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放屁。”
最简单的嘴臭, 最极致的享受。粗俗,但十分精准地表达了白予的心情。
“师父不是对你很好吗?”她只认为他多半是到了网抑云的emo时间, 到了躺在床上含泪想全世界就我是个可怜嘤嘤嘤的状态。
“是,师父将毕生所学都传授予我,教我为人处世的道理,想尽办法让我与门派弟子和睦相处。”
白予甩甩半湿不干的头发,捂住嘴了个喷嚏:“那不就得了吗,你还想咋的啊?”
“可他待我的情感里,愧疚始终大于一切,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陆清珏是个比谁都敏感的人,他仿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可他时而却又总觉得他什么都没有。
褪去一层人皮, 里头是无尽的虚空。
白予:“我上哪知道去?”
“我也不知道。”他转身拉开破神庙的门,“外面冷,还是进去吧,我生火。”
“行。”白予往手心里哈着气,颠着碎步往里面蹿, 陆清珏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但是有时候,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找个答案出来的, 找着找着就成执念了。”白予盘好腿坐下, 乖巧.jpg,“明明白白过一辈子, 哪有糊糊涂涂过一辈子来得好。”
陆清珏坐到她对面, 在两人中间升起一团火:“可我是个偏执的人。”
还挺有自知之明。
火星子的暖光映照着白予的脸, 她揉了揉眼睛, “这样吧, 给你讲个故事。”
陆清珏用舌尖抵了抵脸侧, 不满道:“你怎么这么爱讲故事。”
“对,我就是爱讲故事,怎么啦?”白予不免想起他偷听的事儿,理直气壮几分,“听不听,不听算了。”
“听。”
唉,她这该死的温柔啊,总是试图用故事让陆清珏懂得人情世故。
她清清嗓子,娓娓道来:“故事的主角是个男孩,人们都他是圣僧转世,生来就注定要住进布达拉宫,成为雪域的王。”
“但他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还是没逃过命运的玩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可佛教嘛,你懂的,不能有俗人的那种贪嗔痴。”
“然后呢?他怎么选?”陆清珏到底还是被吸引去了注意力,哪有少年人不喜欢听故事的。
他想听,白予偏不他想听的,故意吊着他胃口:“是啊,他该怎么选呢?选择她,就负了佛祖,选择佛祖,就负了她。”
她都算好若陆清珏追问,她就跟他谈点条件,比如以后不许再问她问题什么的。
不料陆清珏浅浅一笑:“我猜,他最后还是选择成为了布达拉宫的王。”
“靠,这你都能猜到?”白予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也看过仓央嘉措,但随即记起,这里本就是故事世界,怎么还会有别的故事呢?
“你了,人们他是圣僧转世,我虽不理解佛教,但我知道人言可畏。于是我猜,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在乎别人怎么,而不是自己怎么想。”当然,他把自己排除在那大部分之外。
这叫脑子不灵光?
简直聪明给他妈开门,聪明到家了。
白予将被火苗考热了的手揣到胸前:“也不能这么吧,兴许他不能舍弃自己的责任,一个人与众生相比......还是众生重要些。”
青灯古佛,佳人在侧,哪能两全呢?
她不禁摇头叹息一声:“不过我觉得比起王,他还是更想做拉萨街头最美的情郎。”
“要是我,佛和她,我都要。”
“啧啧啧,太年轻。”白予瞥他一眼,他能出这话简直太正常了。
谁时候还没想过万一清华北大都录取自己该上哪个呢?
标准的没经历过社会毒。
火焰的倒影被风敲,摇曳在她脸上,陆清珏看着看着便痴了。
明明她的一举一动都尽入眼底,可他依旧察觉到一丝距离感。
许是因为神庙的抗拒,陆清珏的感知更加敏锐。
不止眼前有火焰。
他喉结上下滚动,沉声问:“那那天的故事呢?那个我猜不出结尾的故事。”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白予狐疑地睨他,她记得社死现场就算了,他咋也还在寻思这茬呢?
陆清珏咬了咬下唇,妥协道:“就问这一个,以后便不再问你问题了,可好?”
白予:好可爱(*-w-*)
他唇上还有残留的水渍,通红通红的,像刚洗干净的樱桃,还没擦拭去水珠。
白予的关注点都在他唇上,压根没意识到为何陆清珏提出的条件正是她方才想的那个。
要不是她还没编好,她差点儿就告诉他了。
是的,问题的重点是,其实白予写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后续如何圆。
鸽子的日常就是明天的情节绝不放到今天为难自己。
当时写的时候只想着如何让男主装b了,毕竟她的本质就是要整一个纯纯的玛丽苏文。
试问,谁不想是特别的人?
谁不想上演一出为了我,他才学会爱?
谁不想成为那个能让王放弃众生成为痴情郎的女人!
流量密码属实是让她抓住了,就是她没料到大老爷们也爱听玛丽苏,还揪着她问结局。
原则上是拒绝的,但白予对着陆清珏的脸很难不。
她缩缩脖子:“还能怎么着,就是学会爱落入凡尘了呗。”
陆清珏追问:“可他从哪里开始学呢?”
白予挠挠头,陡然反应过来,“你刚才了,只问这一个,以后不再问我问题了。”
“好吧。”陆清珏拿起剑,起身往外头走。
“你干嘛去?”白予注意到他脸上有点不自然的绯红,以为他还在疼。
陆清珏并未回头,伸出一只手背对着她挥挥:“吹吹风。”
他狐狸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他今夜没有谎,却还是达到目的了。
她对他放下很多戒心。
他迟早要把这只机灵的兔子给吃了。
“且。”白予对着他的背影做个鬼脸,声嘀咕,“好装啊你。”
“我听得到。”
“你真帅。”
等门彻底关严,白予撑着脸思索,总算知道他身上那种分裂感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缺爱,时时刻刻emo觉得没人爱他。
合着本书作者跟她一样,都抓住了救赎的财富密码。
届时女主现身水到渠成,俩人一起找她这个大恶人算笔账,大圆满结局。
不出意外,到时候她就能回家了。
“好一颗聪明的脑袋瓜。”白予忍不住感叹自己的机智,没剧本都能开天眼,太牛了,要不她老倒霉呢。
上天关你一扇门,总得给你开扇窗。
白予抬起屁股走到门前敲了敲,“冷不?”
很快得到“不冷”的回应。
“不冷就行。”可能是洗了澡的缘故,白予这会儿的心情莫名很好,“别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有空多吃两碗大米饭,比啥都强。”
“今晚有月亮。”
“昨晚不是也有?”
“哦对。”陆清珏望着圆月,“你它的光能照多远?”
白予正想再提醒他一次不问问题的事儿,便听他:“这不算问题,探讨。”
她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我哪知道啊,大概能照很远吧。”
“我上次跟你,我要让它只照我一人。”陆清珏忽地攥住胸口的衣服,越攥越紧,“但我今天突然发现,原来我想让它照的那个人,好像不是我。”
“有点绕。”白予咂咂嘴,思索一番,“那你想让它照谁啊?”
“不知道。”陆清珏仰靠到门上,头疼欲裂,强行稳着声音,“兴许是个极好的人吧。”
能让他放弃一切的人,连夜色都为她着迷。
天的颜色更深了几分后,四周终于重归寂静无声。
陆清珏用灵力冲击体内的穴脉,伤口又开始无声无息地往外渗血。
他控制得极好,不会染脏衣服。
只有痛楚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的,让他认知到自己还活着。
不过他相信很快,还会有只属于他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唯有月亮与他心知肚明。
有风轻轻吹过,从门外吹进门内,带动破神庙角落挂着的黄历翻了一页,数字下头用一行红字标着:宜嫁娶。
*
难得再睡醒是个晴天,白予都快忘了阳光在身上温暖的感觉是什么体验了。
当她兴致勃勃开门,却发现,又tm在下雨。
“靠,太阳雨也行?”虽然雨势并不大,但白予的兴致还是被浇灭了一多半。
陆清珏眯了眯眼睛:“狐狸要娶亲。”
白予疑惑地看他一眼,他是不是串韩剧了?
陆清珏没搭理她的疑惑,“走吧,今日恐怕有许多活儿。”
“走,等我骑个马。”
不对,到现在白予才想起来,她马呢??
好像宿醉那天陆清珏没把她的马牵回来......
她怒气冲冲对着陆清珏走了挺远的背影吼:“你把我的彩虹白马藏哪了?”
前头轻飘飘地传来一句:“我不喜欢,丢了。”
淦,买马钱不是钱吗!
败家子。
白予骂骂咧咧地跟上,可陆清珏完全把她当成空气,根本就不理她。
气得白予只好疯狂默念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QAQ
可是还是好心疼钱。
带着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愤懑的心情,白予跟着陆清珏到镇前的客栈里歇脚,顺便吃个早饭。
今日入镇的人不算少,白予一边往嘴里舀粥一边听旁坐的俩人唠嗑。
“嘿,老张你也来我们镇凑热闹啊。”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指不定有多少大户娶亲摆免费的酒席呢,我哪能错过这个蹭吃蹭喝的机会。”
“那你可来错了,这雨一太阳出来就开始下,不知从几时开始传今日娶亲犯太岁,那些大户人家纷纷临时改了日子,只有一家算在今个办。”
老张心一横:“一家也能吃饱。”
“那你可就又不知道了,这家的酒席可不是活人能吃的......”
“不给活人吃难道给死人吃?”
“你看,你这不就开窍了吗。据,据啊......”和老张话的友人四周张望一番,作势压低声音,可却反而用更大的声音道,“据新郎官是个死人。”
“咳咳咳。”白予一口粥虽然顾虑到面前的陆清珏没喷出来,但却呛着了。
不止是她,客栈大堂里正在吃饭的人们纷纷如老张一样放下碗筷。几分钟过去,因家中有事、娃没换尿布、喂猪吃糠而走了一大半。
白予探着脖子一手挡在脸侧,“上次没发现这镇子GDP不行啊,都靠外地人带动经济。咱们也快走吧,没准儿会专门宰咱们这种外地人。”
“急什么。”陆清珏替她摘去嘴角挂着的一粒米,看看她的碗,“你不是还没吃完吗?”
这是吃没吃完的问题吗?
白予一本正经:“我哪还有心情喝粥啊?你没听他吗,死人,死人耶。”
“我不是聋子。”陆清珏撇撇嘴,“喝你的粥。”
白予高度紧张.jpg,手上端起碗,可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自己的逃跑路线。
知道他脑子不正常没想到这么不正常。
大白天都能见怪事,这任务谁爱整谁整吧,她是整不了了。
老张的友人闷声不吭走到白予旁边,“姑娘,你咋还喝粥呢?再不跑入镇就来不及跑啦。”
白予冷笑一声,她倒是想跑,没看见面前有个阎王爷吗。
等等......白予瞪大眼睛扭头,这人走路怎么没声?!
陆清珏在一秒内掀桌而起:“哪来的孽畜不长眼?”
时迟那时快,友人化成一道红光掉头便跑,陆清珏紧随其后,短短的时间之内,客栈大堂只剩下反应慢半拍的白予。
弱可怜又无助,孤零零坐在那儿。
不一会,客栈的伙计探出头,哆哆嗦嗦到白予面前:“您.......您能结,结一下帐吗?”
白予的状态并不比他好到哪去,但她输在太有道德,到底还是掏出几个子儿付了钱。
伙计壮着胆子:“还,还有桌子的钱。”
白予咬咬牙付完赔钱货陆清珏的钱,朝他扯了扯嘴角,“你能过来扶我一下吗,我腿麻了。”
要是能跑,谁会搁这儿傻杵着呢?
白予被扶到客栈外时本是想直接道回府的,奈何她看了一眼四通八达的路,犯路痴了。
唯一知晓的只有陆清珏冲出去时的方向。
她觉得陆清珏八成是故意的。
因为他是老阴b。
挂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她朝着那条路走去,好追歹追是跟上二人了。
不,不应该二人。
白予盯着陆清珏剑尖指的藏狐:“亮老师?”
四肢朝天仰在地上的藏狐:“你咋个知道我叫狐亮嘞?”
......她记得亮老师不是四川人。
陆清珏:“你认识它?”
白予:“不,不认识,只是它长得很像一个故人。”
“哦,那就杀了。”陆清珏已经开始研究从哪下手,视线扫过它的爪子、腿、尾巴。
“不,等一下。”白予冲过去抱起藏狐,“它......它还挺可爱的,能不能别杀它。”
因长相着实太像,多少会让她幻视成亮老师惨遭毒手。
陆清珏面露不悦:“狐狸都会蛊惑人心,你只不过被它外表迷惑了。”
白予:呵呵。
大哥笑二哥罢了。
怀里的藏狐从白予双臂间探出个脑袋:“放屁,老夫是公狐狸,你休在这里血口喷狐。”
陆清珏挑了挑眉毛:“哦,你没蛊惑人心,那为何客栈里的人都被你吓跑了?不是你今日要娶亲才故意散播谣言么?”
“我何时散播过谣言!”藏狐明显有点被人误会的委屈,“老夫原本是要在今日娶亲不假,可那魔族欺狐太甚,抢了我的日子不还不让我办喜事。我那么只是要给他们捣乱!不让我娶亲,我就让他们找不到人吸阳气!”
它句句铿锵有力,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
可白予只感觉更恐怖了。
草,吸阳气啊,那可是吸阳气啊!
她去了万一被吸成人干怎么办?
“这样啊,那确实有点难办。”陆清珏点点头,提出个建议:“不如我先杀你,再去杀他。”
白予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看到陆清珏身后散发着阴沉的黑气。
她很确定,藏狐死了后,没准陆清珏下一个目标就是抱着逃跑之心的她。
此时此刻,她与怀里的藏狐就像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万一导火索引发了雪崩,没人会管她这片雪花的下场。
白予好言相劝:“别,它是有机会成仙的!俗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等它成仙以后没准还会来找你报恩呢,对不对?”
藏狐疯狂赞同:“啊对对对。”
“刚好,不管是神是仙,我都很讨厌。”陆清珏将剑竖在身前,眼里好似泛着隐隐红光:“况且,它能不能成仙它了不算,我今日把它杀掉,它便没有机会。”
那把剑感应到他的杀意,止不住地抖动。
白予:“你他Mua的。”
这人真的一点救没有,从不听别人话。
她撸起袖子准备上去继续跟他讲道理,没成想一松手,藏狐顺势跑了,留下句:“劳烦姑娘帮我拦住他,您吉人天相,来日老夫必定报恩。”
......它也太看得起她了。
白予瞄了瞄陆清珏的表情,趁他还定在原地时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别追了,咱们下不望峰也不是为了这么一只狐狸。你听姐一句劝,年轻人,千万别丢了西瓜捡芝麻......”
苦口婆心得她嘴都干了,陆清珏才垂眸给她一个眼神:“松开。”
“松开行,你别追。能做到我就松开。”
“我不追。”
白予半信半疑地放手,正寻思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便听头顶传来:“你得对,咱们下不望峰不是为了这么一只狐狸,镇上的魔才是重点。”
“对啊对啊。”白予的头点得像啄米的鸡,孺子可教也。
哪知陆清珏又强调一遍:“咱们,不是我。所以别想着逃。”
“......”沉默是金。
白予尴尬笑笑:“哪能呢,谁要逃了,我这辈子字典里就没有逃这个字。我从来不逃跑的,正经人怎么能临阵脱逃呢?强烈谴责这种行为,只有道德沦丧、思想败坏、无药可救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那样最好。”陆清珏把剑收回剑鞘,剑与剑鞘碰撞的金属声震得白予一个激灵。
好险。
还好她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
如果上天再给白予一次机会,她会好好做人,搀扶老奶奶过马路、送学生上学、捡到一分钱都老老实实地交给警察叔叔。
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白予的头发被阵阵阴风吹乱。
街头的红灯笼全都被替换成白灯笼,给整个画面更添几分萧瑟。
街道与上次来时大相径庭,不消连个活物的影都没有,怕是鸟从这儿飞过都得考虑考虑,阳间人走在这儿都得阴间话。
办婚礼可以接地气,但别接地府。
很明显,该场婚礼的举办方接的就是地府的那一挂。
一会走在前头开道的不会是牛头马面吧?
白予被自己吓得越发紧张,不知不觉便与前面的陆清珏拉开了距离。
他有些不耐烦:“别离我那么远,很危险。”
“且。”口嫌体正直,白予逼着自己快步倒腾两下。毕竟上次陆清珏有危险她差点命丧秘境,她可不想在一个坑里摔两次。
陆清珏并未回头,却好似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你不是不怕这些吗,哆嗦什么?”
“谁,谁,谁哆嗦了。你,你不要凭空捏造暗度陈仓无中生有。”她的害怕有那么明显吗?没有吧。
“他来了。”
简单二字的威力却足以让白予念出一段freestyle:“别我还没有准备好你等我先做一下心理准备不行不行我还是不能接受啊啊啊妈妈咪啊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走开。”
陆清珏没忍住轻笑出声,扭头盯着原地蹲下双手抱头的白予,“不好意思,看错了。”
“......”
淦!!
无耻人!卑鄙狡猾!衣冠禽兽!社鼠城狐!
白予冷着脸‘噌’地站起来,生气了。
有时候不仅酒能壮怂人胆,火也行。她僵直着背顺拐朝前走,天灵盖都快被气炸。
她目前就是一壶烧开的热水,要不是嫌丢人,早就吱哇乱叫了。
陆清珏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边摇头边亦步亦趋地跟上她:“生气了么?”
“嘿,哪能呢。想来是我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您这么优秀的人儿,哪能跟我这种凡夫俗子感同身受呢?不知道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的苦。”她把黛玉文学学得淋漓尽致。
“看你紧张得很,逗逗你而已。”
“而已?”白予气不过回头与他辩论,“是,你认为好玩的事情你就做,你想逗我的时候你就逗我。可你知道一片雪花......你知道母猪......你知道澳大利亚的袋鼠......”
陆清珏的笑意渐渐消失,目光也渐渐汇聚到白予身后的一处。可白予以为他又要吓她,“你听过放羊的孩子吗?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故技重施我还能信你,我可聪明了。”
陆清珏将手按在剑柄上:“这次没逗你。”
“呵呵,还学会借用道具了?”白予冷哼,“你的算盘得不对,演技也差。我要是你,表情就应该再严肃一点,起码要把剑抽出来。”
“咻——”剑出鞘了。
白予依旧不信。
别的时候不见他这么听话,早把这些心思用在正道上她的任务就不会是取代他。
她不算跟他继续浪费口舌,转过身快走几步远离他。反正道这么宽,各走一边又不是没地方。
哪知才调整好方向,一个火红火红的花轿映入眼帘。
好大啊。
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没出来,她便被陆清珏的剑风给推进花轿里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她探进个头,看着坐在左边哭哭啼啼的、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右边则是一口黑压压的棺材......可见这花轿不止外面看着大,里头也是极其宽敞的。
这副场景令她不由得想起某款国产恐怖游戏,她刷到封面都要迅速关闭app的那种。
不,不是宽敞的问题。
靠,好不吉利!
白予赶紧闭上眼睛,嘴里不停嘀咕着“见棺发财见棺发财,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检测到高度危险......您已集齐4/4第一板块拼图,即将自动进入第一部 分记忆板块。]
陆清珏原算一剑将花轿劈开,奈何被白予的行动所影响,只得放弃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
他在外头等了半天没动静,撩开帘子进去看,结果看到......白予抱着棺材闭着眼,貌似还有口水顺着嘴角流。
真有她的。
新娘感受到异动,哭得更凶了,吵得陆清珏脑子疼。
他蹙着眉用剑尖将新娘的红盖头挑起来,确定是人才强行压下去杀的念头。
“不好意思,我师妹贪玩,叨扰姑娘清净。”罢拎起白予后衣领准备走。杀魔的机会还有很多,继续听这女人吵吵闹闹他恐怕会忍不住先杀人。
其实杀人倒也没什么,他就是怕白予不一定什么时候睡醒看到死人再跟他吵吵闹闹一番。
兔子急了会咬人,他现在还不想收网。
可不知是那棺材自带吸力还是白予扒得太紧,他扯了几下都扯不下来。
而新娘也在此时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抓紧他的衣袖不放手。
“公子啊......呜呜呜呜......我好害怕,我睡醒就在这里面呜呜呜......”
陆清珏紧咬着唇去看她把自己衣袖抓出褶皱的那只手,剑柄都快被他捏出五个指印的形状,“松开。”
这件衣服是白予买的。
她把它弄脏了。
作者有话:
一部分改自仓央嘉措的故事,里头最有文化的几句也是他写的: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文中纯属个人见解不建议参考
二部分亮老师是个长得很像藏狐的人,抖音可见
有些人连马的醋都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