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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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公主察觉自己失言, 抬袖掩口, 一副要遮掩的模样。

    姿娥坐在长乐公主面前, 如遭雷击,双耳里嗡嗡作响,一时间只看到两边侍女嘴唇翕张,至于嘴里什么, 半点也听不到。

    长乐公主见姿娥痴痴呆呆,半晌也没有反应,满脸担忧, “尉迟娘子?尉迟娘子?你没事吧?”如此唤了两三回,依然没有半点回应之后,她立刻令女官去寻医官过来。

    姿娥呆滞的两只眼珠终于一转,有了点活气,她没管那边急匆匆去叫大夫的女官。

    “公主刚才那话……何意?”

    长乐公主满脸歉意, “不, 刚才我甚么也没。”她笑的端庄,似乎刚才甚么都没过。

    完, 长乐公主借口姿娥身体不适, 令左右搀扶她去休息。

    姿娥张了张口,侍女们过来,一边一个搀起她,往外面扶。

    长乐公主和她有尊卑之别,她不能逼问堂堂长公主,只能让侍女们搀扶着回去。公主府内哪怕远离洛阳, 在这苦寒之地,依然还是富贵逼人。外面寒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几个侍女手持长柄熏炉把屋子内外重新熏了一遍,

    姿娥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只要一闭眼,耳朵里长乐公主的那话似乎还在。

    长乐公主她什么也没,怎么可能,她可是亲耳听到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怎么可能什么都没?

    姿娥辗转反侧,不管如何闭眼,那话始终在她耳边回响。整整一宿未睡。

    大清早,她就去求见公主。长乐公主派人拿她身体不适,眼下还不能见人把她给发了。秀容川地处北地,比代郡冷的还要早些,洛阳长安这个时候明明还是有点儿热,这边却已经下了雪。

    姿娥也没处可去,只能在公主府闷了五六日,终于在煎熬里等到长乐公主身体好转的消息。她迫不及待求见,见到长乐公主就道,“女愚昧,还请长公主言明!”

    长乐公主听到这话,眉梢稍稍一扬,果然是家里娇惯长大的,哪怕人在外面,对着她,话竟然还是有这么一点张扬。

    “怎么了?”长乐公主故意吊着她。

    姿娥肚子里却没有长乐公主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长公主是不是知道并州刺史有甚么事?”

    长乐公主顾左右而言他,终于在姿娥的一再恳求下,长乐公主才开了口,“其实我也是无意间看见的。”着,她把慕容叡和自家嫂子不清不楚的私密事给了。完她叹气,“那时候是慕容老府君的长子被人误报阵亡。”

    她着幽幽叹气,“叔寡嫂共处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清清白白。我听慕容府君自并不是老府君带大的,自混迹在代郡的武周县,和那群胡人一同长大。鲜卑原先就有兄死妻寡嫂之旧俗。恐怕……”

    长乐公主着有些难为情,她拿起帕子,轻轻擦拭了下嘴角。

    “公主可曾亲眼看见?”姿娥问。她还是不死心,恨不得马上策马回晋阳,和慕容叡当场对峙。

    “嗯……”长乐公主很是难堪,眸光闪烁,似乎很是难堪,“我才下降来秀容的时候。刘老夫人带他们来祝贺,那时候秀容下了大雪,车马走不动路,所以他们也没有急着回去,在秀容住了一段日子。我那时候才嫁过来,百无聊赖,便出去走走透透气,谁知就那么碰巧,撞见他们两个。”

    长乐公主着,轻轻叹气,“听他守孝的时候,时不时就和你家提退亲?”

    姿娥愤愤咬住唇,一言不发。慕容叡守孝一回代郡,就和她家要退亲。而且三年来不止一次!

    她开始真以为慕容叡是怕耽误了她青春,现在恐怕是他想要和那个贱婢双宿双栖才是真的!

    她心下怒火翻腾,气的浑身颤抖。长乐公主叹气,“看来,果然是事出有因。”

    “也罢,我也不该和你这些。毕竟只有戳和姻缘的,哪里有把人家的姻缘给拆散的。”长乐公主满脸的尴尬,“方才那话,尉迟娘子就当我没过。”、

    “长公主的哪里话,要是长公主不,我到现在恐怕还被闷在鼓里。”姿娥脑袋里转过千万种想法,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难怪,难怪他会对那个汉女那么维护,甚至不允许旁人嘴上她一句不好,也不准任何人动她分毫。她当时还奇怪呢,慕容叡年岁比那个韩氏还要大,韩氏也没有含辛茹苦把他带大,竟然能惹得他如此维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姿娥急匆匆站起来,和长乐公主辞行。

    长乐公主还是挽留她,“现在正下雪,道路结冰,也不好走,还是等风雪停了之后才从长计议。”

    姿娥不想从长计议,只想马上回晋阳,找慕容叡好好问清楚。

    长乐公主道,“洛阳长安那边暖和,尉迟娘子还没真正见识过这里的酷寒。等雪晴了再走。”

    姿娥走后,女官满脸不解,“长公主,为何不让她直接去晋阳呢?现在她怒火正盛,要是再过会,要是心口的那口气消了,不定就……”

    长乐公主摆摆手,姿娥已经不在眼前,她也懒得继续端着架子了,整个人就躺入身后的隐囊里,“这个尉迟氏是个蠢货,难道你没有看出来?”

    女官满脸不解,“此女的确愚钝……”

    “她不仅仅蠢,而且性情比一般女子要暴烈的多。我留她一段日子,她等的日子越久,心口里压着的那团火烧的就越旺。到时候她到了晋阳不闹起来。”

    长乐公主着,似乎看到了晋阳会被此女搅和的天翻地覆,不由得开心的笑出声。

    “她的性子我已经摸的清清楚楚。这人啊,若是性情被人摸清楚了,就可以玩弄她于股掌之上。借着她的手做不少事。”

    话音才落,帷帐后面传出一阵鼓掌声。长乐公主和女官惊了一下,转首向声源处看去,只看得一个美少年从帷帐中缓缓走出。他拍手对长乐公主笑道,“果然是好计谋啊,”他着目光别有所指的在长乐公主身上转了一圈。

    长乐公主妖娆慵懒的靠在隐囊上,“你来了?”

    胡文殊含笑过去,当着女官的面在她身后坐下,两条胳膊圈住她的腰,“你怎么忽然想起从韩氏那儿入手?”

    长乐公主仰首,在身后的美少年身上轻轻的蹭,他身上属于男人的阳刚,还有俊美难敌的容貌,叫她心如鹿撞,身上发烫。

    “那是他的心头肉,别人碰一下他都得勃然大怒。这次……”她轻轻的笑了笑,“到时候就等着看好了。”

    胡文殊见她慵懒似猫,目光却不停往他身上瞟,他会意过去,手掌在她身上游弋,“那我可要心了,日后得罪了阿嫂,阿嫂一生气,我就完了。”

    长乐公主反手一手臂勾住他脖子,被撩拨的气喘吁吁“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也舍不得。”

    眼瞧着这对快要厮缠在一块,女官向周围的侍女们了个手势,侍女们纷纷解开帷帐躬身退出去。

    退到外面,女官看了眼侍女们,“公主的事倘若有人透露出去半分,杀无赦。”

    侍女们低眉顺眼道了一声是。

    *

    晋阳的天气也开始冷了,长生自就在在代郡长大的,这点冷对他来也算不得什么。外面刮着风,往门缝里钻,呜呜直响。屋子里头的侍女,担心他会着凉,特意给他多添了几个暖炉,还放了一个在他手上。可是他连捧都没捧,直接丢一边去了。开始是懒得用,过了一会之后,直接是不能了。

    慕容陟查他功课,见他偷懒,怒不可遏。

    长生不喜欢读书,反而喜欢舞枪弄棒。哪怕他现在力气太拉不开弓,没有人抱,也上不了马,但他对习武兴趣盎然。

    “成天就知道贪玩!教给你的书,教你的字,你哪怕在上面多花费些功夫,我也不至于如此生气!”

    慕容陟看了一眼长生写出来的字,他看了一眼字迹就知道他是慌忙赶出来的,写出来的字迹工整,但是细看里头少了骨锋。他狠狠拧着眉头,“你看你写出来的东西,”慕容陟着,把那张薄薄的黄麻纸拎到眼前,“你的字没有半点骨头,和软脚虾似得。”

    “人没有了骨头,还活不了。你呢?”慕容陟狠狠□□了一通,的口干舌燥,去拿水杯。

    长生低着头,但两只眼睛转的飞快,“可是儿听,阿叔和儿一样大的时候,也没怎么读书……”

    慕容陟手顿住。他惊愕的抬头看长生。手指蓦然收紧。

    长生现在容貌上比起刚出生的时候,还是像明姝多些。但是顽劣不堪,厌文好武却和慕容叡像了足足五六成。

    他原先想要把这个孩子彻底转化成自己的,但是现在看来,骨血里就带了慕容叡的不少东西。

    慕容陟沉下脸,叫人取来尺子。对着长生的手,了十下。

    原本他想要二十下的,旁边的侍女求情,郎君年纪还,二十下手板绝对承受不了。这才减半。

    长生受完那十下手板,慕容陟也无心继续和他相处下去了,丢了东西出去。

    长生抱着自己的手,坐在床上,死活不肯掉眼泪。也不肯去找侍女。他就坐在床上,自个把黄麻纸给铺开,去拿笔,算把慕容陟布置给他的功课再认真写一遍。昨天他光顾着练刀了,虽然他所谓的刀就是扛着一把木刀把一从草砍得七零八落。

    手掌那儿已经肿的老高,拿笔都不方便,几次都掉在纸上。

    长生自己捡起来,继续埋头写。

    忽然身边轻轻一句,“长生?”

    是阿娘的声音!

    长生出生开始就一直在生母旁边,对明姝的声音记得清清楚楚,他猛地抬起头来,果然看到面前的一个侍女从阴影里走出来,她走入光带,面庞顿时清晰。

    “阿娘。”长生叫了声,然后捂住嘴,他看看周围。原本站着的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大半,只留下两三个。

    他眼睛眨了眨,然后俯身压低声音,“阿娘怎么来了?”

    明姝坐在床上,“阿娘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刘氏行事霸道,蛮不讲理。不让她看孩子,就不让她来看。她几次来了,都被人给挡了。后来她想出个办法,让慕容叡私下去和负责看守的人,并且她送了钱过去,自己装作侍女过来。

    明姝已经好段时间没有见到孩子,她搂住他,“有没有想阿娘?”

    “好想好想。可是祖母却阿娘病了,不能来见我。”

    明姝皱了皱眉,“祖母骗你的呢,你看阿娘生病了吗?”

    长生在明姝怀里摇摇头,“没有,阿娘可好了。”

    明姝这才笑出来,她抱着长生都不愿意撒开,听到长生唔了两声,才放开,见到他肿的和馒头似得右手。

    “我没有好好写功课,了阿爷不喜欢听的话,阿爷就了手板。”长生知道自己被罚不是个好事,忍不住把右手往自个后面缩。

    明姝哪里能让他这么躲着,捏着他的手腕,把伤手拿到面前看。看的出来慕容陟是用了点力气,原本白嫩嫩的手上,肿的老高,肿胀的地方还稍稍泛紫,她稍稍碰了碰,长生就喊疼。

    “你甚么了,你阿爷发这么大的火。”明姝轻声问。

    她对慕容陟也有所了解,他和慕容叡不和,但不会拿孩子做出气筒。

    长生就把自己和慕容陟的那些话都告诉她。明姝听后脑仁有些疼。

    长生完,可怜兮兮的问她,“阿娘,阿爷很生气很生气吗?”

    “以后不要在他面前这话。”明姝抿了抿唇,“阿爷让你好好读书也是为你好,你想想看,别人都知道的东西,你不知道,起来多丢人呀。”明姝着心疼的给长生吹了吹手,她让一个侍女去来水,心又轻柔的把手掌给擦拭干净,给他上了药膏。

    “阿娘,阿爷是不是不喜欢阿叔啊。”长生看明姝低头给他上药,突然问道。

    明姝惊诧的看他,“谁告诉你的?”

    长生嘟了嘟嘴,“没有人告诉我,我自己猜的。阿爷每次听到阿叔,就满脸的不高兴,脸拉的好长,我阿叔也是一样没怎么读书,阿爷就生气了……”

    要不然平常这样的错,最多罚抄誊抄几篇文章,不会动板子。

    “别多想。”明姝不算和长生解释这对兄弟的恩怨,何况这里头有些事也不该他知道的。

    “你以后就不要惹他生气的话。”明姝着把他的手给包扎上。

    “阿娘,我和你回去好不好?祖母这里好没意思啊。”长生挨着她,两眼满含希翼。

    刘氏再怎么疼爱孩子,也没办法取代母亲的位置。何况刘氏年纪也大了,身体不好,多走几步路,就有些喘不上气。长生在这儿呆的没意思。他满怀期待的抱住明姝的胳膊,想要跟着她一块回去。

    明姝面露尴尬,“长生乖,先在祖母这儿呆一会。到时候阿娘再过来接你。好不好?”

    长生左扭右扭,老大不乐意,明姝哄他,费尽心思,才让他勉强安静下来。

    “那阿娘记得和我过的话,到时候一定来接我哦。”长生压低身量道。

    明姝点头,长生伸出拇指,“那一起来拉勾!”

    明姝手指勾住他的,轻轻拉了拉,“看,已经拉过了。”

    长生这才笑出来。

    明姝又陪了长生一会,才依依不舍离开。银杏等在外面,看她出来了,跟着她往回走。

    “照着府君的法子,或许不久就能把郎君接回了。”银杏在一旁轻声道。

    这些天刘氏的身体一直不好,药喝下去,也没见好转。慕容叡找机会,到时候寻个孩子吵闹不利于刘氏养病的理由,把长生给接出来。

    明姝心下也有些期待,她露出点笑容,“这孩子没忘记我。”

    “当然了,亲娘呢。怎么会记不住。”银杏当然道,“就怕老夫人在郎君那儿五娘子的坏话。”

    银杏的担忧也不是没道理,那些和媳妇不和的婆母们,就喜欢在孙辈和媳妇之间挑拨离间。

    “长生是个好孩子,虽然年纪,但知道谁对他好。”明姝见过了孩子,多日以来的思子之情终于被抚慰。

    只是孩子完全到她身边,也不知道还有多久。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明姝换了衣裳。刚刚换了衣服,坐下来喝了口水,外面来了人。

    来人是于氏,于氏见到明姝皮笑肉不笑,还没话,光是从脸上就透着一股诡异和森然。

    “娘子,老夫人让你过去一趟。”于氏的语调比平日蕴含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

    银杏当即拉住明姝。

    明姝面不改色,她伸手一块沉甸甸的金子落到于氏手里,“阿家让我过去,可是为了何事?”

    于氏铁面无私,把金子重新塞回明姝的手里,“这个恕奴婢不能透露。娘子还是快些过去吧。”

    明姝见她不吃这套,也不恼怒。

    她跟着于氏过去,刘氏端坐在内堂上。出乎意料,慕容叡和慕容陟也都来了。慕容陟看她来了,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你来了。”刘氏见她来了,腰骨那儿下意识的正了正,力求拿出点威仪来。

    明姝点头,她给刘氏见礼之后,刘氏没让她到慕容陟那儿坐着。反而让她站在那里,刘氏上下量了下她,看了看左右两个儿子,“你们谁?”

    慕容叡正要开口,刘氏瞟见,抢在之前开口,“还是我和你吧。冀州刺史起兵zaofan了。”

    那次叛乱平定之后,朝廷任命了新的刺史,那个刺史就是渤海王。明姝知道,但这段日子没去关注。

    听刘氏这么,她微微抬头。

    “现在朝廷要出兵讨伐,我记得你妹妹是渤海王的妾侍?”刘氏问。

    明姝颔首,“是妾侍,而且还为渤海王产下一子。”

    “嗯,渤海王也就那么一个儿子。”刘氏着,突然一转,“那你可知道,你们韩家也掺和了进去?”

    这话如同闷雷在头上炸开,明姝呼吸一窒,她下意识看向慕容叡。

    “不用看了,我都已经仔细问过了。渤海王杀了朝廷派来的长吏,封了你家里的父兄做甚么将军。”刘氏起来,笑了下。那笑容笑起来皮笑肉不笑。

    “实话,你那一家子,原本就门第不高。原先也就罢了,现在和zaofan有了关系。那可就不得了了。”刘氏一字一语缓缓从嘴唇里出,她两眼紧紧盯住明姝,不放过她一丝半点的反应。

    面前这女子,一开始惊骇,可是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阿家的意思是……”

    “zaofan这种罪名可比不上别的。”刘氏开口,“你是韩家的女儿,若是真的清算起来,我们家不定也要受你的牵连。”她飞快的瞥了一眼慕容叡,“要知道朝廷有时候可是要连姻亲都要拉去砍头的,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离开我们慕容家。”

    完,刘氏发现两个儿子竟然没有反驳,有些意外又心满意足。这个儿媳一开始她还是很喜欢的,但是发现她能把两个儿子弄得不听她的话,她就对她嫌恶了。

    对于婆母来,儿子当然可以和儿媳亲近,但是不允许亲近到连亲娘的话都可以忤逆。

    慕容叡看了一眼慕容陟,慕容陟开口,“阿娘,阿蕊已经跟着我守过父孝,而且还生了长生,照着规矩,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她回娘家的。”

    “大郎,我们不是汉人!”刘氏几乎高声尖叫,“汉人的那些东西和我们又有甚么关系?”

    “可是万一别人提起来呢,我胆怕事,见到岳家有不对就把已经生了儿子的出嫁之女给轰回去?到时候传开了,谁还会和我们家来往。”慕容陟低低道,“阿娘,我只有,也只能有长生一个儿子了。孩子还,不能没有阿娘。”

    不能没有阿娘又怎么样!

    刘氏刚要开口,慕容叡忽然笑了声,“阿娘,不要杞人忧天。”

    刘氏瞪过去,“我没叫你开口话!”

    慕容叡含着嘴角那抹笑,“朝廷之上的事,我不敢精通,但是今上的作风我还是能琢磨出来的,连累姻亲的是首恶本人的。韩家父子我见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他们不知用了甚么手段暂时能博得信任,但是过不了多久就遮掩不住了。”

    “但他们也要被问罪!”刘氏怒道。

    哪怕不是首恶,都已经被封官了,到时候被清算起来也会更狠。

    “就算是问罪,那也是他们家里的人遭殃。关嫂嫂甚么事?”慕容叡满脸有些无奈,“清算起来,应该是家里的男子和女眷被牵连到。宫廷里这么多年,也只听没入罪官女眷的,没听过把出嫁的女儿也一块清算的。清算姻亲,也只有那么一次。”

    原来有十足把握的事,被慕容叡和慕容陟这么一,几乎没有半点可能。

    刘氏目瞪口呆却又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