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世子火葬场了
“枝枝?”他轻柔地唤着她的名字, 从那一刻起,她便是有了自己的名字。
枝枝。
后来偶然间救下父皇时,父皇询问她的名字。她躺在安公公的怀中, 身上疼得要命, 却忍住疼痛, 眨了眨眼睛, 有些怯弱却带着些倔强。
“我是枝枝。”
再后来,她便成为了楚国最受宠爱的公主-楚映枝。
*
这一次去往淮安,比上一次平静地多。
楚映枝没了那时的虚弱,只是面上也未有什么乐趣。
清荷轻轻掀开车帘, 此次无两行随行的护卫,只有扮作车夫的暗卫和两三位厮。
清荷看着顾自生着闷气的公主,不由得趣道:“公主, 虽此行本就隐秘,但此次亦不应该只带这些人。若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便是不好了。”
楚映枝埋着头, 不大有兴趣道:“暂且父皇和哥哥,暂时都不会动我了。若是真的想动,在哪都是一样, 更何况,只是明面上,只有车夫而已。”
清荷摇摇头,放下帘子,细心分析着公主的表情,轻声劝慰道:“公主, 若是谢世子真的让公主如此犹豫,我们再寻他法便好。也不是只有谢世子能够...”
楚映枝很快摇摇头, 她心中清楚,她并不是因为谢嗣初而犹豫。
是因为谢嗣初,但不是因为犹豫,而是不解。
她手中紧紧攥着那方玉佩,那条缠住的红线已经有了些许斑驳,她轻轻地抚摸过去。
谢嗣初也定然发现玉佩不见了,却是连询问都未有一句。
若是不重要的玉佩,怎会贴身携带这些年;若是重要的玉佩,又如何连询问都未有一句?
还是,他只是不想见她?
想到这一层,楚映枝面色微变,谢嗣初凭什么不想见她?
不过就是被她放弃了一次,他不也...放弃过她么?
他凭什么!
楚映枝抬起玉佩便是要摔下去,纤细的手腕微微颤动,在清荷担忧的眼神中,缓缓地将玉佩收回来。
不能。
无济于事。
玉佩即便要碎,也要碎在谢嗣初面前。
让他心痛!
*
“世子,属下查探到,卿云公主...”莫五冷漠地声音在黑暗的书房中响起,听得谢嗣初一顿皱眉。
“莫五,昨日我如何的?”
“世子,最近一段时间,卿云公主的相关事情,无须上报。”莫五刚准备,可是这次的事情应当不在世子话中范围之内,因为卿云公主离开了京城。
就被谢嗣初一把断:“出去,莫五。”
莫五还是觉得应该开口,却在黑暗中感受到了那凛冽的目光,为了他的头颅,嘴瞬间闭上。转身,出门,不再多言一语。
左右那些人也随着公主,应当也不会出什么大的事情。
公主暗中应该也是带了些护卫的。
莫五点了几下头,最后服了自己,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模样。
书房内的谢嗣初起身,轻轻点上书房内的烛火。原本算先去淮安,但是路上突然传来泸州的消息,他便半路转途,来了泸州。
不过半日,便是到了泸州。
点燃灯,看着书桌上属下刚刚呈上来的密报,谢嗣初轻轻蹙眉。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探寻谢尚和皇帝之间的联盟,他实在有些想不通,皇帝为何会对谢尚如此信任。
在权在位之君王,无不对臣属怀有忌惮之心。三方分权,暗中夺权都是常有之事。但是多年来,谢尚独拥一方势力,成为继皇帝、太子两方势力之后朝堂之上的第三方势力。
这些年,谢尚的势力有增无减。皇帝明面上虽然压,但是暗地里却十分纵容。
或许并未相助,但是毫不阻止。
即便是私下里达成了何种交易,但这种信任,究竟来源于何处?
今日半路转途来泸州,如今处理完了事情,明日还是要继续启程去淮安。想到淮安,谢嗣初面上和缓了些,就是不知道,枝枝如何了?
他有些晦涩地轻轻唤起她的名字,眼眸低垂。
明明没有风,微弱的烛火还是一下一下眨着眼睛。等待着它终于熄灭的那一刻,谢嗣初也短暂地放纵着自己。
“枝枝...”
原来真的有一刻,想念枝枝,也会成为他的放纵。
*
淮安。
来了淮安,清荷便是定下了淮安最好客栈的天字房,楚映枝怀着欣赏一番的心思,欲上楼量。刚走到拐角之处,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世子,今日便暂且在此处安置,莫五这便去。”
谢嗣初点点头:“嗯。”
清荷自然也听出了,一瞬间便是看向了楚映枝。
如若不是时机不允许,她定是要笑着上一声“巧”的!
谢世子明明较她们先出发,如何还在她们身后来到淮安,若这不是缘分,她清荷都不信。只是这缘分...
楚映枝顿了一秒,随即忙奔上去,裙摆伴着风轻轻地飘起,直到到了房间中,关上房门,才轻轻地送上一口气。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如此紧张。
即便这趟便是为他而来,此时也还是紧张到脸颊微红。她抬起手向着耳垂摸过去,果然有些烫。
身后响起脚步声,不知为何,她便是觉得是他。
“世子,天字房客栈之中已是有了一位客人,便是不能全包下了。明日莫五便是寻一处宅子租下。”
楚映枝在门后,一丝声音也不敢出,这些天她特意让车夫避开了身后那些人。谢嗣楚此时即便知道她离开了京城,也定然不会想到,她如今与他同在淮安。
谢嗣初依旧是一句简单地“嗯”回答了莫五。
楚映枝轻轻垂眸,从他刚刚入客栈到现在,她不过听了他两句话。
他很累吗?
为何而累?
为何声音之中透出浓浓地疲倦。
她也鲜少地纵容了自己的担心,她原就是要接近他,利用他,再背叛他。
如今便是关心一些,也没什么的。
她仿佛服了自己,面上的红也悄悄褪去。
“莫五,退下吧,晚膳不用送上来了。”
楚映枝扣紧手,轻轻转身。可是客栈的客房隐蔽性很好,她便是连门外的影子都瞧不见。直到听见“砰”地一声,她这才直到谢嗣初当是进了房间。
听着声音,应当就是在她对面。
一旁一直未出声的清荷缓缓指向桌上的纸墨,楚映枝心领神会,走过去。
在纸上写道:“清荷,为我寻一顶面纱,厚实些的。”
清荷也接过笔:“公主,如若公主不觉得清荷唐突,奴可以稍稍帮公主改变相貌,是江湖中人常用的法子,清荷前些年也算学了个大概。虽不能完全变了相貌,一般人应是认不出的。”
楚映枝摇摇头,继续写道:“你觉得谢嗣初是一般人吗?
“便是改变了相貌,也当是隐瞒不过他。便是只听声音,他也当是能够认出我...”
清荷有些不解地眨眼,提笔道:“便是谢世子认出了公主,又如何?公主不本就是为了谢世子而来的吗?”
楚映枝来不及提笔,便急忙否认道:“清荷,胡,谁为他而来!”
清荷眨眨眼,提笔极快写道:“公主若是话了,清荷是不是也可以弃了纸墨?”
楚映枝这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地看着对面的清荷。若不是清荷相逗,她定然不会如此!
随即提笔,亦是极快写道:“我不管,不行!”
清荷笑出声,随着她的目光一起望向对面。
却是一丝声音都听不见。
对门的谢嗣初正垂眸歇息,恍惚间却听见了枝枝的声音。闹市的声音从未间断,那声音也不过一瞬,再认真去听时也只有闹市人来人往的喧闹声。
他不由得揉揉额头。
这可是淮安,他如何会听到远在京城的枝枝的声音。
他这些天太放纵自己了些,那些思念恍若丝线,缓缓扣紧。
谢嗣初也没了休憩的意图,只是提笔。
*
待到用晚膳时,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淮安菜式,楚映枝夹菜的手缓缓停下。
她望向对面,随后示意清荷过来些,轻声在其耳旁道:“去让店家送些菜到对面的房间,就是天字房的人的待遇。”
清穗点头,不一会儿便回来了。对着楚映枝摇摇头,轻声道:“公主,谢世子门前有人,送不进去的。”
楚映枝嘴角下扬,嘴中嘀咕道:“看来饭菜下毒这一遭,是走不通了。”
清荷倒也不拆穿,只是按着公主的话,道:“公主预下什么药,虽然饭菜动不了手脚,但是茶水,清荷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楚映枝转了转眼眸,轻笑道:“泻药!”
清荷也就随着一起轻轻笑了起来。明日谢世子便是要离开客栈,她也就试着问道:“公主,我们明日可是要继续在客栈中?”
楚映枝有些不明白清荷为何如此问,咀嚼完嘴中的菜肴,漱漱口,轻声回答道:“自然。”
*
隔日。
楚映枝还是稍稍变了相貌,保险起见,还是戴上清荷昨日准备的面纱。
刘猖那样浪荡子的事情,她可是再也不愿意遇见了。
心翼翼推开房门,却未看见对面房间守着的侍卫。
她有些疑惑向着清荷望去,在离得稍远些问道:“清荷,为何他门前守着的侍卫没了?”
清荷眨眨眼:“公主,昨日谢世子与莫五谈话间,便是言只‘将就’一日,莫五昨日便是去租院子了,今日谢世子应该已经搬走了。”
“为何不早些同我?”楚映枝鼓着脸,但是面纱遮挡着,清荷看不见。
但即便清荷看不见,她也能猜想道,便轻笑了一句:“昨日,清荷便是问过公主了呀?”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