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身陷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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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扉一开,筑之内烟雾升腾,惹人肺腑煎熬。

    林晚江谨慎,瞬间屏住呼吸。

    不消片刻,烟尘散尽,秦若依笑着解释:

    “这处为我兄长搭建,时他常带我来此游玩。”

    眸间一暗:“自他病逝后,此处荒废已久。”

    林晚江未接话,寻了个地方坐调息。

    此事他也曾听过,秦若依的兄长为紫竹门少掌门,多年前病逝了。

    传闻此人,同奇门峰的峰主伊桓,私交甚好。

    自好友病逝后,伊长老便开始云游四海,甚少回天海三清。

    秦若依见他不语,也没再开口,行于房内四处观望。

    不消片刻,见林晚江已入定,悄然转动书柜。

    轰隆一声巨响,筑之内猛烈动荡,须臾间天旋地转。

    林晚江猛然下坠,待他平稳,黑暗中可见一方水牢。

    耳畔传来女子低喃:“林公子,此处你可喜欢?”

    话音刚落,墙壁之上裂纹横生,玄黑铁链骤然而出。

    林晚江未及避闪,周身皆被锁链束缚。

    哗啦一声,将他拖进了水牢之中。

    潭水赫然翻涌,滚烫如岩浆,周遭沸腾不止。

    林晚江浑身猛颤,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一抬眼,周遭幽光乍现,秦若依正站于对面。

    莞尔一笑,双眸清澈如水,口出之言,却渗人至极:

    “林公子莫怕,这水不会伤你皮肉,这痛你定忍得住。”

    “也不用想着逃离,我知你没吃丹药,但那筑燃了软筋散。”

    “这几日即便你调息得当,也无法恢复,更何况是在水牢中?”

    “如今,还是省些力气吧。”

    林晚江心内冷笑,今日运气甚好,一样没中。

    且这折磨,他自有办法应对,何须忍耐?

    猛喘了几口气,咬牙问道:“你究竟有何意图?”

    秦若依轻抚衣摆,扫去尘灰,她笑道:

    “若你迟迟不归,玉仙师应会发觉异常。”

    “到时,我引他来此救你可好?”

    林晚江未接话,调动水流接触灼情珠,平衡潭水温度。

    他不怕水,甚至可短暂控水,调息效率翻倍。

    冷声开口:“你想杀他?”

    语必,灵流飞速运转,血流瞬间止住,气力恢复大半。

    秦若依此番算是帮了他,可这人却蒙在鼓里。

    她想要玉清风的命,也的通。

    无关心悦,那晚之事,犹如狠狠扇了她几巴掌。

    秦若依闻言,轻蔑一笑:“我不会动手,生死全凭自愿。”

    林晚江眸间一震,又道:“你要以我威胁?”

    若真要以命抵命,玉清风绝对会救他。

    秦若依默认,缓步上前挑起林晚江的下巴,看了又看。

    戏谑道:“旁人皆,玉仙师有断袖之癖,但我不信。”

    “那般清风霁月的仙师,怎会有这般嗜好?”

    “但我今日细瞧林公子,又想起了段公子,忽然就信了。”

    “若非断袖?座下弟子为何个个好皮相?”

    林晚江闻言,心内怒火滔天,几番挣扎隐有松动。

    见秦若依未发现,调转话锋,咬牙怒道:

    “清者自清竖子慎言,若我师尊出事,天海三清决不罢休!”

    “秦姑娘就不怕,紫竹门死期将至?”

    又挣扎了几下,借着光影昏暗,悄然化出鱼尾,锁链滑落。

    还差双腕。

    秦若依未气,笑容依旧温和,望向林晚江,她道:

    “那便灭了,紫竹门该死。”

    林晚江一怔,没想到秦若依会出这般话。

    许是看透他心思,秦若依冷道:

    “此番恩怨与你无关,林公子静待便好。”

    忽而靠近,轻声耳语:“那一日,是我伤的玉仙师。”

    “若非人多眼杂,定会当场取他性命。”

    语必,潭水泛起波澜,忽闻锁链声响。

    林晚江猛然抬手,一把扼住她的喉咙。

    未等秦若依反应,瞬间跃出水牢,嘭的一声将人压在了墙上......

    *

    日阳高照,北冥闻犹在酣睡,他尚不知门内近况。

    魏梓琪无心睡眠,练之后便进门,为北冥闻探查恢复情况。

    灵流入体,细细查看,骤然松了一口气。

    这人好了。

    缓缓靠近,望着那睡颜,唇角微扬。

    日阳投入,斑驳光影朦胧,长睫染上光晕,心头愈发温软。

    忽然一巴掌拍在脸上,叫骂道:

    “孙子!好了就别睡了!替老子回门内看看!”

    北冥闻瞬间清醒,刚欲动手,却发现是魏梓琪。

    蹙眉舒展,蛊惑一笑,哑声道:“夫人,早啊。”

    魏梓琪面上一红,被这称呼唤的心内猛跳。

    又是一巴掌,他骂道:“早个屁!快滚回去!”

    语必,胡乱扔了几件衣服过去,嘴上不住念叨:

    “师兄那条腿不得耽搁,你去找楚长老,抢些补身的药送过去。”

    北冥闻笑出了声,边穿衣边道:

    “我又不是土匪,再清风修为深厚,只要好生休息,定能恢复如常。”

    话音刚落,忽闻门外声响:“师兄,是我。”

    北冥闻一怔,这声音竟是柳如夜。

    这人向来很忙,甚少下山,见他来此,反而心生不安。

    魏梓琪急忙披上宽松的衣袍,遮住愈发明显的孕肚。

    门扉一开,果真是柳如夜。

    未等开口,他便道:“速去紫竹门。”

    语必,扔出一封书信,落款叶海棠。

    信一开启,却是给魏梓琪的。

    上头了那晚之事,她因去寻晏长安,只好发柳如夜过来。

    知这人不善言辞,一封书信写的明明白白。

    末尾嘱咐北冥闻好生调养,叫魏梓琪前去相助玉清风,合力带回林晚江。

    北冥闻合上信,拍了拍柳如夜肩头,随口问道:“你也去吗?”

    柳如夜瞬间闪身,却被他碰了一下。

    平复心绪淡道:“门内无人。”

    他也去寻了晏长安,今日刚归来,短期内不会离开天海三清。

    一为,掌门闭关,玉清风出行,门内不可无长老。

    二为,许金蝉至今未醒,他心内不安。

    语必,刚要离开,北冥闻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腕。

    探查半晌,冷声问道:“你仙骨呢?”

    刚刚他便发觉了异常,柳如夜修为深厚,碰触便可感应。

    本以为他也犯了旧疾,一探查仙骨不知所踪。

    秘密被撞破,柳如夜只好道:“给了旁人。”

    北冥闻一惊,忙问道:“是不是许长老?”

    柳如夜垂眸,点了点头。

    刚想解释一二,忽听北冥闻怒道:

    “你想让他死吗?凭他的修为,根本承受不住!”

    柳如夜一怔,眸间有些慌乱,他道:“几日了,仍未醒。”

    北冥闻头疼欲裂,只得道:“罢了,我先跟你回去看看。”

    魏梓琪接话:“我去紫竹门!”

    北冥闻急忙阻止:“不必,你犯了旧疾,要调养。”

    魏梓琪瞬间会意,虽不甘愿,却也知自己情况。

    北冥闻又道:“清风那边不急于一时,若金蝉无碍,加快赶路便好。”

    他对玉清风有信心,许是他去了,也是在半路接应。

    语必,嘱咐魏梓琪好生休息,跟着柳如夜匆匆离开。

    谁知他刚走,慕千就到了,开口便道:“师尊,徒儿要去玄雾城!”

    事情太多,魏梓琪心内烦躁,对着那颗脑袋狠敲一下。

    张口骂道:“老子教不了你吗?崽子翻天了!敢去别处!断你狗腿!”

    知他误会了,慕千急忙解释,将那晚所见皆了出来。

    虽未看清那人容貌,但那身衣裳确实是玄雾城的。

    元思锦已然疯魔,三番两次要离开,皆被他和元忆锦阻拦。

    他们索性决定,要带元思锦去玄雾城,只为断了这人念想。

    魏梓琪抓住重点,忽然问道:

    “你是,阿尘同人在山间斗?其中一个还是玄雾城的?”

    “且那二人身法诡异,不似正道中人?”

    慕千连连点头,又道:“许是那二人挑衅吧,毕竟青囊峰在风口浪尖上。”

    魏梓琪蹙眉,抬手又敲了一下,他道:“去什么玄雾城?等门内风波平稳再!”

    慕千闻言,这才点了点头,此时的确不宜远行。

    见他听话,魏梓琪终得宽心,坐于一旁细思。

    不似正道中人,此话值得推敲,他脑中第一个便是魔族。

    慕千不熟悉魔族,许是无法分辨,阿蛮同理。

    只愿如慕千所言,仅是随意挑衅。

    若段绝尘真与魔族有关连,光想想便背脊发寒。

    这事颇为怪异,只待北冥闻归来,告知与他。

    亦或等段绝尘归来,他亲自去问个明白。

    玄雾城也得去,那二人身份尚不明,事关魔族不可掉以轻心。

    但不是现在去,要先告知玉清风,此事需商议。

    思及此处,魏梓琪问道:“青囊峰可安好?”

    根据现有消息,青囊峰并不好。

    林晚江身陷险境,玉清风孤身营救,段绝尘还在寻觅晏长安。

    但他想得些好消息,也可安心一点。

    慕千宽慰道:“一切安好,若有事阿乔姑娘会来寻我们。”

    魏梓琪闻言,这才想到了阿蛮的话,便对慕千全盘托出。

    语必,嘱咐道:“阿乔有古怪,你与阿蛮要盯好!”

    *

    水牢之内暗无天日,血气四处蔓延,纠缠不休。

    秦若依抬眸,正撞上林晚江的双眼。

    神情疯魔似厉鬼,映入幽光渗人至极。

    耳畔闻得沉重喘息,鼻间血腥浓郁。

    师兄咬牙切齿:“是你伤的他?”

    嗓音沙哑,酝酿滔天怒火,星火骤燃欲燎原。

    秦若依心内猛跳,被这气势所震慑。

    但眸底倔强,不肯示弱,她道:“是又如何?”

    五指骤然收紧,秦若依呼吸困难。

    林晚江下了狠手,那纤细的颈子,在他掌中不值一提。

    见他真要杀自己,秦若依忽而落泪,一抹朱唇轻颤。

    她知能屈能伸,方能成大事。

    见此景,林晚江果真心软,力道渐渐放缓。

    他不愿杀女子,却又怒她伤了玉清风。

    矛盾重生,惹的怒火翻涌,无处发泄。

    上下量,忽而一笑:“年纪,心肠这般歹毒,究竟像何人?”

    秦若依不断落泪,泛红的杏眼直直望着林晚江,神情楚楚可怜。

    她哑声道:“晏长安负我,带来玉清风辱我,若是你如何忍?”

    “如今寻不到晏长安,千般怒火只得发泄在玉清风身上!”

    林晚江望着她,忽而问道:“你想挑起门派争端,不只为此事吧?”

    见秦若依愣住,附耳轻语:“若你实话,没准我还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