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封后大典
一些被尤易寒忽略的地方渐渐明晰。
尤易寒又不是没脑子。
只是...
尤易寒紧紧盯着那被削去一大块肉血淋漓的后背,仿佛要看出一朵花儿来。
童茧愣了下,紧接着用力把衣裳往上拉,盖住后背的地方。
“怎么回事与你有何干系?”
童茧讽刺道。
之前他不是没试过告诉尤易寒真相,结果呢?
所以他已经不报希望于尤易寒能发现点什么了,倒不如,如果尤易寒真的产生怀疑才不妙。
万一尤易寒因此去试探平子,平子误以为是他的,怒急之下不管不顾的杀了方伯和慎儿怎么办?
他的确是要让尤易寒知道真相。
但一定得拿出铁证如山,无法反驳的证据。
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童茧面上却面无表情的道:“皇上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尤易寒眸光闪了闪。
须臾,不知想到什么,他面色微沉的道:“朕看在童茧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但你也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作为一个奴才,更不要连尊卑也不分。”
特地来他?
童茧扯了扯嘴角,就知道尤易寒来绝对没什么好事,亏他刚刚那么紧张。
想到这儿,童茧也不紧张了,回道:“奴才遵命。”
第一次从童茧口中听到奴才二字,尤易寒皱了皱眉,只觉得心情有些烦躁,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转身出了房间。
尤易寒走后,童茧也不管包扎的好不好了,胡乱的包扎了下,便将衣裳重新穿好。
另一边。
天色渐暗。
尤易寒去了清华池。
刚一进去,便看到李子迎了上来,尤易寒神色微缓:“可是等久了?”
平子羞涩摇了摇头。
尤易寒量了下平子已经换好的浴袍,随即伸手,握住平子的手,然而在碰到平子粗糙的手时,顿了下。
平子察觉到,疑惑道:“怎么了?”
“想起朝堂上的事了,无妨。”尤易寒不动声色的握住平子的手,半点没有怀疑的表情。
平子虽有些不安,但想起待会会发生的事情,又安下了心。
两人去了池边,尤易寒脱的只剩下亵裤,露出精壮的上身,而平子却穿着薄薄的亵衣亵裤,尤易寒看了眼,也没什么,两人下了池。
太监们已经在旁边备好了瓜果糕点还有酒水。
尤易寒端起一杯酒,勾唇道:“今夜别喝太多了,不然耽误了明日的封后大典就不好了。”
平子应声抿了口就放下了。
他想起刚才尤易寒的话,状似好奇道:“你刚才朝堂的事,朝堂什么事?”
尤易寒对童茧自是不会隐瞒,但也不会随便出来,因此便随意地道:“没什么,只是发现有些人不安分罢了。”
这也的确是事实。
不过对于尤易寒来,这一部分人就算再怎么样都无法掀起多大的风浪,更别还被他提前知晓了。
之所以没有立即将这些人捉拿起来审问,也是因为明日就是封后大典的缘故,等封后大典过了,再来处置也不迟。
更何况目前还有一件他最为在意的事情...
尤易寒垂眸看着杯中的酒,敛下眸中的思绪,也因此,他错过了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等他再抬眼时,平子已经恢复如初。
“没事就好。”平子笑着安慰道:“你也别为这些事烦心了,若是有人惹得你不高兴了,直接杀了便是。”
但是完这句话,平子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他怎么把这话给出来了?
童茧是不会出喊喊杀这样的话的。
平子看向尤易寒,见后者果然眯起了眼睛,心底慌乱,面上却为了弥补刚刚的话解释道:“但前提也要是这个人该杀,若犯的错不大,还是给他们一个机会罢。”
他自认补救的很好了。
但不知为何,完这话,尤易寒量的眼神反而更重了。
平子心底腾起前所未有的慌乱,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再多,多多错,好在尤易寒收敛了那股犀利的视线,温声道:“你的是。”
顿了下,没等平子松口气,便又开口:“你过来。”
两人离的并不远,但也不算太近。
平子走过去,提着心:“怎么了?”
“转过去。”
听到这话,平子提着的气松了,他早就准备好了,他还怕尤易寒不这么做呢,于是依言转过身背对尤易寒。
尤易寒伸手,往下一扯,直接扯下平子的亵衣,一眼便看到后背蝴蝶骨斜上方的“奴”字。
看着背后这个“奴”字,尤易寒心底的疑虑尽消。
只听背对着他的平子疑惑道:“易寒,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没有。”尤易寒摸了摸背上的字,低声道:“疼吗?”
平子沉默片刻,声音也低落了下来:“开始的时候自然是疼的,后来好了,也就不疼了,就是这个字看起来有些难看罢了。”
“朕可以让太医给你看看能不能医好。”
“不用了,反正是在背后,他人平时看不到,我自己平时只要不刻意去看也看不到,还是,你觉得很难看?若是你觉得难看,我可以把这字给剜掉。”
话音落,整个人便被尤易寒抱住。
“朕怎么会嫌弃,朕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着,将平子的身体给转过来,注视着平子,柔声道:“你放心,以后再没有任何人敢伤你了。”
平子的眼睛亮起来,双眸波光潋滟:“易寒...”
“嘶...”
童茧被疼醒了。
逼仄昏暗的房间里,他疼的整张脸皱在一起,额头直冒冷汗。
如蚀骨之蛆般的疼痛感折磨的他再也睡不着觉。
醒来后,他才忽然想起,今日他换了纱布,却没有敷药,平子怎么会那么好心的给他药,之前之所以给他,也不过是想他能早日下床赶上他的封后大典罢了。
如今将他逼下了床,让他去伺候,药断了纱布还是之前没用完他带来的。
没了膏药缓解他的疼痛,童茧不由得痛呼出声。
痛呼声刚从喉咙里溢出来,他便死死咬住了下唇。
却还是吵醒了同一个房间睡觉的另一个太监:“叫什么春?不想睡就滚出去!”
童茧痛的压根没有回太监的精力。
下唇被他咬出了血,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他闭上眼睛,想起了之前牢里时被削肉的场景。
其中一个太监嫌麻烦,不耐烦道:“干嘛非要一刀一刀的削,这刻的字看起来就很深,直接把这块肉剜掉不就好了?”
“不行,娘娘了,要慢慢折磨...”
童茧痛的溢出了泪,死命的咬着下唇,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就这样痛了整整大半夜,直到天微微亮的时候,对面床上的太监了个哈欠,看童茧依旧闭着眼蜷缩着,不由声音尖细的喊道:“起来了,今日是娘娘封后大典,耽搁了心你的命!”
被褥里的童茧听到这话,睁开眼,掀开被褥。
太监这才看到童茧惨白的脸色,还有那好像是被咬烂的唇,侧脸的头发似被湿了,紧紧贴在两颊,看起来就像是病入膏肓了般,把太监吓了一跳。
也不敢什么了,穿好衣裳匆匆离开。
一夜过去,背后的疼痛并没有减少半分,反而随着时间越来越痛。
童茧忍痛抖着手穿好衣裳,潦草收拾了下,出了房间。
此时的永安殿,热闹极了。
太监宫女们走的匆匆,都在为封后大典的事准备着,没有一个人敢怠慢。
童茧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现在这样,什么也不想做,想了想,就算不去伺候平子,平子再生气也不可能杀了他,于是转身又回了房间。
还没关上门,有人匆匆跑过来。
“还磨蹭什么,娘娘让你过去给他梳头!”
着,拽着童茧的手腕往寝殿去。
童茧本来就痛,被这么扯着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就只能任由对方拽着他到了寝殿。
“娘娘,奴才把人带来了。”
平子嗯了声,摆手道:“下去罢。”
太监退了下去,房间里便只剩下童茧和平子两人。
平子看见童茧惨白的脸还有被咬破的唇,勾了勾唇,露出个愉悦的笑来:“哥哥背后敷的药药效已经消失了吧?痛吗?”
童茧忍着痛,冷冷看着平子:“痛不痛,你来尝试一下就知道了。”
“那还是算了,这么好的事情,还是要让给哥哥的。”平子边边站起来,走近童茧,“你知不知道,昨夜我和尤易寒去了清华池,他脱下了我的亵衣...”
童茧瞳孔一缩,死死地盯着平子。
“瞧你急的,我们又没做什么。”平子掩嘴笑了笑,随即又道:“他脱了我的亵衣,看了我的后背后,再也没有怀疑过我了。”
“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平子完,扯下一边衣裳,把背后的字露在童茧面前,脸上尽是得意洋洋。
“你瞧,我不过是轻轻的刻了个奴字,他就信了我的身份,还心疼的不得了,你呢,你被活活折磨着削掉这么一大块肉,现在痛的脸色惨白,啧,真可怜啊~”
话音落,门猛地被推开了。
门外站着一脸震惊的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