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世子火葬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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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映枝垂眸, 手一瞬间攥紧衣裳,随后轻笑着卧于榻上。

    谢嗣初,比她预想的, 还要有用些。

    略带嫌弃地换好了手中的侍衣裳, 楚映枝忙到镜子前, 看看如今是何样貌。这衣裳是黑色的, 外表看起来不太精细的黑,衬得她的脸,格外地白。

    这布料,看着像粗布, 但是穿在身上,还是轻得很。楚映枝从未穿过如此服饰,有些好奇地左右捏了捏自己的脸, 此时尚未施脂粉,看着就像糯米团子一般。

    手感也有些差不多...

    想到这,“噗嗤”一声笑出来, 楚映枝稍稍整理头发,去开了刚刚闭上的房门。

    原本在宫中和公主府时,她的梳洗扮便是由清穗一手负责。如今来了淮安, 这些日子便是清荷在勉强负责。常日里女儿家的装扮,清荷还能应付应付,不出大错。

    侍的扮,清荷...

    楚映枝摇摇头。

    谢嗣初见楚映枝模样,手指轻轻按了按手掌心的肉。

    枝枝现在的模样,很可爱, 但是不能笑。

    “谢嗣初,我自己不会。”楚映枝眨眨眼, 面上有些羞,又有些无奈。

    谢嗣初手轻抬,嘴中话语一转,还是道:“那枝枝且等一会,我去寻婢子来。”

    楚映枝点头,看着谢嗣初走远,脸上的笑变得玩味。谢嗣初原还会这些事情,刚才若不是想他来帮她?

    不过,谈不上帮,楚映枝垂眸轻笑,顶多算“伺候”。

    *

    马车行驶了很久,一路上车帘都是紧紧闭着。楚映枝见谢嗣初如此“防范”,也不再动自己去探寻两分的心思。

    只是迎着困倦,憩起来。

    左右,她早就暗中吩咐十三了。只要十三不被发现,不出意外,过几日她便是能再来寻藕荷一次。便是十三被发现了,也没关系,只是她的暗卫,谢嗣初如何都不敢动十三。

    这才是她为何执意要去见藕荷一面的原因。

    这般想着,眼眸慢慢垂下。

    谢嗣初温柔看着,随后轻轻让自己过去些,让枝枝更加舒服睡在他怀中。

    这路格外地平稳,马夫也格外谨慎,便是颠簸,也未有。

    楚映枝睡得很熟,直到被轻轻摇醒,她才揉着眼睛醒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地随谢嗣初下了马车,风轻轻地拂上面庞。

    眼中的困倦才消退不少。

    她眨眨眼,前方是一座木屋,门前还有着两块荒地,此处看着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

    她疑惑地眼神向着谢嗣初望去,手被谢嗣初轻轻牵起:“枝枝,我们之前好了,只能远远看着,不能发出声响。”随后轻轻摸了摸枝枝被包住的头发,带了些笑意:“委屈枝枝了。”

    楚映枝摇摇头,她倒是不委屈。

    只希望谢嗣初彼时知道一切时,不要觉得委屈便好。

    另一边,谢嗣初摸了摸扳指,莫五上前敲门。谢嗣初转过身,面对枝枝的温柔一一褪去,望着那扇简陋的木门,思索着等会的交锋。

    他也好奇,为什么盛稚会找上他。是探到了什么,还是另有隐情?

    盛稚在寄过来的书信中所言,百年盛家,其实只有盛家人知,盛家一直有两支,京城盛家和淮安盛家。

    这两支,在百年前原是一支。后来所走的路不同,一方为政,一方为商。

    京城一脉,世代为政;淮安一脉,世代经商。百年间,除了淮安一脉偶尔给京城一脉提供些银钱,大多时候都罕有联系。故而除了盛家人,谁都不知。当初流放之际,淮安一脉才能幸免于难。

    谢嗣初沉眸,他对信中所提及内容,信了七八分。这盛家两脉定是真的,但是这世间只有盛家家主知,他暂时不能确定。

    信中还提到,淮安盛家,在京城盛家被流放时,选择了暂时退隐。这几年间,逐渐屏退原先的“盛”姓,改为“沈”姓。

    且由于淮安的地理优势,沈家这些年一直在积蓄财力,培养兵力。

    盛稚想与他合作。

    莫五暗中信中所写敲门,约摸着过了半刻钟,终于有人前来开门。

    楚映枝轻轻望过去,只见是一佝偻模样的老仆人,嘴中支吾不出来话,走路的动作有些颤巍,想来是个哑奴。

    莫五上前递上信物,是一块雕刻成青竹模样的玉石。

    哑奴见了信物,躬身行礼,随后带着一众人步入庭院之中。

    楚映枝随在莫五后,看着莫五身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侍服装,伸手摸了摸他的衣袖。

    莫五冷漠地望向楚映枝,又想到自己的头,硬生生将冷漠削去些。

    但是若世子回头看见这副模样,他的头也别要了。

    楚映枝收回手,无辜地眨眨眼。她只是想看看他衣服材质是否和她的一样,没其他意思。

    一点点挑拨离间的意思都没有!

    望着走在最前方的谢嗣初,楚映枝又是摸了摸身上的衣袖,这和莫五的摸上去完全不一样。

    这些年在宫中,她什么稀罕物件没见过。但是谢嗣初总是能够惊讶到她,承恩王府,与承恩王关系不好的世子。

    是如何能够做到这些的?

    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一切,都超过了表面上能够拥有的。谢嗣初也绝不会只如表面展现出来如此简单。

    究竟,她还不知道一些什么。

    随着木门的关上,庭院中的一切也映入眼帘。木门的荒凉,没有蔓延到庭院中。稍稍仔细看,便能发现院中时常有人活动的痕迹,楚映枝望向那一座木屋。

    藕荷在木屋里面?

    哑奴不能开口言,便是独自步到一边的水井旁,在枯木之中,按下开关。地面上赫然出现一道通往地下的通道。

    楚映枝收回在木屋上的眼神,也明白了,这木屋,应当是哑奴的住所。

    藕荷,应当是在这地道通往的地方。

    待到进去后,楚映枝才发现,这地道不如她想象般狭窄阴湿,反而干燥异常。待到半刻钟后,亮光骤起,一旁突然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谢嗣初?”她声呢喃道。

    她此时可是侍模样,谢嗣初怎的自己露馅。

    谢嗣初也未想到,会突然有冲击眼睛的亮光。一想到枝枝会不舒服,那些谋划也都暂且放下。

    待到枝枝的眼睛能够逐渐适应后,谢嗣初才轻轻放开,随后不发一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带路的哑奴一直走在前方,也未发现这奇怪场景。

    楚映枝则是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待出了地道,直接通往一间房。

    楚映枝被莫五搀扶上来,随后轻轻量,就在转过头那一刻,愣在当场。

    一身黑色轻纱勾线裙,裹着修长婀娜的身姿,冷冰冰的美人,是藕荷。

    楚映枝袖中手轻握,最后却也未发生声音。确定了藕荷如今安全,她今天便是足够了,以后谋划,待到今日回去,等到十三画出地形图,再做算。

    谢嗣初手中扇轻收,浅笑一声:“盛大姐。”

    盛稚点头,算是应答。随后望向谢嗣初身后的人,在那个明显矮一头的侍上停了片刻,随后一旁的婢子道:“世子请随奴婢来。”

    谢嗣初手中扇子一顿,心中明晰。

    只是以盛稚之名相约。他糊涂了,如若只有盛稚,怎会知晓如此多盛家两脉之事。若是如此,盛稚之后,当是还有主事之人,会是谁?

    盛家,淮安,改名为...“沈”。

    谢嗣初垂眸,轻笑,对着盛稚道:“盛大姐心意不诚,若是幕后之人亦是如此,谢某便是当此趟淮安未来。”

    盛稚此时才露出了笑意:“世子笑,把戏,未想到还未踏出一步,便是被世子看穿了。世子请随我来,哥哥已等候多时,”

    谢嗣初轻笑,随后看向莫五。

    莫五心领神会,到了公主身旁守着。一会如果有意外发生,按照世子的吩咐,护着公主先走。

    楚映枝轻蹙眉,谢嗣初所言,是何意思?藕荷何时有了哥哥,她如何不知?

    谢嗣初随着藕荷,轻笑着。

    “沈兄可好?”

    藕荷也不含糊:“瞒不过世子,但是世子是如何知晓的?”

    谢嗣初收起扇子,缓缓道:“淮安,是卿云公主的封地。”看着盛稚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上次随卿云公主来淮安时,荣沈兄接待,有幸见过沈兄。”

    盛稚心中惊讶,但面上不动声色。

    “或许盛大姐知晓,为何偏偏淮安是卿云公主的封地吗?谢某有幸听过一些传闻,虽是当不得真,但是当个玩笑一听,还是可以的。”

    盛稚沉默,谢肆初也就浅笑不语。

    最终盛稚开口:“世子请言,盛稚愿闻其详。”

    谢肆初抚摸着手中的扇面,入眼是一簇满花的枝丫。他浅笑着道:“传闻淮安,是太子殿下欲得之地。局势紧张之下,甚至不顾身份,几次明里暗里欲讨。淮安之举,太子殿下属实不如常时耐心,盛大姐呢?”

    盛稚手中帕子攥紧,一双美眸终于不再只有冰冷,她不可置信地望向谢肆初。

    谢肆初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随后向后望了一眼:“盛大姐,谢某无意冒犯,只是此时卿云公主在淮安,且在寻盛大姐。”

    “你想做什么,要我不要见枝枝?”盛稚皱眉,没想到是因为枝枝。

    谢肆初摇头,随即轻笑着道:“谢某只希望盛大姐,即使见到了卿云公主,哪些能,哪些不能,心里要清楚,嘴上更要做到。”

    盛稚轻声道:“哪些不该呢?”

    “盛大姐和太子殿下曾经的事情,就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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