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装惨 “还能怎么办,缠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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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太太劝过儿子, 可是儿子也是头倔驴就是不同意。她也不好再什么,就不管了,连舟舟提亲都没有参与, 聘礼都是何嬷嬷在偷偷准备。

    “你算怎么办?叶家那边还能同意将姑娘嫁给你吗?”

    沈时舟将叶成雍的态度给祖母听,老太太听后长吁短叹, “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有预感,若是孙子娶不到那姑娘,估摸着她死前就别想见到孙子成亲了。

    “还能怎么办,缠呗。”这么多年还真没有什么事能让沈时舟觉得为难, 娶媳妇倒是让他觉得施展不开了。

    一会儿回去还得去叶成雍面前卖惨, 对叶父不能也不能骂, 只能劝着哄着,好在金荷信他。只要她信, 他便可以义无反顾。沈世子这么多年就没这么放低过姿态。

    信国侯脸上受伤不轻, 静娴公主脸黑如锅底, 他一边擦药一边暗恨沈时舟为何不死在外头, 每次回来都要闹得鸡飞狗跳。

    “鹏儿做的事你知晓?”信国侯突然问。

    静娴公主把瓷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你什么意思?我在你眼中就是这般不知轻重?”

    “不是就好,鹏儿该好好管教了,鲲儿还躺在床上,鹏儿若是再出事你要怎么办, 让他先在家待着吧。”

    “侯爷,鲲儿的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您相信我。世子早就与叶金荷认识, 鲲儿就是在遇到叶金荷之后出的事,这绝对不是巧合。”

    “公主!”信国侯喝住她,“时舟也是我儿子。”

    “你认他是儿子, 他把你当父亲吗?”完静娴公主气呼呼地走出房间。

    公主的话让信国侯起了疑,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偏偏只是断了鲲儿的手脚,并未伤及性命有些不过去。

    若真与长子有关,信国侯心思百转,虽手心手背都是肉,但长子不仁也不能怪他,但愿他想多了。

    沈时舟提着祖母给准备的厚礼回了桐柳巷,他没回家,而是直接来了叶家。

    这几日发生的事,叶家的下人们都清楚,老赵知道沈时舟身份也不敢拦,将人带到主院。

    赵氏见他还愣了一下,“吆,世子您这脸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子敢您?”

    沈时舟笑笑,“跟我父亲又了一架。”

    赵氏:“……”又?怎么好像他与父亲架是家常便饭似的呢。

    “这些药材和补品给叶大人补补身子,伤好的快。”沈时舟将礼品递给一旁的老赵。

    “这怎么好意思。”赵氏有心拒绝,毕竟叶成雍都不同意这门婚事了,再要人家的东西不过去。

    “夫人不必客气,若是嫌弃,扔了便好。”

    赵氏:“……”哪里敢嫌弃,她现在连客气都不敢了。

    “叶大人还好吗?我去看看他。”

    “刚刚吃了药,世子请随我来。”赵氏连忙在前头带路,她心里还是希望继女嫁给这位世子的。

    开始赵氏不是没有怨言。可怨又能怎样?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侯府针对他们,是怎么也逃不过去的,不如抱上沈世子的大腿。依着沈世子对金荷的情谊,好歹能护着他们家。

    叶成雍吃了几副药,腿没有那么疼后睡了一觉,这会精神好了很多。见赵氏领沈时舟进来,脸色一沉,想妻子两句,但碍着有外人没好意思开口。

    沈时舟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他对赵氏道:“夫人去忙吧,我与叶大人有些话要。”

    “好、好,你们聊,我这就出去。”赵氏转身就走,出了房间贴心地把门关好。她也不敢走太远,就在附近转悠。生怕自家男人脾气上来,两人再吵起来。

    沈时舟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床前。叶成雍下意识的想起身,刚抬了身子便想到,他现在是伤患,不必给他行礼。同时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做什么要怕他。

    “叶大人,我知道您心里有气,沈鹏做所之事也是我始料未及,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沈时舟对金荷是真心的。至于侯府,本是我的家事,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如今即便丢脸我也不得不……”沈时舟开门见山。

    他将自己与侯府的恩怨了出来,“是我连累了大人,晚辈很是愧疚。我去找父亲理论,没想到父亲……”沈时舟低下头,神情落寞。

    他这副模样看在叶成雍眼里,就是被父亲揍得鼻青脸肿的可怜。这么个人物被亲爹的这么惨,还来他面前道歉,叶成雍心里不是滋味。

    姿态如此低就是为了娶他女儿。“你算怎么做?你的家人不喜欢金荷,今后还可能伤害她,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嫁进虎狼窝里。”

    “恳请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能放弃金荷。我都算好了,我与金荷成亲后就住在隔壁,与大人家只一墙之隔,她随时可以回来。若是大人觉得宅子,我就买一座大宅子,您和夫人还有弟妹都住过去,这样我不在家,有夫人在我也放心。”

    叶成雍没想到沈世子能出这样的话,在板着脸就是不对了,“那倒不用。”不对,沈时舟买不买大宅子关他们家什么事?还一起住,谁要跟他一起住,他可没答应把金荷嫁给他。

    沈时舟见他有松动,再接再厉继续游,“沈鹏的账迟早要算,但不是现在。”沈时舟给他讲了一下目前的朝堂局势。

    叶成雍心惊不已,“二皇子……”他职位低没有资格上朝,对上面的事知道的不多。如今听沈时舟这么一,反而更加担惊受怕。

    皇子争位必是一场灾难,谁会成为人上人,谁会掉脑袋,有人甚至全家性命都不保,没到最后谁也不准谁会笑到最后。他哪里还会为了件事揪住不放。

    “沈鹏的事就算了,我养几个月后再去上值,他不定就不在户部了。倒是世子您处在风口浪尖,不要轻举妄动,这话本不是我该的,我也不希望你有危险。”沈时舟若出事,金荷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这个人。

    “大人放心,我会心的。”沈时舟心里五味杂陈,叶成雍都知道他处在风口浪尖,安慰两句,沈颉就只顾着找他的错处。

    “至于你与金荷的事还是缓缓吧。”叶成雍没不同意,也没同意。

    “好!”沈时舟痛快地答应。他也没想叶成雍这么快就松口,总得磨一磨。

    等人走后,叶成雍对赵氏道:“他也不容易。”继母是公主不能得罪,弟弟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世子之位。

    一边给皇上卖命,一边还要跟不省心的家人斗。被众人称赞的沈世子日子过得也不怎样。

    赵氏见状觉得这事还有希望,她急切地问:“你们什么了?”

    “都是沈世子的家事。”他把沈世子有后娘就有后爹的事跟赵氏了,关于朝上的风云变幻只字未提。叶成雍心里清楚,沈时舟那些话担着风险,乱议皇室,即便是鹰营主帅也是不行的。

    赵氏听后忍不住唏嘘,“也是可怜孩子。”她也是继母,对金荷虽不如对自己生的这两个好,但也不会做过分之事。

    “我看金荷与沈世子是绝配,你就不要抻着了。”

    叶成雍皱眉,“你不要自作主张”

    今日沈世子是很诚恳,让他看到了诚意,可也不能因此就同意亲事。到底他还是不相信沈世子能保护好金荷。

    “可我看金荷挺难过的。”赵氏撇撇嘴,“你就不心疼?”

    叶成雍沉默了。

    服了叶成雍,沈时舟回到家登上梯子。饭粒在院子里追着飞虫和蝴蝶跑,球球站在桃树枝上盹,胖丫头则坐在门槛上发呆。唯独没见金荷。

    春巧坐在门槛上替她家姑娘愁,突然一块黄黄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到她脚边。她好奇地捡起来看,然后惊讶的嘴巴都能塞进去一颗鸡蛋了,“金、金子。”

    一颗金花生,是沈世子从祖母那顺手拿来的。见那丫头两眼放光地盯着金花生却不往他这边看,沈时舟又丢了一颗过去。

    春巧后知后觉地往墙上看,就见沈世子在墙那边招手。春巧呆了一会儿举着两粒金花生走到墙边,将两手举过头顶,“还、还给您。”

    “赏你的。”

    丫头脸上瞬间一阵狂喜,然后目光又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沈世子不在乎道:“不要你就扔了吧,本世子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哦。”春巧一点都没有纠结,痛快地把两颗金花生揣进怀里。

    “你家姑娘还睡着?”

    “嗯”

    “你去守门。”

    “哎!”春巧犹豫都没犹豫就跑去月亮门外守着了。可见两颗金花生是起了很大作用。

    沈时舟推开房门,走近床边看见金荷蜷缩着身体脸朝外睡着。或许是太过疲惫,有人走近她也没醒。

    看着熟睡的人,沈时舟心中浮起微妙的感觉,他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金荷柔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