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其中的门道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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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兄长重新睡下,她才恍然想起什么似的。

    “摄政王”

    她张口问身边宫女,语气透着一丝迟疑。

    宫女看出她的为难,主动道:“方才御书房来人,请王爷过去一趟。”

    是请,但实际如何,在场人都清楚的很。

    御书房处。

    宋匀君怫然不悦:“摄政王,圣旨犹在,没朕允许,不得私出王府。”

    他心底暗暗腹诽,晚上看过就够了,还留至天明,天明也就算了,堂而皇之出现众人视线,不训斥一顿怎么收场?

    琢磨了一下,又开口。

    “你既私下潜入隔离区,想来,是对身染疫病的人放心不下,既如此,朕也不能辜负皇叔一片心意,抄写百遍佛经,为患者祈福,皇叔没意见吧?”

    龙九霄鹰眸微眯,宋匀君朝他暗示性眨了下眼。

    “陛下有命,本王不敢不从。”

    在太监的角度看来,这句话可谓是挑衅,两目相对的瞬间,空中蹦射出火花。他清楚看见皇帝眼中充斥怒火。

    心思转了转,待摄政王离开,他悄悄退下,唤来信得过的义子,在耳边低语几句。

    “快去。”

    目送义子远去的背影,太监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重新弯下腰,回宋匀君身边伺候。

    摄政王偷跑出府,皇帝怒不可遏的消息在京中流传开,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件事。

    “嘿!你还别不信,我家二舅子三姑妈家的儿子,前年净身,在宫里当值呢!他亲眼看见摄政王和宴家女一前一后从房间走出,那个叫一个亲密啊,别提了!”

    汉子脸上带着傲慢,丢了粒花生米进嘴里咀嚼。

    “这话我信!”有人附和,“哎你们还记得吗?摄政王曾派人去宴府上提亲,指明要娶宴五姑娘,若他们之间干干净净,我不信!”

    另一人纳闷:“既然郎有情,妾有意,当初晏家为什么不答应提亲,攀上王爷,那可是鸡犬升天!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你就不懂了吧?其中门道多着呢!”

    话的人啧了啧嘴。

    风声鹤唳,尤其在妇人中,谁家丈夫回去,没听过两嘴。

    宴振在家听闻后,就露出不悦的神情,与几个经常往来的聚在一起吃酒,同桌也打趣他道。

    “宴老兄,你藏得真紧,我们可都听了,摄政王和令爱关系暧昧,迟早一家人,将来平步青云,可别忘了哥几个。”

    “别胡!”

    宴振低喝反驳。

    他记得龙九霄上回敲打,他更清楚摄政王与皇帝在打擂台,前两日私下外出,惹皇帝不快,才子那桩案子还落在他身上。

    “我那逆女一天到晚,只知道顶嘴闹事,不孝不义,不敬长辈,只有摄政王当她是个宝,我看那位眼睛有点问题。”

    同桌的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

    “宴老兄这话得”

    宴振灌下一杯酒,胆子更大了些:“舞弊一案,极有可能和那位有关,他敢和上头公然对抗,怕是早存了二心,我岂能看上这等居心不良的人?至于逆女,她早搬出府,和我没半点关系。”

    越越起劲,言语间,对龙九霄极为不屑。

    看着略显醉态的宴振,同桌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摄政王府,暗卫捧上烫金折子。

    关于宴振在酒桌上大放厥词的那些话,一字不漏。

    龙九霄看了两眼,混不在意晏家态度。

    见他对清棠言出轻蔑,颇有不悦。

    宫中,宋匀君查明鼠疫,后公布真相,并惩戒王家。

    “天承运,帝诏曰,吏部侍郎之子,考生王存睿散播异变,致数人命丧,打压寒门士子,以权威压,禁止吏部存录考卷,并他人找人代笔如此藐视朝廷,放肆之极,王侍郎不思教子,反助纣为虐,朕深恶痛绝,愤不能平,琢罢免官职,赐抄家充公,举家流放,钦此!”

    告示贴满大街巷,那些寒门子弟的亲人瞧见了,霎时泪流满面,又喜又忧,嘴里嚷着。

    “我儿,我儿一定不会有事的,造孽啊,怎就遇上这等祸事”

    地牢阴冷潮湿,身穿官服的官兵径直停在王存睿所在的牢门。

    “圣旨已下,王家抄家流放,至于你,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官兵鼻子发出嘲弄,见王存睿还缩地上没动,他不耐烦地拿佩刀敲牢门,似乎碰他一下,就觉得恶心。

    “赶紧的,装什么死,这都是你自作自受!瞧瞧,这段时日,你害死了多少人!”

    王存睿总算有了反应,身体抽搐了一下,拨开脏乱的头发,露出后面一张垢面。

    “不是我,不是我”

    他神态近似癫狂,猛地扑向官兵,官兵早防备着他,立马退后。

    王存睿抓着牢门嘶吼。

    “摄政王,是摄政王!这一切都是摄政王的阴谋,是他的错!放过我家人,放过我,我只是侍郎之子,根本不敢和摄政王对抗!”

    官兵怒极反笑:“死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来人——”

    “林伯琰!”王存睿打断他,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林伯琰!”

    他再次重复,把林伯琰跟他过的话,转述给官兵,用力摇晃牢门,眼底迸发出狠意。

    “我要见陛下,我有冤,天大的冤——”

    半炷香后。

    太监脚步匆匆,跪在地上,双捧起一方供词。

    正是王存睿所诉。

    宋匀君扫视而过,不耐地把供词丢在案上。

    “查!给朕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林伯琰。朕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这都多少日了?

    想到皇叔那边,也全无半点林伯琰的踪影,就极为恼怒。

    “是!”

    皇帝面色差,护卫怕触龙头,急忙唤上下去挨家挨户的查。

    隔离区域,宴清棠思索着新的办法。

    想了许久,她最后还是决定用药浴。

    从外往内一点点加重药量。

    宴遇南沉入碧绿的药汁中,宴清棠头也不抬道。

    “刘太医,赵太医,你们过来。”

    刘赵两位太医露出些不满,却不敢迟疑,捏着银针,分别站在不同方位,一同下针。

    宴遇南头顶发丝渗出雾气。

    宴清棠一直盯着,看着他身上黑色纹路一点点消退,最后聚集心脉处。

    她即刻下针,护住兄长心脉,还是看见他露出疼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