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又打 父不慈子不孝
叶父既不想金荷受苦, 也不舍得她难过,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把她嫁得远些, 断了女儿的念想,时间久了就逐渐忘了, 但女儿……哎!
赵氏也叹气,大喜大悲的走过一回,她倒是看开了许多,只要家人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强。“沈世子可惜了!”
此时沈世子正坐在墙上, 昨夜金荷没有回院, 今早他就时不时地上墙头坐着, 春巧偶尔路过都不敢抬头看他那张黑脸。
等啊等,终于等到哭着跑回来的金荷, 沈时舟立刻翻身跳进院, 将要跑进房内的人拦住, “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金荷满脸泪水, 咬着嘴唇看他,想些狠话却怎么都不出口,干脆扭头回了房间。
沈时舟看春巧,丫头立刻就明白了,“我、我去守门。”
看着趴在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 沈时舟将人扶起来,让她面对自己,“你父亲骂你了?”
金荷摇头。
“那他骂我了?”
金荷瞪他。
“那就是他不同意咱俩的婚事。”从叶成雍昨夜对他的态度, 反对才是理所当然的。
金荷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她不想在沈时舟面前这么丢脸,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好了, 不哭了,眼睛都肿了。”沈时舟拿出帕子给她擦脸,“怪我,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我万没想到沈鹏会对你父亲下手,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
其实想处理沈鹏也不容易,皇帝病入膏肓,夺位之争日渐白热化,二皇子风头正盛,太子殿下都要避其锋芒。
若是现在动沈鹏就是与二皇子作对,他们不敢把他怎样,但可能会毁了叶成雍的前途。更何况鹰营作为皇帝的一把刀,不参与皇位之争,他不能明着与二皇子作对。
这些金荷不懂,他也不想让她懂,“不用担心,我会找你父亲谈。”
“父亲、嗝、”金荷哭了一阵,这会儿话都在嗝。
“噗!”沈时舟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金荷很不好意思,用两只红眼睛瞪他,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这般淡定,父亲还是第一次不容分地替她做决定,可见父亲反对的决心很大,“嗝!”
沈世子忍住笑,去桌边倒了杯水,“喝口水压一压。”
喝口水果然好多了,金荷低下头声:“我们分开吧,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刚一完,下巴就被钳住,沈时舟抬起她的脸,冷声问:“你再一次试试?信不信我、”沈世子的咬牙切齿,脸上也没了笑意。
想到可能失去他,金荷伤心难过,她是做了多大努力才出这些话,可他却威胁自己,叶金荷的倔脾气就上来了,她用力掉男人的手。
怒道:“你要怎么样?杀了我?你们侯府的人欺人太甚,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净会欺负人,谁嫁给你谁倒霉。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你走吧,我不要你了,我……”
眼前这张嘴不停地着伤人的话,沈时舟恨不得将这两片上下翻飞的嘴唇堵住,然后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金荷的声音被男人吞进口中,她瞪大眼睛不知错所。等她缓过神用力去推沈时舟却怎么也推不动,只好任由他的唇舌在她口中肆无忌惮。
半晌,沈时舟才放开她,他虎着脸道:“不准再这样的话,听见没有?一次我便惩罚一次,不,两次,惩罚翻倍。”
“你、你是强盗,我都不愿了你还这样,你欺负人。”金荷气喘吁吁,她又羞又恼,一张脸像熟透了的红苹果。
“对,我就是强盗,专抢叫叶金荷的姑娘,谁敢阻拦,我就、”沈世子想放狠话,一想现在阻止的可是未来岳父,便将话拐了个弯,“我就叫他好看。”
“你要怎么让我父亲好看?”金荷瞪着一双兔子眼。
沈时舟怎么看都觉得可爱,他知道自己若出来又要得罪人,“当然是与你一起孝顺岳父大人。”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对女人软话。
“哼。”金荷哼哼唧唧,“谁是你岳父,我爹可没有同意。我要听父亲的话不跟你好了。”
“那可不行,你就得跟我好。”沈时舟松了口气,他佩服自己如此机智。“你父亲不同意没关系,只要你愿意。”
“我也……”
“嗯?”沈时舟眯眯眼,将脸凑过来。金荷往后躲,不敢往下了。
“乖。”沈时舟摸摸她头,“我回侯府一趟,等回来就去见你父亲。你什么都不用,也不用管,有我呢。”
他回去会不会吃亏,金荷担心地问:“侯爷再你怎么办?”
“为你挨我也愿意,只要你信我。”事实证明男人的甜言蜜语真的很管用。
“哼哼,我爹都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若不信你,早把你出去了。”
“好好,金荷姑娘深明大义,是我人之心了。”沈时舟站起身,“熬了一夜,睡一会吧,等我回来。”他附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人走后,金荷既自责又后悔,本来想跟他就此断了关系,她要回道观一辈子不嫁人,可怎么就被他又亲又抱了呢,好像关系突然又近了一层。
她对不起父亲,他都受了那么重的伤,而她却连拒绝的话都没出来,怎么办?她总是难以抵挡沈时舟的温柔。金荷好忧愁。
来奇怪,愁还是很愁,但心情没有刚才那般沉重了,愁着愁着就睡着了。
沈时舟回到侯府,直接去了信国侯的院子。他脸色阴沉,下人见他都躲得远远的。管家赶紧去找老太太,若侯府还有谁能管得住沈世子,也就只有年迈的沈祖母了。
信国侯与静娴公主在厅里着话,沈时舟一脚踹开房门。见是他,信国侯气不一处来,“还有没有规矩,你就这么进皇上的御书房?”
沈时舟冷笑,“你也配与皇上比。”他看了看继母,又把头转向信国侯,“沈鹏设计叶成雍是你们出的主意?”
“什么?”静娴公主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她心里吃惊却面不改色,“你胡什么,鹏儿怎么会那么做。即便你不喜欢你弟弟也不能为了外人这么诬陷他。”
“诬陷?”沈时舟将目光对准继母,“公主瞎话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户部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却是诬陷。有其母必有其子,沈鲲沈鹏深得公主真传,不过他俩可没继承你的心机,净做蠢事。”
“你、”静娴公主气得站起身。
“好了。”信国侯将桌子拍的震天响,“你回来就是为了气我的吗?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儿子。若不是你祖母……”他气的胸脯起伏。
沈时舟接着他的话往下:“若不是祖母逼你让我继承爵位,你恐怕早把我赶出家门,让她的两个儿子承爵了吧。哼,沈颉你有把我当你的儿子吗?”
“孽子!”儿子直呼老子姓名,信国侯忍无可忍,也就不忍了。
两人就在厅里拳脚相向,沈时舟这次没有手下留情,桌椅板凳花瓶古玩碎了一地。静娴公主吓得跑出门。
信国侯脸上挨了几下,哪有老子被儿子脸的,他怒骂道:“你这不孝子。”
沈时舟也没好到哪儿去,嘴角都流血了。
若不是老太太及时赶到,这房子恐怕都得被这父子俩给拆了。沈祖母气得一人了几下,直得她气喘吁吁。
“祖母您消消气,别伤了身子。”沈时舟赶忙扶住老太太。沈祖母拍开他,“混账东西,你还知道我生气,怎能做这种混账事。”
信国侯:“母亲……”
“你闭嘴。”老太太一指儿子,信国侯立马不敢吭声,“舟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刚了一架,孩子脸上伤还没好呢,你又给,你是不是想死他。你要真有这个心,好,现在你就,当着我的面死他,也死我。”
老太太真是被这俩冤家气着了,哪个人家像他们这样,父不慈子不孝,不是吵就是。
“祖母,是他叫沈鹏断了叶成雍的腿,想坏我婚事。”沈时舟趁机告状,“你趁早歇了阻难的心思,叶金荷我娶定了,你若是再敢对她家人出手,别怪我不客气。”
“胡八道,我要断他腿还用得着鹏儿出手。”信国侯吹胡子瞪眼,“你要怎么不客气?你还想弑父?”
“鹏儿断了叶成雍的腿?”老太太声都变了。
沈时舟:“是。”
信国侯:“不是!”
公主:“不是!”
老太太用手指指儿子,又指公主。“唉吆”一声,身子一软就瘫了下去。
“祖母!”沈时舟把老太太背回去。
老太太缓过来就把儿子赶走,她拿掉额头上的布巾,焦急地问:“那孩子的父亲伤势如何?真是鹏儿做的?那你这婚事还能成不?”
沈时舟都一一回答了。老太太听后直叹气,“我想着你爹只要不插手就行,你那边生米煮成熟饭他自然就同意了,哪里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