一谈?”
“王府怎么了?王府就不能让男女同时住在这里?”她着,因见两人都没穿官服,便以为这刘典史是县令,一大步从他身前走过,往上座上一座,“今日两位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么?”没有别耽误她种地。
见她所座的位置,又见到那胡总管跟在她身后,刘典史和司县令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将头发跟男人一样高高束起的少女,居然就是瑾王妃……
又见她这一身装扮,此刻他们还真有些相信,那几条河道的分支,是她带人去疏浚的。
早前都觉得不过是这瑾王妃冒别人功名,骗取民心而已。
司县令连忙上前行礼,“微臣司郢之,古兰县的县令。见过瑾王妃。”
刘典史也赶紧跟上,表情有些不自在道:“微臣古兰县的典史刘石泉。见过瑾王妃。”
沈羡之抬手示意他俩坐下,也没无聊地去继续跟着刘典史争辩刚才的问题,只道:“浔州城什么光景,两位想来比我还要清楚,就不要讲究那些虚礼了,两位有什么事情,可直。”
那刘典史闻言,刚想要反驳,这不管再怎么样,礼法不可废。但是被司郢之瞪了一眼,还是将嘴巴闭上了。
只见刚坐下的司郢之又重新站起身来,朝沈羡之弯腰拜了一个大礼。
“司县令这是?”沈羡之不解?难道要来找她担保贷款?不应该啊,这古兰县是西南最富裕的县城了。
然却听司郢之语气十分认真地朝她道谢,“古兰县县令,司郢之代古兰县所有百姓,谢王妃救命之恩!”
他这一,沈羡之倒是想起来了,“不必客气,古兰县也是西南的一部分,自当是本王妃的分内之事。”不过有一一,那河道管理的确是要好好注重一下,这样下去是要不得的。
还有河上的桥,也不行。
这场大雨听就冲垮了两座。
司郢之抬头看着眼前的沈羡之,明明她身上没有华贵的宫装,身边也没有任何仪仗,可是为什么自己竟然觉得她出这番话的时候,有一种上位者的霸气?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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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