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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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吗?”

    “你的能力是不行的。”楚然质疑。

    兴许是被楚然一副你不行的表情刺激到,陈喻然胡萝卜炖牛肉压到锅里,干便干。

    陈喻然下楼十分钟后。

    他推着独立的焦黄色推车,里面满当的全是冰凉的白雪。

    楚然问,“你哪儿来的?”

    陈喻然,“借的,楼下有个朋友的。”

    “怎么借的到?拿糖贿赂?”

    “跟他做了笔生意。”

    “叮咚”的门铃响,陈喻然开门。

    “Surprise!”

    尚未看清来人,一颗象鸟大的蛋,蓦地朝着陈喻然的脑袋咄咄逼人的砸下。

    陈喻然墨黑的发铺染雪白。

    霜似的,压力下碎破的细雪渣,刷刷的掉垂到两肩膀积成,形状不一的冰丘。

    恶作剧的陈暖昂懵逼,觉得古怪的喊问。

    “哥,你干嘛不躲开?”

    被陈喻然结实挡住,躲过一劫的楚然看见他糟糕的发型,满身的冰雪,冲其呵斥,“陈暖昂,你干什么?”

    哦!嫂子在身后啊!

    下意识的后退到门框,陈暖昂算是明白,为什么他哥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无所顾忌却又万分庆幸。

    幸好他没弄到嫂子身上,不然他得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时候,他哥一定会怅然的望着,漫天的雪花冷漠的。

    窗外的冰雪很好,便葬了吧!

    避免将来灵魂为躯体默哀,陈暖昂求生欲的狗腿道,“哥,我帮您弄掉。”

    “保证不会脏了您的衣服。”

    “别动。”陈暖昂刚伸手,楚然冷眼喝斥住他,待陈喻然温柔道。

    “言言,弯腰。”

    陈喻然配合她俯下挺直的背脊,楚然踮起脚尖,轻重的扫过,拍落雪渣。

    “扑哧!”

    陈暖昂神经也不知被楚然的哪句话戳中,憋不住的笑。

    倚在门框上,抱着肚子捧腹大笑。

    抚盖的手连带声线颤抖。

    不知趣的人火上浇油,楚然蹙着眉,凶凶的目光冷射陈暖昂,恼怒道,“这是你特别的招呼方式?”

    此时该讨好的是谁,陈暖昂清晰,他可是个从有眼力见的。

    陈喻然急忙挽救道,“哎呀,嫂子别生气,我不知道您……”

    在我哥背后啊!

    身侧抵着一只冷厉的利剑,陈暖昂不敢随便发言,他哥不让他。

    他还是不了吧!

    毕竟人在他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他帅气无比,鲜有人敌。

    “嫂子,您相信我。”

    “我是我哥,血脉相连的亲弟弟,我不会做害他的事的。”陈暖昂苦口婆心的着,试图向楚然委婉的解释。

    他的大雪球砸下前,计划精准了的。

    半秒内,以他哥的速度。

    及时闪开,毫发无损,绝对没问题。

    谁知楚然在他背后嘛!不然以他的反应,肯定能闪开的。

    他哥是英雄救美了。

    遭受误会的人反而是他。

    陈暖昂只觉得如今的雪异常的大,窦娥含冤而死的那天,都不及他冤。

    长着横撑出去的露天大阳台上,是陈喻然倒了一堆又一堆的雪。

    目测三十厘米厚,白雪皑皑,引人瞩目。

    非常之壮观。

    “嫂子,你们也堆雪人啊!”

    没人邀请他,自觉进屋的陈暖昂笑问。

    话语落下,又是一阵沉默,无人搭理他。

    情侣俩挺默契!

    暗叹一句,陈暖昂锲而不舍。

    “哥,嫂子,现在我们住你们对面。”

    “欢迎你们随时来玩。”

    陈喻然,“过新年,不能随便串门。”

    “没听过?”

    陈暖昂,“……”

    他哥又开始胡八道了!

    “那是外人嘛!我们是亲的,嫂子将来嫁进我们家,也就是我们陈家的人了。”

    陈暖昂喳喳道。

    “还有五年,不对,七年,法定的结婚年龄,四舍五入,现在就是我们陈家的儿媳妇,孙媳妇。一家人不两家话。”

    “那我这就叫来自己家,不算串门。”

    “不必忌讳这些。”

    终于听他呱呱完的陈喻然,“完了吗?完了休息一下,那儿有水,自己倒。”

    不对劲啊!

    陈暖昂望他惊恐。

    是因为嫂子在才对他这般好吗?

    往常哪次不是批评他聒噪,今天跟他这么多话?

    沉浸在疑问世界的陈暖昂,忽然又听到关怀声音的传来。

    楚然嫂子作风的道。

    “对啊,听你哥的,休息一下吧!”

    受宠若惊的陈暖昂。

    原来他闷坏的哥,是想给嫂子留个体贴好人的形象啊!

    自助饮水。

    椭圆的盘,取拿一个反扣的水杯,陈暖昂瞅见情侣的粉蓝水杯,扯唇笑。

    如他所料,他哥真栽了!

    换做以前,死也不会跟他用同一个杯子同款的也不,现在嫂子啥便是啥。

    这偌大的森林啊!

    他还是选了那束最难娇养的艳丽花。

    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

    陈暖昂亦反常的道,“谢谢哥。”

    “弟。”

    陈喻然突然亲切呼喊他。

    陈暖昂觉大事不妙。

    尚且不等他逃跑,陈喻然追击提道。

    “帮哥一个忙。”

    怂怵的陈暖昂没好事的怀疑瞪眼看他哥,警惕问道,“什么?”

    “那个推车看见了吗?”

    陈喻然给他指,“帮哥装两车雪上来。”

    陈暖昂扭头,“那你干什么?”

    “做饭啊!”

    陈喻然理所当然的道。

    好吧!他闲着也是闲着,认亏。

    第十次装雪上楼,气喘吁吁的陈暖昂,大剌剌的张开手,瘫倒在沙发上唉唤。

    “哥,这些……唉……都可以堆个人了,更别雪人,够了吧!”

    收尾的大厨陈喻然,“太多了,倒点回去吧,顺便,把玩具铁锹也拿上来。”

    累“死”了的陈暖昂。

    “啊!铁锹我不是拿上来了嘛!”雪也是你让我倒了一车又一车的。

    现在你嫌我给你干的活多了?

    陈喻然,“你缺乏锻炼,很快的。”

    “倒两车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家里雪太多堆不下。”

    陈暖昂,“……”我信了你的鬼话。

    又是假意帮我训练身体,又是故意折磨拖欠着不想发工资。

    雪太多是假,教育我是真。

    积雪过多你不会等雪化了,当水排出去?

    摆理碗筷,瞧他空洞幽怨眼神,楚然解气的笑道,“准备吃饭,他逗你的。”

    “哎”的回应。

    精神了的陈暖昂,“谢谢嫂子!”

    楚然消气后,陈暖昂在陈喻然手下留情后艰难的吃上饭。

    他刨着久违的,香喷喷的米饭满足。

    连连点头夸赞,“我哥做的就是好吃,白米饭都美味,唯一的缺点。”

    “就是不经常下厨。”

    经常为楚然下厨的陈喻然,冷漠挑菜。

    经常被陈喻然投喂的楚然,沉默夹肉。

    陈暖昂,“你们怎么都不话啊!”

    “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陈喻然拣了片青菜给他,道,“食不言寝不言,可我管不住你。”

    “你一个人,不也得挺欢的嘛!”

    “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多好。”

    他哥还会押韵唱呢!

    陈暖昂,有才!

    下一秒,瞅拣了块牛肉给楚然的陈喻然。

    陈暖昂,卑鄙!

    “哥,”陈暖昂手动挑肉问,“你那铁锹和推车哪儿来的啊?”

    “租的。”

    “巧了,我也是租的!”

    “你租成多少?”

    陈喻然,“一百。”

    陈暖昂,“这么贵!我砍价砍成二十。”

    “那你也不砍价?”

    面对陈暖昂的反问,陈喻然道,“别人一口价,谢绝讲价。”

    开始给朋友五十块,他不干。

    陈喻然弯下腰,半跪着和他商量,朋友却见他蹲下也比他高,不自觉的直挺后背。

    身板笔立的,昂着头。

    精明的算道,“我这是两个,一个秋,一个堆车,一口价一百块。”

    听懂他得是铁锹和推车。

    “好。”

    陈喻然不与朋友论得失划算,答应他。

    “真是又巧了!”

    陈暖昂笑道,“我也堆雪人。”

    楚然,“你也堆雪人?”

    “跟谁借的?也是朋友,一口价?”

    “嫂子里真聪明,一猜就猜对了,”陈暖昂肯定又否定,“不过……”

    “我的比我哥便宜。

    二十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陈暖昂又开始长篇滔滔。

    “我哥真笨,朋友又没有数,你给他点厉害,转身就走,他自然也就怕啦!

    当然会连忙的喊着让你回去。”

    “生怕做不成这单生意。”

    “对他们来二十已经算多得了。

    一百是巨款好嘛!”

    讲着讲着,他逐渐得意忘形的无所顾忌。

    “你还给了他一百块?

    长大了,朋友绝对跟你不一样!

    不会犯傻到商场上老奸巨猾,现实生活中连个孩却对付不了。”

    “肯定还会在名流聚会时,突然回忆起,对那些商友道。多年以前的某一天。他的第一桶金,是个很笨很笨的人给他的。

    笑话你人傻钱多。”

    眼见着陈喻然的脸色愈来愈暗,阴沉沉的乌云遮蔽,楚然善意的敲桌子明显示意提醒,陈暖昂也耳聋的听不到。

    等陈暖昂完。

    陈喻然道,“够了吗?”

    陈暖昂,“……”呃,糟糕,没刹住车。

    不等他挽救,两句好听的。

    陈喻然两句话反击,“你聪明,这么久才搬到对面?连丈母娘都搞不定?”

    短短的疑问,扒开陈暖昂的伤口,不停的撒盐,尖刀直戳他的血肉。

    中枪的陈暖昂。

    “哥!你要不要提我伤心事?”

    收碗的陈喻然半扯着薄唇似笑非笑,凉淡的如山野清泉边生长的薄荷。

    “你不是有本事?”

    “我寻思着你挺得瑟的。”

    陈暖昂亡羊补牢,“亲哥,我没你笨,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大智若愚。”

    “看起来,只是看起来。”

    陈喻然,“哦,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也傻乎乎的,特别好骗。”

    “不是,我的意思是……”

    “反正是你聪明。”

    陈喻然又道,“那老奸巨猾,奸商呢?”

    呵呵的尬笑,陈暖昂找辞,“那不是您有行商这方面的天赋嘛!您刚才听错了,我的是您善良。”

    陈喻然,“是吗?”

    “是啊!”陈暖昂笃认。

    “嫂子,您帮我话啊!”陈暖昂望向楚然,眼神真诚的恳求,“是吧!”

    他们兄弟俩的状态。

    一个像是不讲理,胡搅蛮缠的女朋友,一个像是生活中无可奈何,没有办法,唯得苦苦挽留的男朋友。

    想着,楚然憋笑,“是……是吧!”

    楚然朝着陈喻然试探性的道,“你就尝试着放过他吧!他确实也不容易。”

    “脑袋不太灵光,生活在社会上。”

    “很辛苦的。”

    刚想表示感谢的陈暖昂,“???”

    嫂子也是,什么叫做尝试放过他?

    脑袋不灵光?

    这不也是变相着在骂他吗?

    倏地,陈喻然道,“好,原谅你了。”

    陈暖昂,他算是看懂了。

    他们俩情侣,就是合起伙来,欺负他。

    憋屈顷刻,陈暖昂破罐子破摔,“嫂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住楼上吗?”

    楚然反问陈喻然,“顶楼也是你的?”

    不话即代表沉默。

    楚然算是发掘,跟着陈喻然处处是惊喜。

    找住时机报仇,陈暖昂挑拨离间,“看,嫂子,他犹豫不决,他又想瞒你。”

    陈喻然,“我不是。”

    “我没有。”

    楚然拍拍陈喻然的肩,暗示他放心。

    不误会的楚然问,“为什么?”

    挑拨失败的陈暖昂,“我怕我和糖糖太甜蜜,把他虐哭。”

    “他个单身狗好孤独。”

    停顿后,他还算惜命的又道:“不过现在好了,有嫂子你在。”

    “我便再也不用担心。”

    陈暖昂话是多,讲起来也絮絮。

    虽是的比唱的好听,楚然也能从他的调侃中感受到,他对陈喻然的关心。

    “叮铃”的门铃再次响。

    陈暖昂开门。

    “糖糖!”光从拔尖的音调,楚然便可听出陈暖昂的欢喜之意。

    宋唐是楚然没有见过的。

    瘦瘦弱弱的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儿。

    天蓝色的棉袄乖巧的像个天使,配陈暖昂这样地魔鬼,绰绰有余。

    宋唐还未进屋。

    一看见陈暖昂便眼眶泛红。

    顺带鼻尖粉红,努着嘴,头微微的垂落低下,我见犹怜的博人疼惜。

    菜饭未凉,还可以吃。

    楚然茫然的邀着宋唐进来话吃饭。

    可她迟迟的不动,引得向来喧闹的陈暖昂也难得的静下来,讯声问她。

    “糖糖,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