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离别.
“剩下的你看着办吧。”郁云阁懒懒地, 他相信在搞事情这方面,景玉危不差。
景玉危深深看他一眼,当即开始拆那些信件,看样子是要将这些年三方人交流的内容做归纳。
泡着脚很清闲的郁云阁想了想, 还是往景玉危那边挪, 帮忙拆。
这晚三人弄到大半夜方才收拾完毕,本还要商讨别的, 被折柳提醒明日还要趁天亮前摸回仪仗大队才结束。
黎明前夕, 景玉危悄然起身, 想趁郁云阁没醒来前离去。
他走到郁云阁身边, 将随身携带良久的荷包放到枕下, 刚想弯腰亲一口, 就被一双手勾住了脖颈。
“又想偷偷溜走啊?”
郁云阁的声音绵软又甜, 带着不自觉的撒娇, 听得景玉危很难迈开脚步。
“怕舍不得走。”景玉危拉过被子卷住人, 怕他着凉。
“是你舍不得走, 还是怕被我缠得走不掉?”郁云阁顺势窝进他怀里。
景玉危看着瘦削,但实际上比郁云阁大不少, 即便没肉感, 怀里藏个人还是轻松的。
“是我舍不得。”景玉危的手带着刚从被窝里出来的温热,还有他常年熏香染出来的沉香味, 落在郁云阁脸颊边,自带亲昵。
郁云阁像只被薅舒服的猫似的眯起眼:“啊, 殿下这么粘人,让我如何舍得回燕国?”
“我也不想这样。”景玉危的手顺势往下,滑进了领口大开的亵衣里,“可我控制不住了。”
郁云阁倒抽一口冷气, 扭动腰想躲:“你轻点,控制不住就弄我啊?”
“我哪有。”景玉危低头亲亲他泛着湿润的眼眸,“你不喜欢吗?”
郁云阁舔了舔唇:“你来得及?”
景玉危眼眸暗了暗,从容地抽出手:“你少招我。”
等他回梁溪见过淳于太医,有些事便能做了。
郁云阁轻笑:“我何时招你了?都是你想禽兽找的理由,回回赖我。”
“不是我。”太子殿下的反驳很苍白无力,“是你先摸我的。”
眼神不自觉闪躲,还试图落实他的恶行:“你让我克制,还先动手。”
郁云阁听着他算账快要笑出声来了,抖着肩膀:“好,是我的错,那殿下要错回来吗?咱们一人错一次,就互相扯平了。”
“来不及了。”景玉危能想象到门外的折柳是如何焦急的,再拖延下去,时间怕是真不够用了,“等我。”
郁云阁心有灵犀地抬头和他接了个漫长又温柔的吻。
“快去吧。”
景玉危在他的注视下快步走向门口,拉开门前回头看他,只见烛光下的黑发美人静静注视着自己,眼里有着不舍和怅然,对上自己的眼神,他又换上稍稍勾人的媚眼。
真是奇怪。
景玉危拉开门再关上,心想,他在怅然什么?
脚步声消失在漫天黑暗里,确认景玉危真走了。
郁云阁感到心内有股巨大的失落从天而降,被抽走力气般滑进被子里,自言自语:“解决完他的麻烦,该回去履行我的职责了,真是讨厌,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事,偏偏让心意刚通的两人分隔两地,太残忍了。
景玉危刚走没多久,门再度被敲响,闭目养神的郁云阁低声道:“进来。”
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江开无声无息走到床边,话少简单:“曲闲差不多该出发了。”
郁云阁在被子里了个滚,滚到景玉危睡过的那边,闻着残留的沉香,昏沉的脑子清醒不少:“让你留的人留了吗?”
“留了。”江开回答,“楼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必要时候能带他逃离梁溪。”
郁云阁还是不放心:“确定梁溪情况不佳,对他没有威胁?”
“确定。”江开很沉稳,不管他问什么都能答上来,“公子是不是还想问东宫守住了没有,景昭有没有给景弍辞及景江陵添堵?”
郁云阁讪讪的,拖延时间的心思被看穿了。
“守住了,添堵了。”江开自问自答,直勾勾地看着他,大意是您看还满意么,是不是能起来走人了。
“你们这些人就会干棒鸳鸯的事,一天天的,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要你们做什么?”
郁云阁嘀嘀咕咕爬起来穿衣服,对曲闲催着赶着让他快走的事百般怨言。
“潮州情况怎么样了?”
“税收即将收整结束,马上要出发去盛歌,估计半路上会出问题。”江开的都是曲闲告诉他的,充其量是个传声筒。
郁云阁听出他模仿曲闲话里凝重,料想潮州情况怕是比这还要难搞,被护送进盛歌的银两好似拔光了毛洗干净的鸭子,四面八方围着想要啃一口的狼。
有没有本事啃上一口,就看这护送的人是谁。
燕国当今皇帝年岁又贪玩,手里没权势,周围还不是什么好鸟,全靠宁逾白强撑着。
倘若宁逾白心怀不轨,皇帝就是完蛋的完。
当然了,以宁逾白如今的行事作风来看,并没有要取而代之的想法,还战战兢兢的为燕云殊守皇位,也是奇观。
“不如你让人给宁逾白递个口信。”郁云阁穿戴整齐,跺跺脚本算往外走,突然想起件事,转身又回了床边。
江开就看见他在枕头下面摸出个什么东西揣进兜里,这才接上刚才那句未完之话:“多少能给我省点事。”
被朝廷盯上不是什么好事,玄云楼起始至今太过招摇,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让其蛰伏,养精蓄锐,真让这锅扣身上,努力就白费了。
像这种朝廷银两的砍头大事,他觉得有必要通知宁逾白,让人早做准备。
“不好递。”江开,“他身边人太多,警惕心太高。”
送信去的人搞不好会被盯上,从而带个尾巴回家,暴露所有。
这风险太大了,江开不能赌,郁云阁更不能。
“算了。”郁云阁叹了口气,“我亲自走这趟吧。”
希望这件事早点结束,他好回到景玉危身边,也不知怎么,这趟走,他心里总是惴惴难安,好似会有惊天动地的变化在酝酿。
“先去找游重鸾,我有东西让他转交。”
江开不介意再耽误会儿,横竖他是主子,要以他为重。
在他们敲门之前,游重鸾先一步拉开门,眼带杀意,一看是他们,杀意刹那又收了回去。
“太子妃。”
郁云阁懒得纠正称呼问题,怎么都不听,他直接将信递过去:“我有事需要离开几天,待殿下回来,你便将信给他。”
游重鸾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但架不住他直来直往:“太子妃要回燕国?”
“哟,何以见得?”郁云阁问。
“若不是有急事,太子妃应该不愿意离开殿下。”游重鸾看人看事都准,这几天看两人相处细节,能知道很多。
“你既然看出来了,那就麻烦你在殿下生闷气的时候替我解释两句。”郁云阁笑道。
游重鸾没答应,将信收了起来。
“谢谢游将军。”
交代完的郁云阁带着江开趁黎明前夕驾马离开东平城,在城外和曲闲大部队汇合。
曲闲被冻得嗷嗷叫,看见他就问:“软玉在怀,不舍得走了?”
“我是他怀里的软玉。”郁云阁看了他一眼,“走。”
曲闲被噎得不出话,他是什么都敢,也是能豁得出去。
“郁公子,咱们这趟回燕国可能要待挺久的,你能放心吗?”曲闲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骑马跟在郁云阁身后。
这人讨厌是真讨厌,有时候的话是真有用,看在这有用的份上,郁云阁愿意忍他。
“有什么不能放心的?他还能背着我爬墙,给我戴绿帽?”
“那倒不是,我是怕你走没和他,惹得他醋意横生,直接跑燕国将你绑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和他?”
曲闲尬住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问:“你真没和他?”
郁云阁摇头:“和他不确定能不能走得掉,之前和他提过一嘴,他心里该有数。”
曲闲直呼坏了,就景玉危那疯批性子,刚将人圈到身边,还没做什么呢,人又偷偷跑了,这不得疯啊。
“你胆子真大啊。”曲闲,“你就不怕他知道会气坏了。”
“他气性哪有那么大?”郁云阁觉得他对景玉危有偏见,还不,“你看错了,他那么纯情,心胸宽广,不是你的那种人。”
曲闲觉得他被美色糊住了眼,根本不知道景玉危的本质有多危险,深深为他将来的安全感到担忧。
“你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先想想接下来的半个月你会有多难熬吧。”
之所以让郁云阁出这番话是因为两人到这要分道扬镳,他去往早就定好的燕国,曲闲得回到梁溪坐镇,那边事情还没完,曲闲得去看着。
也正知道曲闲会回去,他才那么痛快的答应走。
曲闲再不怎么靠谱,多少能照顾景玉危。
“回见。”郁云阁着这句话,率先踏上前往燕国的道,留下曲闲勒了勒马目送他一程,再带着人往梁溪方向而去。
朝着相反方向走的景玉危有所预感的回头看了眼燕国方向,折柳在旁低声问:“殿下,怎么了?”
景玉危没话,心想明日若是回去没见到郁云阁,他不会放过他。
翌日要进城前,常年在仪仗前晃悠的几人看见他捧着汤婆子出来,行礼时候眼神很高傲,瞧着竟有种他们才是主子的错觉。
这大概就是快要到自己地盘上的底气,折柳拳头硬了,恨不能上去砰砰给他们几拳。
“太子殿下躲在车里那么久,终于忍不住下来走走了?”
有人出声,景玉危看了一眼,是景昭塞过来只会添麻烦的废物。
“再不下来要赶不上看戏。”他不咸不淡了一句。
那人愣了下,真听见他开腔,还是件很微妙的事,他并不是个很多话的人,有太子身份加持,端着架子更符合他。
“看戏?”那人笑得猖狂,“你能看什么戏?东平城是重灾区,你的使命是在余大人协助下开仓救人。”
“你比我知道的要详细。”景玉危摩挲着汤婆子,掌心的刺绣很软很艳丽,透着杀人的锋芒,“看来孤要做什么,都在你掌控之内。”
那人皱眉,刚要话,身后又冒出来一个人:“听听,你不觉得自己挺不是人吗?”
景玉危顺声看过去,挺好,这是景弍辞手底下的人。
“你什么呢?”景昭的手下不高兴了,“我这是尽职尽责。”
“尽职尽责给殿下添堵?”景弍辞的人话听起来像是为他好。
“你两吵什么?”真正能制住两人的领队出来了,这是景江陵的人。
景玉危像看热闹似的隐形到了旁边,饶有兴趣地等着好戏开场。
很快好戏上演了,三人不约而同被人找到,低声耳语片刻,三人齐刷刷看向了他,眼神各异。
作者有话要:
景玉危日记。
我感觉他好像离开我了,我有点儿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