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必需品
宗炀没在颜鹤径家中留宿,没一声就离开,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次。
今晚颜鹤径被折腾得近乎神智不清,几次三番想要逃离,只是身体尚不受意识支配,不用宗炀那沉默的姿态,让颜鹤径力不从心,所以不能也不想推开他,混乱地迎合了许多次。
最后宗炀抱着颜鹤径去浴室,宗炀放热水,颜鹤径实在劳累困顿,频频眯眼想睡,瘫坐在浴室冰凉的瓷砖上,双臂抵着浴缸边缘,下巴放在上面,想不通宗炀怎么不困。
热气像洪水猛兽般袭击颜鹤径的脸,宗炀蹲下来,不要坐在地上,着将颜鹤径整个人拎起来,用花洒冲他的背和腿间,颜鹤径很舒服地趴在宗炀身上,随后宗炀和颜鹤径一起进到浴缸里。
颜鹤径靠在宗炀的胸膛上,宗炀从后拥着颜鹤径,握住他的手。
意识混沌间,颜鹤径记得自己在哼歌,张学友的那首《Amour》,所有粤语歌中这首他唱得最好,但那时他好像跑调了,唱得十分糟糕。
“记得我以前给你唱过吗?”
颜鹤径闭着眼,好像有一团云雾载着他。
宗炀的鼻尖在颜鹤径耳廓旁轻轻地蹭,好像一只特别又甩不掉的爬虫,颜鹤径要去捉这只虫,还没有捉到,宗炀就:“以后只唱给我听,好吗?”
颜鹤径的手指落在水面,激起不大的水花,浴室已充满了热气,颜鹤径皮肤泛红,睁眼这个要求太无赖了,我不同意。
了一句话,颜鹤径的眼皮又搭下来,他觉得宗炀或许会撒娇,也有可能佯装生气,逼迫自己答应他的要求,但颜鹤径快要睡着了,也没等到宗炀开口话。
只是后来颜鹤径似乎听到宗炀了一句什么话,颜鹤径只拿准了最后三个字。
对不起。宗炀一定这么了,颜鹤径含糊问他对不起什么,宗炀就真的不再话了,只是抱着颜鹤径,在颜鹤径的头发上、肩上、臂上印下许多令人心醉的吻。
宗炀吹干了颜鹤径的头发,把他裹进了被子里。颜鹤径睡了一个时后醒过一次,像失了重,觉得自己掉下了床。
浑浑噩噩醒过来,他躺在床的正中间,两边无人,四周漆黑。颜鹤径尝试叫了两声宗炀的名字,没得到回答,断定宗炀已经离开,于是有些不快,又有些后怕,翻身起来找手机,给宗炀发消息问他为什么走。
第二条早,颜鹤径起床吃早饭时才收到宗炀的回信。
他因为第二天一早有工作,颜鹤径自知这是宗炀的借口,感到心乱。后来宗炀又发来消息,问颜鹤径有没有难受,晚上会来找他。
颜鹤径让宗炀别来了,称晚上要工作。
他以为昨晚宗炀的突然到访是他们关系缓和的征兆,但好像有更多矛盾浮现了出来。
颜鹤径提了许多书去医院看望宗逸,想他住院时无聊。从电梯里出来,穿过走廊,宗俙正在尽头的窗户前站着。
颜鹤径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看到一眼熟的女孩儿坐在宗逸的病床前,颜鹤径回想一番,想起是宗逸的女同桌。
他往前走先跟宗俙过招呼,提起病房的女孩儿:“病房怎么还有个女孩儿?”
宗俙捂嘴笑了笑:“她是逸的同桌,领了老师的命来送作业,马上就要升初中了,学习可不能耽误。”
颜鹤径看看手中的书,感叹:“我忘了现在学生也是争分夺秒地学习,不像我们那会儿。我还担心他会无聊,现在看来是没空无聊了。”
宗俙接过纸袋,:“还是要谢谢你的书,逸一定会很高兴。”
颜鹤径开了走廊的窗户,望着楼下树林丛中行走的病患,静默了半晌,终于问出口:“宗炀不在?”
“他最近几天工作好像很忙,没太多时间来医院。”宗俙像猜出了什么,及时收了话尾。
宗俙宗逸术后伤口恢复得不太乐观,有些轻微的感染,前天夜里还发过一次烧,因此住院时间可能会延长。
颜鹤径道:“你们要是没有时间来医院,我帮你们来照顾他。”
宗俙摇摇头:“不用不用,我还算忙得过来。”
这次见面,宗俙的脸色依旧有些憔悴,或许睡眠不好,皮肤过于苍白。
虽接触不多,颜鹤径大概知道宗俙脾性,她不喜欢麻烦别人。
颜鹤径想起颜松影过电话,希望颜鹤径传达宗俙的近况,今天刚好遇见,颜鹤径认为不妨与宗俙把这件事情明。
当颜鹤径提到颜松影时,宗俙的表情不免惊讶,片刻恢复如常,莫名有点儿抱歉地对颜鹤径:“我和你哥哥没什么。”
颜鹤径无所谓笑:“有什么我也不介意啊,只能我们两家之间有很大的缘分。”
宗俙的眉毛微微蹙起,又是十分哀愁的样子,颜鹤径心中大喊不妙,认为错了话,也判断颜松影机会渺茫。
他连忙添补:“不过你没那意思的话,也是不能强求的,而且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宗俙低下头,淡淡勾了勾嘴角,:“竟然是他配不上我吗?”
“你真是把他想得太好了。”
颜鹤径想偷偷吐槽几句颜松影一些无伤大雅的坏习惯,但没多久,他觉得这个话题没那么有意思了,如同前几天颜松影在电话中反问他的那样,让颜鹤径哑口无言,不知滋味。
“你会觉得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吗?”颜鹤径问。
宗俙仰起头,认真量着颜鹤径,悠悠地开口:“你是想问宗炀是不是也认为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吧?”
颜鹤径没有话,算是一定程度地默认了。宗俙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好像飘得很远,历经波折来到颜鹤径的耳边:“你问出这个问题就明不论阿炀如何想,你是这么想的。”
“我不会这么想。”颜鹤径得严肃,“我只是觉得宗炀从未真正信任我对他的情感。”
“可是你让他怎么办呢?从到大,阿炀没有体会过一次正常完整的爱,”宗俙语气中多了很多无奈,像根本不愿求得颜鹤径的谅解,“甚至连我他都没办法完全信任,我有一次差点把他们丢下。”
在宗俙的生命里,那次出逃是她所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因此她永远没办法原谅自己。这不仅让她愧疚,也伤害了宗炀。
她扶着窗户的边框,同颜鹤径一样看着楼外。
“不过颜老师,有一点我看得很清楚,阿炀他爱你,他没像爱你那样去爱过其他任何人。”
颜鹤径和宗炀在一起的第一个月里,宗炀配了一把家门的钥匙给颜鹤径。
只因一次两人约好在宗炀家中见面,但宗炀那天工作时间延迟,很晚才从摄影棚出来,他提前给颜鹤径发了消息,让他先去吃饭,不必等他。
那天回家天色已晚,宗炀上楼时看见家门口坐着一团黑影,此情此景非常诡异。
灯亮起时,宗炀才发现那是颜鹤径,他竟靠墙睡着了,睡得还很熟,没有发出什么呼吸声,眼皮稳稳地闭着。
宗炀蹲在颜鹤径身前,摸他颤动的鼻翼,看了很久才不情愿地叫醒他。
颜鹤径模糊地睁眼,好一会儿才在微弱的照明中认出宗炀,很喜悦地去抱宗炀,挂在他身上,抱怨他回来得太晚。
宗炀为之动容,问颜鹤径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等他。
颜鹤径想要吃宗炀做的炒虾仁,以为只用等几分钟,没想到等了半个时,不知不觉睡着了。“阿炀,我好饿。”颜鹤径揉着肚子,催促宗炀开门做饭。
宗炀等一下,拉着颜鹤径下楼出区门,在周边的一家开锁铺配了一把他家门的钥匙。
那家锁店又又窄,顶上的灯电流不稳,时而亮时而暗,老板配锁只靠桌台的一盏很很旧的台灯。颜鹤径坐在柜台前,看老板带着眼镜,眼睛凑在钥匙前,但动作十分熟练灵活。
店里还修钟表,挂了各式各样古怪老旧的钟,玻璃橱窗里有机械表也有电子表。
而宗炀站在颜鹤径的身边,什么也不,一个时后以后把那把新钥匙交到了颜鹤径的手心里。
“以后不要坐在门外等我。”
从医院出来后,颜鹤径径直去了宗炀的家里,用那把钥匙开了宗炀家的门。
那把钥匙不再如刚拿到时那样新,那样亮,和颜鹤径其他的所有钥匙串在一起,非常不起眼,但也融入了颜鹤径的生活,成为必需品。
宗炀家里没有人,颜鹤径不想开灯,走到沙发前翻身趴在上面,手边有一件宗炀的外套,像是刚晾晒过才收进来,有一股极新鲜的柑橘洗衣粉味,以及阳光烘烤后的干燥清香。
颜鹤径抱着衣服,将鼻子深深埋进去,如同抱着宗炀,闻着他皮肤上那一成不变的、令颜鹤径安心的气味。
无数次颜鹤径在这种气味中睡去,做了香甜的梦,那些梦黏糊糊的,好像总缠绕着他不肯放他离去。
颜鹤径现在好像解析了那些梦,那些梦是对宗炀的眷恋,颜鹤径患得患失,不想失去。
——
快了快了!紧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