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夫人,那么爱你嫁了吧02
这笑声太过明显毫不掩饰的讥讽,白玉华下意识就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白灼华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白术扛着长枪。
白灼华走到他们二人前面,找了张石椅自己坐了下来,随后拿过楚钰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无视他嫌恶的目光,故意轻佻的抿了一口,再看白玉华,无不讥讽道:“藏得够深啊,这么些年了我才知道原来师兄这样看不起我,也是,你们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从底下一步一步爬上如今的位置,只有我靠我爹的关系半点都不费力,确实招人嫉妒。你我爹要是知道你这样想我,该得多欣慰。”
白玉华愣了一瞬,想着反正该听的也都听到了,也不避讳,直接道:“了就了,你自己,这么些年你在镇北军内干了多少违反军纪的事,若不是侯爷,你能一直留在镇北军?要是我,要是我……”
“要是你有这个权利肯定得把我赶出去,可惜了,可惜你没有,所以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违反军纪还能在镇北军高高在上,这叫什么,这叫本事。白玉华,在镇北军,白承恩都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秦墨言都拿我没办法,你能干什么?”他看着楚钰,轻哼道:“这么些年你们那些所谓的经过层层筛选,连着你白玉华,你在我爹的细心栽培下论骑射,论枪法,论战你们有哪一样比得过我?”
他们针锋相对,两两讥讽。
楚钰站起来:“二位慢慢谈。”
他扫了两人一眼:“我先走了。”
“楚庄主,让你见笑了,改日我一定登门道歉。”白玉华没想到白灼华会这样,场内还有他人在,难免不尴尬,可即便如此,他对他话始终很是客气。
“不必了,不是大事。”楚钰转身就走。
“给老子停下。”白灼华起身追了上去,把着楚钰的肩膀将人拦下来后,抓着他的手:“我让你走了么你就走。”
“我了,请自重。”楚钰扭过头,看着白灼华,拂开了他的手,甚是嫌恶:“别碰我。”
“都落霞山庄人人知书达理,君子如风,所谓君子如风就教会你跟着别人在背后人闲话了么?”白灼华不算轻饶他,对于那句愧对镇北军他很是在意。
楚钰皱眉看他,冷淡道:“也全非闲话,是实话。”
白灼华心一咯噔。
楚钰抬起眼看着白灼华,长长的睫羽在灯光下投下阴影,像两把刷子似的,纤毫毕现,他微微皱眉,白皙的脸蛋像一副画,眉间一点朱砂,清冷又勾人。
白灼华本想反驳他几句,可看到这张脸,到嘴边的话就变了味,他凑了过来,用他两能听到的声音:“我你跟白玉华话怎么就那么客气,跟我话就跟杀父仇人似的,我不是你客人?不是姓白?”
“客气?”楚钰看他,面露愠色:“那你对我客气过了么?”
原来这一张脸也并不是总是那么冷淡,白灼华砸了下嘴,轻笑道:“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若是真让我不客气起来……”
他突然想到什么,目光落到楚钰那红色的嘴唇上,”若是真让我不客气……你会哭。“
他突然伸出手,揽着楚钰的腰,将人拉了过来,且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在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低头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只是进去还不够,他顶开楚钰紧闭的牙关,舌头钻了进去。
“混账!!白灼华!”白玉华勐地拍案而已,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白灼华竟然敢做这种混账事。
楚钰睁大眼,看着近在迟尺的脸蛋,瞬间咬住白灼华趁机伸进来的舌头一脚踹了过去。
白灼华被踹在腿上,那力道用了实实,他没防住,深深地往后退了几步,他看着楚钰,笑着伸出拇指揩去嘴角的血渍,笑道:“能怪我么?楚庄主生的比姑娘还好看,又这样巴巴邀请我,盛情难却。”
楚钰双目通红,他用力地擦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嘴唇被擦得红通通之后似乎还嫌不干净,他死死地看了白灼华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灼华懒散的靠在一旁的大树上,看着那边急匆匆逃离的背影,若有所思。
白玉华却冲上前来,突然扯着白灼华的衣襟,一拳在他脸上,吼道:“白灼华,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拳力道极大,白灼华被生生的偏了头,难得的白灼华没有还手。
白玉华揪着他衣襟将人拉扯起来,目眦欲裂道:“白灼华,你怎敢,怎敢那么做,你可知道,知道……”
白灼华不知道白玉华要让他知道什么,只是轻笑:“师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日我便看你几番三次都是偷偷去看落霞庄主,你看得这样露骨,别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白玉华哑然,面色难看,白灼华又故意道:“师兄可要收敛收敛,楚庄主再好看他也是个男人。我不一样,在北境人人道我放浪形骸,可您不一样,您可是高风亮节,是他人的榜样,若是做了什么违背刚理伦常之事,这传出去对您名声可不太好。”
白玉华气得脸部颤抖,他指着庭院出口:“你完了吗?完了……”
“完了我就滚,不过师兄是不是气昏头了?忘记了吗?我的住所在楚庄主旁边,您的在北苑,要是要走,也应该您走。”白玉华气到站在原地,指了半天白灼华却不出话。
“没话了么?没话我就先走了。”白灼华站直身子,随后吹着调背着手慢悠悠地往自己的筑走去。
“气死老子了!”白灼华看似无所谓,回来就大发脾气,他勐地踹开门走了进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噜的喝了下,无比愤怒:“一个个都看不起老子,我是白承恩儿子可爷也是一步一步爬上这个位置的!”
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泄,白术走进来瞧了一眼,将破了的瓷杯捡了起来:“主子,您莫要生气,那白玉华是侯爷捡回来的,无论怎么努力他也不能成大统,将来这侯府都是您的,他那样是嫉妒。”
话是那样,可他承受了多年的指责,他是侯府的少爷,爹是堂堂镇北侯,母亲是将门出身,从含着金汤匙,侯府上下就是新皇看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可老爷子却把他扔进镇北军,交给了秦墨言,是让他历练,可因为这层关系,他成别人口中不成器靠关系的纨绔,秦墨言整日盯着他,要他同那群兵一起操练,骑马射术练枪,起早贪黑,不得离开他视线,就是这样,他也是别人口中靠关系进来的,哪怕他骑术在优秀,剑术在厉害,别人也会他是镇北侯的独生子,应该的,似乎做什么都要被人看轻。
真他妈操蛋,那人是瞎吗?!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噜的往后倒,可这样仍旧不解气,他勐地捶向桌子,然后又闯祸了。也不知是那桌子放得久了朽了,还是他力道太大,白灼华只是那么一下,这桌子竟然轰然倒塌,四分五裂。
白术心里一咯噔,白灼华扫了一眼,淡淡道:“收拾了。”
白术正要弯身,白灼华道:“不对,你出去叫人收拾了,我们来者是客,他主人应尽地主之谊。这玩意儿是你做的?”
“是。”白术走出去,通知落霞山庄执勤的弟子进来收拾,那弟子进来看了一眼,没有动作又匆匆忙忙跑出去。
白灼华:“……”
他还没什么,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发脾气,那跑出去的落霞弟子又急匆匆地跑回来,这一次不是空手,而是抱了一本账本,恭恭敬敬地送到白灼华面前,认真道:“爷,方才我已将此事报告给庄主,庄主谁弄坏了谁收拾,我们庄内弟子谁都不准动手,除此之外,庄主,看在侯爷面子上,这桌子算你便宜些,诚惠五两银子。”
白灼华被生生气笑,他看着账簿对白术:“给他。”
“楚钰呢?”他对弟子问道。
“庄主已经睡下了。”
白灼华怒极反笑:“好,好,他楚钰有种,这还睡的下!”
那落霞弟子一走,他怒气冲冲的踹了那散落的桌子两角,让白术收拾了,隔天直接坐床离开落霞峰,前往杭州。
杭州有座青楼,名烟雨楼,烟雨楼新来了个花魁,卖艺不卖身,弹得一手好曲,白灼华去里面走了一圈,本想着看看美人,听听曲,心情许是会愉快些,谁知道更郁闷。
可觉得出来一趟也不能白走一圈,叫别人看笑话,他走出青楼,愣是在闹区走了一圈,眼前浮现,若是楚钰来了会怎样?那样寡淡的一个人,知道怎么跟人相处么?
回来的时候一看到落霞山庄烫金四个大字,就想到楚钰。一想到楚钰,白灼华就想找他的茬。
他想,老子不痛快,你也休想痛快。
可奇怪的是,他在庄内转了一圈,就是没看到楚钰的身影,白灼华抓了个庄内弟子一问,才知道原来楚钰常年深居简出,有在庄内也只是在剑冢,昨日事出有因,他才替他们大师兄去接待,大部分时间他不会出来,作息也跟常人不一样,实在有事可以找大师兄,在庄内大师兄的话也算。
怪不得呢,怪不得他在庄内走了一圈生生碰不到他的身影。
这么一来,白灼华要找到他出气就很难,毕竟剑冢是落霞山庄的禁地,庄内弟子没有命令都不能随便进去,更何况他不过是一外人。
找不到楚钰,白灼华就只能自己在庄内走,跟白玉华照旧是矛盾不断,白玉华时不时就罚白灼华,白灼华则三不五时给白玉华找茬,好在他们他们彼此都习惯了,左右,从他进入镇北军的那一刻,白玉华就事事看他不惯,白灼华这样想。
待在落霞山庄的第七天,白灼华觉得自己快待不下去了,他在庄内走了一圈又一圈,谁知今日竟鬼使神差的路过剑冢,停在了不远处,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从里面慢慢地走了出来。
白灼华的脚步就突然停了下来。
楚钰一身白衣上身裹得紧紧实实的,微微被汗水浸湿,贴在肩上,白色的肌肤若隐若现,紫色外袍系在腰间,长发随意挽起,斜在一边,大抵是剑冢温度太高,他那张稍显有些苍白脸蛋晕染了些薄红。
煞是好看。
白灼华呆了一瞬,而后他看到楚钰关上剑冢石门,随后转身,正要考虑是上去还是离开,就见剑冢右边有一人走了出来。
来者正是白玉华,他看到楚钰,指着一旁布包裹的东西,朝他招手。
楚钰看到了,只是愣了一瞬,就朝他走了过去。
不是都在剑冢里面吗?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已经这么熟了?
白灼华皱了皱眉,心里不痛快,可又想知道那边在做什么,于是借着假山的掩护往前又挪了几步,恰好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庄主,铸剑虽然重要,可还有时间不急,你不要这样辛苦。”白玉华看着他,认真道:“一年到头总是在剑冢没意思。”
“无妨。”楚钰摇了摇头:“我常年不予旁人接触,待在剑冢反而能让我静下心来,习惯了,没关系。”
白玉华知道他性子,也不强求,而是将放在一旁用布包裹的东西送到楚钰面前:“前几日你让我给你找的材料带来了。”
楚钰接了过来开一看,面露欣喜,“谢谢,这材料,我找了很久一直找不到,多亏你了。”
“顺手的事,你开心就好。”白玉华着伸手为楚钰拂开额前的碎发,楚钰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可当他目光看到白玉华那满是歉意的目光,脚步深深地忍住了。
白玉华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眼里是止不住的失落,他看着楚钰。
楚钰垂着眼,抱着矿石:“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他示意剑冢的方向,很是抱歉道:“炉内还烧着火,得有人看着。”
白玉华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好,你去忙吧。”
楚钰朝他点了点头,没什么,转身就走。
“楚钰。”白玉华还是忍不住,楚钰停下脚步转过头,“还有事么?”
“没事……”白玉华顿了下,见他疑惑,又道:“不,有事。”他看着楚钰试探性问道:“下个月十五灵隐寺有庙会,南来北往的信徒都会过去朝拜,听会很热闹,那天我正好有时间,你要一起去么?”
他问的心翼翼,目光充满期待。楚钰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垂眼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随后抬眼道:“不好意思,那日庄内弟子应该都会前往朝拜,大师兄另有安排,我那日需要在山庄,没时间。”
“哦,这样啊,没事没事,”白玉华脸上微笑,可难言尴尬和失望:“我也就问问,你忙你忙,那没事我就走了。”
楚钰方才抬头才看到白玉华的神情,他想许是白玉华初来乍到对这里人不生地不熟,加上镇北军常年在北方,应该是想看南方风情,就:“我是没空,可我可以安排庄内弟子陪你一同前往,有什么事情你届时可以尽管吩咐他,若是庄内弟子招待不周,你可以派人过来找我。”
“嗯……”白玉华努力挤出一丝笑:“如此,到时让你费心了。”
楚钰没什么,朝他点了点头,抱着材料就回去了。
剑冢位于落霞山庄东北角,庭院内有把巨剑立于中央,因而剑冢前院视线昏暗,楚钰抱着材料走过来,伸出手,剑冢大门缓缓开。他转过身,正要往里走,谁知道一道人影从一旁蹿了过来,挡在了他跟石门中间。楚钰定睛一看来者,忍不住锁紧眉头。
白灼华:“……”
司命从往生镜上看着人间的一切,心里发抖,还得面上保持冷静看着天帝道:“陛下这样可以么?”
御天机:“就按照本尊的来。”
“是。”
司命不敢什么,一边是自己的上司,另外一边是以后神魄归位要服侍的主子,无论他怎么做左右都不是人,只希望帝君归位不要找他茬才是。
对,他把冥帝安排成如此,想想以后,司命就想直接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