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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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愉初在床上煮汤圆似的滚了几个来回,闭着眼睛摸索到一个枕头,抱在怀中。

    季延崇把玩几下避 | 孕 | 套盒子,嫌弃地扔在床头。

    这时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她真能耐。

    事无巨细啊,不光准备了烟,还预备了避 | 孕 | 套。

    季延崇拿起烟盒,拇指熟练挑开,看一眼烟雾探测器,又瞟了眼正在经受狂风骤雨洗礼的阳台,眉头微皱,再平展开。

    可以合理推测,既然她是有备而来,刚才那些投怀送抱的举动,显然是因为认错了人。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似笑非笑,“给谁准备的?杨兴,还是鑫远那个姓刘的。”

    沈愉初已然意识涣散,口中念念有词,一些完全不成句子的咕咕囔囔。

    季延崇哂笑一声,烟盒随手扔到另一个盒子旁边,“总不是为了陈怀昌吧。”

    没有期待得到有价值的回应,她却突然接了声“陈怀昌!”

    季延崇顿一下,凑近她,盯着她半睁的眼,试探地问:“认识陈怀昌?”

    她直勾勾地回望,眼神木愣愣的,“……啊?”

    季延崇很温柔地笑,好脾气地重复道:“陈怀昌。”

    “陈怀昌……”她跟着他又念了一次名字,停顿一秒,骂得铿锵有力,“王八蛋!”

    “什么?”

    季延崇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沈愉初不悦地鼻音哼唧,对睡眠被扰而不满,翻了个身,头埋进枕头里,又低声咕咕哝哝开了。

    季延崇不放过她,握住肩把她扳回来,“陈怀昌是……”

    “王八蛋!”一回生二回熟,沈愉初骂得很是娴熟。

    季延崇低头,看见她义愤填膺握起的拳头,乐得要笑出声来。

    他随口扯了个人,“马良才?”

    “王八蛋的走狗!”

    她这回嗓门更大了,看来恨意足够深刻。

    季延崇简直乐不可支。

    原来她那面具似的假笑底下,有着这么有意思的活泛内里。

    他在这个和醉鬼聊天的无聊游戏里发掘出了无限的乐趣,“钟文伯?”

    “……嗯?”她很困惑,似乎不太想得起来是谁。

    “别睡。”季延崇拍拍她的背,阻止她睡着,“钟文伯,记得吗?源茂的董事。”

    沈愉初左钻右拱想往床里躲,发现怎么都躲不开那只手,只好烦不胜烦地开始想,思索了半天,“哦……有个好老婆。”

    季延崇想起吴亮离开时咒骂杨兴和孙宏达,试探着问:“市场部高级经理孙宏达。”

    “臭屁王!”她好像实在不耐烦了,手在空中乱舞,赶蚊子一样赶人。

    拳脚踢的,偶尔被畩澕獨傢整理她砸中两下,还挺疼。

    季延崇笑了笑,决定放过她,把她按进被子里。

    站起身,食指勾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迈了两步,回头看一眼,折返回来,“李延山?”

    沈愉初忽而一下就不踹人了。

    “好看!”她。

    季延崇笑了,对比刚才那几位,他能得到她一个正面评价可真不容易。

    她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声冒出一句,“……屁股很翘。”

    季延崇难以置信地笑了。

    原地伫了一会儿,在想是不是能听到更多惊世骇俗的身材评价。

    好在她夸完翘臀就歇了,七扭八扭的,找了个舒服的睡姿,把头闷了进去。

    他在床边蹲下来,平静地垂眼觑她一阵,“讨厌陈怀昌?”

    “唔……”她一如既往哼哼唧唧。

    “为什么?”他问。

    沈愉初懵懵懂懂的,“……嗯?”

    “为什么讨厌陈怀昌?钱没谈拢?”他嘲讽地眯起眼,“还是你想要名分?”

    沈愉初现在完全听不懂他在什么,骨碌碌滚到床的另一侧,被子上拉蒙住了头。

    等同挂上了“请勿扰”的牌子,今天彻底暂停营业。

    季延崇慢慢站起来,不再看被子里的鼓包。

    屋外,狂风暴雨仍然嘶吼,漫进的雨水湿了地毯,窗帘和阳台门裹在一起,扇出了重重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