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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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婆给叶问今介绍了许多不同类型的适龄男子, 都被叶问今一一回绝,甚至还给医馆拉去了不少生意后。

    媒婆不禁生疑,是不是...自己被薅羊毛了?

    “女郎,你到底喜欢啥样的?”媒婆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我啊, 喜欢合眼缘的。”叶问今笑眯眯道, 嘴角分明翘起, 像是得逞的狐狸。

    合眼缘便是最难的, 就是京城第一美男也都有人觉得他歪瓜裂枣没什么好瞧的。那样美艳动人的调香师花思, 都有人嫌弃他缺少些阳刚之气。

    “那你倒, 啥样的能合你的眼。”媒婆不屈不挠, 只是坐在桌前掰炒花生的速度比方才快了不少。

    “吧嗒”一声便掰开了一颗,空气中腾起一股的烟雾。再将其往手里一倒, 将几颗圆滚的红皮花生有些恼地往嘴里丢。媒婆不禁懊恼,这妮子, 难搞!

    “合眼缘就是合眼缘,倘若能出个具体的, 便也不算作是缘分了。您还是多吃点,别为我这事儿苦着累着了才好。”罢将一盘五香瓜子儿推到媒婆面前。

    多吃点好, 能少介绍几个。今个儿也没剩多少时间, 吃吃聊聊也就过去了, 见着爷爷与邻里聊得开心,找夫婿反倒成了无关急要的事情。

    “真不考虑考虑荣丘?这娃儿心里喜欢你,就是胆不敢。”张正平问道。

    饶是她已经拒绝了三次,师祖也还是百折不挠。

    “问今, 这样的好事儿怎的不与我一声?也好叫我给你参谋参谋。”傅奕背着手大步跨进门来, 束起的高马尾更显得人神采奕奕。好一清逸俊秀的男子,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而在场男子或多或少都有些自惭形秽。

    “老大,我怎么听着酸里酸气的,莫非是我听错了?”老二声与老大着,但他本来就声音大,即便是努力控制住音量,也是叫全场耳朵不背的都听了个清。

    “这等事儿哪儿值得师叔费心...”叶问今竟有些道不明的心虚,只一颗接一颗地磕着瓜子,嘴唇干了便补上口热茶,不敢看他的脸。

    傅奕在她的对面直直坐下,修长的手指移走了她正要伸向的瓜子碟,问道:“问今,这么多人之间可有你心怡之人?”

    “我看荣丘好,要实在不行...那鱼丸店的秀才也勉强凑合!”张正平急道。

    “我看不行,哪儿有人能配得上我们家问今?”傅奕笑道。

    “他们之中并无我心仪之人...”叶问今道。

    哦?他们之中...傅奕长眉轻挑,笑意攀上他的眼角,显然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张正平便来招呼傅奕,将他揽到一边轻声:“臭子,别坏我好事儿!我这徒孙要去京城,赶紧得给找个夫婿叫她留下。”

    “?”原来是为了这个。

    “是我引诱的,怎么了。”傅奕浅笑道。

    “???”张正平顿时语塞。

    “你子怎么了?疯了啊?你俩根本就...”

    傅奕笑笑,并不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看不见她便会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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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告栏前人头攒动,一张巨大的画报白底黑字写着:“叶问今医馆下毒,害人不浅!”

    怕人看不清楚,亦或是这么一句话并不能发泄心中对叶问今的仇恨似的,旁边还用红色墨水横七竖八地写了几个歪曲的大字,甚是骇人。

    “歪门邪道,有辱医名!”

    叶珠敲锣鼓地控诉着叶问今所做的“恶毒行当”。

    很快便吸引来了许多不知情的群众,是真是假尚且不谈,只是看着这对夫妇你来我往、一唱一和,倒是新鲜。

    叶珠是凭空捏造、颠倒黑白的好手。细节都能给你编造出来,像是历历在目一般,连那日患者穿了什么衣服,大夫又了什么词儿都能一一复述,这本领若是去书,定能成个溪台镇第一回 来。

    “治病何来的轻松?若不是这药物所为,让人迷了心智,怎么可能瞬间见效。”叶珠控诉道。

    而李谈才不愧是她的丈夫,平日里阿谀奉承、曲意逢迎的能耐练得是炉火纯青,添油加醋的本事更是一绝。

    “乡亲们,□□是什么东西大家不可能不知,此乃数一数二的烈性毒药!不想叶问今大夫竟为了口袋里那二两银子戕害普通百姓,实在罪不容诛。”

    二人有来有往,差点就要声泪俱下,真叫一副见义勇为、侠肝义胆的好架势。

    众人惊愕,纷纷嘀咕起来,但还有几个知道忠义堂或叶氏医馆臭名声的站出来质疑。

    “你们毫无依据,怎么污蔑他人!叶问今大夫好善乐施,并非你所的这种人!”

    “就是,叶氏医馆那样折磨患者,如今倒也有面儿来告叶问今医馆的状!”

    “这叶氏医馆与叶问今医馆名儿真是像,估计是抄的吧?”

    “叶氏医馆虽然技艺一般,但至少不给患者下毒!”叶珠凶道。

    李谈才此时取出那包药品,高声:“大家看,这便是雄黄,只要一点燃便能产生剧毒。”罢拿出火柴将其点燃,果然一阵黄白色的烟冒出,气味极臭。

    “这什么味儿啊!和烂蒜头似的!”一大哥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开始剧烈地咳嗽。

    大家伙有的眯眼,有的捂住鼻子,一时间评论的风向倒戈。

    “这便是叶问今医馆治病的方法。若大家不信,与我一道去医馆一探便知!”

    此时叶问今正在医馆内瞧着病人,听着一阵喧哗。叶珠那尖利的声音隔着很远就能听到,叶问今听得直犯恶心,皱起了眉。

    二人正要带头进来,声势浩大。

    “出去,在看病人。”叶问今忍着愤怒淡淡道。

    “叶大夫,不会是心虚了吧?”叶珠叉着手在门口扬眉吐气。

    “若你再闹,病人受伤,你可担得起责任?”完便安抚紧张的患者。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让我们进去?”李谈才补充道。

    “李掌柜可不好血口喷人,诬告他人以告者罪罪之。是不是也想同叶珠一般尝尝牢狱的滋味?旁边衙门,要不你们先去坐着,我随时奉陪。”叶问今道。

    叶问今不知道叶绍元使了什么法子救叶珠出来,但她看叶珠的反应便知道她在牢里受了苦的,她那样害怕衙门,好不容易从那儿被捞出来,定不可能再进去里面那黑暗、肮脏的牢笼里去。

    一群人便真的在医馆门口等着。

    庞云在后堂急得焦头烂额,便爬墙去隔壁找张正平、傅奕帮忙。

    看完病人后,叶问今才按部就班脱下手套、帽子,甚至还去洗了手,丝毫不顾门口还有不速之客等着她。

    她边用干布擦拭手上的清水边问:“不知此次前来,有何要事?莫非是叶氏医馆开不下去了,带了这么群患者来交代与我吧?”

    叶珠气恼极了,更别在这儿等了足足一刻钟,怒道:“你还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你做的那些苟且之事别当别人不知道!”

    “哦?我倒不知我做了些什么苟且之事,劳烦姑娘给我?”

    “你用砒-霜给人看病,你医馆里的雄黄就是证据!”李谈才道。

    叶问今却豁然开朗般笑起来,原来是这件事,定是自己的好徒儿在叶氏医馆大显身手时被他们看了去。

    她道:“砒-霜又如何?砒-霜就不能用来治病了吗?”

    “你还狡辩,这药可是直接进嘴里的!只一点便能置人于死地,你自己不清楚吗?!”叶珠道。

    “罗,给我进去搜!”李谈才看了一眼此次专门聘来的高手,指使道。

    “啊...?”罗生是溪台镇无人能敌的第一高手,每日出生入死,却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落到光天化日硬闯别人医馆的事儿。

    虽然这大夫听起来是有些恶毒,但她的反应却不像是恶劣行径被发现的样子。一般人做了亏心事应当是心惊胆怕或是恼羞成怒。这姑娘神安气定倒不像是个坏人。

    不过拿了钱便办事儿,愣了一会儿便顺着群众的呼声准备往里冲。

    “不曾想大名鼎鼎的忠义堂竟是私闯民宅的蛮不讲理、寡廉鲜耻之辈。”傅奕的嘴角噙着一抹笑。

    “你!怎么又是你!”叶珠怒气冲冲,这人不知什么来历,能叫她吃瘪。不过自己有缪老爷撑腰,就是这人再厉害,也动不了自己。

    “叶珠姐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傅奕笑道,挡在几人的面前。

    “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搜!”叶珠怒道。

    “是!”

    罗生与傅奕过了几个来回竟一步都没有踏进叶问今医馆的大门。外人看来是势均力敌,但罗生知道,对面的人滴水不漏,自己在他面前不过稚嫩得像五岁儿。

    终于是抵挡不过,被傅奕一掌推出了门外几米远。

    “这雄黄,我自己拿出来便是。莫坏了我医馆的东西。”叶问今拿出一袋粉末正色道。