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幸福村6
血淋淋红通通的几块东西被扔在了案板上,看不出是什么肉。
王婶拿出几个黑色的围裙让林暮桃她们穿上。
围裙上也有股淡淡的铁锈味道。顿时,林暮桃就想起来黑色围裙是不是为了掩盖血液的颜色,哪怕不是干涸的血液,新鲜的血液溅在围裙上也不会显得刺眼,不用老是清洗。
林暮桃的脑海里闪过各种人肉传,而一旁的时诗和陈一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是不太好。
弹幕里也纷纷有人问道是不是人肉。
【这什么东西?看着好恶心。】
【我知道,这是口口!】
【被屏蔽的词到底是什么啊!好想知道!】
王婶见她们三个没有戴围裙的意思,也没有强求。“你们几个女娃,一看就是城里长大的,没做过饭菜吧。没事,你们在旁边下手,巧娘和俺做菜就行。”
巧娘没有话,而是麻木地戴上了黑色围裙。她拎起案板上那些看不出什么模样的肉,熟练地用刀切着片,血水沾染上了整个案板和她的围裙。
王婶看着大着肚子的巧娘忙活着,她自个在一旁叉着腰和林暮桃她们三个唠着嗑。王婶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嘴巴碎,村里头的各个事她都清楚。同时,她也像你的三大姑五大姨那样,爱催婚。
王婶瞄了眼陈一诺,开口问道:“那个戴眼镜的伙子是你男人吧?”戴眼镜的指的就是房栋。
陈一诺脸顿时就有些红,她微微点了点头。
王婶又看向时诗和林暮桃,问道:“你们两个咋还不找对象呢?”
时诗道:“我还在上高中!”
王婶惊喜地“噢”了一声,“那正好啊,上了高中学历高啊,你们家又可以多拿点彩礼啦。”
“知道啊,你们三个姑娘都是城里来的,但是俺们村里的伙子很不错的。俺知道还有好几个还没讨媳妇呢,等会吃饭的时候,俺指给你们看,嫁到俺们幸福村很好的啦。”到村里的伙子,王婶的语气还有点骄傲。
时诗和林暮桃相视一眼,无奈地笑笑没有话。
“啪嗒——”一声,巧娘的菜刀掉到了地上。刀子上零星的肉沫落到地上,沾满灰尘。
王婶一个白眼扫过去,“你干啥子呢?连切肉都切不好!浪费死了。”
巧娘忙开口道歉:“对不起,妈。”
巧娘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腰,努力地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菜刀,随便往围裙上蹭了蹭,反正黑色的布料也看不出脏污和血迹。见刀上的灰没了,她继续低着头沉默地剁着案板上的肉。刀子剁在案板上,声音闷闷的,让在场的几个女生又忍不住多想了下。
幸好王婶是个健谈人,她接着碎碎念道:“俺跟你们啊,俺们村里对媳妇可好的呢,媳妇可以赚钱。以前俺们村里头,有个伙子,长得俊得很呢,就是他……”
到这里,王婶顿了顿,接着道:“他就是不肯讨媳妇,现在啊,一个人住到村尾巴那里,钱也冒得几个……”
这时,巧娘突然开口道:“妈,俺肚子有点不舒服,俺想躺一下。”
王婶顿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要你做点事都做不好,就晓得每天睡到。都不晓得王河当时为么子讨了你。”
林暮桃看见王婶的脸上是不加修饰的厌恶,想到前几分钟王婶还在向她们这幸福村对媳妇有多好多好,不免呼吸一滞。
而巧娘被训斥了一通,依旧没有反驳,她只是低着头走出了厨房,就像她每一次的那样沉默。
狭窄的厨房少了一个人,可是那种让人呼吸凝重的感觉却不减反增,黑漆漆的厨房压得人喘不过气。难闻的味道仿佛停滞了,扑头盖脸地将她们给包裹了起来。
王婶一脸不悦地穿上巧娘脱下的围裙,高举着菜刀,一下一下地,剁着案板上的东西。她似乎也没有心情再和林暮桃她们唠嗑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林暮桃开口道:“王婶,厨房有点热,我们想出去喝点水。”
王婶点点头,“院子里那口井就可以水,你们自己去吧。俺看你们几个啊,也不想在这里做事,自己去玩吧。”
林暮桃长舒了一口气,拉着时诗和陈一诺就走出了厨房。血腥味终于离开了鼻尖。
离开了厨房和王婶,时诗终于敢吐槽了:“那里头的味道真是难闻死了。那肉,不会是人肉吧?”
陈一诺在一旁点点头,声地应和着:“等会吃饭,我还是只吃馒头吧。”
林暮桃伸出手,她的手心里是一张纸条,就是从最普通的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林暮桃道:“这是刚刚巧娘给我的。”巧娘在走出厨房的那一瞬间,突然往站在厨房门口的林暮桃手心里塞了张纸,林暮桃面色不变地就揣进了兜里。
那张纸条上用铅笔一笔一划地写着“救我”。但“救我”这两个字又被划掉了,下面重新写着“快走!”用力之深,快将纸张划破了,最后的感叹号得大大的。
看着这张纸条,陈一诺了个哆嗦,“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村子怎么比我想象的还诡异?”
时诗道:“巧娘为什么要把救我划掉?她是不是觉得我们救不了她?她怎么了……”
林暮桃将纸条撕的粉碎,用脚在土里划了个坑,将纸条碎片埋了进去。幸福村最后走向消亡,绝不是他们刚开始猜测的干旱那么简单,要不然巧娘是不会写下救我和快走这四个字的。而巧娘又在这场消亡史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呢……
做完这一切后,林暮桃直起身子,重新量起村长家的整个构造。
村长家的房子是u字形的,三面都有房间,西边是两个大房间,给了女生们和男生们住。南边那一排屋子就是厨房、仓库、杂物房之类的,王叔和王婶也住在南边。而东边的房间是王河和巧娘住的。
中间是个院子,院子门是道矮矮的木栅栏。院子里摆着个饭桌,而饭桌旁边就是水井。水井旁放着个木桶,用来水的。
三个人走到水井旁边,推开上面的木盖。陈一诺缩在林暮桃后面,脑子里止不住地瞎想:“我看恐怖里,井里面都会有尸体!”
林暮桃往井里瞄了一眼,好吧,并没有尸体。只不过旱了一两年,这井也快干涸了。
这时,时诗突然道:“桃,一诺,你们看那边那个院子!”
林暮桃和陈一诺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
那是一栋平房,也有个院子,它就在村长家对面,院子门对着院子门那种。
它之所以会吸引住时诗的目光,是因为那栋平房的门口挂着半块木匾,匾上只剩着个“李”字。
这栋房子会不会和李霜霜有关?
三个人走出村长家院子,站在了对面的院子门口。时诗刚想开口喊人,就被林暮桃制止了。
林暮桃道:“这家应该已经没人住了。如果有人的话,即使再穷,也不会任由家里的匾破成这样的。”
反正这村子里也没有警|察,不会管你是不是私闯民宅,所以三个人直接就推开了院子的木栅栏,走了进去。院子一片衰败,很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理过了。林暮桃试着推了推房子的木门,却发现门被锁了,需要钥匙才可以开。
院子里也有口井,没有被木盖盖住。三个人走了过去,看了看,这一看就被惊住了。
井的边上布满着青苔,这井没有干涸啊!水清可见底,水面上飘着几片枯黄的叶子。林暮桃试着舀了舀水,这水清冽凉爽没有什么问题。
这口井在漫天黄土的幸福村里好像唯独没有被/干旱影响。
时诗惊讶地道:“这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村里人没水,却不来这口井里水啊。”
正在这时,一句阴沉沉的“你们在这干什么!”在她们背后响起。
林暮桃三人一顿,缓缓地转过身去,是王婶。
王婶穿着黑色围裙,右手抓着一把沾着血迹和肉沫的菜刀,油腻腻的黑发被汗水黏在了额头上。王婶看着面前的这三个女孩,细长的麻子脸上粗粗的眉毛扬起,她眯着眼,咧开嘴笑着,可那话语却不带半点笑意:“俺忘告诉你们了,这口井是废井,不准人进来。”
作者有话:
这个副本的故事可能会有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