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偏颇
“既然是明媒正娶的嫡妻,如果连宗祠都不让入,那着实让人寒心。”福伯叹着气道。
那意有所指的那一眼,仿佛慕阳卓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慕榆就这么看着他们,好似这件事,跟他的声誉无关,跟他的底气无关。
既然嫁给了有权势的人,那就应该明白,娘家便是自己的底气。
但如今,无论慕阳卓,怎么向慕榆使眼色,对方都无动于衷。
慕阳卓皱紧了眉头,十分想质问慕榆,知不知道是谁抚育他长大,又是谁给了他机会嫁给百里霄鸣。
竟然当着外人,驳了他们慕府的脸面。
何况这个外人,还是他们不敢得罪的存在。
但眼下,慕榆的身份他们得罪不起,慕阳卓经过一思量,转身一脸阴沉的看着管若安。
“管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重新修缮祠堂的事情,他确实交给了管若安,毕竟他还是书院院长,没时间理这种事。
对于秋若彤那个女人,他确实存了利用之心,但也还到连块牌位都容不下。
“修缮祠堂一事,不是事,秋氏虽比你现进门,但如今你身为主母,怎连这点度量都没有?”
慕阳卓这么一,也就是将所有过错,都归功于管若安了。
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所以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先不秋若彤已经死了,管若安在进门前,根本没有见过人,所以这妒忌来的毫无厘头。
慕榆觉得好笑,刚重生那会儿,他以为这一家子,父慈子孝,夫妻和谐,而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定然爱极了管若安。
毕竟他那么疼爱她的孩子。
经过后来一系列的事情,他才发现,管若安比她娘亲还悲哀。
自始至终,就是慕阳卓的垫脚石。
他不爱任何人,他只爱自己。
“老爷,此事是我疏忽,那段时间,我正忙着榆哥儿的婚事,这些事情,我便交给了管家,谁知道……”
管若安叹了一口气,又一脸愧疚。
一个家族,从来不缺替死鬼。
尤其是主子底下的人。
“老爷,这件事是……”管家跪在地上,想什么,却被管若安轻飘飘看了一眼,他低垂下头,“是我的错,还请老爷责罚。”
“来人,把人赶出慕府,念在你在慕府呆了这么多年,我便饶你一命!”
“多谢……老爷宽恕。”
慕榆看着这场闹剧,没有话。
沉默了许久的福伯,看向慕阳卓,“慕院长啊,您好歹是陛下看重的人,莫失了气量啊。”
慕阳卓神色一僵,这言外之意是,他娶的这个续弦,不配做当家主母。
他后背的冷汗冒了出来,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他收获的尽是骂名。
“管氏,既然此事也有你的疏忽,便罚你禁足一年,好生反思,自己错在哪里。”
管若安瞪大了眼睛,禁足一年?
这跟入冷宫有什么差别?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此事是下人自作主张,跟我没关系啊!”
慕阳卓见她哭诉,看慕榆的眼神充满了恨意,生怕她再语出惊人,吩咐下人,赶紧把人拉走!
慕堂想要给自己母亲出气,刚迈出一只脚,便被慕阳卓冷睨了一眼。
“既然做错了事,就该受罚。”
慕堂咬了咬唇,目光凶狠的看向慕榆。
慕榆装作没看到,反问:“既然父亲,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那此事算不算父亲的纰漏呢?”
“知道继母可能做不好此事,还让她去做了,结果大家也看到了,这算不算父亲没有做好一个家主的本分呢?”
慕榆这话,让慕府的人都变了脸色。
是人就会犯错,但还没有哪个辈,敢当着长辈“你错了,你也该一并罚”。
慕阳卓恨得咬牙切齿,甚至连慕榆旁边的人是谁,也顾不上了。
“慕榆,你不要得寸进尺!”
福伯皱眉断:“慕院长,还请对王妃尊敬些。”
慕阳卓冷笑:“福公公,先有我慕府的慕榆,再有王妃,我今日只是想教训我这个不孝子。”
慕榆不甚在意,慕阳卓以前教训不了他,如今也不可能。
不过显然,恼羞成怒的慕阳卓,连自己最在意的面子,都抛到了一边。
福伯还想出言,却被慕榆断:“他想教训我也不是一两天了,那我们就好好算算!”
见慕榆拦住福伯,慕府的人简直求之不得。
慕彻作为府中的大哥,这会儿既然变成了“家事”,作为兄长,他自然有发言权。
“榆哥儿,慕府供你吃穿,你怎能这般不知恩图报!”
慕堂见大哥出声了,也跟着附和:“就是,我娘哪里得罪了,你需要这般陷害她!”
慕府的像是巴不得在福伯面前,摸黑慕榆似的,一口一个白眼儿狼。
“慕榆,你枉为慕家人!”
“若非有父亲在,你娘能嫁到京城来过好日子吗?”
“就是,没有大伯,你慕榆什么都不是,更别提嫁给铭王了!”
“这才嫁出去多久,你便翻脸不认人,简直忘恩负义!”
“他现在这般姿态,今日能背叛慕府,来日便能背叛铭王,不准闹出什么丢脸的事来呢!”
……
慕家这一代的辈,一脸义愤填膺,张口闭口,尽是慕榆的过错。
连同最的慕清,也跟着骂。
福伯有些看不下去,这些可都是些什么家人啊!什么王爷看不看的上的,他家王爷,他还不清楚吗?
要不是真的喜欢,能让人嫁到王府,做王妃?
慕府的人,还真给自己脸了。
真把慕府当回事了!
当今皇上没被下毒之前,慕阳卓确实还有几分价值,现在,太子掌握了朝政,纠正了赤心书院独大的局面,慕府哪里还会有以前的殊荣。
他们不把握住慕榆和铭王这条退路,反而把人越推越远。
福伯摇了摇头,一群无知的人啊!
慕榆对于他们的诋毁,面不改色,他看着众人:“完了吗?”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风,慕府那群人,只觉得背嵴发凉。
慕曈倒是反常,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如今慕榆发话,他也只是低垂了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榆的眼神,一一扫过去。
“需要我从时候的事,一点一点帮你们回忆吗?”
慕榆目光落在慕正身上:“大哥,还记得当初我出府买的风筝,被你无情摔落地上,最后成了一团废纸吗?”
慕榆扫向众人:“还有,时候,你们是怎么将我的书撕碎,又是怎么把我推进池塘差点淹死的?”
“慕榆,你胡!”慕曈终于开了口,因为此事是他教唆慕堂干的。
不仅如此,当时路过的慕正和慕彻,眼睁睁看着他沉进了池塘。
所以,慕府的人,是天生的无情。
“三哥,这么激动做什么?是觉得我记得太清楚了吗?”
慕曈捏了捏拳头,当然不是太清楚了,是太模煳了。
毕竟慕榆还没有指名道姓,只了你们。
慕清年纪最,也不知道这件事,他指着慕榆:“你少血口喷人!”
慕榆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嗜血的笑:“我有没有血口喷人,除了你,在场的人都清楚,若是他们不好意思告诉你,你可以去问问慕欣,她肯定很乐意将过程全部出来。”
“慕榆!”慕阳卓瞪着一双眼睛,好似要把慕榆撕碎。
慕榆转过身,不紧不慢道:“父亲不出声,我都快忘记了你。”
慕阳卓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只听慕榆:
“我娘的母家,确实离京城远,但好歹也是 ,曾经中过举人的,比起慕府得了祖宗的庇护,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有,王爷喜欢我,跟慕家没关系,还是你们真以为,王爷看重父亲身后那群知恩图报的朝廷命官?”
慕榆一句比一句嘲讽,刺的慕阳卓险些抬不起脸来。
他如今在京都的位置,十分尴尬。
一来,太子扩建了好几处书院,竞争更加激烈。
二来,赤心书院,不再归属皇室,也不再有优先录用的权力。
三就是太子动手太快,他那些人脉,早就被铲除的只剩下几个刚正不阿的清官,而且这些人,油盐不进。
对于书院,他们抱有感激,但对他慕阳卓,可没有感激之情。
慕榆的话,全在于点子上,但他并不想承认。
何况这还是他一直以来,瞧不上和半点没有好感的人。
“慕榆,你闭嘴!”
“谁敢让本王的王妃闭嘴?不是要清算吗?难道只准你慕家话,不准本王王妃开口?”
百里霄鸣从大门口进来,他其实来了好一会儿。
在听到慕榆那句差点淹死,他差点想一把火,把这些人都烧死!
福伯最先反应过来,他冲人弓了躬身,“王爷。”
百里霄鸣挥了挥手,走到错愕的慕榆身旁,握住人的手。
“慕院长,看来你的心,不是一般的偏啊。”
平淡的语气,配上百里霄鸣那双冷冽的眼睛,仿佛要将人冻进雪山里。
慕阳卓连忙跪在地上,解释:“参见王爷,草民自然不敢教训王妃,只是榆哥儿是我的儿子,做父亲的难免多交代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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