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被忽悠的白敬亭
“他白叔白婶,你们今儿个心情大好啊!”
陈春生和陈夏花难得主动夸人,实在是他们昨晚听夕过后,太佩服他们夫妇二人了。
换做是他们,可没这么好的耐心,直接塞把锄头让他下地种田得了。
二十来岁不成家也不挣钱,除了读死书就一天天游手好闲地给游客们介绍介绍风景、念念诗。等爹娘不在了,没个赚钱的营生,可怎么过活呢?
“我们家敬亭出息了,是京城来信,请他去当夫子了呢,今日天没亮就出发了。这不,整整五年的束脩银子都提前托人捎带来了。足足一百两呢!”
这两夫妇还是这么维护自家儿子,愣是多了一倍。
陈甜甜暗自吐了吐舌头。
“这是京城同窗来的书信,你们看看。”
自家儿子那狗屁不通的文才他们再了解不过了,写不出来这么好的书信。
实在是白敬亭喝了他的贵人——陈甜甜给的那一口灵泉水突然开了窍,写起文章来如同行云流水,判若两人。
要不他们也不会被白敬亭给糊弄过去。
“那这孩子有出息!你们有福了。”
这些是只有两人一狼才知道的秘密,可能大妮爷爷也知道,不过他是绝对懒得出来就是了。
本来众人今早就要出发,硬是被热情好客的白家夫妇给留下来吃了一场流水席。
“不收银钱,我们老家的风俗就是这样——经过的陌生人来吃都不收钱,收钱就外道了。”
自家儿子有出息,钱不钱的无所谓。
要知道,之前为了白敬亭,他们全家硬是找高僧给他算了一卦。
结果高僧这子乃文曲星下凡,只不过目前被封住了一窍。
他的贵人在宣州,需要与父母前去接受一些磨砺,三年之内必相见,到时候白敬亭可就一飞冲天,能光宗耀祖了。
白家老爷子听了惊喜不已,立马可怜巴巴地告诉白敬亭,他们老两口大病一场,为了给治病,把家产田地都变卖了。一把年纪了还得背井离乡去外地投奔嫁出去的女儿女婿家。
而白父白母,也只能回去老家做活,在这里赚些辛苦钱、力气钱。
谁知道,这子学业压根没起色,甚至由于给照顾自家生意的客人们当免费导游,还更垃圾了。
他们夫妻二人装了三年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我的手都粗糙成老树皮了。”
白敬亭娘昨夜里实在是懒得洗碗了。
“我也是劈柴劈得腰酸背痛的。”
夫妻二人边开灶边埋怨着自家儿子,这次是真的不想再骗他了。
“要不咱们明儿个就带敬亭回家享福得了,啥光宗耀祖,都是虚得!”
“也好,我估计那秃驴就是骗钱的。”
“爹娘,快开门!”
爱玛不好,是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夫妇二人一对视,顿感不妙,赶紧把手里的烧鸡、牛肉、美酒给放回柜子里。
互相给对方擦干净了嘴角的油花,这才开了门。
“这么晚了,爹娘你们怎么还没脱衣裳睡下啊?”
白敬亭很是不解,要知道他一直等到夜色黑透了才去找陈甜甜借钱。没成想,他银钱都借到手了,自家爹娘这里还没睡下。
“儿啊,你爹我穷得睡不着。”
白父挤了挤眼角,滴下了三滴眼泪。然而,一不心了一个饱嗝。
“爹你嘴里怎么有肉味?”
白敬亭难得心细,自家自爷奶变卖了祖产之后,一家三口日日吃糠咽菜的。最多给客人们做饭菜之后能牙祭,向来是难沾荤腥的。
“还不是你爹为了给你充面子,硬是又借了一笔银钱,向陈氏一族买了头野猪回来,每家每户都发了一份,是你到的。”
白母相当机灵。
“还剩了一个猪头你爹舍不得吃,就把猪下水给煮了,照样吃得香喷喷,你来不来一份?”
“不要,不要。”
白敬亭生活优渥,再苦也吃不下猪下水这般的俗物,赶紧摆手拒绝。
为了防止爱子心切的老爹非给他塞一筷子,白敬亭赶紧明了来意。
“当真?”
“当真!这里是提前给我的银钱。爹娘你们收好了,从今往后,儿子也是有出息的人了。也记得给爷奶姑买些贺礼送去。”
“好的好的。”
夫妇二人拿着书信欣喜若狂:终于能和自家爹娘交差了,三年之期刚好到,真是太好了!
白敬亭给了自家爹娘五十两养老银子,没心没肺地踏上了流浪之旅。
而白父白母,在乐呵呵地摆了一整日的流水席后,点点,也出发了。
“爹娘买的宅子可大了,听今年还修了个大池塘,咱们回去还能赏赏荷花呢!”
“这些倒不重要,回去了我得日日泡牛奶浴。把我这粗糙的脸和手爪子好好养一养。”
“成,幸苦娘子了。不过这也是值得的。否则敬亭这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只能今儿个和咱们一道回去了。”
然后继承他们老白家的万贯家产,做个整日里为了花钱而烦恼的俗人了。
“哈哈哈……”
夫妇二人欣慰地大笑特笑,吃喝着马车里的香茶点心,惬意极了。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乞丐?快让道!”
车夫看着路当中一个穷子,挥起鞭子作势要。
白敬亭还是相当有眼力见的,既然这户大富人家这么没有同情心,那他就不拦车了。
凌出发的白敬亭豪情万丈,走起来步步生风,惬意极了。
但是连走了大半日后,他的双腿当真是酸爽无比。
再走了几个时辰,他的十一路公交车彻底罢工。
那就在路上等着吧,如果有路过的牛车和马车,那就央求着搭一下。
然而陈氏一族都路过了,他还没等到好心人。
“你怎么就走了这么点的路?我们吃过你的流水席再出发,都赶上你了呢!要不咱们一路走好了。”
“我就是在这里等我的一位朋友,一会就出发。多谢好意,你们先走吧。”
白敬亭生怕陈甜甜路上反悔,找他要回五十两纹银,不但拒绝了陈氏一族准备捎带他一段路的好意,反倒还撒了个谎。
“那行,黄山见。”
“好的!”
直到又来了这辆豪华的马车,白敬亭赶紧招起了手,谁知不但车没搭到,甚至差点挨鞭子。
“只不过那笑声,好耳熟呢……”
白敬亭喃喃自语,沮丧地重新启用了他的十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