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强迫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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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江闻这话,只是望着段绝尘,眸间血丝遍布,神情麻木残忍。

    忽而靠近,附耳轻语:“怎会无你?”

    嗓音寡淡,无悲无喜。

    少年眸间一震,心内涌起阵阵狂喜。

    可谁知,师兄又道:“我每日,皆在念你......”

    “念着,杀了你......”

    话音刚落,抽噎骤停,耳畔传来压抑的喘息。

    段绝尘忽然弯腰,抬手捂住胸口,双眸半阖面无血色,额间滚落大颗汗珠。

    心脏之处阵阵抽痛,衣襟之上隐隐渗出血迹,萦绕房内渐渐扩散。

    林晚江嗅到血气,双眸依旧混沌。

    听到少年声声痛苦的喘息,一颗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尚存的理智,化作坚硬磐石,包裹住柔软的心脏。

    为求自保,磨出尖牙利齿,堤防高筑。

    他弯腰靠近少年,又道:

    “你可知,我跳崖之时心内所想?”

    莞尔一笑,师兄美艳无双。

    话语似凛冽尖刀,直直捅入心窝深处:

    “我想着啊,终得解脱,终得逃离......”

    “终得啊,杀了肚里的孽障......”

    “这是你的骨肉,便是个畜生。”

    “若再来一次,即便我生下来,也要当着你的面。”

    附耳轻语:“喂狗......”

    “啊!!!”

    话音刚落,耳畔传来崩溃嘶吼。

    少年似濒死野兽,只能无助的咆哮。

    眸间热泪奔涌,衣襟大敞,胸膛之处鲜血横流。

    笑声不断传来,林晚江状若疯癫。

    纠缠声声低吼,不死不休......

    房内传来巨响,木质的桌案彻底崩塌,酒壶碎裂瓷片四散。

    烛火瞬间湮灭,眼前一片漆黑,徒留窗外月色。

    银白顺着窗沿洒落,青石地面遍布疮痍。

    段绝尘蜷缩在地,胸膛之处忽现沟壑,血痕间隙漏出跳动的心脏。

    须臾间,狰狞血痕化作焦糊,遍布周身。

    伤痕闪烁幽光,似烈焰灼烧,又似诡异诅咒。

    抬眸间,少年英气全然不见,面庞狰狞可怖,神鬼皆惧。

    砰砰砰......

    心跳急促,力道凶狠,一下又一下。

    殷殷血迹,肆意横流,痛苦生不如死。

    段绝尘脑中混沌,心湖泛起汹涌波涛。

    忆起生死之际,脑中响起的缥缈低喃,似上古众神低语。

    “若行此道,永世不可反悔。”

    “他为往生魂,你为堕世鬼。”

    “本座且再问你一句,是否执意如此?”

    前尘破碎,三千烦恼,羽化成茧。

    破茧之际,犹记临别之言:

    “只求一人回头,无怨无悔......”

    *

    天光微亮,初秋时节阴雨连绵。

    林晚江被雨声唤醒,恍惚睁眼,发觉自己躺在地上。

    房内一片狼藉,他身上却盖着锦被,不见旁人身影。

    一阵血气萦绕鼻间,林晚江抬眸去看,怔愣在了原地。

    墙壁之上,血污晕染成片,不见绯红徒留深褐。

    地面遍布血印,不知何人在房内攀爬过,自床榻延伸自门廊。

    背脊窜起寒意,林晚江毛骨悚然。

    这房内光景,很像昨夜闹了厉鬼。

    嘎吱一声,门扉轻启。

    林晚江赫然起身,唤出长生神情戒备。

    耳畔传来轻语:“师兄,我们该走了。”

    林晚江抬眸,瞬间松了口气,缓缓坐到了地上。

    段绝尘正站于门旁,逆着光瞧不见脸。

    见林晚江怔了,抬手合上油纸伞,笑意温柔。

    “师兄,走吧。”

    又是一声轻语,少年缓步走来。

    脚踏遍地血污,神情坚毅似过火海。

    面庞渐渐清明,林晚江眸间一震。

    这人又受伤了。

    少年双颊惨白,一抹薄唇无血色,唇角血迹干涸。

    朝下望去,脖颈之处印着指痕,胸膛之处衣襟微鼓。

    林晚江心内猛跳,他不知是否同自己有关。

    昨夜之事想了又想,记忆始终停留在开窗的那刻。

    段绝尘不语,忽然蹙眉蹲下了身子。

    缓缓敞开衣襟,漏出胸前渗血的纱带。

    他轻声道:“师兄昨夜突然疯了,定要同阿尘双修。”

    “阿尘知师兄欲成婚,宁死不从,师兄便伤了我。”

    指尖游移,划过颈间与胸膛。

    眸间泛红神情委屈,用这动作,控诉林晚江罪行。

    望向地面血痕,段绝尘又道:

    “阿尘被师兄强迫了,你将我摁在了桌案上。”

    “阿尘欲要逃离,又被你拖了回来,一次又一次。”

    林晚江闻言,浑身皆在颤抖,头疼欲裂依旧想不出所以然。

    细微感受,自己并未空掉身子,即刻反驳道:

    “我没有,莫要胡言!”

    段绝尘浅笑,只是道:“师兄尚未尽兴,便被阿尘晕了。”

    语必,扯了扯锦被:“虽你这般对我,但我仍旧怕你着凉。”

    “更怕被人听到,有辱师兄清誉,主动设了绝灵阵。”

    忽然上前,紧紧抱住林晚江的腰身,下颌抵在他肩胛。

    在林晚江瞧不见的方位,少年笑容邪肆,忽而哽咽道:

    “昨夜并非阿尘不愿,只是想到师兄即将成亲,闹别扭而已。”

    “下次不会了,若师兄想,阿尘便会配合。”

    “即便你成亲后,仍可来找我。”

    “只需把我看做倌,不必当人。”

    这般隐忍词,配上幽怨语调。

    声声哽咽,声声控诉,似深闺怨妇。

    林晚江抖的愈发厉害,但心内也确信了大半。

    他自重生以后,也因一时疯魔伤过段绝尘几次。

    许是这少年昨日了什么,刺激到了他敏感的内心。

    若对段绝尘凌虐施暴,他疯魔之时应是做的出的。

    只因前世,这人也是这般对待他的。

    思及此处,林晚江一时语塞,只想快些离开此处。

    待归去之后,定要去仁心峰寻楚长老,为自己瞧瞧这疯病。

    房内一阵沉默,只闻低声啜泣,但少年眸间无泪。

    想了又想,林晚江终是伸出手,轻拍这人背脊。

    他安抚道:“师兄有疯病,昨夜并非本意。”

    “往后师兄不会再伤你,到做到。”

    “若你心生委屈,师兄这就带走阿乔,你我此生不见。”

    段绝尘闻言,猛的睁大双眼,双拳紧攥骨节泛白。

    他颤声道:“阿尘不委屈,师兄你别走。”

    “即便要走,也成了亲再走。”

    林晚江抿了抿唇,忽然问道:“为何?”

    段绝尘垂下眸,抱的林晚江更紧了些,他哑声道:

    “师兄成婚时,我想看着你。”

    林晚江闻言,怔愣半晌,一时分不清前尘现世。

    ‘师兄,明日成婚时,我想看着你。’

    ‘师兄成婚时,我想看着你。’

    记忆翻涌,少年的话在耳畔回荡。

    同样的声线,反复交织,饶的人心神不宁。

    忽而抬眸,林晚江苦笑,红着眼眶,柔声细语:

    “好,我答应你。”

    *

    秋雨渐停,一路车马由东向西,奔赴天海三清。

    元家出手阔绰,光是‘嫁妆’便拉了几辆马车。

    还派了几个车夫,不想让几人路途劳累。

    元忆锦与慕千同乘,林晚江与阿乔同坐。

    北冥闻带着魏梓琪和段绝尘,上了一辆马车。

    刚刚启程,段绝尘便跳出了马车,定要和林晚江一起。

    林晚江心内有愧,只得让阿乔同他换位。

    但北冥闻又不愿了,只因阿乔生的貌美,魏梓琪总是偷瞧。

    阿乔被百般嫌弃,只得坐在后面,挤进了装‘嫁妆’的马车。

    不消片刻,马车之内传来交谈,各有不同各有荒谬。

    北冥闻不悦,只能把魏梓琪禁锢在怀里,对那脸颊咬上一口。

    “北冥闻,你个孙子,你坏透根了!”

    魏梓琪骂着粗鄙之言,抬手便薅他头发,又道:

    “老子就是想看鱼,看条鱼怎地了?你不吃鱼吗?”

    这边还未吵完,另一头也吵了起来。

    慕千难得开句玩笑,元忆锦吃不得苦,不像个男儿反倒像姑娘家。

    因他不善笑,语气太过严肃,元忆锦来了火气,直接骂了起来:

    “我确实不是男儿,都能被你个王八蛋上了,还能算男儿?”

    慕千面上一红,被噎的一句话也不出,只能听这人继续骂。

    “我这辈子都学不会吃苦,若跟你学会了,那你可得反思一下。”

    “我元某可不缺男人,换个听话的美人,照样生龙活虎。”

    这番话的不客气,慕千上了倔脾气,直接不予理会。

    见人真的生气了,元忆锦挑了挑眉,直接躺在了慕千腿上。

    嘴上依旧不饶人:“给我脸色看呢?这还未成婚,便这般对我。”

    “结了道侣后,是否还要动手我啊?”

    慕千闻言,瞬间慌了神,忙道:“不会,我过会好生对你。”

    元忆锦狡黠一笑,抬手敲了少年额头,他问道:

    “那我是男儿,还是姑娘?”

    慕千抿了抿唇,低声道:“你为男子,我从未将你看做女子。”

    闻此言,心内忽而一暖,元忆锦笑道:

    “我不但是男人,我还是你男人,给我记住了。”

    这头其乐融融,林晚江那边却气氛焦灼。

    畜生上了马车便浑身痛,一定要抱着林晚江。

    未等林晚江同意,长臂揽住肩头,整个人靠了上去。

    本想给一巴掌,却忆起昨夜之事。

    林晚江千般隐忍,终是一动不动。

    少年侧眸看他,见他真没动手,反而得寸进尺。

    忽而贴近耳畔,轻声蛊惑:

    “师兄昨夜未尽兴,不若阿尘现在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