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原来的陆吱吱
梁云庭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有些拘谨的中年男人,应该是仔细扮过,只是皮鞋上的油蜡的实在不均匀。
“您好,您是赵叔叔吧,请进。”梁云庭比他倒更像常客。
吱吱赶忙走到门口,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赵叔叔,您请进,我去叫我妈。”
“不用,吱吱,你陪梁吧,我去帮双琴。”男人面上有些潮红,快速进了厨房,里头传来陆母的咋呼。
吱吱拉着他进了房间,“我妈和赵叔叔……”
梁云庭笑笑,“我明白。”她定定的看着他,好像要溺毙在他的深情里,“吱吱其实也是期待的吧,阿姨苦尽甘来,一直以来的隐忍。现在终于有能懂她的人了。”
吱吱低着头,有些颓败,“你都听到了啊。”话里却是肯定的语气。
今天早镇上的闲言碎语不少,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被扯了出来。
梁云庭叹了口气,“所以你一直抗拒着不愿意我来,就是因为这些?”已经有点生气地意味了。“你太傻了,陆吱吱。”
她抬头看他,泪眼朦胧。却被一把揽过,拢在怀里。
“别人阿姨故作清高,我倒觉得这是阿姨对你和她自己最好的保护。在本可以以色侍人的年代,一己之力撑起这个家,我敬佩她的勇气,叹服她的坚强。至于晚节不保,我倒是开心阿姨终于重新定义了生活,有了自己的幸福和追求。”
梁云庭静静的完,发觉怀中一直没有声响,吱吱假装困倦,只是眼角接连不断的泪痕实在有些违和。
“傻瓜,不许跟自己怄气。”梁云庭的唇轻轻地落在她的唇上,那是温柔到极致的疼惜。
他连自己的怄气都窥探了一二。她心里是有些在意的,在她最需要弥补父爱的时候,母亲给予她的只有严厉和管教,在她自信能为母亲遮风挡雨的时候,母亲已经有了依靠。
她渴望得到爱和关怀,却不相信那是可以持久的永葆真实。
梁云庭想跟她,这一切都没关系,原来的你并不可恶,我可以陪着你相信,相信所有的都值得永久,都是真实的。
他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出口,以后慢慢来吧。
他伸手拿了书桌上近在咫尺的玻璃罐,“呃,这个纸条上写的什么,梁云庭你……”
吱吱一下子抬起头来,伸手便要抢,梁云庭拿在手上,不让她得逞。
“写的什么?得不到我,就写我坏话?嗯?”后面的尾音越发撩人。
吱吱面红耳赤,两颊气鼓鼓的像只河豚,辩驳道,“才不是!你昨晚有没有偷看,肯定偷看了,呀,还给我。”
她跳起来就要去抢,被梁云庭一把搂在怀里,“我没看,等你念给我听。”耳边传来低沉的磁音。
吱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真的拿了出来,她早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写的,写的什么也完全没了印象,她把彩纸展开。
“今天梁云庭给了我两颗糖,居然是过期的!”吱吱面上惊诧,合上纸条。“好啊,梁云庭,你怎么解释。”
他看着突然发难的陆吱吱,忍住心头笑意,“你确定?”吱吱心里发毛,后面那句是她瞎编的。她当然不可能念出后半句,丢死人了好吗,这么中二的话。
但是她又不笃定梁云庭到底有没有看,只能着哈哈,又从罐子里拿一张,企图混淆视听。
“今天他送了我一张贺卡,上面居然有一个错别字。哈哈哈——”吱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真不像梁云庭能干出来的事。
“你自己看!”吱吱把字条递给他。
梁云庭大无语,趁她不备,拿了一张出来,展开。
“李霁,对不起。”他看着上面写的,陷入了沉默。吱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想侧过头来看看纸条上的内容。
他眼疾手快折好,塞进罐里,一脸骄傲。“你原来觊觎我这么久了啊。”
吱吱一脸窘迫,不知道他刚刚看的是什么,可惜纸条已经混在其中,找不到了。有些心虚,按她之前的个性,难保真有什么垂涎的虎狼之词。
她越想越尴尬,恰巧陆母催他们出来吃水果,等会就要吃饭了。
吱吱快速的盖好罐子,又推着他出去,那模样,着实有些掩耳盗铃的滋味。
赵叔叔已经拿了酒倒起来了,陆妈妈嗔了他一眼,“梁等会还要开车回去,不能喝。”他怏怏地把酒收起来,有些可惜。改倒上果汁。
桌上都是吱吱和梁云庭喜欢的菜,赵叔叔也难得上两句,“今天是沾了梁的光。我有口福了。”
梁云庭笑笑,“是我叨扰了,阿姨不嫌弃我就行。”
陆母一脸笑意藏不住,“哪儿的话,你要是有空,天天来都可以。”
一家人吃了饭,梁云庭起身告辞,吱吱送他到院外,陆母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拎了两个袋子。
吱吱面上哭笑不得,不是别的,正是上次中秋节,梁云庭帮她准备的那盒花胶。还有一盒没认出来,不知道是什么。
“梁,阿姨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两盒你拿回去,算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
梁云庭连忙推辞,吱吱看他们俩的拉锯战,梁云庭看来是敌不过陆母这种个中翘楚了,只能掩面收下。
梁云庭盯着吱吱脉脉含情,陆母和赵叔叔到院子里去了。“你可不能反悔,年初四我来接你吧?”他更担心她临阵脱逃。
吱吱撇撇嘴,没有拒绝。
梁云庭回了老宅,果然家里已经焕然一新,新配的家居用品,一些女孩喜欢的元素,还有茶几上的一大捧鲜花。
他摇摇头,拿出电话。“妈,老宅的钥匙,是不是要还给我了。”
梁母泫然欲泣,“儿子,妈妈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呀?”
梁云庭有些头痛,又颇为无奈,“过年我会回紫山湖。”
“那你上次的,带朋友……”梁母有些犹豫。
“年后初四。”
应付完母亲,梁云庭瘫坐在沙发上,有些累。
屋外斜阳肆意,所幸心有所系,也便不觉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