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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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枚硬币,每掷一下,就能得到一个新的结果。

    而每一个结果,都会把世界推向另一个可能。

    这就是平行空间门理论。

    被锁在地下室的女孩,她在抛出这枚硬币的时候,这枚硬币就代表着生的希望。

    可惜一枚硬币的力量实在太过弱,她最终没有等来奇迹,只能将这枚硬币随丢在角落,试图给下一个来到这里的人,留下一点点希望。

    这无疑是一个极富悲剧色彩的故事,最终没有一个姑娘等来奇迹,她们饱怀希望地死去,年轻的生命被永远地定格在了那间门阴暗的地下室。

    但如果有一个人,他想改变悲剧,并且有能力在同一时刻,抛出成千上万枚硬币呢?

    ‘在我刚遇到你的时候,你用过空间门瞬移技术,’

    沈呦呦轻轻道:‘如果再进阶一点,时空穿梭技术?’

    系统已经不敢再运转了。

    它经过这段时间门的恢复,记忆已经解锁了一大半,此时只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沈呦呦的判决。

    然而沈呦呦没有再继续。

    她闭上眼睛,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现般,很快陷入了恬静的梦乡中。

    只留下系统复杂地站在第三视角,看着床上的沈呦呦。

    姑娘睡着了,长长的睫毛顺着轻缓的呼吸一颤一颤,在脸上打下一片大大的阴翳。

    总有些人,她的存在,就可能导致一切走向恶化。

    她明明没做什么,世界却因她变得混乱。

    但只要它现在启动自爆程序

    紊乱的数据流带来轻微的眩晕,睡梦中的沈呦呦皱了皱眉。

    系统顿时一动不敢动,它乖乖地等着沈呦呦再次睡着,才遁回到自己的数据空间门里。

    算了,现在还不到时候。

    系统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在朝夕相处中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只能绞尽脑汁地为自己辩解。

    不定这个改变了命运的姑娘,还真能带领着世界朝着好的方向前进呢?

    *

    等沈呦呦睡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从房间门里走了出来。

    厅里坐满了人,所有人见到她出来,都一致看了过来。

    粉白的姑娘穿着粉嫩嫩的兔子睡衣,光着脚丫,见到众人看过来,不安地将左脚踩到右脚上,软乎乎道:“爸爸,拖鞋。”

    本来还想斥责沈呦呦又不穿拖鞋的沈年:“”

    他没好气地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擦干净脚,帮她穿好拖鞋,又洗漱一番,才带她重新走了出来。

    洗白白的沈呦呦恢复了活力,开开心心地叫了声于羽姐姐,就亲亲热热地跟她挤在了同一个沙发上。

    大姐不由有点酸,但她不想承认自己酸。

    于是她翘起一郎腿,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吧,你到底是怎么设局的?”

    四面八方的视线一下子投了过来,沈呦呦看到展开的无人透明屏幕上,也飘过一堆的弹幕。

    要开始复盘了吗?我拿出本本了!

    激动激动!可惜因为设局原因,很多镜头都没拍下来,否则是不是直接封神了?

    我们呦呦早就是‘奶神’啦!亲亲呦呦,快快!

    沈呦呦虽然将‘透明弹幕屏’发明出来了,但能以这种方式跟大家互动,还是感到几分新奇,但她还是决定先回答大姐的问题。

    “很简单,”

    沈呦呦轻轻道:“姐姐你过,那个坏蛋就像是提前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漏洞一样,总能未卜先知。”

    “而未卜先知的前提,是掌握全局,提前设定出周密的计划。”

    “所以我干了两件事,”

    姑娘抬眸,眸底清澈而干净,“第一件是加入新的变量。”

    她在离开哈尔本前,曾不心撞到过金崔石。

    “喂,孩。”

    这可给金崔石找到报仇的会了,他一把揪住沈呦呦的衣领,拎了起来。

    “你很大胆啊,没看到这里有人呀?”

    沈呦呦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试图挣扎,而是忽然道:“你来这里是想探寻医院背后的秘密的吧?”

    这可给金崔石吓了一大跳!

    他早就认定了这地方是卖卖脚的黑心医院,要是让那些看起来面善的医生护士知道了他的目的,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他四处看了眼,确认没人,才虎着脸:“孩,你爸没告诉过你,话不能乱吗?”

    “我有证据。”

    沈呦呦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地看着金崔石,“如果你不想我告诉医生伯伯,就帮我个忙。”

    “你想都别想,”金崔石梗着脖子,唬道:“你以为我怕你啊?大不了你去啊?反正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哥哥,你知道吗?”

    姑娘故意把声音压低,轻声道:“我看到医生伯伯,操控的3d打印器上,有血。”

    大姐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猛地坐直,“他们私底下还在干这种勾当?”

    “不行,我要马上解雇他”

    沈年原本也有几分疑惑,然后忽然灵光一闪,连忙阻止了大姐,“等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瞥了眼一脸天真的女儿,扶额,“那所谓的有血,应该只是医生在拿打印好的假肢时不心被碎屑划破了而已。”

    大姐:“”

    好家伙,我呦还是个白切黑?

    我就知道,玩战术的,心都黑(dge)!

    呦呦真的成长了好多呀,对坏人就要这样,摩多摩多!

    办公室内,贺赫再一次握紧了办公椅把。

    怪不得怪不得一开始金崔石对她好感度这么低后面发现真相后又瞬间门逆转

    但贺赫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按照系统的推演,沈呦呦不是这种性格啊?

    明明她干出威胁这种事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十啊?

    正因为这个推演结果,在一开始设局的时候,贺赫就将所有跟金崔石相关的可能性排除了,乃至基本没有去观察过他的直播间门。

    毕竟推演系统每一次从头启动,都要付出巨额的经验值。

    因此哪怕是他,也不敢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试一遍。

    没想到就这样一点点的偏差,竟然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直播间门中,沈呦呦的复盘还在继续。

    “卡里的势力主要分散在新闻界,和黑////党。”

    “虽然金崔石一开始假装成记者,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是。”

    温如玉忍不住打断,“你怎么知道的?”

    她总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有点跟不上沈呦呦,感慨之余,又惊叹现在的孩真是一个比一个更强。

    这个于羽都能回答,“之前呦呦拍的那份文件上有记录,所有以9开头的‘金徽章’,都属于黑////党势力。”

    沈呦呦点点头,抿了抿唇,“黑////党代表的是武装势力,所以我让金崔石假意为了完成任务,申请成为卡里的保镖。”

    “当然,他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我告诉他。”

    沈呦呦轻咳一声,脸颊泛起了红晕,视线胡乱飞,“卡里是假肢中心的老板。”

    众人:“”

    贼!还是你贼!

    可怜的金崔石,什么也不知道,白当了工具人,还沾沾自喜呢!

    在场的只有身为母亲的温如玉微微蹙眉,“呦呦,你怎么还学会谎啦?”

    “我问了爸爸的!”

    沈呦呦忙举,“爸爸,这是善意的谎言,不算谎!”

    这下视线集中到了沈年身上,一道道谴责的目光带着指指点点,好在沈年脸皮厚,他轻咳一声,躲开众人的视线,催促道:“呦呦,快继续讲,差不多要准备吃饭啦!”

    沈呦呦也很给力地帮爸爸转移压力,她鼓鼓腮帮子,继续道:“第一件,是打破对我们最有利的可能性,走最不利的道路。”

    “按照常理来,无论是分头行动,还是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擅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都是非常不理智的。”

    “但也正因为不理智,所以设局的人肯定没有预料到我们会这么做。”

    “这就像打牌一样,”

    沈呦呦变戏法般,从茶几底下掏出一副扑克牌,“只要打出对方意料之外的牌,我们就赢了。”

    大姐恍然大悟,“所以你当时才让我别跟如玉他们,那个工作人员的是假话。”

    沈呦呦点点头,酒窝深深地陷了进去,“不如,她的谎言恰好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也是因为她的话,我基本推算出了对方的招数。”

    无非就是用半真半假的谎言来营造障眼法。

    沈呦呦将牌拆开,在桌面上摊平,“所以,我也还了他个障眼法。”

    只要于羽和温如玉对真相不知情,她们的反应就能完美契合牌局,让布局人误以为一切都在按照他所设计地在推进。

    这就是沈呦呦的障眼法。

    “当他以为我们都上套了的时候,”

    沈呦呦将牌行云流水地拉开,又合上,“也是他心智最薄弱的时候,最不能接受失败的时候。”

    她卡在那个点,临时联系上了金崔石。

    若是换到对方准备齐全的时间门点,金崔石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欺骗到卡里,也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就损坏了屏蔽器。

    “漂亮!”

    大姐忍不住鼓掌,看沈呦呦的眼神完全变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是贺天均告诉你,他将所有秘密都藏在地下室里的吗?”

    沈呦呦将牌打乱,歪着脑袋,迷惑,“没有呀。”

    大姐错愕,“那你怎么提前知道地下室的存在的?”

    “她不知道,”

    这回沈年主动接过了话头,叹了口气,“她只知道那座城堡里可能有秘密,朱克女朋友的失踪可能跟卡里有关。”

    否则在刚进那座庄园,发现被包围了的时候,他也不会这么害怕。

    “至于地下室嘛,”

    沈呦呦将扑克牌整理好,丢在桌面上,“那个坏蛋真的很喜欢将密藏在同样的位置。”

    “而且那副画的画框上,”沈呦呦狡黠地眨眨眼睛,“恰好也有一枚‘金徽章’。”

    我靠!!!所以呦呦就是在城堡里逃跑的短短几分钟,发现的关和地下室?!

    这就是艺高人胆大吗?这是在玩命啊!

    温如玉也惊呆了,她将矛头对准了沈年,“不是,孩子不懂事,你就这么任由她胡闹?”

    “没办法,”

    沈年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堵不如疏,与其让她自己去胡闹,不如我跟着一起。”

    “至少出事了,我还能稍微挡一挡。”

    大厅内安静了,沈呦呦声抗议,“不会出事的,我会保护好爸爸的。”

    “你还好意思!”

    温如玉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大家会多担心吗?别其他人,就我和于羽,你让我们怎么办?”

    沈呦呦抿了抿唇,心翼翼地看了眼身旁的于羽。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沈呦呦看着眼眶微红的于羽姐姐,不由足无措,下意识认错,“姐姐,对不起,你别哭,我再也不这样了。”

    于羽没话,而是轻轻地将呦呦抱在了怀里。

    “呦呦,”少女柔软的声音轻轻地传来,“有很多很多人,他们其实都在默默地关心着你,都很爱你。”

    “所以你要一直好好的,好吗?”

    在沈呦呦的生活中,她其实很少跟女性长辈相处。

    她平时跟于羽,也更多的是像在跟同龄人玩耍——哪怕她们其实差了将近八岁。

    直到这一刻,沈呦呦才真切地从于羽身上,感到一股姐姐的力量。

    那是她几乎没有接触过的,稍稍年长一些的女性,温柔而强大的力量。

    沈呦呦有些依赖地将脸贴在于羽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温和有力的心跳声,揪住于羽的胸口的衣服,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难得的静谧时光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沈年轻咳一声,敲了敲桌子,示意那副纸牌,“所以,你什么时候学会打扑克牌的?”

    “还玩的这么熟练?”

    沈呦呦:“”

    正在呜呜呜的弹幕:

    年哥!你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对温情过敏!!

    扑克牌:我没惹任何人。

    谢谢年哥,他成功让我哭着哭着冒出了鼻涕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