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世子火葬场了
“谢嗣初, 别抱我,这么...紧。”
有些害羞的轻语声在两人中响起,谢嗣初这才后知后觉, 他抱住枝枝的手太用力了些。
一眼望去, 将枝枝的衣服都弄皱了些。
他猛地松开, 怔了一瞬, 他还是想抱住枝枝。
枝枝只是松开些,也没有...松开,那...
下一刻,他面上含笑, 伸手将枝枝轻轻环住,待到怀中又是枝枝,他动作变得心翼翼, 心中却兴奋不已。连带着刚刚出院子时的脆弱神色,也在缓长的呼吸交融中慢慢消失。
只要能够感受到枝枝在身旁,他便能够恢复平静。
那些涌动的情绪, 在见到枝枝那一刻,化为延绵的欢喜。
他一早便知晓自己的沦陷,可是唯有在这一刻, 他如此开怀。
从前那些欺骗已经翻篇,枝枝原谅了他,或许是看在那一刀,或许是看在清水寺之事,但是无论什么事情,都没有关系。
只要枝枝, 愿意原谅他。
愿意将那些事情,从自己的心间松开。
此后他再不会做如此欺瞒之事, 他能够护住枝枝,也一定会护住枝枝。
哪怕是放弃多年的谋划,他亦在所不惜。那些谋划,如何都没有枝枝重要。
他只想要,枝枝。
刚刚枝枝将自己拥入他怀中,这难得的举动,让他有些兴奋。或许不止是有些兴奋,他面上的笑缓缓地蔓延开,那张如玉的脸,此时颇有些红透的趋势。
他非常稚嫩且本能地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对于枝枝的欢喜。
对于未来的欢喜。
故而开口话时,像个孩子一般。
“枝枝,我们以后,离开京城,离开淮安,可好?”
无论枝枝是否知晓,京城和淮安,对于枝枝而言,都是伤心地。楚国疆域如此辽阔,待到那些事情都处理完,他便是带着枝枝离开这是非之地。
楚映枝不明所以,但是...
她平静着眼,缓缓点头。
这是谢嗣初教会她的,这种时候,要得到自己要的,谎便是好了。
谢嗣初更喜悦了些,惊喜问道:“枝枝想去何处,若是...”
楚映枝认真听着,喉间忽然涌起一股甜腥味,她面不改色咽下。
许久未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她轻轻垂眸,恍惚想起了什么,袖中的手突然僵了一下。
她这些天在淮安,在谢嗣初身边,有些事情恍若发生了变化。
比如,她的身体,在未服用任何药的情况下,出现了好转。这些天,这是她第一次尝到喉间的甜腥味,较之在宫中和公主府时,频率变低了。
难道,这是一种慢性毒药,那究竟是谁,从何处下的药?
前世她以为是落水损害了身体,她身体虽日渐虚弱,但是太医皆无病状。故而只能靠着上好药材吊着,最后也不过是熬了两年。
如今算来,她还有足够的时间。
她不由得抬起头,望向谢嗣初。
谢嗣初未注意到,只是想着枝枝未去过楚国其他地方,轻笑着:“若是枝枝暂时不知道,那我们可以先各个地方都去一番,江南那一带,枝枝应当会很喜欢,还有...”
楚映枝原想要此时将身体之事出来,她大概能够猜到,定是那两位做的手脚,但是她此时暂时不能自己去调查,便想借助谢嗣初之手,解了这身体中的毒。
利用人,自然要利用地彻底。
但是看着谢嗣初毫不内敛的喜悦模样,她轻轻眨眨眼。
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法子。
人自然要利用地彻底,但是谢嗣初会因为她的背叛而对她死心吗?
还是会...继续如她所想的循环重复。
无论死不死心,她都想看看,谢嗣初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可如若要重复,便是要有诱饵,口中的甜腥慢慢咽下,她浅浅一笑,她仿佛找到诱饵了。
谢嗣初看见了枝枝面上的笑意,以为枝枝喜欢江南,乐此不疲地介绍起江南。
“为何你会对江南如此熟悉?”枝枝耐心听着,眨着眼睛问道。
谢嗣初面上怔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却还是被枝枝捕捉到了。
她轻轻扬唇:“谢嗣初,不许谎哦~”
谢嗣初摸了摸她的头,面上的温柔更深了一层。刚刚那些从内里渗出的喜悦。被慢慢收回。仿佛接下来要的事情,是不容许他如此放肆喜悦的事情。
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枝枝,轻声却郑重:“不谎,我不对枝枝谎,因为江南...江南,是我娘亲自长大的地方。”
谢嗣初面色平静,心中却有些忐忑。他第一次向枝枝起那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那个人,是他的娘亲。
楚映枝有些愣住,她未想到,会是如此。
谢嗣初声音很轻,面上含着温柔的笑意:“枝枝,她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自她便教导我,要成为一个温柔有礼的君子,要与人和善,要心怀苍生。在我的记忆中,她总是很喜欢笑,那种面上浅浅,眼角弯弯的笑。”
楚映枝抬起头,认真看着面前的谢嗣初。
面上浅浅,眼角弯弯。
那一瞬间,她仿佛知道了,五岁那年她遇见的公子,为何是那个模样。
“谢嗣初,不要伤心。”她伸手抚上他的面庞,他明明面上是温柔的笑意,此刻她却还是从中看出了彻骨的悲伤。
她第一次觉得,太了解他,不是一件好事。
她望着面前的谢嗣初,此时他不发一言,却是从未有过地脆弱,但她的温情,也仅仅只能在此停留一瞬。
便是连着瞬间的心疼,她都知道自己不该有。
那些过往,无法抹去;那些谋划,不会停下;那些报复,无法停止。
但是这片刻,她愿意给他...一个拥抱。
她望着谢嗣初,与他对视着,最后张开了自己的手,轻声道:“谢嗣初,抱抱。”
在谢嗣初唇边笑意绽开的那一刻。
她默默地在心里:“谢嗣初,再见了。”
享有我最后的温情,下一刻便是你永恒的炼狱。
谢嗣初垂着一双眼,有些怔住,他试着抬起手,在第三次时终于颤抖地抚向枝枝的脸颊。
在即将触碰到之际,又红了耳尖,缓缓移到一旁,将手从枝枝的发间穿过,轻轻在她的颈后摩挲,伏下头,将自己枕在枝枝肩上,低声温柔笑着。
他未言,她未语。
曾也是,一瞬温情。
*
谢嗣初伏在枝枝脖间,轻笑着,思绪回转到茶室内。
盛家,沈家。
从沈桓这一代起,开始有了变化。
盛家子嗣一直稀薄,这一代,京城盛家更是只有盛稚一位。
女子如何入仕为官?但偏巧盛大人在盛夫人撒手人寰后,不愿意再娶续弦。便是连妾偏房,也不愿意再有。
虽在京城传为一段佳话,但这番形式之下,京城盛家眼见着就要走向衰落,淮安盛家便只能找人顶替。
沈桓是淮安盛家旁支的孩子,自醉心诗书,被淮安盛家选中,暗中培养。
但是还未等到能够送出手之际,京城盛家便出事了。
流放闽南,路上感染瘟疫,对外传言,盛家无一人生还。
唯一逃出来的,是嫡姐,也就是盛稚。
淮安盛家原想自保,但是沈桓出手救了盛稚。
谢嗣初回到了书房,继续想着沈桓口中的辞。便是只到此,沈桓嘴中便满是漏洞,他是否要信任他后面的辞?
如若只是淮安盛家旁支的孩子,以盛稚的性格,盛稚如何愿意称呼他为“哥哥”,仅仅因为,沈桓救了她?
若是盛稚勉强算得过去,淮安盛家,如何会任一个旁支孩子做主?
便是未欺瞒,也定是隐瞒。
但是想到沈桓最后的辞,谢嗣初沉眸。
沈桓递过一杯茶,轻笑着道:“世子,若是合作,必然拿出诚意。盛家愿意站在世子身后,为世子谋划大业,只希望世子能够允诺沈桓一件事情。”
他抬眸:“什么事情?”
沈桓摇摇头,浅笑道:“不急,世子,如今还不是时机。世子只需知晓,沈桓,定不会为难世子。是沈桓要阿稚以阿稚的口吻给世子送去信件,邀世子来淮安相见,还望世子不要介意。沈桓自知理亏,愿意告知世子一些消息作为补偿,以示诚意。”
谢嗣初轻笑一声:“难道有什么消息,是沈大人能够查探到,谢某查探不到的吗?”
沈桓也不恼,轻笑道:“沈某只是为谢兄节省时间,如若谢兄探查,定也只是时间问题。”
“静闻。”
沈桓摇了摇杯中的茶,轻笑的语调道:“谢兄所困惑一事,无非...一个“云”字。”
作者有话要:
狗子三部曲,继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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