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逢.
来人武功极好, 没引起他的察觉。
明对方比他厉害。
他得夺得先机,在来人出手前,他先一步转身欲对方个措不及防。
还未等他转过身,先被人抱了个满怀, 鼻息间全是想念许久的熟悉沉香味, 他手上攻式全然卸去,紧绷的身躯像没骨头似的钻进来人怀里, 转身揽上对方脖颈, 由着人缓缓收紧手臂, 将自己圈得更紧。
“殿下怎么玩偷袭呢?”
他熟稔得似从未分开的口吻让人很为挂念, 两人少也有半个月没见, 期间没有一丝联系, 按理本就不熟的关系更加陌生才是。
偏偏郁云阁是个惯会处理氛围的高手, 一句话抹去了分别。
景玉危并未回答他, 眸光深沉又忍耐地在他略显疲态的脸上了个转, 又看向游重鸾站的拐弯处。
这一眼让郁云阁更不想好好站着了, 他想,他和曲闲的赌怕是要胜之不武了。
“他初心未改。”郁云阁自然而然贴在景玉危耳边低声细语, 明明要正事儿, 弄得跟要上床似的。
郁云阁只是想帮游重鸾一把,也想让景玉危能将人收为己用, 这是他绘制蓝图不可缺失的一员大将,不能因为自己出了错。
本来剧情被他的雄心壮志改了不算什么, 现在不一样了,他承认心系景玉危,自然希望原著中发展的人和事一层不变,那都是能助景玉危达成所愿的良机。
景玉危抬手捂住他的嘴, 责怪地蹙眉,显然不想他多话。
多稀奇啊,这就想让他闭嘴?
郁云阁转了转眼眸,在景玉危专注盯着转弯处并试图带他往前走时故意使坏在对方温热掌心亲了下,如愿看见景玉危脸色一变,像被惊到似的撤回手,低头瞪了不老实的他一眼。
“干嘛呀。”他弯了弯眼,发出气声问。
景玉危盯着他充满得意洋洋的笑脸好一会儿,猛地低头吻住他。
郁云阁起初很惊讶,纵然预料过调皮的后果,真当唇被粗暴的舔舐着,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景玉危在亲他?
他由着对方轻叩齿门几下,耐心不足将要离开之际,又主动追上去,双手微微用力压得景玉危不得不再往下低头,邀他共同沦入爱海。
分开时两人同样的气喘吁吁。
郁云阁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香甜的。
成功让人听话的景玉危这次终于能顺利到拐弯处,对游重鸾了句话,拉着还神游在外的郁云阁快速往外走,要在余怠杀回来前先离开这个死胡同。
快要到出口的时候,从暗处跳出来个人,郁云阁下意识拔剑。
暗处的人赶紧举起双手表身份:“是我是我,殿下,太子妃?”
郁云阁收起剑,不太明亮的黑夜里也能精准揪到折柳的肉脸:“是折柳啊,刚才我还在想殿下在这,你去了哪呢,原来藏在这。”
景玉危的视线在他掐着折柳脸的那只手上停留了好一会,心里闪过个很不好的念头,转瞬即逝。
夜色很好的遮住了危险。
折柳无法得知他家殿下想了什么杂七杂八,努力从郁云阁手里救回自己的脸:“哪有,还不是殿下要回去找你,才让我在这等着。”
也就是本来景玉危有机会走,是为了找他,特意回去的。
郁云阁心里美滋滋,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别想多。”这时身后的男人硬邦邦堵人丢下句话,率先往外走,一副不想多浪费时间的模样。
郁云阁吐槽了句:“死鸭子嘴硬。”
身体和眼神都很诚实地喜欢他,嘴儿死活不肯真话。
“就是。”折柳附和了句,报告似的,“我就太子妃会来这,殿下还你没来的理由,听见你的声音嘴角都翘起来了,还要装镇定。”
郁云阁轻笑出声,假装看不见前面男人手足无措的顺拐,半真半假抱怨:“从养到大的别扭,可你怎么办,我就好他这口,换做别人,我看都不看一眼。”
“殿下是别扭了些,也不爱真话。”折柳颇为认同道,“他心是好的,没希望过你会来,结果你来了他比谁都高兴。”
“那……”
“你两有完没完?”景玉危扭头不耐烦道,神情凶巴巴,瞧着骇人得很。
仔细瞧,眼尾染着淡粉,眸光不自然闪躲,暖黄烛火下都难掩盖的红耳朵将主人的赧意暴露的干干净净。
这等表面高冷凶残实则傲娇易害羞的反差萌让郁云阁欲罢不能。
也不忍心再和折柳一唱一和调戏他,免得将人逗的恼羞成怒,真不搭理人,那就难哄了。
郁云阁赶紧追上他的脚步,回头帮忙数落折柳:“就是,你有完没完?老拉着我什么话,逃命呢。”
终究一个人扛下所有的折柳张了张嘴,声嘀咕:“这算什么?夫夫两联手欺负人,有没有人权了!”
一行三人离开粮仓,顺着道回到景玉危的落脚点。
郁云阁转了个圈,心情复杂:“这里都没东宫的柴房大。”
一眼看个全的茅屋,干净整洁,却有种哪哪都漏风的感觉,他真不知道景玉危这等从锦衣玉食的王室之人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城内客栈都关门了,驿馆早被余怠接手,要在那落脚肯定会被他发现,到时想找点什么难如登天。”折柳解释,“这也是事急从权嘛。”
郁云阁理解地点点头:“收拾收拾,这里不能住了。”
等余怠见到连根毛都没抓到的游重鸾,绝对会让人封城,再挨家挨户的搜查,这里离城主府不算远,真被搜查到很容易被抓。
无他。
景玉危这张脸太别致了,如若东平城内原先有这号人,必定声名远播,余怠也会有所耳闻,不至于在这等节骨眼上才被熟知。
折柳心里明白他家殿下迟早会被太子妃拿下,但这会儿还是要看景玉危的眼神行事,不敢妄自有动作。
折柳请示性看向景玉危,郁云阁抱着期待的眼神也看向了景玉危。
景玉危压根没把折柳当回事,撩起眼皮子盯着他,迟疑道:“跟你走,会给你添麻烦吗?”
“添什么麻烦?”郁云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何出此言。
“你不是自己来的,把我带回去,你的人会有意见吧?”景玉危垂下眸子,很是落寞,“你难做的话,就不去了。”
郁云阁:“?”
这味道多少点儿浓,他想了想,像前几日喝过的茶。
郁云阁啼笑皆非:“殿下的哪里话,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他们都知道。”
景玉危心里一动。
“我不放心你在这里。”郁云阁又,不就是好听的话么,景玉危想听多少,他就能多少。
可怜见的,还真当他来这里是办正经事,顺便救救人?
“为了让我放心,你让折柳快收拾东西,我带你们和他们汇合,再商讨该怎么解决余怠。”郁云阁觉得调.情这种事儿得两个人关起门来才更有氛围,在这等破草茅屋里,他只想和景玉危谈正事。
景玉危一秒正经,对折柳使个眼神。
片刻后,三人借着黎明前最后的夜幕掩护,往城内被人戏称为富人区的地方走去。
富人区之所以被称为富人区,是因为这里居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有钱人。
这里亭台楼阁精美绝伦,墙外描龙画凤,栩栩如生,有朵朵红梅从墙里探头出来,街面干净如洗,隐约有丝竹之音飘荡过来。
这里的人作福享乐,没受到半点儿的旱灾影响。
吃着酒听着曲,想骂谁就骂谁,家里庭院够大,全然不怕隔墙有耳。
景玉危走过这条街,寒意止不住地从心里往外冒。
东平城的老百姓生活环境究竟有多恶劣?才能让这帮子人收刮到如此多的民脂民膏,那除开东平城,南川境内别的地方是否也有这种情况?
光是想想,景玉危便不寒而栗,无法知晓景江陵做王的这些年到底有哪些丰功伟绩。
“王室完婚诏令来得太急,我没法将南川各处的事安排得事无巨细,像东平城,我的人半个月前抵达,花了大价钱置办住处,借别人身份掩护,才没让余怠起疑心。”
能让他在这里买房住进来,身份不会太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郁云阁往景玉危身边挤了挤,和人摩肩着走,“明晚余怠着要买大米的噱头宴请城内有话语权的商贾们,你想要去,是吗?”
景玉危总觉得他这趟来变聪明了不少。
“这不难猜。”郁云阁笑笑,“我也想去。”
余怠不除,东平城难以太平,也没法让游重鸾自愿归入景玉危队列。
这趟不来点儿意外收获,景玉危回梁溪就会成为真正的笼中鸟,从今往后被拿捏的死死的,不仅景江陵会把他往死里压,景昭等人也会落井下石。
曾经发生过的惨案,没必要再给机会历史重演。
再了,按照原著,景玉危也该此行有了人生转机。
“对不起。”景玉危突然。
道歉砸得郁云阁眼冒金星,懵懵的:“嗯?”
好端端的,什么对不起啊。
“将你留在东宫。”景玉危言尽于此,话是了,真要再来一次,景玉危还是会毫不犹豫选择这么做,当时那种情况下,那是最好的选择。
郁云阁噗嗤笑了:“那也是我自愿的。”
要是他想走,梁溪八百道难关也困不住他,就像……“我想来见你,谁也挡不了。”
这两句话听起来没任何关联,奇异的是景玉危听懂了。
原来在粮仓里听见他声音那刻,自己的以为并非自作多情。
他真的是来见自己,不是来看热闹,更不是来找自己算账。
谁也不知道景玉危那刻的心情有多难以描述,早先与折柳他去哪时,嘴上着他不会来,心底还是有一些不该抱有的幻想。
万一呢?假使呢?
他真的来了,为自己而来。
那自己会如何?
没给个前提的结果被景玉危绝情地掐死在发芽前,明知道人恶劣的本性,又为何要有,他当时那么想就对折柳那么了。
当人真真切切出现在面前,还为他冒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的保持理智。
于是他被郁云阁动作一闹,情不自禁亲了他。
不后悔,甚至还有点儿暗喜。
以往都是郁云阁主动,这次终于被他抢了回先机。
更没想到郁云阁会给他直白又热烈的法,仿佛知道他内心里的九九,明确着不许乱想。
在曾经经历过那么多昏暗日子后,他的世界里多了一道光,光里站着个会发光的人。
即便没有那道光,他的光也不会消失。
可是怎么办。
景玉危盯着他顾盼生辉的桃花眼,好多人想把光从自己身边抢走,要怎么做才能让光只属于自己?
关起来吗?
作者有话要:
景玉危&郁云阁日记。
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