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去信
她不管不顾的往他怀里钻,眼角红彤彤的。慕容叡在前头都听了,是弄新郎的时候,胡菩提被个娇的女子给的抱头鼠窜,慕容叡原先还没往她身上想,后来听的多了,才慢慢往她身上确定。
“好了,不怕不怕,没甚么可怕的。”
“怎么不可怕了,那么多人他就是不去,偏偏往我跟前来。”明姝哽咽着抹眼泪,“吓死我了。”
她哭了两声,天实在是太冷了,这儿又没有火盆可以取暖,泪水流下来,反而在自己脸上结了一层的冰渣子。明姝懊恼的拿他胸口焐热自己的脸,这下哭都哭不出来了。
“没事,他吓你就他。没甚么好怕的,他还不是被你的落荒而逃了?”
慕容叡着想起胡菩提脑门上的那个硕大的青包就好笑,肿的老大,哪怕想要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他单手搂住她,手掌在她背上安抚的拍拍,“以后他来吓你,你就揍他好。后续我给你兜着。”
“他那么高,我得过他吗?”明姝忧心忡忡。
“他那么高,你今天还不是一样把他成脑袋都肿了?”慕容叡着,揉揉她的脑袋瓜,摸到她脸庞上有冰,吓了一跳,“哎哟,可别哭了,心冰渣子把你冻坏了。”
明姝哦了声,把脸往他的衣襟上擦了又擦。
慕容叡单手挑起她的下巴,伸手给她收拾。擦干净,还把手掌贴上去给她取暖。
他身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暖烘烘的,掌心贴在脸颊上,暖暖的。慕容叡掌心上有常年握刀留下来的老茧,明姝才哭过没多久,肌肤被泪水泡的有些敏感,被他掌心上僵硬的老茧那么一摩挲,有些微刺痛。
明姝有些不满的皱眉头,嘟囔了声,“疼。”
她着抬起水亮的眼睛,“你的手弄得我疼了。”
慕容叡盯她,长长的哦了声,“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弄疼了嫂嫂,回头还是我的罪过了。”
着就把手从她脸上挪开。明姝哎了声,抓起他的手掌继续贴在脸上。
她嘟囔着,“疼是疼,但天这么冷,算了。”
慕容叡眯了眼,凑到她耳边,“算了啊?”
明姝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是啊。”
着手掌托着他的手掌离自己又贴近了几分。明姝身上的火力没慕容叡这么旺盛,手掌在外露出半会,就冰凉,又马上缩回到暖袖里了。
两人站着的地方是背风的,只是在外头站着,哪怕浑身包的严严实实,还是冷的够呛。
明姝躲到他怀里,就是不想进去。屋子里头暖和没错,可是都是一些她不认识的人,而且绝大多数是鲜卑人,上了年纪的,几乎都不会汉话,有些稍微年轻一些的,会汉话,可是口音极其古怪,她根本听不明白,还不如出来和他一块,哪怕是挨冻,她也心甘情愿了。
慕容叡不怕冷,这点风雪对他来,根本不算什么,他两臂把她牢牢圈在怀里,她整个人都结结实实的被圈在怀里,她就留出个发顶,软软的蹭着他的下巴。
“现在刮风和下刀子似得,等到哪天不刮风了,我带你去看捕冬鱼。”
怀里的人闻言动了一下,她扬起脸来,满脸的疑惑,“冬鱼?”
“信都没有?”慕容叡低头问,伸手拉了下她贴在脸颊边的兜帽,免得她脸颊被吹僵了。
明姝想想“没有,没见过。”
“没见过那正好,过段日子估计河面冰都结结实了,带你去看看。”
明姝想的比慕容叡多,“我出来,阿家那里肯吗?”
“你就出来透透气,阿娘还能把你关屋子里头半年啊。”慕容叡忍不住笑,笑着笑着,伸手捏她的脸蛋,明姝不满的拍他,捂住脸,瞪他两三次。
“你都在这儿住了一段日子了,”慕容叡看看火光下飘落的粗盐粒一样的雪花,有些感叹,“这地方大半年都是这种天,你要是能在屋子里闷半年,阿娘恐怕都要吓死了。”
明姝轻轻咦了声,想起去年慕容叡带她到处窜,刘氏也没有半点话。
“好了,你就不用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慕容叡揉揉她的头发。
“那好了,你要带我去看,可不能食言。”明姝扬起脑袋。
“行,谁骗你,谁就是……”慕容叡皱起眉头,“熊瞎子?”
明姝嘁了声。
慕容叡搓搓她的脸蛋,把冰冷的脸给搓热了点,然后带着她往屋子里头走,“回去吧,里头暖和。”
“可是我不想去,那些人我都不认识,而且话我也听不懂,阿家那儿,我插不上话。”
“傻子,听不懂就不听,到时候你就坐着笑就可以了。”
两人慢慢走远,声音都听不到之后,从角落里头走出两个人,胡文殊看了一眼低头站在那儿,抖若筛糠的侍女。
侍女是长乐公主的贴身侍女,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那一对鸳鸯,胡文殊拉着侍女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一直等明姝和慕容叡都走远了才出来。
“去长公主那儿。”胡文殊放开了捂住侍女嘴的手。
侍女被胡文殊放开,嘴里倒吸入一口气,哆哆嗦嗦点头,而后一路往新房那边去了。
胡文殊站在原地,对着慕容叡离开的方向看了半晌,他笑起来,他慕容叡怎么对这个寡嫂这么照顾,原来里头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他想起自家长兄,对那个美人恋恋不忘,甚至一开始还不惜亲自潜入刺史府。
难怪三番两次都没有得手,动了人家的肉,没和他拼命已经算是不错了,怎么可能让他分一杯羹。
胡文殊笑了笑,笑容里意味不明。
明姝再过去的时候,刘氏已经和几个女眷聊的热火朝天。
刘氏转头看见她看了,点点头,突然前头一阵热闹。刘氏推了明姝一把,“五娘去看看吧,瞧瞧热闹。”
明姝嗳了声,跟着其他年轻女眷们过去看热闹,十几个年轻傧相竟然在跳舞。
秀容此地远离洛阳,所以鲜卑胡风保持的特别完整,鲜卑人娶妻,相当热闹,喜气洋洋,宾客们前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管男女都满脸笑容,和汉人的肃穆古礼完全不一样。
那些个傧相都是胡家或者是胡家亲戚里选出来,年岁十七八上下,个个都是长相俊秀身材修长的少年。
那些少年们集体舞动身躯,看的在场的女子们脸红心跳,把他们给围成了一圈。
胡文殊也在其中,这些傧相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练过,动作一致整齐,长手长脚的,越发显得夺人眼珠。
女人们看的目不转睛,渐渐的,也有男人加入进来,当然都是些年轻男人。男人年纪大了若是保养不佳,也会身体臃肿,肌肤枯槁,进去了也只是叫人耻笑。年轻男人的队伍越来越大,明姝一边看,一边往后退。
比起那边上年纪了的夫人们叨叨絮絮家里儿女孙辈,她宁可过来看男人们跳舞。
突然一个人滑了进去,很快和原来的傧相们融成一块,只是他一点点的往前挪,到了明姝跟前来。
韩家家里也养过那种供客人观赏的歌舞伎,但是那种都是女人,她看到慕容叡伸展身体,才知道原来男人跳舞起来,也是这般的……风骚……
气氛顿时火热起来,围上来的女眷们,眼神不停地在这些傧相和宾客身上逡巡。
明姝看的脸红心跳,慕容叡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就算而后转身旋转,很快目光又回来了。
那跳的简直叫她口干舌燥。
一曲舞毕,众人鼓掌欢笑。慕容叡过来,“嫂嫂也来看了啊?”
明姝点了头,是。她想了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加一句,“阿家让我来的,所以我就过来瞧瞧。”
“结果瞧瞧就瞧这么长时间?”慕容叡问。
明姝默默的别开了脸,她听得出来,他话语里似乎有些不悦。
其实就是看她看别的男人,心里不爽吧。
明姝一昏头,“其实那些傧相,跳的没有叔好。”
慕容叡眉梢挑了挑,“看来阿嫂似乎看的很认真。”
明姝呀了声,慕容叡还是满脸的认真,“不认真的话,怎么能分辨出高低来?”
明姝不用鼻子去闻,光是嗅嗅,都能嗅到话里的一股子醋坛子的味道。那股酸味啊,简直能把人给没顶了。
“嗯,我看了别人,不过叔出来之后,我就没看别的了。”明姝心的安抚他。
这话也不知道慕容叡听了满意不满意,此刻胡文殊过来了,横插到两人之中,他手里持着一只金杯,目光摇曳,“刚刚你可是把所有人的风头都给抢了,回头可要多罚几杯。”
明姝看到胡文殊,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她随便找了个由头,就跑开了。
胡文殊看明姝跑远了,回头冲慕容叡一笑,举起手里的酒杯,慕容叡连个脸都懒得给他,直接回身过去,胡文殊也没上去追。两人那点子关系,算起来是见面眼红的仇人。
明姝回去,坐到刘氏后面,刘氏刚刚也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回头问明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明姝是傧相和几个年轻宾客在跳舞的时候,刘氏忍不住笑,“年轻就是好。”
“可不是,”一个女眷出声道,那个女眷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扮富贵,她量了一下刘氏,又把目光转到明姝身上,“儿郎多就是热闹,要是只有那么一两个,冷都冷清死了。家里也是一样,儿子多才热闹呢,要是家里就那么一个,回头都没有个兄弟撑着。”
前头还好,后面的话语越听越不对劲,刘氏冷笑,“那也是,孩子多了的确热闹。不过生的要都是些蠢货,生的再多,也只是多生几张口。回头爷娘还得给他们谋取个前程,简直要愁死人了。而且娶个新妇,也是个长舌妇,就知道到处嚼舌头。照着我看,这家里恐怕是长不了了。男人不争气,女人也只知道三道四。你是不是?”
刘氏就不是什么软性子,只要别人敢,她就敢怼。那女眷被她的脸上发青。
刘氏一张嘴厉害着呢,占不到便宜,就往明姝这儿来了。
代郡里头的有头有脸的人家多得是,彼此之间交道,时间长了难免有些摩擦。何况人心难测,总有那么些人看人不顺眼,出口就要刺。
“这新妇生的娇嫩,可惜成寡妇了。正好家里二郎和新妇差不多年纪。”女眷被刚才刘氏的气势一吓,话只了一半,可是了一半的话,别人哪里听不出来话中深意。
还没等明姝开口,刘氏直接站起,就要和此人好好算一算这笔口舌账,两边其他的鲜卑贵妇见状不好,赶紧过来拉架,有人告诉胡文殊,胡文殊过来,他安抚刘氏,“姨母不要生气,大好的日子,生气不值当。”
见刘氏依然满脸怒容,胡文殊回首对那女眷道,“诸位来是来高兴的,不是来结仇家的。娘子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心哪日被狗叼了去。”
他看到明姝,“这样的客人,我们胡家请不起,请回吧!”
罢,外面有人来,一左一右就赶人往外走。
不多时,又有消息传来,是慕容叡在外面把那家的男人给了。
男人不好和女人一般计较,那就干脆找她丈夫儿子的麻烦,谁要他们连自己的妻子亲娘都管不住呢。
刘氏一脸痛快,她挺直腰,“真是扫兴,好好过来,竟然还嚼这个舌头。”
完,她量了一下明姝,“五娘,这次阿家护着你了。”
这个新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少帝重新接回去,左右都是要改嫁,不会留在家里。不如相处好了,日后不定也有用处。
婚礼上闹腾腾的,光是慕容叡把人揍了,胡菩提亲自出来拉架。但慕容叡还是把父子俩人折了鼻骨才放过他们。
到了夜里,宾客们散去,慕容叡来接人,看到明姝和刘氏出来,上前去,“阿娘和嫂嫂没有受别的委屈吧?”
刘氏摇摇头,“胡家的那两个家伙还是很懂事。除了之前那个贱妇之外,没有人再来招惹。”刘氏起此事,十分愉快,“你阿爷和她家有些争斗,但是从来没有讨着好,估计这次是故意寻着我们家来的,看在我这儿讨不到好处,就在你阿嫂那儿……”
慕容叡趁机转头看向明姝,“那妇人没有把嫂嫂怎么样吧?”
这倒也没怎么样,刘氏要找人麻烦的时候,一群人上来拦着,她夹在里头,左右都是人,也没谁伤到她。
明姝摇摇头。
刘氏开口了,“你阿嫂脾气好,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幸好二郎把她的男人了,这也好,了她家男人,倒是看看他家还怎么再威风。”
着,一家人上了车,回到了暂住的地方。
慕容渊没有跟过来,留在平城,没有他坐镇,慕容叡简直就是出了笼子的鸟儿,爱怎么唱就怎么唱。
回去之后,刘氏就睡下了。慕容叡夜里窜过来,在久违的几个月之后爬了明姝的窗户。
明姝的窗户都给他留着呢,听到声响,马上在里头开了窗板子,让慕容叡进去。
连续几日如胶似漆,这儿已经早早的入了冬,日短夜长,慕容叡乐不思蜀,甚至想着在心底怎么拖几天再回去,毕竟回了平城可没有在这儿这么轻松愉快了。
这几天里,一天比一天冻,很快滴水成冰,外面几乎全冻上了,就连河面上也冻成一片。
趁早不趁晚,慕容叡趁机寻了个由头,带着明姝就到外头去了。
明姝大清早就出来,身上一身白狐裘,脚上套上厚厚的鹿皮靴,甚至手上都是严严实实戴好手套。一到外面还是忍不住再往怀里揣了个暖炉。
慕容叡带她去的地方是一处河流,河面早已经被冻上了,好多人都在河边上走。
明姝下车来,看到那么多人在,不由得吓了一跳,“现在都还早呢,就这么多人了?”
慕容叡伸手搀扶她站好,“前两三天雪下得那么大,今年恐怕比往年要早些封山,大雪封山之后,好些人都不能进去猎了,可人还是要吃饭,山进不去了,就只能在河上主意了。”
明姝还没看过,听慕容叡这么一,有了点兴致。慕容叡走到河面上,伸手让明姝下来,明姝看他站在哪儿,有些犹豫,“冰不会裂开吧?”
慕容叡喷笑,他示意她看了一眼后面的人,人不少,而且在冰面上的不仅仅有人,而且还有骡子马等牲口,慕容叡站起来就跳,“喏,看,有没有事?”
明姝吓得奔下来,“行了行了,别跳了成吗?”
他这么大的个头,死沉死沉的,要是一开始没事,被他这么一跳给弄出裂缝来了,给沉下去了就糟糕了。
慕容叡笑问,“不怕啦?”
明姝嘟嘟囔囔,“不下来,难道看着你乱跳吗?”
她记得在远处跟着的人,和慕容叡拉开点距离。银杏下来搀扶住她,“五娘子走好了。”
慕容叡对她伸出手来,明姝咬住唇,“大白天的,还是算了。”
白天不行,晚上可以?慕容叡挑挑眉头,他往前头走,“要是觉得走的吃力和我。”
在冰面上行走和地上有些不同,冰面上滑不溜秋的,整个人得往前头俯,不然很容易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走过去的时候,已经瞧见有人在凿洞了,明姝袖着手在一边看,这些人都是天不亮就起来占地方的,见来的人只是看热闹的,也不管他们。自个忙自己的,明姝看着他们熟稔的在冰面上破开一个洞,撒下渔网。
“现在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是要到过年那时候,那时候人才多,而且谁能拿到头鱼,是这一年的运气也会很好。”
“去年时候,没见到。”明姝想了想,去年过年,都是一家子人在刺史府里头过得,慕容叡那段时间,除了陪慕容渊见客就是呆在家里。
“当然了,这些都是下头庶民百姓的,和府君家里没有多少关系。家里阿爷要是来这么一回,恐怕都要把当地人给吓死了。”
正着,已经开始收网了,一人拉着系在渔网上的绳子就往外拖,湿漉漉的渔网拉上来,里头夹杂着几条银色,守着的人过来把渔网里头的鱼给丢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桶子里头去。
明姝看捧出一条硕大的鱼,不禁的哇了声。
慕容叡低头问她,“要是想要,我去买一条回去炖汤。”
明姝摇摇头,“算了,这个是人家的口粮,天寒地冻的,拿着钱也没有地方买吃食。”
“阿嫂还真是体谅民间疾苦。”慕容叡玩笑道。
明姝没好气的瞪他,河面并不是很宽阔。毕竟这种地方,出不了什么大江大河,站在上面,脖子一伸轻松就能看到对岸。
慕容叡无意往对面岸上一看,见着一辆马车停在原本空地方,随即马车上下来一个妇人,看清楚那妇人的脸的时候,慕容叡眉头皱成个疙瘩:胡菩提难道这么不中用,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让她跑到这儿来了?
在洛阳的时候,被长乐公主尾随不放的经历再次浮上脑海,慕容叡只觉得心肝肺都要皱在一起了。
原本以为长乐公主嫁人,自己也能松口气,谁知道她竟然还追过来了??
明姝察觉到他情况有些不对,她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长乐公主的脸。
“这……”
她还没把话完,慕容叡手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
“管她呢,当做别看到就是了。”慕容叡拿长乐公主头疼,也不算搭理她。看到渔网里头竟然还多出了几只大河虾,起了心思,上前讨价还价,把那几只青虾给买过来。
“这些东西比那些鱼还要滋补,买回去你和阿娘分了,吃了好。”慕容叡着就往背对着长乐公主往另外一条道上走。
后头的人追上来,一边追一边喊,“郎君留步!”
慕容叡根本没搭理他,后面那人不得不咬牙加快速度,绕到他们前头去,跑的气喘吁吁,“郎君,公主请你过去一趟。”
慕容叡笑的有些玩味,他回头看了一眼,隔着老长一段距离,还是能看到长乐公主站在车边,往这边张望。
“我不去。”
“公主了,要是郎君不过去,不定几日后,府君就可能知道点郎君的甚么事。”
慕容叡挑起眉梢,“阿嫂在这儿等等,我去去就来。”罢,他转身往长乐公主那儿走去。
长乐公主正等着他呢,见着他大步走过来,“你可终于来了,我不重话,你就不过来。”
她话的满脸幽怨,慕容叡轻笑,“胡菩提是不是比以前不行了,连自个妻子都管不住?”
长乐公主在洛阳怎么胡来,那都是以前了。这儿不是洛阳,可是胡家的天下。
长乐公主不爱听到胡菩提的名头,“我有公主府,和他又不住在一块。”她着上下量他,笑了,“今天怎么这么好的兴致,出来看庶民们捕鱼?”
“兴致来了就来了,要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慕容叡回答的漫不经心,“要是公主没别的事,那我走了。”
着竟然真掉头就走。
“等等!”长乐公主叫住他,“你真的对我就这么绝情么?”
着长乐公主忍不住悲戚道,“我自幼就没了生母,寄人篱下。长大之后,婚事也不能自主,只能任凭别人摆布。你不知道,我在这儿真的呆不习惯,一想到我竟然还要在这儿呆上一辈子,光是想想,简直生不如死。”
“公主多虑了,就算在秀容,公主的富贵也是头一份,胡家不敢亏待公主的。”
长乐公主轻蔑一笑,“穷山恶水的,能和洛阳有半点可比之处?”
慕容叡干脆闭上嘴,长乐公主走过来,抬手欲抚他面颊,慕容叡身子往后一仰躲开。
“公主现在是有夫之妇,还请自重。”
慕容叡的话语激怒了她,“自重,你和我自重?你和你阿嫂那儿到底怎么回事?在胡家里头就敢搂搂抱抱。”
长乐公主笑出口气,“我当初问她有没有改嫁的心思的时候,她自己情愿给夫君守节一辈子,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节妇,尤其她又年轻没儿子。原来根竟然在你这儿。”
慕容叡不欲和她再啰嗦,直接就走,长乐公主追上去,挡在他面前,“为甚么她行我就不行,若是容貌我不如她,但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
慕容叡简直觉得这女人疯了,难缠到这个地步,他停下来,“公主,公主有夫君了,夫君还在,这样不妥吧?而且我对公主是真没那个意思。”
长乐公主听着他的话,脸色渐渐难看下来,“你当真要这么绝情?”
慕容叡只觉得长乐公主莫名其妙,都没有情,又哪里来的绝情?
“长公主言重了,没有的东西,出来,不觉得太荒谬了吗?”慕容叡完,对长乐公主抱拳,然后离开。
长乐公主见到他没有半点留恋,背影坚决而无情。她捂住胸口,向后退了几步。左右两边的侍女慌忙搀扶住她,她喘了好会,终于缓过来。她拂开左右,面色铁青,上了马车,直接回公主府。
公主府才建造好一半,虽然已经用尽全力,但是和洛阳那个富贵至极,几乎能有一个里坊那么宽敞的公主府完全没有任何可比的地方。
原本她应该留在将军府,等到公主府完全建造好才搬过去的,可是长乐公主根本就不想和胡菩提多相处半会,成婚第二天就早早的搬了过来。
长乐公主心情不好,女官们也是噤若寒蝉。
长乐公主坐在那里,任由左右侍女给她拆发髻。
“准备好笔墨。”长乐公主突然发声,她笑,“我要给恒州刺史去信一封。”
公主:我要你和耍朋友!
慕容叡两眼望天:拜托不可能的
公主阴测测:那我举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